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書僵住了。
他被騙了。
被一個副縣長騙了。
他臉色不由發紫,瞪大眼看著海大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海大志則轉身,與馬彪離去。
白成書滿臉窘迫,他趕忙奔向左開宇的辦公室。
回到左開宇的辦公室,白成書看著左開宇,又盯了一眼丁衛航。
丁衛航先問:“情況如何?”
白成書語氣有些驚顫,支支吾吾的答道:“都……都散了。”
丁衛航有些不敢相信:“散了?”
“怎么散的,他們不鬧了?”
白成書不由看了左開宇一眼。
左開宇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就問:“發生了什么事,你趕緊說。”
白成書點頭,回答道:“左縣長,都怪我……”
“我沒想到海副縣長會騙我,他讓我站出去,代表你告訴那些聚眾鬧事的人,說一周內,保證讓他們積壓的中藥材售賣出去。”
“我開始有點猶豫,但是海副縣長說,他找到了銷售渠道,就等左縣長你去談了。”
“我說了這些話后,那群人散了,但是海副縣長告訴我,他說他是騙我的,他根本沒有銷售渠道。”
丁衛航聽罷,不由把目光轉向左開宇。
他想看看左開宇的反應。
畢竟,這事兒明面上是白成書被海大志給坑騙了,但實際是海大志把左開宇這個新縣長給推了出去。
一周后,若是解決不了這群中藥材商人們的庫存積壓問題,到時候,這群商人再來鬧事,肯定是要點名找新縣長的。
左開宇顯得很冷靜。
海大志這個做法沒有讓左開宇有太大的意外。
一個一問三不知的人,在關鍵時刻總想著把別人推出去解決問題,他也就等同于廢物。
廢物,還能繼續留在縣政府班子里嗎?
左開宇看著滿臉惶恐的白成書,說:“好了,成書同志,別再自責了,這件事不怪你。”
“你跑一趟,去把海大志同志叫到我辦公室,我和他談一談。”
白成書點點頭,去叫海大志了。
幾分鐘后,海大志到了左開宇的辦公室,他顯然知道左開宇一定會叫他,他便說:“左縣長,我這兩日一直在尋找銷售渠道,雖然沒有成效,但是我在行動。”
“我相信,只要行動,就有收獲,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左開宇聽到這話,淡然應道:“是嗎?”
“大志同志,所以你讓成書同志去騙那群中藥材商人?”
“今天騙了他們,一周后呢,是不是得我出面去騙他們?”
海大志趕忙說:“左縣長,不用。”
左開宇問:“既然不用,那意思是你找到了銷售渠道?”
海大志搖頭,回答說:“左縣長,我知道,你想怪罪我,因為我騙了白成書同志,這事兒我承認,我做得不對。”
“可左縣長,如果不騙他們,任由他們繼續鬧下去,我們能有一周的時間來解決問題嗎?”
“我爭取的是一周解決問題的時間,在這一周內,我們要想出辦法來,替他們把積壓的中藥材銷售出去。”
這番話說得是天衣無縫,很有道理。
就連丁衛航聽完,也點頭說:“海副縣長說得不錯,這一周雖然是騙他們的,但政府也多了一周的時間能去思考解決問題的方法。”
“左縣長,這一周時間不長也不短,得好好利用起來。”
左開宇便說:“那行,大志同志,這件事你顯然考慮得周到。”
“那我們就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銷售渠道商的聯系方式,你找到了嗎?”
左開宇詢問海大志。
海大志點頭,說:“找到了幾個,與他們交流了一下,但聽說我是副縣長,都覺得我做不了主,想和左縣長你談。”
左開宇點頭:“好,我和他們談。”
海大志便說:“那左縣長,你找個時間,我好聯系他們。”
左開宇想了一下,說:“這樣吧,明天上午,統一聯系他們,你來我的辦公室,你打電話,我來談,能談下來,我們再約到線下見面,然后簽合作合同。”
海大志連連點頭,說:“好,左縣長行事雷厲風行,我現在馬上回辦公室多找一些銷售渠道商的聯系方式,明天咱們廣撒網,肯定能夠釣到大魚。”
海大志信心滿滿,離開了左開宇的辦公室。
丁衛航也就笑著說:“左縣長,海副縣長顯然是用心了,之前的銷售渠道都是鄧縣長一手把控,現在,海副縣長接手這個工作,做得也不錯嘛,已經聯系到幾家銷售渠道了。”
“只是因為他是副縣長,這些銷售渠道不和他談。”
“明天,左縣長你親自出面談,肯定是有收獲的,他也沒有全騙白成書同志。”
左開宇點點頭:“是啊,海大志同志能夠迅速聯系到銷售渠道商,說明他的工作是做到位了的。”
丁衛航一笑:“那好,如此看來,鄧縣長遺留下來的問題能夠在一周內解決。”
“這件事,我現在回去向古書記匯報。”
左開宇點頭:“好的,衛航同志。”
送走丁衛航后,辦公室里,只剩下了左開宇與白成書。
左開宇沉思了一下,笑著說:“成書同志,你幫我去做一件事吧。”
白成書看著左開宇,問:“左縣長,什么事呢?”
左開宇便說:“明天,海大志同志要到我辦公室來,他不是有銷售渠道商的聯系方式嗎。”
“到時候,我會和這些銷售渠道商們交談,但我想……肯定都是沒有結果的。”
“你要做的是,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要把這些銷售渠道商的詳細信息給我找出來,我要看。”
白成書聽罷,點了點頭,說:“好的,左縣長。”
“我一定做好這件事。”
左開宇點點頭:“好,你去吧。”
白成書退出了左開宇的辦公室。
此刻,辦公室里,只剩下了左開宇一個人,左開宇仔細的思索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中藥材商們突然圍堵縣委大院。
海大志出面解決問題,白成書又被海大志推出去,海大志又到自己辦公室解釋……
這一切,似乎是一環套著一環。
可是,這環環相扣之中,隱藏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