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林豐不奇怪柳書雪的消息靈通,今日自己進城,誰都知道。
“告訴你家小姐,我還有些事要處理,改天去見她。”
“嗯,是三大世家的事嗎?”
“這你也知道?”
“最近都在傳呢,三大世家跟將軍對著干,不知道誰更勝一籌。”
林豐點點頭。
“小桔,你說誰更厲害一些?”
“當然是將軍厲害,只需彈指間,三大世家便灰飛煙滅了。”
“既然如此明了,三大世家為何還會與我對抗?”
小桔撅著小嘴想了片刻。
“小姐說了,將軍可能會顧忌他們的背景,不想樹敵太多。”
林豐笑了,這里面的道道,都很清楚,怎么破局?
“你家小姐說沒說,該怎么做?”
小桔狡黠地一笑:“將軍,您該當面去問小姐嘛。”
“好,改天我就去問問她。”
小桔點點小腦袋,轉身無聲地往窗口走去,只是瞬間,便消失在屋子里。
林豐再次贊嘆,小小年紀就這么厲害,肯定吃了不少苦。
外面傳來更鼓聲,已近子時。
林豐琢磨了一下,沉聲道:“來人。”
趙碩從門外竄了進來,一臉懵懂。
“大哥,有事?”
林豐則是一臉驚訝:“咦,你竟然沒睡?”
趙碩笑了笑:“咱這不是剛進府城,形勢有點復雜,我不放心大哥的安全。”
林豐點頭:“嗯,這才有個侍衛長的樣子。”
“嘿嘿,大哥,這么晚喊人,要干嘛?”
“帶上七八個人,套兩輛馬車,跟我出去一趟。”
趙碩點頭去叫護衛。
林豐帶了八個護衛,加上趙碩和溫劍,找了個熟悉府城道路的小吏,一起出了府衙。
十幾個人,兩輛馬車,在城內七拐八拐,來到一處高大的門樓前。
小吏上前打門。
銅制的門環,在深夜里發出清脆的響聲。
半晌后,大門一側的一扇小門吱嘎一聲,拉開了一道門縫,探出一個腦袋。
“誰啊,干嘛呢?”
那人語氣很是不耐煩。
小吏上前,壓低聲音:“告訴你家老爺,就說忠遠伯來訪,速速開門迎客。”
那家丁睡眼惺忪,抻頭看了看站在黑乎影子里的一群人。
“你們可知道這里是誰家,搞事情別認錯了門。”
小吏皺眉:“你家老爺是不是叫錢多貴,再不去報信,小心屁股開花。”
家丁聽他說得鄭重,連忙縮回了身子,掩上小門。
時間過了半刻鐘,就聽到院子里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下一刻,兩扇大門被拉開,圓墩墩的錢多貴站在門檻內,疑惑地看著門外的人。
“哎吆,果然是伯爵大人駕到,在下有失遠迎,贖罪贖罪。”
錢多貴拱手躬身,閃到大門一旁。
“請,請進,伯爵大人親自上門,讓在下惶恐。”
林豐也不說話,邁步進了錢家大門。
就在距離錢家大宅對過的一所房頂上,趴伏了兩個人,從遮在上方的樹葉縫隙中,觀察著錢家門樓的情況。
差不多有一刻鐘的時間,門樓里走出不少人,抬了幾個箱子,放到馬車上。
錢多貴親自送到門口外,躬送林豐等人離開。
然后,錢多貴四處掃視了一眼,扭身回了宅院。
伏在房頂的兩個人,其中一個繼續趴伏著,另一個則起身輕輕滑下房頂,消失在黑夜里。
王家,家主王裕生被輕輕晃醒,睜開眼睛一看,是伺候自己的貼身丫鬟。
丫鬟見他睜開眼睛,便把嘴巴湊近了王裕生的耳朵。
低聲道:“老爺,林豐子時一刻,去了錢多貴的宅子,兩輛馬車,抬走了四個箱子。”
王裕生頓時沒有了睡意,示意丫鬟把自己扶起來坐著。
兩只陰翳的眼睛,盯著黑乎乎的床幔。
別看王裕生在錢家和紀家面前穩如泰山一般。
其實心里很是忐忑,誰都知道林豐的手段,清水軍也不是一般的強。
若是林豐不顧一切,強推過來,自己肯定是抗不住的。
他已經動用了所有關系,企圖保住自己在府城的家業。
不管怎么說,這份家業,是祖上傳下來的,已經傳承了幾百年,不能敗在自己手里
錢多貴是要單獨行動么?
他放棄了同盟,只想保住自己的家業?
錢多貴給了林豐什么寶貝?
或者,林豐給了錢多貴何種承諾?
各種問號,在王裕生的腦子里亂轉。
一向穩如老狗的他,面對黑巾軍也沒如此惶恐過。
錢多貴送走了林豐,終于松了口氣。
按照自己的計劃,將籌備好的幾箱子財寶送到了林豐手上。
他也沒想到有如此順利,林豐貪財到如此程度。
竟然一天都等不了,半夜三更便上門索要。
雖然沒有承諾什么,但是,財寶都收了,想來自己這個家業算是保住了。
錢多貴已經睡不著,自己坐在椅子上,讓下人沏上茶,慢慢回味著剛才的經過。
突然,他渾身一激靈,心中暗道不好。
林豐上門,恐怕瞞不過王裕生和紀重連。
三人已經說好,等明日夜間,邀請林豐上門,共同奉上財寶和美人。
誰知林豐半夜登門,自己被迫先將財寶送了出去。
這如何解釋?
與此同時,紀重連也收到了情報,說林豐半夜登門,拿走了錢多貴的幾個箱子。
紀重連性子直,脾氣火爆,當時就惱了。
抬手將床前的一個茶壺給砸到了地上。
“好你個錢胖子,竟敢瞞著老子做交易,林豐不好惹,難道老子就那么好欺負!”
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起身讓丫鬟穿戴好衣服,帶了幾個家丁,出門直奔王家。
正好王裕生也睡不著,琢磨其中的關竅。
聽說紀重連登門,連忙讓人請進書房。
“老兄,你聽說沒,錢胖子私下跟林豐做了交易,恐怕已經出賣了咱們兄弟。”
王裕生擺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重連,且息怒火,咱倆分析分析再說。”
“老兄,還分析個甚,這錢胖子就是個墻頭草,滾刀肉,心眼子黑透了家伙。”
王裕生苦笑:“重連吶,你怎知道那林豐就答應了錢多貴?”
紀重連瞪著大眼珠子。
“錢都收了,俺從來沒聽說過,收了錢不辦事的。”
“既然那林豐如此貪財,咱也送便是,多送一些,先保住府城的家業,回頭再與錢多貴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