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一眼,見沒了封鎖圈后,地氣重新從四面八方過來,匯聚在一起,氤氤氳氳,彌漫一色,狀若煙霞,散發一種沁人的香氣,周青微微點了點頭,頂門上的雷云倏爾縮小,收束入內,消失不見。
一切恢復正常后,地底中,地氣越聚越多,越多越厚,到后面,絳霓丹霞一般,被衡南周氏族地所影響到一個光輪之相,收納入內,進入到里面。
而衡南周氏族地所照下的光輪,也有細微的變化,表面的花紋愈發神秘,覆蓋的范圍也在緩慢擴大。
周彌山一直仰著頭,觀察著變化,目光炯然有神。
在族地中,他能感應到族地的變化,但由于不掌控全局,只見冰山一角,現在有了機會,能夠洞徹族地和地氣的相輔相成,念頭轉個不停。
不管經過長生真人布置的九曲大陣祭煉蛻變后的衡南周氏族地也好,還是似乎源源不斷蘊含精華的地氣也罷,這樣的氣象委實壯觀,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這就是老君觀沖擊上玄門引起的連鎖反應,讓這一片區域內的天運地氣齊齊爆發?
掃視一圈,確定把整個封鎖圈破除,沒了隱患,周青招呼青桑元君和周彌山一聲,三人的力量投影轟隆一聲大響,化為本來的力量,回歸真身。
大殿中,一束寶光垂下來,和打磨的如鏡面一樣的地面一碰,余色如細細碎碎的玉珠亂飛,又像繽紛的梅花,簇擁著周青,他緩緩睜開眼,眸子深處一道雷光一閃而逝。
剛才地底的斗法稱不上驚心動魄,只憑法力和神通,以他現在的力量,即使以少打多,也不在話下,穩穩當當。不過剛才的斗法,讓他幾乎把無量虛空雷施展到最強的程度,讓他對這一真一宗二十三法中殺伐第一的神通有了更深的認識。
這一門神通,他已經將木行罡雷和金行罡雷融合,初步凝練出“無量”和“虛空”之意,算是有所小成。在這樣的局面下,以他超出三乘之列的法身以及幾乎沒有盡頭一般的法力馭使,其他元嬰三重境界的大修士除非有厲害的法寶等外物,不然的話,基本難以對抗。
而且他這一門神通還能繼續精進,讓發動之時,動靜更小,爆發更快,更防不勝防。
“繼續。”
周青垂下眼瞼,運轉玄功,坐在蒲團上的道體,以及其后的法身同時綻放出光輝,接引從四面八方經過大陣提煉后的地氣,融入到里面,產生玄妙的變化。
沒了封鎖圈后,地氣的流通恢復正常,他又能夠借助衡南周氏族地這一錨點提煉地氣,進行修煉了。
衡南周氏的正南方,一座大殿里,不斷有妙音飛香,翩然而落,不斷墜在地面上,化為寶座。一位女仙趺坐在上面,背后一道玄氣升騰,如驚虹飲水,四下又明凈非常,若冰月凝盤,泛著冷意。
正在此時,女仙的背后陡然響起一聲雷鳴,讓玄氣上都染上一層毀滅之力,不過到底隔空而來,很快就被其本身的法身上的力量掃去,不過睜開眼的鄭棲桐玉容上一片霜色,長睫毛抖動,落下陰霾。
趙了了也從外面進來,裙裾上墜著帶進來的明彩,如一團團盛開的花兒,她找地方坐下,頂門上的罡云顫動間,拳頭大小的篆文搖曳。
兩位斗母宮的女仙相對無言,讓整個大殿一片寂靜,落針可聞,有一種讓人窒息的壓抑。
她們千想萬想,都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最壞的結果!
好一會,鄭棲桐開口說話,打破了場中的沉默,道:“這一次的責任在我。”
這一次,她們不但有著人數的優勢,還有其他三個中玄門的封鎖圈的守望相助,居然沒有抵擋住周青的征伐,讓她這一位玄月宮的宮主臉面盡失。
說到底,還是她技不如人了!
趙了了想到剛才那滿空的電光,以及無聲無息的罡雷,頓了頓,道:“鄭師姐,不是你的錯,換宗門中其他人來,也是這個結果。”
不是眼前的玄月宮宮主不厲害,實在是那一位真一宗的天驕周青過于變態,明明晉升元嬰第三重境界沒多久,竟然在無量虛空雷這樣的殺伐神通上的造詣如此之高,打破了她們的認知。
在地下這樣進行投影,無法動用外物的局面下,要抵擋能將無量虛空雷發揮到這樣程度的周青,即使在斗母宮中,這樣的人物都屈指可數,寥寥無幾。
而這樣的人物在老君觀沖擊上玄門的大事件中有著更重要的事兒去做,不太可能前來這里,和周青對峙。
鄭棲桐轉了轉眸光,有了決斷,道:“既然提前封鎖周青的計劃落空,那我們就好好經營現在掌握的這一方地盤。”
“趙師妹,稍后你再聯系一下其他三個宗門的道友,守望相助不能丟。”
趙了了一聽,明白過來,答應一聲,道:“好。”
這一次她們主動聯合,壓縮周青和真一宗在這一片區域內的生存空間是失敗了,但接下來,她們穩扎穩打,認真經營,還是能夠成四個角,把周青困在里面。畢竟衡南周氏的族地的本質擺在那,即使再蛻變,也有一定的范圍。
目送趙了了離去,鄭棲桐想了想,聯系宗門的洞天真人。
她身為玄月宮宮主,和宗門的聯系更密切,只須臾后,一道宏大的神光從通訊寶鏡中照出來,余光耀在大殿里,形成天鼓之相,咚咚作響,然后萬千紫青的靈機涌來,化為蓮花寶座,一位洞天真人的虛影趺坐在上面。
“真人。”
鄭棲桐起身,將發生在地下的事兒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重點講述周青不同尋常的神通造詣和根基,也講了后續她的應對。
出現的洞天真人聽完,面無表情,她先肯定了鄭棲桐接下來的做法,然后開口道:“老君觀的那一件鎮宗至寶的蛻變到了關鍵時候,馬上就會進行輻射投影,一旦有發現,馬上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