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六點五十分。
車子緩緩停在赤馬飯店門口。
司機師傅拿出手機,撥通了左開宇的電話。
“左書記,你好呀,我是樂西大學文學院的專車司機,負責接送受邀者到文學院參加學術研討會的。”
“我已經到赤馬飯店門口,你還需要多久呢?”
“哦,是嗎,哦,好好,我看到你了。”
司機師傅看到不遠處有道身影在向他招手。
左開宇六點半就醒了過來,洗漱結束,就在赤馬飯店門口等著接他的專車到。
看到是一輛中巴車,左開宇疑惑,怎么來了一輛中巴車。
當他上到車里,才發現車子里面坐滿了人。
他隨后明白過來,這次龔小雅舉行的這個學術研討會邀請的人很多,這車上的人應該都是她邀請的。
司機師傅笑了笑:“左書記,還是你準時,龔小姐說七點給你打電話,我六點五十打給你,你竟然已經等在路邊,沒等太久吧?”
左開宇笑了笑:“不久,剛到路邊,你就到了。”
司機師傅一笑:“好嘞,那我開車了,你到后面找個位置坐下。”
左開宇點頭。
他望向車子內,只有最后排有一個位置,其他位置上都坐著人。
他也就走向最后排。
在走向最后排時,他感覺所有人都盯著他,且目光不善,仿佛是在看仇人一般。
在這樣的情況下,左開宇只得率先開口,說:“大家好。”
可沒有人理會他。
左開宇只得繼續走向最后排。
到了最后排時,這個座位在最里面,左開宇便笑著對坐在外側的人說:“麻煩讓一下呢,謝謝。”
這人盯了左開宇一眼,卻吼了起來:“鐘科長,你不是要上課嗎?”
他率先起哄,讓鐘育林給左開宇上課。
此刻,鐘育林是滿臉的疑惑。
他看到左開宇時,感覺上車的這位左書記有些熟悉,似乎見過。
因此,他沒有直接發作,而是選擇隱忍,打算弄清楚這位左書記到底是誰,然后再做打算。
卻沒想到,有人起了哄,讓他上課。
有第一個人起哄,自然就有第二個人起哄,便說:“鐘科長,我們等著你上課呢,趕緊啊。”
鐘育林只得轉身盯著左開宇,問:“你是左書記?”
左開宇轉身看著鐘育林,眉頭一挑,眼前這個人怎么如此的神似一位故人呢。
他也就回答說:“我是赤馬縣的縣紀委書記左開宇,你好,請問有何指教。”
左開宇這個名字一出來,整個車子內,響起一聲拖得很長的驚呼聲。
哦……
竟然是左開宇。
左開宇這個名字,車上大部分都很熟悉。
有人立刻說:“你就是去年在赤馬縣搞教育改革的左副縣長左開宇?”
左開宇從政府副縣長調任到縣紀委這件事其他市的人很少知道,查封古玩店這件事也少有人知道。
畢竟,紀委查辦某個人只出通告,具體內容不會過多外傳,因此左開宇參與查封假古玩店,撬動在全省肅貪這件事除了一些內部人員以及相關人員知道外,其他人是不知情的。
不過,左開宇搞教育改革這件事卻傳得很開,這是省內重點宣傳的事情,自然很多人知曉這件事。
特別是赤馬縣成為教育改革的先鋒縣這件事,這是上過報紙與省臺新聞頻道的。
所以,左副縣長這個名稱名聲很大,左書記這個名稱倒是沒有人知道。
如今左開宇講出自己的名字,車內的一眾人立刻反應過來,這位左書記就是之前的左副縣長左開宇。
原來是左開宇啊。
眾人皆是看著鐘育林,想知道鐘育林要怎么給左開宇上政治課。
可讓眾人沒想到的是,鐘育林陡然站起來,看著左開宇,一個箭步上前,主動伸出手去,說:“左書記,你好,你好。”
“我,我小鐘啊。”
“對,對,對……”
“左書記你應該還不認識我,但你肯定認識我父親,我父親是鐘鼎。”
聽到鐘鼎的名字,左開宇才確定,他剛剛的感覺沒錯。
眼前這個人,和鐘鼎的確有幾分神似。
左開宇隨后一笑:“真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你。”
“你好,你好,小鐘同志。”
鐘育林忙說:“左書記,我叫鐘育林。”
左開宇點了點頭,笑著說:“你父親可好?”
鐘鼎如今還是元江省東海市的市委書記,左開宇與他已經很久沒有聯系過了,如今見到他的兒子,左開宇當然要問候其父親一聲。
他曾經也是鐘鼎的下屬,而且在東海市的時候,鐘鼎待他不錯,給予了很多照顧。
鐘育林不斷點頭。
他說:“春節我回元江省過年時,見到我父親,他才告訴我說,你也在樂西省工作。”
“我回到樂西省后,才知道你在赤馬縣搞教育改革,我還打算找個時間去拜訪你,可一直很忙,沒有抽出空。”
“真沒想到,今天竟然能在長樂市遇到你,左書記,我早就想跟你見一面了,我父親前些年可是經常提起你。”
“他說,你還當過省委薛書記的秘書呢,可怎么又到了樂西省呢?”
鐘育林此刻很是激動。
他沒想到,竟然見到了左開宇。
他父親告訴他,左開宇在東海市的全光縣時任縣招商局的局長,憑借一己之力,推動了全光縣的經濟發展。
如今,全光縣每個月的經濟增速在全市排名前三呢,且經常排名第一。
全光縣能有今天,離不開左開宇為其打下的良好基礎。
不僅如此,東海市種種傳聞,都被鐘鼎講給了鐘育林,教導鐘育林在樂西省工作時,也應當向左開宇學習,能夠打破常規,干出成績。
左開宇示意激動的鐘育林坐下說話。
鐘育林連連點頭,他盯著坐在最后排那位率先起哄的人,說:“換個位置,你坐到前面去,這是我哥,左哥。”
“我和我哥坐一起。”
鐘育林開始趕人。
這人搖了搖頭,嘿嘿笑道:“不是妹夫嗎,怎么變成哥了?”
鐘育林瞪了這人一眼,罵道:“滾蛋,趕緊的。”
這人也就點頭,他自然是給左開宇面子。
畢竟,左開宇這個名字,還是極具含金量的,特別是在他們這些年輕干部心中,很有含金量。
三十歲已經是縣委常委,縣紀委書記了,堪稱天花板的存在。
左開宇與鐘育林坐到最后一排,鐘育林滿臉堆著笑意:“左書記,我今年二十八歲,叫你一聲左哥,能行吧?”
左開宇點頭:“當然,別叫什么書記了,生分。”
鐘育林大喜。
他哈哈一笑,對車上所有人說:“你們都聽到了,左開宇是我哥,哈哈。”
他隨后又看著左開宇,說:“左哥,你怎么到了樂西省呢,之前不是副縣長嗎,怎么又成了縣紀委書記啊。”
左開宇一笑:“一言難盡。”
“我們畢竟是公職人員嘛,終究還是得聽組織的安排,讓我們干什么,我們就干什么。”
鐘育林倒也點了點頭,說:“也是。”
隨后,兩人就一路閑聊,半個小時后,車子進入樂西大學文學院。
龔小雅已經等著,看到眾人到來,她趕忙招呼身后的幾位大學生鼓掌,對左開宇等人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
一行人陸陸續續下了車,看到龔小雅,皆是說道:“小雅啊,我們為了你的學術研討會,可都是跑了半個省趕來的呢。”
龔小雅連連點頭,對他們表示感謝。
看到鐘育林下來,龔小雅嘻嘻一笑:“喲,小鐘同志,好久不見啊。”
鐘育林白了龔小雅一眼,說:“你讓一讓,左哥我得親自迎接。”
說完,他轉身站著車門口,高呼一聲:“有請我左哥下車,大家熱烈歡迎。”
龔小雅愕然看著鐘育林。
這鐘育林性子不是很高傲嘛,這今天是怎么了,這么快就被左開宇給折服了?
左開宇從車上下來,盯了鐘育林一眼。
鐘育林嘿嘿一笑:“左哥,儀式感很重要,龔小雅這妮子不懂,我懂啊。”
龔小雅一聽,瞪著鐘育林:“什么我不懂儀式感了,我是覺得大早上的沒必要,況且,這是我第一次舉辦學術研討會,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就開始搞儀式,若是沒成功,多丟臉啊,你懂什么啊。”
龔小雅不樂意的看著鐘育林。
鐘育林說:“有左哥在,能不成功?”
龔小雅卻黛眉微蹙,問:“鐘育林,你認識左副縣長?”
鐘育林哈哈一笑:“當然認識,但今天才見面而已,我爸曾經的心腹愛將,當然,只是曾經。”
“東海市的全光縣,我左哥給搞起來的,牛不牛?”
龔小雅用看二傻子的眼神看著鐘育林,她搖了搖頭,說:“你這也太浮夸了吧。”
鐘育林不屑的一笑:“你懂什么?左哥在元江省的政績,隨便拿出來一個來,都是一等一的政績,你說我浮夸。”
“哎,你還是政治門外漢,不,政治門外婦啊。”
龔小雅氣得咬牙切齒。
左開宇也才一笑:“原來小鐘你和龔小姐認識啊。”
鐘育林嘻嘻一笑:“我爸和她爸是同學,大學同學,畢業后,在一個單位工作,我們住在一個院子里。”
“初中的時候,我們兩家就各奔東西了,龔叔叔到了樂西省,我爸去了元江省。”
左開宇點了點頭。
這時候,龔小雅說:“左副縣長,咱們先去食堂吃早餐吧,研討會在九點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