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老頭擺擺手:“非親非故,只是佩服他敢殺韃子,整個鎮西,也只有他算是個英雄。”
“俺也敢殺韃子,就是沒機會而已。”
“呸,小子,敢殺和能殺差得遠呢。”
“你這樣一說,俺倒是不能跟他爭這手藝了。”
“知道就好,趕緊走吧。”
林豐拿了鞭子,往懷里摸了一把,頓住了。
他沒有銀子。
瞥了老頭一眼:“聽說林豐就在邊城呢,你干嘛不去找他?”
老頭眼神有些落寞,坐到板凳上,閉起眼睛。
“說了,非親非故,人家憑啥信俺,隨緣吧。”
林豐點點頭,看了看手里的鞭子。
“今兒忘了帶銀子,改天我再來取鞭子吧。”
見老頭不說話,便將鞭子放到柜臺上,轉身就走。
誰知他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老頭開口道。
“小子,鞭子送你了,不用銀子。”
“嗯?為啥?”
“跟俺說說,怎么讓英子嫁給俺。”
“呵呵,那是用來換手藝的,這條鞭子可不值。”
“哼,俺這手藝可是殺人的手藝,除了林豐,別人玩不起。”
林豐想了想道:“既然英子跟林豐是親戚,你可以用手藝去跟林豐交換嘛,在他眼里,這就不叫個事。”
老頭無力地擺擺手,也不睜開眼睛。
“英子吹牛你也信,那是她怕人家欺負孤兒寡母的,故意這么說,你走吧,隨緣好了。”
林豐猶豫片刻,還是跨出了門口。
林巧妹等人還待在小胡同里等信。
見林豐走過來,連忙迎上前。
“哥,怎么樣?”
林豐抬頭看著藍天白云,思索了片刻。
“巧妹,你跟哥說說,是怎么發現這把弓的?”
林巧妹皺著眉頭道:“當時俺巡視軍卒訓練,就看到一個軍卒射箭,不但準,箭速又快且勁大,就過去關注了一下,才發現他的弓跟別人不一樣。”
林豐點點頭:“程梁,你暗中讓人去查一下此人的底細,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程梁躬身答應一聲。
林巧妹瞪著眼睛問:“哥,咋了,有什么問題么?”
林豐笑道:“暫時沒有,只是覺得緣分這東西吧,挺神奇的。”
他們邊說邊往回走。
“派人去文程那里,調閱那個雜貨鋪梁近才的記錄,還有一個叫英子的女子,盡快回報。”
快走到大將軍府時,林豐扭頭吩咐道。
林豐坐到內堂時,白靜端了熱茶上來。
“趙碩呢?”
“這幾天迷上了你的千里眼,到處找工匠仿制呢。”
林豐剛喝了口熱茶,就有軍卒送來報告。
這是那個用弓軍卒的調查報告。
“不錯,這效率夠高的。”
林豐看著手里的報告贊道。
那個用弓軍卒叫梁勇,原邊城府軍甲正,三十歲,已經在邊城府軍中服役五年半。
梁勇的老家是鎮西都護府,淋淥縣人。
家中還有老母親和他的老婆孩子等三個親人。
梁勇驍勇善戰,尤其是射術高超。
林豐看了半晌,從這份報告中,并未看出問題。
只是報告中并未提到,梁勇的遠房叔叔梁近才。
按說入伍登記,也不會追溯到遠房親戚。
難道是自己多慮了?
隨著梁勇的報告之后,梁近才和英子的報告也相繼送到了林豐手里。
這兩個人的登記便簡單得多。
因為是入城流民登記,無法證明其真實性,只憑本人口述形成的記錄。
只知道梁近才,五十一歲,定遠府人。
木匠,皮匠,家中再無他人。
李英子,三十二歲,清水縣人,善紡織,有女兒妞妞,八歲。
林豐敲打著桌子,皺眉看著報告。
這個英子還真是清水縣的,確實跟自己是老鄉。
一切似乎都無破綻,林豐隨手將報告扔到桌子上,抻了個懶腰。
再扭身看了看掛在一邊墻上的彎弓。
這把弓,林巧妹見林豐感興趣,便留在了這里。
對于弓箭,能在如此的基礎上,再進一步。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能比對方長出一寸,快出一線,就是制勝的法寶。
林豐對此深有體會,所以,才對這樣的制弓技術,甚感興趣。
這一點,仿佛正搔到了林豐的癢處。
琢磨了一會兒后,林豐才嘆口氣。
“白靜,讓林巧妹持我令牌,紋銀一千兩,并攜梁勇,到梁近才雜貨鋪,取其制弓方法。”
白靜點點頭:“好的哥,這就讓人去傳令。”
為了盡快讓邊城各處正常運轉起來,林豐連坐鎮城堡的白靜也調了過來。
林豐又拿了李英子的那份報告,轉手遞給白靜。
“取二百兩銀子,勸其嫁給梁近才,你去做做這個李英子的思想工作。”
白靜接過報告,掃了一眼。
“哥,這個李英子與梁近才的年齡差得稍多點,不知李英子什么想法。”
“年齡不是問題,梁近才有手藝,還開了雜貨鋪,家底頗豐,李英子應該能同意。”
“好的,我去勸勸這個李英子。”
林豐覺得,梁近才手里有了一千兩銀子,腰桿更直了。
李英子再見到二百兩,如此重金,想不點頭答應也難。
沒過一個時辰,白靜和林巧妹前后腳地回來了。
李英子答應得很痛快,表示,只要是林豐說的,就是不給錢也同意。
可是,梁近才這邊出現了一點小問題。
梁近才聽說是林豐要收購他的秘法時,很是激動。
他不要銀子,愿意無條件獻上制弓秘法。
但是,此秘法乃其祖傳,對于傳人,需要在其祖宗像前,略微表示一下。
林豐疑惑地問:“怎么表示?”
林巧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十分拘謹的梁勇。
“老梁說了,只需哥在他祖宗像前,鞠一躬,感謝一句便成了。”
“他家里還供了祖宗的畫像?”
林巧妹笑道:“不是畫像,是雕像,俺去看了,是一座半人高的黑色雕像。”
“大手筆啊,什么材質的雕像?”
“呃...俺看著像木質的,還挺古樸的樣子,你說呢?”
林巧妹轉頭問梁勇。
梁勇撓著腦袋,吭哧半晌,也沒說出個子丑寅卯。
林豐一臉笑意:“行了,既然都這么支持我,咱不能沒點誠意,你們且先去忙吧。”
等人都退出屋子,林豐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面對舉目皆敵的狀況,他不得不小心。
現在可不止是自己一條命的問題,身邊還有一大家子人呢。
眼下這個局設計得不錯,能知道自己的愛好,讓自己欲罷不能。
到底是何方神圣?
林豐雖然不是很確定,但是,依然將這個事,假象為敵方設計的一個陷阱。
他無法將有關人等一齊拿下,萬一自己判斷錯了呢?
但是,讓林豐去梁近才雜貨鋪子,給他的祖宗雕像鞠躬致謝。
這事聽上去怎么有點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