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整個青山,能直接給閆市長打電話的人,屈指可數,哪怕他們分局的局長,一般情況下也是先聯系閆市長的秘書。
眼前的宋思銘張口給閆市長打電話,閉口讓他說兩句,明顯就是打腫臉充胖子,企圖用閆市長的名頭,壓住他。
但問題是,他不是傻子。
如此低劣的謊言,他一眼看穿。
“好,你打吧,我還真想跟閆市長說兩句。”
民警示意宋思銘,可以打電話。
宋思銘還真就被將住了。
為了這么一個小卒子,給身為副市長的閆勝利打電話,那也太不尊重閆勝利了。
“你屬于青南分局吧?”
宋思銘轉而問民警。
打一一零來的是巡警,眼前的民警不讓他打一一零,意味著其肯定不屬于巡警系統,而這里又是青南區的轄區,民警應屬青南分局無疑。
“對,我是屬于青山分局。”
“你別告訴我,你又要給我們王局長打電話。”
民警輕蔑地笑了笑。
宋思銘沒有第一時間給閆市長打電話,而是轉換話題,讓他錯誤的認為,宋思銘是一只紙老虎,一捅就破的那種紙老虎。
“我還真得給你們王局打個電話。”
宋思銘說完,便從通訊錄里找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正準吃午飯的青南區副區長兼青山市公安局青南分局局長,王興奇,手機一陣震動。
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竟是宋思銘。
對宋思銘周末突然給自己打電話,王興奇很是意外。
上次和宋思銘見面,還是第一金屬公司持股員工用汽油桶與警方對峙那次。
作為青南區維穩的第一負責人,那次真是把王興奇嚇得不輕,汽油桶真炸了,他分分鐘被一擼到底。
好在宋思銘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化解了危機。
不過,當時局面太混亂,他都沒來得及跟宋思銘說聲謝謝。
如今,宋思銘主動聯系他,正好可以把當天的謝謝補上。
“宋書記!”
一秒鐘后,電話接通。
“王區長,我在你的一畝三分地,遇到麻煩了。”
宋思銘沒有任何鋪墊,直接說道。
“麻煩?什么麻煩?”
王興奇有著緊張地問道。
“三兩句解釋不清,您還是派幾個人過來吧,我在張家墳村的大仙家里。”
宋思銘說明地點。
“大仙?”
王興奇還以為大仙是個人名,可又覺得,這不像是人名。
“就是專門給人看虛病的,進村一打聽就知道了。”
宋思銘解釋道。
“好,我馬上派人過去。”
王興奇知道是出事了,掛了電話,馬上安排。
同時,自己也開上車,直奔張家墳村。
可直到此刻,大仙叫來的民警,也沒意識到自己即將大禍臨頭,在他看來,宋思銘打的這個電話,完全是虛張聲勢,電話那頭大概率是電信客服。
“稍等幾分鐘。”
宋思銘撂下手機說道。
“拖延這幾分鐘有意義嗎?”
“要我說,你還是老老實實地跟我們回去錄個筆錄得了,我也不為難你,最多罰你二百塊錢。”
民警撇撇嘴,說道。
宋思銘不說話,就站在那等。
大仙感覺情況不對。
宋思銘太淡定了。
淡定到讓人頭皮發麻。
“警察同志,我不追究了,你們撤吧!”
大仙轉而就民警說道。
“你不追究,但我們得追究。”
民警卻沒有領會到大仙的意思,瞪著宋思銘說道:“我今天非得讓他心服口服。”
說完,民警走到宋思銘面前,“現在,請配合我們警察執法,摘下你的帽子,口罩,出示你的身份證件!”
“沒問題。”
宋思銘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把帽子和口罩摘了。
當宋思銘露出真容的那一刻,全程在后面站崗的兩個輔警,狠狠地咽下一口吐沫。
但與宋思銘面對面的民警,卻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宋思銘,只覺得宋思銘有些眼熟。
“身份證。”
民警又說。
“別看身份證了,我真的不追究了!”
后面大仙也認出了宋思銘,他走到民警后面,拽著民警的袖子說道。
宋思銘近段時間的出鏡頻率實在太高了,不知不覺之間,已成為青山家喻戶曉的人物。
“不行,必須看!”
民警已經上頭,堅持要看宋思銘的身份證。
宋思銘直接把自己的身份證遞了上去。
“宋思銘……”
看到名字,再看長相,民警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一刻,他真的很想給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宋鄉長,我不知道是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民警就差給宋思銘跪下了。
他不知道宋思銘已經是王寨鄉的書記了,更不知道,宋思銘還是市文旅局的局長助理,但他知道,宋思銘一旦追究到底,完全可以讓他脫了這身警服。
“等著吧!”
如果是普通人,宋思銘可能會心軟,考慮放對方一馬。
但是,警察是執法人員,執法犯法,罪加一等,是斷不能輕饒的。
幾分鐘之后,運河派出所的所長毛遠忠率先趕到。
“白玉成!”
毛遠忠一眼就看到了,神色有些呆滯的白玉成。
白玉成是運河派出所的民警,年前剛剛通過關系,從縣里調到市里。
不過,重點不是白玉成,而是宋思銘,毛遠忠三兩步就來到宋思銘面前,“宋書記,是王局讓我過來的,他稍后就到。”
“等王區長到了,再一塊說吧!”
宋思銘選擇繼續等待。
又過了十來分鐘,青南區副區長兼公安分局局長王興奇穿著便裝趕到,一看就是從家里過來的。
“宋書記!”
見面之后,王興奇先和宋思銘握手,而后問宋思銘,“宋書記,到底是什么情況?”
“我覺得你問他更合適。”
宋思銘指了指民警白玉成。
“白玉成?”
王興奇認識白玉成。
從縣里往市里調,是非常難的,一年也沒有幾個,所以,他對白玉成印象深刻。
“王局。”
白玉成一張苦瓜臉。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想好了再說。”
王興奇黑著臉提醒白玉成。
同時,在心里,一遍遍地問候著白玉成,“你是傻嗎?明知道是宋思銘,就不知道小心伺候著?這不是給我添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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