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射箭,不能讓我兄弟武閔白白犧牲!”
柳土關大后方,一襲白袍的陳慶之,胯下白馬,帶領數萬騎兵與聯軍周旋,時刻防止對方修繕城關。
馬弓手們如今已沒了力氣,可還是咬著牙硬撐,艱難地拉開弓箭朝向修繕城墻的聯軍射箭。
隨著對方守衛追出來,馬上又催馬撤退……
觜火關外,松贊帶領聯軍撤退后,聽到十三萬將士的傷亡后,不禁搖頭感嘆:“雖是不計后果的攻城拖延時間,但這傷亡太大了,希望朱思勃那邊好一點……”
說話間,遠方一陣灰塵飄土,聯軍還以為敵襲,紛紛站起身抄家伙。
“別動手,自己人!”
騎馬跑在最前面的朱思勃,飛奔而來,就在臨近松贊時,他胯下的汗血寶馬口鼻出血,一頭栽倒在地沒了生機。
松贊眉頭緊皺:“跑炸肺了?汗血寶馬都跑炸肺,你們……”
沒等松贊說完,兩名聯軍高層騎馬跑過來,緊接著是騎兵,再然后是丟盔棄甲,仿佛被洪水猛獸追逐的聯軍步兵……
“你…你們怎么如此狼狽?”
松贊仔細打量大軍,忽然感覺到不對勁,因為人數少太多。
松贊連忙對監軍道:“馬上清點他們的傷亡,快!”
不到一個時辰,監軍單膝跪在松贊身前:“陛下,騎兵加步兵,一共十八萬名。”
“十八萬?還在能接受的范圍之內……”
“不是陛下,是還剩下十八萬多……”
“什么!”
松贊激動地站起來,看向朱思勃:“五十萬大軍,你他媽就給本王帶回來十八萬?死了三十多萬?”
朱思勃點了點頭,沒有開口,因為這的確是太丟人了,他在見到八寶亮銀鎧后,心魔發作第一個逃走,等他緩過神返回的時候,已經兵敗,大軍被衛淵殺破了膽,丟盔棄甲的逃走,他就算下令也沒人聽。
“豬,你他媽真的對得起自己姓氏,你就是一頭豬啊!”
松贊一把抓住朱思勃的衣領:“死了三十多萬將士?就算三十萬頭豬,站著讓衛淵殺,也不至于一夜全殺了啊!”
“報!”
一名吐蕃斥候跑過來:“稟報陛下,柳土關已被我軍成功拿下,并且殲敵五萬。”
“總算有個好消息!”
情緒激動,馬上就要暴走的松贊這才緩緩點頭,平息了一點怒氣。
斥候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松贊經常打他們,所有吐蕃斥候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先報好消息,讓他開心,然后再報壞消息,這樣能免遭毒打……
松贊看向依然單膝跪在地上的斥候,輕聲問道:“我方死了多少將士?”
“回…回陛下,七萬人……”
松贊眉頭微皺,雖比對方死得多,但能拿下柳土關對這場戰役至關重要,所以可以接受這個損失……
松贊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對啊,為什么現在才來送情報,柳土關何時被拿下的?”
“一…一個半時辰之前……而且后方靠近星日關的城墻,也被破壞一半,如今正在全力搶修,但…但也是有好消息的,我方將士英勇無畏,斬殺敵方上將軍武閔!”
“我去你媽的!”
松贊一腳踹在斥候的臉上,斥候口鼻攢血向后滾了好幾圈,掙扎的爬起來跪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
“城墻都他媽沒了,弄死一個武閔有個屁用?”
松贊氣得胸脯起伏,銀牙緊咬:“如果沒有意外,星日關的守軍正在拼命阻攔我們搶修城墻,衛淵如今也已經出發了……”
此時的松贊,抓耳撓腮往下薅頭發:“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六倍的差距,結果用了一夜半天的時間才攻破城關,武閔的乞活軍前身就是一群難民,說白了就是一群民兵,這群烏合之眾,哪有什么戰力可言,咋就能拼殺死我吐蕃七萬精兵,還能拖延一夜半天呢?”
朱思勃開口道:“陛下,兩軍交戰不是沙盤推演,總會有很多意外發生!如今我們當務之急,首要目標是全速行軍,增援柳土關。”
松贊瞪了朱思勃一眼:“衛淵現在已經出發了,比我們近二百里路程,但凡你能爭點氣,還在胃土關外鎮守,衛淵多少也會忌憚,不敢率大軍攻城。”
朱思勃老臉一紅,這次失敗的確是他的鍋,推都推不出去的那種。
“雖然他比我們先行出發,但攻城哪怕是殘缺的城墻也需要時間,如果你吐蕃將士中也出現一個武閔堅守,我們也不是沒有機會,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兩軍交戰不是沙盤推演,凡事皆有可能……”
“只能如此了,傳令下去,停止休息,用最快的速度行軍前往柳土關!”
此時衛淵留下梁紅嬋,讓他時刻關注松贊大軍的動態,帶領大軍隔山跟著聯軍走,不讓他們知道柳土關奪回后,退而求其次攻打其他城關。
而衛淵這時已帶上糜天禾,喜順兩人,輕裝上陣快馬加鞭趕赴星月關。
當衛淵進入星月關的時候,便被熊闊海抓住。
“世子,世子你快來!”
“嗯?”
本就虛弱的衛淵,連抵抗能力都沒有,便被熊闊海強拉硬拽進將軍府原本是陳慶之的房間。
只見渾身纏繞往出滲血白布的武閔躺在床上,憑借衛淵的醫術可以發現,他竟然還有呼吸,雖然很微弱。
“這…這……”
衛淵沒有猶豫,連忙沖過去抓住武閔的手腕為其診脈。
發現武閔的生機就像燃燒到最后的蠟燭,忽忽悠悠馬上就要熄滅,但卻還有那么一點點的小火苗。
“不應該啊,這么重的傷勢,人應該死了才對!”
金圣英解釋道:“世子,上次守三城關時,你給了我們許多給公孫瑾吊命的靈粹藥材,還有那種續命的藥丸,因為當時還剩下一些,我見武閔還有一點點呼吸,就自作主張都給武閔用下去了,果然吊住一條命。”
紅拂連連點頭:“沒錯,還有奇技十八勢中保命的青霉素這些,我們也給武閔用了……”
“大哥大嫂,你們真是好樣的!”
衛淵大喜,連忙道:“快,拿銀針來!”
紅拂連忙將早就準備好,插滿大小不一銀針的布袋交給衛淵。
“世子,我們已經提前用火烤過消毒。”
衛淵當著三俠的面,隔著纏繞的白布對武閔進行施針。
隨著衛淵幾十針行下,武閔身上往出滲血的傷口瞬間止血。
衛淵滿頭是汗地看向紅拂:“嫂嫂,你可會女紅?”
“年輕時學過一些!”
“把他身上白布剪短,用針線把所有傷口縫合起來,記得要密密縫。”
“針線縫合?他是人不是布娃娃……”
紅拂雖沒見過這種治療方法,但還是聽話地找來針線,給武閔身上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傷口進行縫合,直到大腿根的位置,紅拂有些遲疑了……
“人命關天,就別講究什么男女有別了。”
金圣英表情有些難看,但還是大義凜然的說道。
衛淵點頭道:“傷口密密縫,意恐遲遲歸……今后讓武閔叫你干娘,給兒子縫傷口也不算什么忌諱!”
紅拂點點頭,一把撤掉武閔的遮羞布,開始在小腹與大腿的位置縫合起來。
眼看著傷口快要縫合結束,衛淵讓金圣英按在武閔的左季肋部,胃底與膈之間,用炁來刺激插在上面銀針。
“他現在流血過多,好在他是武者,身體素質遠超常人,加上曾經在黑拳館多次生死徘徊,所以他脾臟的造血功能強大,圣英大哥利用銀針做媒介,刺激他的脾臟造血。”
衛淵說完又看向熊闊海:“按照我說的炁運行路線,你引導他體內的已經枯竭的炁運轉周天。”
隨著金圣英與熊闊海的同時輸炁,武閔身上開始出現一道道酒氣。
“幸好這家伙修行的老酒鬼宋傷的酒之道,否則還真麻煩了。”
衛淵笑著點點頭,武閔體內還殘留著大量藥力,所以金圣英的作用就是刺激武閔閔的脾臟,加快吸收藥力與造血。
而熊闊海按照衛淵所說的功法,在武閔體內四肢百骸運轉周天,有療傷的作用,也有讓酒氣加快血液循環,讓骨髓,淋巴加速造血。
隨著二人的動作,原本縫合好的傷口再次流出鮮血,紅拂連忙手持針線在呲血的地方多縫幾針……
就這樣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武閔雖然還在重傷的狀態,但卻度過了危險期,暫時沒有了性命之憂。
衛淵與三俠這才長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就在這時,滿身是傷,汗水混合泥土,夾雜鮮血的陳慶之,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來。
“義父!”
陳慶之投進熊闊海的懷中哭得就像一個委屈的孩子,看向衛淵:“世子,武閔他死了,他是站著死的,沒有給你丟人!”
“我知道,五萬民兵盯著三十萬吐蕃精銳,守城一夜加半天,我也是帶兵打仗的,這其中武閔付出了多少,我了解!”
衛淵伸手輕拍陳慶之腦袋:“你能帶人用這么短的時間內,毀掉一半城墻,也付出了不少。”
說到這,衛淵輕輕在陳慶之的腦袋上敲了個爆栗:“但你們兩個小家伙違背了我的軍令,軍令如山,所以你們倆都要受到懲罰,等武閔醒來以后,你們兩個去守一天的城門。”
“世子,武閔都死了,還怎么守……嗯?世子你說啥?”
熊闊海用大手摸了摸陳慶之的腦袋:“傻孩子,武閔被世子救活了啊,只是現在還在昏迷當中。”
“真的?”
陳慶之看了一眼光溜溜躺在床上的武閔,渾身上下都是用針線縫合的痕跡,雖然看上去慘不忍睹,但上下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出,他還活著。
陳慶之喜極而泣:“不管啥逼樣能活著就行……”
說到這,陳慶之忽然想到了什么:“世子,我手下的騎兵砸了一夜半天的墻,大部分人連弓都拉不開了,騷擾不了對方修繕城墻。”
“你們受累了,去休息吧,其他的交給我!”
衛淵說完,看向三俠:“命令衛奇技集合,帶領星日關的全部守軍,推上神火玄武,搶回柳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