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盡管羽箭甚急,卻沒影響韃子大部隊的進攻速度。
在不斷的高速奔馳中,他們又迎來了第二輪攢射。
羽箭只往韃子戰騎隊伍的兩翼猛射,逼迫所有韃子戰騎往中間集中。
遠程攻擊營射完兩輪羽箭,立刻后撤,露出身后的戰車營。
謝重齜牙一笑,終于輪到了他表演的時刻。
抬手示意傳令兵,舉起小紅旗,打出進攻信號。
拖拽戰車的鐵甲戰馬,咆哮一聲,拖拽著龐大沉重的戰車,開始起步加速。
本來就是個斜坡,對戰車的進攻十分有利,速度提升得也快。
八輛戰車一排,從胡進才和林巧妹戰隊的間隙中沖了出去。
等韃子戰騎奔到眼前時,戰車的速度也剛好提到最高。
雙方毫不猶豫地撞到了一起。
這些韃子戰騎是完顏無疾帶過來的兩萬鐵騎,之前并無面對戰車的經驗。
從未想到過,這個世間還有比自己更能沖撞的戰騎。
哪里想到,這些全身裹在盔甲中的戰馬,力量大得出奇。
無數騎士沖撞上去,依然不能阻擋它前進的動力。
帶著巨大的慣性,戰車一路前沖,將無數韃子戰騎撞翻在人馬群中。
寬大的車身,加上兩側的轉輪刀片,在韃子戰騎中犁出了一道道寬闊的血槽。
戰車沖出后,緊接著就是重甲營。
近丈長的馬槊,閃著寒光的尺長鋒刃,渾身裹挾的鐵甲。
在轟鳴聲中,從戰車的左右兩翼兜向敵群。
石墩和都烈兩人,立馬在沖鋒陣后,本來得意的面孔,變得凝重起來。
眼見自己的鐵騎,被摧枯拉朽般碾壓成斷肢殘體,兩人被驚呆了。
橫掃草原的鐵騎,怎如此不經沖撞?
石墩反應快一些,立刻下令,所有戰騎避開中間,從兩翼進攻。
傳令兵開始頻繁地穿梭在人群中。
韃子的進攻有個毛病,一旦發動,就很難在中途變換攻擊陣型。
這與韃子打仗的習慣有關,并非他們不聽指揮。
石墩和都烈相視一眼,不能來鎮西第一戰,就丟了完顏無疾的臉。
幾乎是同時,兩人揮手帶了自己的護衛隊,催馬往前沖去。
是該拼命的時候了。
他們分了左右兩翼,一路呼喝著散亂的韃子戰騎跟上,一路繞過中間的戰車,往清水軍隊后方沖鋒。
褚嬌看到了林豐的戰旗指令,立刻讓重甲營一分為二,往兩側分散。
正好迎面撞上從兩翼沖過來的韃子戰騎。
韃子戰騎再次迎來了災難性的沖擊。
面對裹得像鐵甲小城堡的重甲騎士,根本無法撼動他們的防御。
長刀砍在對方身上,馬上,都被無情地滑開,只帶出一溜刺眼的火花。
反而被對方鋒利的長矛,刺入身體,帶走了性命。
這是一場殘酷的戰斗,滿目的斷肢殘體和血花飛濺,滿耳的慘叫聲,沖擊著每個軍卒的神經。
重甲營與韃子戰騎的沖撞,猶如一群成年人,面對稚嫩的少年。
毫無懸念地碾壓過去,其強大的防御,讓韃子戰騎陷入絕望。
石墩和都烈雖然都下場拼了性命,可依然抵擋不住清水軍勢如破竹的攻勢。
兩人無奈,第一次在戰場上生出無力感。
韃子鐵騎的氣勢也落入了低谷,有的甚至畏縮不前,準備掉馬逃命。
林豐用千里目觀察著整個戰場的形勢。
覺得火候到了,擺手讓傳令兵打出信號。
王前、胡進才、張常有和李東來早等得心焦,眼見戰場上他們都在收割韃子的生命,只有他們輕騎隊,毫無建樹。
當看到林豐的信號時,立刻高聲大喊。
“沖,沖鋒,給老子殺過去!”
無數戰騎開始往中間兜過來,帶著生力軍的勇猛氣勢,撞進了已經失去信心的韃子騎隊。
這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還是一根很有分量的稻草。
石墩和都烈無奈地發現,韃子戰騎已經不需要他們的命令。
自動開始潰散,像瘟疫一般傳入整個戰場。
韃子們各自逃竄,運氣好的,竄出了戰場。
運氣不好的,在逃竄過程中,被人砍下戰馬,瞬間被踏成肉泥。
攻擊速度快,潰散起來更快。
所剩無幾的韃子戰騎,不過半刻鐘的時間,四散而逃。
包括石墩和都烈兩人。
被護衛隊保護在中間,左沖右突,隨著護衛們漸漸減少。
他們也好不容易脫離了戰場,狼狽地往大營狂奔。
清水軍的輕騎戰隊,緊追不舍。
韃子大營內早就得到了消息,完顏無疾驚訝地聽到戰報時,差點把兩只眼珠子瞪出來。
石墩和都烈兩個銀甲勇士,他可是清楚得很。
在鐵真勇士中,堪稱王者的存在,就沒有他們沖不下的戰陣。
兩人往往喜歡親自沖鋒,身先士卒,面對再勇猛的隊伍,都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今天這是怎么了,這才不過一個多時辰而已。
第一戰就讓老子掛不住臉?
稍一猶豫,立刻下令,讓溫迪罕和必蘭帶一萬鐵騎出營接應。
溫迪罕和必蘭早已知道了答案,完顏無疾不聽勸,失敗只是時間問題。
接到命令,他們也不敢遲疑,立刻召集手下戰隊。
當他們帶人策騎來到營門時,發現無法開門出營。
瞭望臺上已經打出信號,敵方軍隊距離大營僅有三四里左右,正全速往大營方向沖來。
這時候打開營門接納潰兵,很可能讓對方乘勢殺進大營。
溫迪罕和必蘭兩人猶豫著互相用眼神交流。
這營門開還是不開?
只是片刻間的猶豫,石墩和都烈已經奔到了營前。
他們老遠就發現,營門沒開。
不敢等待,身后的追兵咬得很緊。
石墩和都烈只得偏轉馬頭,開始繞著大營往兩側跑。
身后的無數戰騎,呈扇面陣勢,往前兜過來。
溫迪罕一咬牙:“加固營柵,所有人進行防御。”
必蘭擔心地瞥了他一眼,這是放棄石墩和都烈了,先顧自己的安危。
溫迪罕的命令應該說沒有錯,棄車保帥,是正常的應對方式。
可營外兩個人是誰,石墩和都烈兩個銀甲勇士,之前可是跟他們有了齟齬。
這時候放棄救援兩人,就有公報私仇的嫌疑。
形勢不容多想,跟在溫迪罕和必蘭兩人身后的官兵,開始沖上前去,加固營柵,爬上隔板,拉弓搭箭,進入防御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