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夏安邦叫了車,不是他的省委一號車,而是一輛省委辦公的普通大眾車。
他沒有通知任何人,只帶上了秘書袁吉祥。
十五分鐘后,他到了省公安廳家屬院。
杜志鵬與左開宇在樓下迎接夏安邦。
夏安邦下車后,看著杜志鵬,說:“倒是奇了怪,我這老哥哥到了南粵,不先到我家,也不去孫女婿左開宇的鐵蘭縣,卻來了你家,你莫非是老哥哥的親戚?”
杜志鵬臉色一白,忙說:“夏書記,我是托了開宇同志的福。”
夏安邦掃了左開宇一眼,說:“你也是,我這老哥哥多大年齡了,來了南粵省,你不報告一聲?”
“怎么,想打我一個措手不及,訴說你在南粵省受了委屈?”
左開宇忙說:“夏書記,我可冤枉啊。”
“老爺子不下飛機,我都不知道他來了。”
夏安邦搖頭說:“這筆賬先記著,我先去見老哥哥。”
說完,夏安邦上了樓,見到了姜永浩。
姜永浩站在門口迎接夏安邦。
夏安邦忙說:“老哥哥耶,你坐在啊,你站著干嘛,你這站著等我一分鐘,我這壽命可就折損一年啊。”
“來,來,坐下,坐下。”
夏安邦扶著姜永浩坐到了沙發上。
姜永浩看著夏安邦,說:“安邦,我們多久沒見過面了?”
夏安邦沉默了一下,說:“有些年頭了,當初開全會的時候我坐在臺下,見過老哥哥。”
“但是現在開全會,我坐在臺上,可老哥哥已經退休了啊。”
姜永浩握著夏安邦的手,說:“是啊。”
“還是懷念年輕的時候,那時候,我們常見面,我記得年輕時候,我們關系還挺不錯吧?”
夏安邦點頭:“是挺不錯,那時候,老哥哥你可沒少幫著紀春臨欺負我啊。”
姜永浩哈哈一笑:“是嗎,還有這回事。”
夏安邦點頭說:“可不敢忘,一直記著呢。”
姜永浩擺手一笑:“老了,還能記著這些事兒,還真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兩人一番敘舊,足足談了半小時。
剛剛,其他人都是坐著,現在,夏安邦到了,能坐著的也只有姜稚月了。
姜稚月坐在姜永浩身旁,開口問:“夏伯伯,你這個南粵省委書記當得怎么樣呢?”
夏安邦一頓,看著姜稚月。
姜永浩盯著姜稚月,說:“你這妮子,能這么問話嗎?”
姜稚月笑著說:“爺爺,我就是直言直語而已,夏伯伯是省委書記,能跟我計較?”
“唐太宗都能聽魏征的直言進諫,我就問一問,夏伯伯還能不樂意?”
“是吧,夏伯伯?”
夏安邦不由白了姜稚月一眼,他知道姜稚月是個難纏的姑娘,姜稚月是把他的小兒子夏立軍欺負得見面就求饒的主呢。
如今聽到姜稚月的詢問,他回答說:“稚月,怎么,你對我這個省委書記有什么不滿嗎?”
姜稚月忙說:“夏伯伯,你可別給我扣帽子啊,我就是問問你。”
“主要是有件事,需要你管一管。”
夏安邦問:“哦,是嗎,什么事?”
姜稚月看了左開宇一眼,說:“開宇,你說吧。”
左開宇點點頭。
夏安邦就看著左開宇,說:“你小子,真告狀了啊。”
“讓你爺爺來替你出氣了?”
夏安邦一度認為是左開宇向姜永浩告了狀,所以姜永浩才打電話給他,請他來這里敘舊。
左開宇并沒有辯解什么,說:“夏書記,我接下來講的事情可能會讓你感到震驚。”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夏安邦一愣:“哦,你說說。”
左開宇點頭,他說:“夏書記,還記得你從鐵蘭縣返回金陽市,路過右海縣時,高速路因為暴雨而坍塌的事情吧。”
左開宇從右海縣的高速路坍塌講起走。
夏安邦點頭:“當然記得。”
一個小時后,夏安邦的手指不斷的敲打著身下坐著的沙發。
他看了杜志鵬一眼,又盯著左開宇。
“開宇同志,你確定中官市的許建發在暗中支持下面的金龍酒店開設賭場,以及色情服務?”
左開宇點頭:“確定。”
夏安邦問:“證據呢?”
左開宇搖頭:“沒有證據。”
夏安邦搖了搖頭:“你不拿出證據來,我讓省紀委去調查他,若是省紀委也沒有調查出什么東西來,這不是對干部的不信任嗎?”
“你爺爺也在這里,你可以問問他,我能不能輕易要求省紀委去調查許建發。”
姜永浩點頭:“對,不能。”
“組織輕易調查一個干部,是對干部的不信任,也是對組織的不負責。”
“作為省委書記,謹言慎行是第一原則。”
夏安邦笑道:“老哥哥還是理解我的。”
隨后,他看著左開宇:“開宇同志,你還有話說嗎?”
左開宇點點頭:“當然有。”
“夏書記,我并不是想讓您幫忙,通過省紀委去調查許建發。”
“杜廳長如今被算計,這一百萬的項鏈,我想請你收下,做個見證,同時賦予杜廳長一些特權,讓杜廳長去撕開中官市遮掩黑暗與罪惡的幕布。”
夏安邦眉頭皺了起來,看著杜志鵬,說:“志鵬同志,你有這樣的想法嗎?”
杜志鵬沉默了一下,說:“全聽夏書記的安排。”
左開宇看了杜志鵬一眼,他知道,杜志鵬這樣回答也是出于無奈,畢竟杜志鵬沒有他這樣的依仗,自然不敢直面夏安邦。
夏安邦也就說:“既然聽我的安排,我看啊,這件事不能急。”
說完,他看著姜永浩,說:“老哥哥,我覺得吧,這件事操之過急是不妥的。”
“中官市是南粵的經濟大市,毫無根據的動中官市的一把手,對中官市是有極大影響的。”
姜永浩說:“安邦,你是南粵的省委書記,這是你的事情,我找你來這里,只是敘舊。”
“當然,也是為了這位杜志鵬同志,他是清廉的好干部,可不能因為這條項鏈,就毀掉了他的政治前途。”
夏安邦點點頭:“這件事我能做主,不知者無罪嘛。”
“況且,這條價值百萬的項鏈也不是杜志鵬同志收的。”
姜永浩點頭。
隨后,夏安邦又看著左開宇,說:“開宇,中官市的事情暫且擱置一下,我知道,你心里有氣,因為你被金龍酒店扣留了嘛。”
“金龍酒店扣留你,的確是他們的不對,這件事,許建發同志向我做了說明的。”
“他向我承諾了,一定整頓金龍酒店,整頓全市的經營場所,杜絕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
“因此,你的想法我暫不認同,沒必要大張旗鼓的徹查中官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