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景的尿意都被林立的恐怖微笑嚇沒了。
此刻面對微笑林立，章景囁嚅著嘴唇，聲音帶著哀求：
“那、那……白同學，如果我的需求是你不要在門外等我，去做自己的事情，可、可以嗎？”
林立眨眨眼。
任務還沒完成，林立其實是不想走的。
但奈何以章景現在的狀態來看，林立有些擔心自己再對章景面對面抒發自己的熱情的話，章景就要對自己面對面抒發他的熱尿了。
任務差的也不是一點兩點，準確來說，到目前任務才完成了估計十分之一的程度。
這剩下的90，也不能只逮著章景一個人禍禍。
任務本身怕也是希望自己讓更多臭外地來的修士感受一下南桑中學的熱情。
因而，面對章景的請求，林立退后一步，笑著點頭：
“當然，你所愿便是我所盼，章同學，如果你確定不需要我的任何服務的話，那我就先告辭一步，去服務其他外校同學了？”
天！籟！之！音！
章景現在內心甚至產生了林立居然這么好說話的感激之情。
他甚至想對林立說謝謝！
“好！好！好啊！我確定！白同學！請你務必服務他們去！！你的服務真的好，只是我受不起，但他們肯定受得起！”章景激動的點點頭。
“以后還會來南桑中學嗎？”
“會的會的！”章景小雞啄米。
媽的，現在就算林立說他想當自己爹，章景也會點頭并說會幫忙做自己媽媽的思想工作。
“好的，以防我再也見不到你，祝你早上尿尿愉快、午間尿尿愉快、晚上尿尿愉快。”
感受到了章景的決心，林立用楚門的經典問候語作為告詞，隨后微微躬身，姿態輕松的轉身離開。
而廁所里的章景，看著林立消失在門口，卻沒有絲毫的放松警惕。
等待了半分鐘之后，他便鼓起勇氣，緩緩向門口走去。
——說真的，章景現在很害怕探頭出去，就看見林立躲在門口，并且保持剛剛那種微笑，甚至近在咫尺的貼上來。
光是想想這個畫面就不寒而栗，算得上是驚悚片。
但章景還是上去了。
只能說有些事情，不是怕就不去做的。
總有些事情高于其他。
比如順利的尿尿。
被嚇沒了的尿意，此刻正在漸漸的恢復，但不確定林立真的離開的話，章景不敢去尿。
雖說男生拉屎的時候是最脆弱的，可拉尿的時候最強大的，因為有遠程武器，但章景覺得，自己畢竟已經不算個童子，尿不再能驅邪，不再是特攻寶具，無法讓林立現出原形。
甚至可能激怒林立。
如果讓林立使用出酒精火焰消毒法——即先揮灑酒精在空中，隨后對著自己使用噴火器的組合技，那自己找誰說理去？
貼著最遠側的墻壁，章景一點點挪動往走廊挪動。
好在最恐懼的畫面并沒有出現——林立并不在外面。
但這樣還不夠，章景往外摸索，直到走出走廊，看見了已經遠去，在往校門口走的林立的背影。
“呼——”
懸著的心現在才徹底放了下來，回到男廁，章景摸了一把褲襠，媽的，今天的經歷真是嚇的人冷汗直流啊。
等下。
為什么我褲襠里的冷汗是熱的。
走向校門口的路上。
林立確實沒拿對付鄭宏的姿態，盯著章景不放。
沒必要，鄭宏那次自己這么做，是鄭宏不占理，但現在自己不占理。
看著面前虛幻的系統畫面，回想起剛剛流程里進度的增長，林立自己都有點繃不住。
這系統也是純出生。
等一下，自己為什么要用「也」。
算了，不重要，總之，經過剛剛的「實驗」，林立能輕松得出一個結論，任務要求的熱情是單方面的，只要自己覺得自己熱情就夠了，并不用在乎客人的死活。
要知道，自己剛剛那些算得上變態的舉措，系統的反饋居然全程是正的。
并且帶來的速率增長非常明顯，對比一開始只是帶路時進度條緩慢蠕動的階段，天差地別。
林立對此的判斷是，系統描述里要求「非凡熱情」，以至于常規的熱情被它不放在眼里，覺得只是這樣，根本彰顯不出南桑宗的氣度，只能帶來極其緩慢的進度。
而剛剛自己的管家服務，都非人了，還稱不上非凡么？
這樣，反倒契合了系統的要求，帶來了進度的大幅提升。
這么一想，系統更出生了。
比自己還出生。
自己的出生是天賦使然，純本能，怪不得自己，但系統這是刻意的出生，諸位，誰優誰劣，心里都應該有一桿秤。
為了剩下的90進度，還需要再接再厲。
心里已經大概有了計劃，不過在行動之前，林立先拿出手機。
并不是聯系陳雨盈，而是點開開黑群。
群內此時正在聊天。
「白不凡：有人試過綿羊嗎？」
「周寶為：我覺得還沒常規羊肉好吃。」
「白不凡：你也就知道吃了，我是說試試那個，我剛剛聽說在懸崖邊上和綿羊那個，你往前頂，綿羊就會因為害怕掉下去而拼命的往后退，然后就會有別樣的滋味。」
「周寶為：？」
「周寶為：白不凡，你還是人類的好朋友嗎？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被另外兩個頭控制了？」
「白不凡：我為什么還有兩個頭，我哪吒嗎？」
「林立：笨比，寶為說你是地獄三頭犬。」
「楊邦杰：「色圖」」
「白不凡：你不是考試去了嗎？怎么還來水群？」
「林立：誰有帽子在學校教學樓里的嗎，急急急給我報個位置，借我一下。」
「白不凡：你要帽子做什么？」
「林立：有用。」
有什么用呢？
擋臉。
林立認為剛剛的那種變態式熱情還是挺丟臉的，雖然自己非常具有前瞻性，提前用了白不凡作為馬甲，但林立覺得，自己對此的準備還是不夠充分。
主要事發地就在學校里，范圍太窄了。
到時候受害者們來學校討個公道，發現白不凡不是白不凡后，認出了同桌的自己怎么辦，還是得遮掩一下。
口罩這玩意兒「離火養劍葫」里有，但最好再搭配個帽子。
葫蘆里確實有不少衣褲，但確實沒有帽子，因為林立平日里根本不戴帽子，家里一頂都沒有。
上一頂買來的帽子，怕還是小學時的交通安全小黃帽。
沒等繼續在群里詢問，沒想到白不凡直接給自己打來了電話。
“喂？”林立接通。
“林立，你是叛徒！”電話剛被接通，白不凡壓抑憤怒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極其刺耳。
林立：“？”
發生什么事了？
自己用白不凡名字被發現了？不能這么快吧？
但沒等林立疑惑詢問自己做了什么，白不凡低沉有力的聲音便繼續傳來：
“林立！你是特務！是大菌閥！野心家！走子派！投.降派！修正主義！大惡霸！黑線人物！黑秀才！黑手！黑幫兇！經驗主義！變色龍！絆腳石！墻頭草！反凍π！殺人犯！兩面派！境外間蝶！買搬主義！分列主義！哇呀呀呀工——賊——”
白不凡到此舒了一口氣。
隨后，聲音溫和輕松了些許：“自己挑吧。”
林立：“……”
短暫的沉默后，先笑的還是林立。
“你他媽的，”林立忍不住的對著手機收音器指指點點，“電話一接通，劈頭蓋臉的給我一頓扣帽子是吧。”
“你不是要帽子嗎？”白不凡則反問。
“這些帽子他媽是我能戴的嗎。”林立笑罵。
這些帽子要是扣實了，還能活下來的，他簡直是超人。
白不凡那邊沉默了片刻，隨后——
“林立！你是一個甘于奉獻的集體主義者！是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胸懷天下的國際主義者！腳踏實地的理想主義者！知行合一的實干主義者！崇德向善的自律主義者！向陽而行的樂觀主義者——”
“我是不是兩面派不知道，你小子真是兩面派啊，”聽著煥然一新的內容，林立再次沒忍住的笑出了聲，
“說實話，這一派聽完，我腦袋輕了，肩膀重了，感覺是時候該犧牲了。”
這些榮譽帽子，要是是在活著的時候戴住的，他簡直也是超人。
“這也不想要？”電話那頭的白不凡無奈的嘆了口氣，“林立，你這樣挑剔，那我沒其他帽子能給你了。”
“那還真謝謝你放過我。”
白不凡也心滿意足的笑了出來，隨后才好奇的詢問：“所以你要帽子到底干嘛用啊？”
“我可能要做一些丟臉的事情，需要帽子作為掩護。”
“做什么事？”
“暫不可說。”
“跟我還保密起來了？”白不凡嘖了一聲，隨后慈父一般的叮囑道：“林立，今天其他學校的學生這么多，你別搞的南桑所有高校全都知道了你林立的名字。
老堅頭本來只是在校內開會抬不起頭，活著還有盼頭，等出去開會也抬不起頭的那一天，肯定有你好果汁吃的。”
“那倒不至于。”林立立刻表示無妨。
不可能的。
自己用的又不是自己名字。
純純杞人憂天，不過自己就不明說了，不凡白嫖到免費果汁吃的時候，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到時候他就偷著樂吧！
也不再閑聊，掛斷電話，見群聊里也沒再有人回應自己的消息，林立也不再追問，想了想，就這樣湊合吧。
自己還是得趕時間。
雖然這熱情任務不是限時的，但是過了今天，再想要其他學校的學生來南桑，就沒那么容易了。
從「乾坤戒」里隨便取出一個沒有字樣的袖章，這樣戴上更像是學校的志愿者后，林立立刻回到了噴泉前的考場示意立牌邊上。
“我是南一中學生，諸位有什么疑惑需要解答的，都可以問我。”
林立按照計劃，溫和坦然的朝著觀看考場布局以及學校指南的外校學生們開口。
“你好，這個17號考場是在這棟樓還是這棟？”
看見這一幕，只會覺得林立是學校安排的向導，不會覺得他是什么變態，因此立刻就有一個女生上前詢問。
“是這邊，樓梯口就在那邊，你順著走過去就行。”林立看了女生一秒，立刻指出了方向。
“好的，謝謝。”
“不客氣，是我應該做的。”
“同學同學，這個7號考場是不是也這棟樓？”一個在一旁的男生等林立和女生的對話結束后，也上前詢問。
“是的，來，我帶你過去。”
掃視男生帶著笑意的臉一眼，林立滿意的點點頭，上前一步，示意男生跟上。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過去就行……”男生聽聞林立居然還要帶自己過去后，反應和章景一樣。
“沒什么麻煩的，我正好沒事，并且不管怎么樣，你們都是南桑中學的客人……”那林立自然也是拿哄騙章景一樣的話術對付眼前男生。
這位男生聞言愣了愣，隨機目光下意識的看向那位已經快步走遠的女生，有些不解。
眼前這位南一中學生的這番話……有點站不住啊。
那個女生先問的，內容和自己幾乎一樣，為什么不帶這個女生過去？
對她只是指出了個方向？
男女區別對待很正常，可不應該是嫌棄男生歡迎女生嗎？
倒反天罡！
“如今我們男生才是弱勢群體，boyshelpboys。”似乎是看出了男生的疑惑，林立笑了笑，溫和的解釋。
“哦哦，這樣啊，那還……真是好哥們了。”男生聞言一愣，隨后笑了笑。
隨后將自己的書包往下拉了拉，好擋住自己的屁股。
林立假裝沒看到。
這自然是屁話，根本原因是因為boys折磨girls的話，林立的良心有些過意不去。
那個女生還挺羞澀的，林立怕自己開始熱情后，對方直接哭出來。
何況，白不凡恐女，林立認為既然自己繼承了這個名字，就要繼承他的人設，這是尊重。
“對了，馮同學，你等下想上廁所不？”
和男生一起走向教學樓，交換學校和名字信息后，林立詢問。
詢問的同時，林立的手里悄悄具現出「鴨血瓶」，將里面的尿意注入男生的身體。
林立在「鴨血瓶」里常備的是四分之一的憤怒和四分之一的信譽，這尿意是剛剛心中有計劃雛形的時候，從章景的身上提取出來的。
“你這么一說，有點。”男生點了點頭。
“那等下去考場放完東西后，我再帶你去廁所吧，我們學校廁所有些門道的，我幫你參謀參謀。”林立微笑。
男生：“ooo！”
不愧是縣一中，連廁所都有門道！
“太謝謝你了白同學。”還不知道三分鐘后自己將徹底失去笑容的男生，此刻感動的對林立點點頭。
五分鐘后，林立小跑回噴泉旁。
通過剛剛的測試，林立對于這個任務的理解更深了。
之前的判斷是沒錯的，就是要不常見的熱情，才能最大限度的滿足系統的要求。
剛剛，林立帶男生去考場還幫他拿包，甚至問清楚考場座位后，還用紙巾幫他擦擦位置，但后二者對于任務完成速度的增加有嗎，有，但很少。
可等場景切換到廁所，復刻章景待遇的時候，速度立刻有極為明顯的提升。
至于同時熱情服務多位外校人，對于進度的增益幾乎沒有——到考場順手服務其他人時，效用基本一樣。
總之，林立認為系統逼白不凡不當人。
不過這樣也好，連帶人去考場的過程都不必了，一直重復帶一個人去廁所進行私人服務這個流程即可。
因此，回到校門口后，林立不再吆喝，而是直接在人群中搜索那些看起來比較外向、當玩物玩弄于股掌之間也不容易死的獨行男生。
找到目標后，林立便將尿意灌入。
當對方臉色不對勁，雙腿下意識并攏，開始環顧周遭這個有些陌生的學校時，林立便宛如天神下凡，成為他們心中挽救陷于水火之中的他們的救世主！
——“同學你好，請問你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哦，廁所嗎，來，跟我來，我這就帶你們去。”
——“請問需要什么消毒法呢？”
雖然是流水線作業，但進度比預想的要慢。
此刻，距離競賽考試正式開始只剩下十五分鐘了，但還有將近三分之一沒有完成。
當然，也和中途騰出一點小時間陪陳雨盈走去考場了有關。
現在看來，考試前應該是來不及了，但還是能在今天完成的——只要考試后提早交卷，蹲在教學樓門口等那些同樣提早交的人下來即可。
哪怕最糟糕的情況沒有其他人提早交也沒關系。
正式結束的時候他們總得出來，到時候林立依舊可以混入人群中，讓某些幸運兒再次陷入水火。
不過自己得更小心點。
林立決定了，接下來只挑外地鎮的學生。
因為林立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剛剛遇到一個哥們，聽完自己的介紹后，居然真的想試試自己說的服務，脫了褲子就想讓林立幫他把把關。
媽的，野生的王澤。
最后逃跑的是林立，算得上是恥辱了。
還好一直戴著口罩。
而這只野生王澤，根據之前的交談以及校服，正是溪靈一中的學生。
溪靈人還是太超標了，林立決定暫避鋒芒。
還是臭外地的比較好欺負。
“白同學？”
“白同學？”
正在搜尋下一輪目標的林立，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就是白同學，扭頭看向自己的身后，聲音的來源處。
章景？
“章同學？”林立看向章景，沒想到他居然還敢直面自己，有些訝異和佩服的詢問：“是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章景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男生：“我同學想要上廁所，你可以帶他去一下嗎？”
林立：“？”
而章景身邊的男生聞言同樣也愣了一下，隨后震驚和疑惑的看向章景：
“不是，章景，你有病啊？我剛剛問你廁所是不是在樓側，要不一起去，你說讓我跟著你來，然后你從考場一路帶我到這里，我還尋思你到底要去哪里呢，合著就是為了麻煩別人讓別人帶？
廁所肯定在樓里啊！我剛剛都看到了！你擱這脫褲子放屁呢？”
章景臉上保持著笑容，那笑容乍一看，和某白姓男子曾經的笑容還挺像。
章景扭頭看向男生：
“力子，相信我，你來南一中不讓白同學帶你正規的體驗一下南一中的廁所，你就算是白來南桑中學了。”
“真的，相信我，我已經體驗過才這么說的，我保證，在白同學的帶領下，能給你帶來完全不一樣的體驗。”
林立：“ovo！”
沃日！客人主動上門！
這章景防人之心是沒有的，但害人之心天賦是點滿的，這孩子，有前途！
林立自然不會讓他失望，朝著章景的同學點點頭，配合的回答：“是的。”
章景同學：“？”
哦豁？
果真有這么牛？
那不得不嘗嘗咸淡了。
希望能讓自己有全新的體驗吧！
兩分半后。
他希望成真。
但是——
“章景，我草你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