歷史小說
細娘的天雷分布,有三分之二,偏黑巾軍方面。
因為這些黑巾軍的心理扭曲,執著,不容易潰散。
而符王的叛軍中,大半是原來朝廷的府軍,戰時為軍,平時為民,相對來說,沒那么執著。
等戰場布置修整的差不多時,游騎來報,叛軍十萬人馬,已經推進到五十里以內了。
林豐立刻揮手:“各部回營,準備戰斗。”
他立馬在坡頂,遠遠看著前方漸漸出現的人頭洶涌。
這將是一場硬仗,就看誰的手段更狠吧。
褚嬌回到重甲營,召集三位千夫長,蹲在地上,開始勾畫講解。
重甲營三千重甲騎士,加上褚嬌的五百衛隊,一共三千五百人馬。
她將林豐的三才陣法跟三個人詳細解釋一遍。
以百騎為一個戰隊,按照天、地、人三個方位,隊形散而重疊。
面對人數眾多的叛軍,這個陣型,能更大地發揮重甲的殺傷力。
“這一戰,對方雖然人多,但是咱們占了天時地利人和,必然能取得最后的勝利。”
褚嬌在地上勾畫完,最后做出總結。
宮三炮聽得有些迷糊,指著地面上的圖畫。
“老大,你就說讓俺從哪兒打吧,別整那些玄乎事。”
褚嬌氣地拍了他腦袋一巴掌。
“就你蠢,老娘看你這個樣子,下一場就被淘汰掉了。”
宮三炮摸著腦袋:“唉,這腦子,真他娘的白長了。”
邵一寒笑道:“三炮,還是去給胡將軍做侍衛長吧,不用動腦子,只拼武藝多好。”
“算了吧你,胡將軍要求更高。”
“你還知道啊,咱老大夠照顧你的了,不知足。”
田永東也調侃他。
宮三炮一臉諂笑:“嘿嘿,老大,你就跟俺一隊,你怎么說,俺就怎么做唄。”
見褚嬌皺起眉頭,連忙補充道。
“俺保證沖鋒在前,執行命令半點不打折扣。”
褚嬌本想發火,稍微一頓,哀嘆一聲。
“唉,算了,你就跟在老娘身后,聽命行事。”
“是,老大威武!”
謝重的戰車營是排在最前面的,此時已經皮甲執銳,嚴陣以待。
前方是被工兵營修復過的斜坡地面,石塊、樹木、坑洞等等,一切被清除掉了。
只不過,這個斜坡初始有點陡,約五六十丈后,坡度放緩。
謝重將幾個戰車營的頭目招到一起,指點著坡道,開始講解自己的戰術策劃。
正說著,遠遠地出現了無數黑乎乎的人群。
符王叛軍聯合黑巾軍共十萬人馬,以官道為中心,在田野中鋪開。
雙方首領一合計,十萬對三萬的巨大優勢,讓他們不再猶豫。
直接揮軍北上,前推壓向鎮西軍營地。
根本沒有考慮戰斗方法,就是想以摧枯拉朽之勢,將鎮西軍淹沒在他們的人海之中。
京都衛城眼看就在破城之際,誰也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刻,缺席這場盛宴。
一旦破城,京都皇城便赤裸裸地擺在他們面前。
猶如一個豐潤的美少婦,被一群兇悍高大的漢子,圍在中間。
符王登基,自己將面臨著潑天的富貴和榮華。
符王麾下大將軍宿眾望,親率五萬大軍,其中近一萬是騎兵,四萬步卒。
黑巾軍大將軍牛向前,也是五萬黑巾軍,騎兵八千,其余皆為步卒。
兩位大將軍正在商量,誰在前誰在后。
眼前肯定是一場不小的功勞,還是唾手可得的功勞。
誰也不想落在后面。
兩位都是大將軍職級,在符王面前沒有高低之分,所以誰也不讓誰。
沒辦法,宿眾望提出用抓鬮的方式,來解決眼前的爭端。
立刻有軍卒做了兩個鬮,一個上面寫了前,一個寫了個后字。
軍卒將兩個鬮握在手里,放到背后,讓兩人選擇。
牛向前選了右手,結果,軍卒伸出右手,攤開手里的鬮,上面寫了“后”字。
宿眾望哈哈大笑,長長吐出一口氣,剛想下令進軍。
誰知牛向前舉手一攔。
“慢著,這軍卒是你的屬下,鬮也是你們的人做的,我懷疑這里面有詐。”
宿眾望一瞪眼:“眾目睽睽之下,誰會作弊,分明是你耍賴。”
“我不耍賴,如此讓我的人再做一次便是。”
牛向前冷笑道。
“你以為是小孩子過家家呢,說來一次就來一次?”
“不然呢?”
兩人互相瞪眼,誰也不讓誰。
也是倔驢碰上了犟牛,幾個屬下過來相勸,卻被斥退。
眼見天色開始變暗,再耽擱下去,天黑下來,就無法出兵攻擊。
沒辦法,宿眾望只得一揮手。
“誰沖得快算誰的,一起攻擊便是。”
牛向前得意一笑:“就是如此,看看誰先斬下那林豐的腦袋。”
兩人不再搭話,各自向屬下傳令進攻。
毫無章法可言,兩隊人馬,聽到命令后,揮軍開始沖鋒。
當先的便是兩軍的騎兵隊伍,撒了歡地往前疾奔。
后面烏泱泱大片的軍卒,舉了長矛,快步沖向前去。
立馬坡頂的鎮西軍,遠遠看著廣闊的田野中,兩股洶涌的潮流,如潮汐般撲面而來。
十萬人馬,從坡頂上望去,無邊無際,直壓得人都喘不過氣來。
殘陽如血,讓大地披上一層昏黃。
隨著大股馬隊的迅速靠近,細娘站在一架彈石車旁,瞇著眼睛,緊緊盯著之前設定的位置。
當叛軍的馬隊完全覆蓋了地上的一個標的物時,細娘狠狠地揮下手臂。
數架彈石車一起將搖臂甩了起來,五個黑色壇子,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飛向亂紛紛地戰馬群。
林巧妹的遠程攻擊營位置,也瞬間騰起大片的烏云,飄向進攻的馬隊。
鎮西軍所有人都冷靜地看著奔騰的戰馬,甚至都看清了戰馬上的騎士,一張張興奮的臉。
五個黑色壇子,依次落入大片戰馬群中。
下一刻,從沖鋒的隊伍中,騰起一股火光,伴隨著驚天動地的炸響。
頓時,無數戰馬和騎士,被揚上半空。
五個黑色粗瓷壇子,在不同的位置,幾乎同時爆開。
就像在洶涌的潮汐中,泛起了五朵巨大的浪花,一時間將整個叛軍的進攻隊伍沖擊得四分五裂。
遠程攻擊營不住地輪番攥射,沖鋒的騎兵被一批批射翻。
被迫往中間位置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