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門開,熊闊海焦急地走進來。
看到眼前一幕,滿身酒氣的熊闊海,不由一愣神,馬上醒了酒,知道自己壞了世子大事,也攪和了結拜妹子的好事……
“世子,小妹你…你們…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打擾兩位了……”
小醫仙羞臊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捂著臉逃一般跑走。
“世子,我是不是打擾你好事了……”
“你說呢?”
衛淵沒好氣地白了熊闊海一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分別給自己和熊闊倒上茶。
“喝點茶解解酒!”
熊闊海一口把茶干了,對衛淵張了張嘴,但卻欲言又止。
“自家兄弟,有什么直接說即可,無需吞吞吐吐,這可就生分了,也不符合你仁義大俠的名頭。”
“那我就說了。”
熊闊海硬著頭皮道:“世子,老呂是孤兒。”
衛淵點頭,記得下江南賑災時候,老石喝多醉酒時提過一嘴。
他和呂存孝都是孤兒出身,后來陰差陽錯一個拜師江湖武師,一個拜師江湖盜圣。
學藝十年未見,出師后呂存孝打虎有功,做上了捕頭,在緝拿管轄區盜圣時,發現竟是自己兒時好友。
存孝這輩子第一次濫用職權,把老石洗白,一起入伙衙門。
就這樣兩人從縣衙從緇衣捕快,一路高升到六扇門。
熊闊海繼續道:“那天老呂推杯換盞,喝得有點性情,他對我哭著說,慈幼局就不是人待的!”
慈幼局就是孤兒院的前身,屬于朝廷拿銀子補助,每年花費很多。
熊闊海猛然把茶杯摔在地上。
喜順與一群侍衛馬上沖進來,熊闊海連忙擺手:“沒事沒事,是我失手打碎了茶杯。”
衛淵揮手,所有人退下。
熊闊海尷尬地道:“世子,我是太氣憤了,所以沒忍住抱歉,這茶杯多少錢,我給你買一個……”
“前朝唐大師親手用自己肋骨燒制的骨瓷,事件只有這一件,現在市場價估計三四千兩銀吧。”
“呃……這么貴?”
衛淵無所謂地搖頭:“一個破杯子,無需在意,闊海你繼續說吧。”
“慈幼局那逼地方,為了克扣銀子,每天給孩子們吃的,都是從飯館低價買來的泔水,還不如豬吃得好。”
“冬天棉衣都是柳絮做的,一點不保暖,孩子生病全靠自己硬挺,挺不過去就死。”
“最可氣的是,最便宜的薄皮棺都克扣,那群狗東西連草席都不舍得買,就隨便丟山里曝尸荒野,遭惡狗野獸啃食。”
“就算在這種環境長大也沒個好,那群狗東西與地方官員,人牙子勾搭連環。”
“女孩的話,命運好點的賣去大戶人家當婢女,命不好的賣給土豪劣紳,當七八十歲糟老頭的小妾,甚至干脆賣去青樓做娼妓。”
“男孩更慘,賣了當家奴,或是送去礦山當免費勞工!”
熊闊海說到這捂著胸口,痛哭起來:“你知道老呂當初說完,我也忍不住落了淚,窮人在這個這個社會可以貧賤,但能不能別把命都收走,讓窮人活著都成了奢望!”
“老呂這些年與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開了一家慈幼局,他的餉錢也都貼補其中,可如今天下受災,餓殍遍野,孤兒多了太多,銀子真的不夠了……”
衛淵忽然想起今晚老石的話:“所以說,你們倆今天帶著那些小孩,是去慈幼局……”
衛淵忽然搖頭苦笑,恍然大悟:“我懂了,是你們做局故意讓老石等我,告訴你們倆有特殊癖好,想勾起我的好奇心去問你們,到時候你們倆遮遮掩掩再順勢說出來。”
“可沒想到,本世子不好奇也沒問,所以你忍不住自己找上門了!”
熊闊海滿臉尷尬:“我…我們也是跟世子學的,以…以身入局……”
“記住嘍,我衛某人認親不認理,只要你們還是我兄弟,哪怕是給天捅破了窟窿,我也支持你們,有什么困難直接開口,無需這般繞圈子。”
衛淵說完抻了個懶腰:“天很晚了,我也要休息了,另外回去告訴存孝,他就是一個拿俸祿,不懂貪污的人,有啥能力救濟天下?”
“這種事,我來!”
“世子您的意思……”
“就是字面上意思,我衛某人,別的沒有,錢還有不少,你有多少孩子我就收多少孩子。”
“但賠本買賣可以干,但一直賠本的不行。”
“我會把諸子百家派過去,讓孩子們自己挑選今后的生活技能來學習,以后進社會賺錢了,把小時候吃喝拉撒的費用,分期補齊。”
熊闊海喜出望外:“世子大義,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
別說是孤兒,就算是窮人家的孩子,父母能力有限,步入社會后也是最底層,像衛淵這樣提前教育生活技能,他們也想過,但請先生是一筆高昂費用,根本就承擔不起……
熊闊海急急忙忙跑出去后,對棚頂道:“聽許久了,不累嗎?還不下來!”
冷秋霜尷尬地走進門;“之前看你和小醫仙我就沒打擾。”
“衛淵哥,諸子百家本就是傳奇死士,他們教育出來的孩子,對你肯定忠誠,過不了幾年,只要你振臂高呼,各行各業都會有人站出來追隨你。”
衛淵搖搖頭:“這都是后話,我愿意出錢一是不忍見那些孩子受苦,二是存孝和闊海沒求過我什么,所以他們開口這面子是要給的,否則天天光畫餅,談理想,人家憑什么對你誓死效忠。”
冷秋霜點點頭:“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小醫仙把我泄火勾搭上來跑了,還能放了你?”
衛淵雙手成掌;“五羅輕煙掌!”
房門緊閉,一把摟住冷秋霜的腰身,反手一記五羅輕煙掌熄燈……
次日一大清早,老石敲門重重的敲門聲響起。
“義父,出大事了,有大案子!”
“媽了個巴子的,這破官當的連自然醒都沒了!”
滿是起床氣的衛淵,冷秋霜本想服侍更衣,但卻被制止。
“別動了,這些下人干就行,你好好休息吧,畢竟都腫了……”
冷秋霜臉一紅,把頭埋進被子里,嬌羞得不敢抬起來。
當衛淵打開房門,老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出大事了,冀州境內出現匪盜。”
“我當是啥大事,我們賑災的一路碰到的匪盜少了?皇帝昏庸無能,在他治理下境內匪盜橫行……”
老石連連搖頭:“這次匪盜不一般,竟敢劫水利銀,而且數額無比巨大!”
“花家的那筆錢?”
老石連連點頭:“對,這可是大魏有史以來的第一劫案,足足有一億兩白銀……”
“皇帝老兒什么意思?”
“皇帝老兒……”
老石在自己嘴上拍一下,衛淵可以大逆不道,但換個人試試?
老石連忙改口:“陛下的意思,整個六扇門全體出動,并將八府巡撫花大人調來協助。”
衛淵點點頭,畢竟自己剛剛接任,在南昭帝眼中,他就是個被架空的廢物總指揮使。
這種大案,不能由著自己胡鬧,另外花滿樓還是花家嫡子,所以他去也很合適。
衛淵對老石問道:“皇帝老兒說什么時候出發?”
“陛下的意思,給欽天監一晚上時間準備,明日一大早出發,并且我們六扇門是輔助,配合欽天監的人。”
“那群玩意就能裝神弄鬼,為什么要去查案?還要我們配合他?”
老石尷尬地道:“案件所有詳情陛下保密,就連我們都不知道具體細節。”
“看來這次劫案,背后另有隱情。”
呂存孝看都不看老石,對衛淵微微拱手:“老大,昨日老熊都說了,存孝感激老大的仁義之舉。”
“對我來說都是小錢,無所謂。”
“老大,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
呂存孝左右看看,在衛淵與老石耳邊小聲道:“在陛下心中,老大你也不是非去不可,所以老大最好裝個病,別去了。”
“為什么?”
“這次劫銀匪盜,并非是人所謂,而是妖!”
“妖?”
“對,據說是西游記里的妖王紅孩兒,騰云駕霧而來,身冒妖光,口吐三昧真火,連河水都沸騰爆炸。”
“陛下害怕引起百姓的恐慌,所以特別下令封鎖消息,我也是從花滿樓口中聽到的。”
老石嚇得一激靈:“那我也請病假吧,這太嚇人了……”
“你說的那小兔崽子,我好像見過……”
衛淵想起昨日賽馬場回來時,碰到的那一對龍鳳胎,裝神弄鬼,所謂圣嬰,澹臺子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