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青山市區邊上。
徐波自建的三層小樓。
聚興建工總經理王洪山,正在向徐波匯報這幾天的工作成績。
“大哥,經過兄弟們的連續奮戰,那些想要參加城王路改擴建招標的公司都主動退出了,今天提交標書的,就只有咱們聚興建工。”
“也就是說,這個工程咱們已經拿下了。”
王洪山滿是驕傲地對徐波說道。
“不錯。”
“非常不錯。”
“這么看,咱們還是有能力自己拿工程的。”
徐波滿意地點著頭。
“其實,那些老辦法百試百靈。之前,要不是您上面那位總攔著,咱們說不定能拿更多工程。”
立下大功的王洪山有點兒飄,信口說道。
“放屁!”
徐波的臉,一下就拉了下來,“我大哥攔著,是為了我好,沒有他,你們早他媽喝西北風了。”
“是是是。”
意識到說錯話了,王洪山趕緊亡羊補牢,“咱們這些年能順風順水,全靠了瑞總。”
“那是。”
“有些事可不是打打殺殺就能擺平的。”
徐波告誡王洪山,“這次,老辦法用了也就用了,以后,不要萬不得已,堅決不用,風險太大。”
“明白。”
王洪山連連點頭,然后說道:“我粗略了估算了一下,瀾滄縣這個工程,賬面上的利潤差不多有百分之十,施工的時候,好好控制一下,說不定能到百分之三十。”
城王路改擴建工程,總投資是八個億。
百分之三十就是兩個多億。
徐波掰著手指頭一算,頓時喜笑顏開。
不過,想到大哥歐陽瑞,最開始的時候,就跟他說過,瀾滄縣情況特殊,即便工程拿下來,也不能瞎折騰,徐波擺擺手,說道:“百分之三十太狠了,搞不好保修期內,就會出問題,還是控制到百分之二十吧,穩穩當當的。”
“百分之二十……”
一下子少了百分之十,那就是八千萬,王洪山有些肉疼,但老大發話了,也只能照辦。
“行,我跟施工負責人強調一下。”
王洪山頓了頓,又說道:“百分之二十的利潤,也有一億六千萬,就算接下來兩年,不接工程,弟兄們也夠吃夠花了。”
“這一億六千萬,還得拿出來一半給我大哥。”
徐波想了想,說道。
“啊?”
王洪山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次的工程,可是咱們自己拿下來的,瑞總那邊,是不是就不表示了?”
“為什么不表示?”
“無論辦沒辦成,人情都已經搭進去了。”
“而且,你不要忘了,咱們公司是怎么成立的,就算我大哥什么都不干,也應該分走一半的利潤。”
混江湖,講究的就是一個義字,這也是徐波一直以來,所堅持的底線。
“吃水不忘打井人。”
“是應該給瑞總一半。”
王洪山最大的優點就是沒有原則,風向不對,馬上轉彎,轉彎不行,直接掉頭。
“對了,廣盛路橋的那個陸橋峰是塊硬骨頭,你是怎么啃下來的?”
徐波旋即開啟另一話題。
“陸橋峰確實是塊硬骨頭,一開始根本不服,不過,是個人就有命門,找準命門,再硬的骨頭,也得趴下……”
王洪山繪聲繪色地講述起來。
一百公里外的王寨鄉。
宋思銘考慮再三,還是決定找陸橋峰問問清楚,因為,陸橋峰是他唯一能找到的突破口了。
“陸總,這么晚了,還打擾你。”
電話接通后,宋思銘非常客氣。
“沒打擾,我平常都是十二點才睡覺,這個時間還精神著呢!”
陸橋峰說道。
“我聽縣交通局那邊說,廣盛路橋沒有參加這次招標。”
宋思銘也沒拐彎抹角,直奔正題。
“對,公司的技術人員和造價人員,向我反映,這個工程施工難度比較大,我們是小公司,自己干的話,比較費勁,請外援的話,成本又控制不住,最后,我權衡了一下,只能忍痛放棄。”
陸橋峰在電話里講述理由。
這個理由,他已經和縣交通局局長李金水說過一遍了。
“陸總,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宋思銘反問陸橋峰。
“宋書記,我說的是實話,我也想拿下這個大工程,但確實是水平不夠。”
陸橋峰回道。
“是不是有人威脅你了?”
宋思銘干脆直白地問道。
“威脅?”
“現在是法治社會,怎么會有那種事?”
陸橋峰立馬否認。
“那是有人答應,在其他方面給你補償?”
宋思銘追問道。
“沒有,根本沒有。”
陸橋峰繼續否認。
雖然,陸橋峰的語氣非常自然,但宋思銘還是能聽出,陸橋峰在撒謊。
“陸總,現在,就只有聚興建工一家參與招標,你是干工程的,應該很清楚,這個工程落到聚興建工手里,會干成什么樣子。”
“我不想瀾滄縣,王寨鄉良好的發展態勢,被一個豆腐渣工程毀掉。”
“這次招標,陸總如果覺得有風險,可以不參加,但我就想聽一句實話,聚興建工到底是用什么辦法,把那么多競爭對手勸退的。”
宋思銘對陸橋峰說道。
陸橋峰瞬間沉默下來。
廣盛路橋承攬了青山古城的內部道路工程,他三天兩頭跑王寨鄉,深知這條路對王寨鄉的重要性。
“宋書記,我有一個女兒,還在上小學。”
“昨天下午放學,我妻子沒有接到女兒,找了一圈也沒找到,直到聚興建工的人,把我女兒送回家。”
半晌過后,陸橋峰告訴宋思銘。
宋思銘也沉默下來。
陸橋峰繼續說道:“對我來說,包工程,賺錢,就是為了讓家人過更好的生活,如果連他們的人身安全都沒辦法保證,那這個錢不賺也罷。”
“我能理解。”
“陸總,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宋思銘沒有問陸橋峰,你當時為什么不報警。
因為,那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聚興建工的人,并沒有綁架陸橋峰的女兒,只是把陸橋峰的女兒送回家,就算報警了又能如何?
只會帶來更大的風險。
作為一個父親,為了孩子隱忍,沒有任何問題。
把宋思銘放在陸橋峰的位置上,宋思銘也會這么干。
但是,宋思銘不是陸橋峰,他是王寨鄉黨委書記兼鄉長,聚興建工通過這種方式,逼退競爭對手,從而中標道路工程,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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