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內心滿是吐槽的欲望,但考慮到面前這位顧客是上帝,店長終究將這些話都咽回了肚子里。
將心比心來說,上帝也不容易,自己是該體諒體諒。
——據野史記載,上帝曾在牢大墜落前嘗試抓住他的球衣,但最終捉襟見肘。
牢大怎么這么壞啊。
“帥哥,要怎么剪?”洗完頭,店長為林立披上美發圍布的同時,開口詢問。
“稍微修一下就好,不用剪太短。”林立微微抬眼,看著鏡中的店長要求道。
“好嘞!”
雖然店長答應的很利落,但林立并沒有掉以輕心。
根據過往自己以及他人的人生血淚般的經驗,理發師屬于單獨一個生物分類,他們擁有自己的語言,對于人類的要求幾乎無法理解,尤其是理發燙發的時候。
曾經有一次,林立小時候在另外一家店理發的時候。
理發師也是詢問林立「帥哥,怎么剪」。
當時,林立回答的是「不要直接剪或者推,您夾起來剪」——這樣可以確保自己有個保底的長度留著,不會太短。
理發師雖然有些為難,但還是點點頭答應,接下來開始夾起來剪了——
「哥哥你看人家夾成這樣給你剪可以嗎?」
林立:「(へ╬)!!」
你媽的。
那個b理發師,聲音夾起來了。
一個大老爺們夾出了能網戀的甜妹音,給當時還是小小的林立直接聽死了。
因而,雖然不是第一次在這家店消費,這個店長應該靠譜一點,但林立依舊在理發全程中,還是眼睛瞪的像銅鈴,直勾勾的盯著鏡子,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第一時間和店長商量、確認。
其實,很多人理發之后會毀容的兩大核心原因之一,就是不好意思開口。
想說幾個字都得在心里打個無數遍草稿,甚至到結束都沒說出來,最后理完發吹完頭,明明對著鏡子里的自己不滿意,可當理發師問怎么樣的時候,卻也選擇點頭說還行,然后回家生悶氣掉小珍珠。
另外一個原因,是近視。
林立是不近視的,但據張浩洋介紹,他每次理發看鏡子里,因為近視,每次理發過程中眼睛感覺頭發還剩挺多,結果理發結束,張浩洋眼鏡一戴,哦豁,哪來的沒毛小鹵蛋?
張浩洋那次剪完頭發后走出理發店,回頭還隱約看見幾只猴子拿著棒子毆打理發師呢。
時間流逝。
“呼——”
終于,店長長舒一口氣,進行確認:
“最終就這樣可以嗎?”
地上的頭發其實不多,但確實花了將近一個小時——大部分時間都在微調。
倒也不會厭煩,花的錢多的情況下,事多本就是合理的,大部分人真正厭惡的是錢少事多。
“嗯,洗頭吧。”林立左右打量,還用神識感知了一下后側頭發的長度,滿意的點點頭。
剪了跟沒剪一樣——林立認為,這就是理發的最高境界。
一切弄完,跟店長確認了下這家店明早什么時候能開門,預約了一下吹頭時間后,林立隨便找了一家餐館吃飯,然后回家。
晚上的時間沒什么可說道的。
聊天,戀愛,扯淡,修煉,林立偶爾會玩幾把游戲放松一下,偶爾也玩幾把。
次日,早上。
天氣預報和「天機鏡」誠不我欺,陰天,天色是沉靜的鉛灰,云層不算濃郁,但也不算稀薄,將天空遮蔽。
說實話,還挺適合出去玩的。
練完「拓展八段功」,雖然如今因為天氣以及身體素質原因,林立已經幾乎不會出汗了,但他還是洗了個澡。
提問:為什么林立洗完澡擦完身體后會聞浴巾?
回答:因為郁金香。
好吧,跟郁金香沒關系,只是林立沉醉于自己的美色和氣概中無法自拔。
“大象大象你的鼻子怎么這么長”
“如果我是小新,怕是大象也得避我鋒芒。”
林立有些懷疑,「過零丁洋」會不會是文天祥經過成都澡堂的時候寫的詩?
而「零丁洋里嘆零丁」,則是因為那些零們太短。
如果當時文先生看見的是林立,或許這首詩就會是「零丁洋里贊林丁」。
至于林丁為什么在零丁洋里,大人的事你別管。
洗澡就是如此,適合唱歌,也適合發散思維——或者說發癲。
發完巔也洗完澡,林立來到衣柜,并不需要糾結今天穿什么的問題,因為早就在昨晚糾結過了。
現在只需要穿上昨晚最后得出的答案即可。
林立還背了一個斜挎包,但包里目前什么都沒有。
至于為什么這么做,算是對自己「乾坤戒」和「離火養劍葫」的一個掩護。
說實話,林立現在能‘憑空掏出’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如果需要,他甚至能掏出一挺機槍——末日世界當初讓施東辰給自己的。
隨便往包里放點東西,讓它和曾子昂的雄獅一樣顯得鼓鼓囊囊的,這樣后續當哆啦A夢的四次元口袋用也方便。
計算著理發店的開門時間,林立準時前往。
洗吹。
依舊沒有過于花哨的東西,只是吹定出了層次和紋理。
結賬用手機付錢的時候,林立看到了陳雨盈一分鐘前發來的消息。
「陳雨盈:我到你家樓下了。」
這么快。
為了避免剛做好的頭發被風吹亂,林立是走路來的,因此也是走路回去,正好可以回復消息。
「林立:你要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陳雨盈:八點十三。」
「林立:那我們約好的是幾點「發怒」?」
「陳雨盈:八點半。」
「林立:你也知道是八點半啊?那你怎么還不守時?就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嗎?這都遲到17分鐘了!「發怒」「發怒」「發怒」」
「陳雨盈:再兇我我哭了。」
「林立:私密馬賽盈盈醬,您瞧這事兒鬧的,剛剛是我的第二人格覺醒了,奪走了我的身體,才導致聲音稍微大了點,現在我給你道歉了捏。」
「陳雨盈:你沒好的話慢慢來,不用著急。」
「林立:我馬上就好了。」
「林立:對了,我家現在沒人,你在門口等的話會不會冷,要不去我家做做?」
等一下!
你媽的!這b輸入法!
「林立撤回了一條消息。」
「林立:對了,我家現在沒人,你在門口等會不會冷,要不去我家坐坐?」
「陳雨盈:變態。」
「陳雨盈:才不去,去了就要完蛋了!」
可惡,居然被看見了!
但這真有點冤枉了。
「林立:打錯字!這次是真打錯字!輸入法放在第一個,我直接點了!相信我!雨盈,你應該知道的,真是我本人的變態舉動,我從來不否認的!」
「林立:變態的是輸入法,不是我啊!」
「林立:請蒼天,辨忠奸!」
「陳雨盈: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下載這個輸入法的時候,它就這么變態嗎?」
「林立:……」
「林立:對「鑒定的眼神」「篤定」」
「陳雨盈:嗯嗯,好的。」
被鄙視了。
不過林立隨即也笑出了聲,不可否認,輸入法這玩意兒確實隨主人,因為自己老是在開黑群想跟大伙做做,所以它做做也是情有可原。
王澤全責。
「陳雨盈:你弄好,下來再聊吧」
「林立:好,你去坐保安亭等一會兒吧,直接打開進去就行,沒人管的。」
林立沒跟陳雨盈透露自己其實在從外面往回走。
因為這樣,只要自己足夠小心翼翼,就能在陳雨盈視線盯著小區內的時候,來個不講武德的年輕人偷襲。
計劃可通!
因而,在等靠近小區門口后,林立便鬼鬼祟祟起來,甚至在拐角還要先探出頭查看情況。
幸好早上的街道沒什么人,不然高低要被熱心群眾質問。
小區正門門口的區域沒見到陳雨盈,應該是聽自己的,坐保安亭去了,于是林立繼續小心的靠近,蓄勢出擊——
“驚——人呢?”
驚嚇未竟而中道崩阻,因為當林立靜步摸到保安亭躍起的時候,發現里面空無一人。
環顧一圈,沒看見陳雨盈人在哪里,當林立拿出手機正準備詢問一下的時候,陳雨盈正好也打來了電話。
“你人呢?”接通后,傳來的便是陳雨盈帶著疑惑的詢問。
林立眨眨眼,聽到這個問題,他也就想明白了,于是語氣涼涼的詢問:
“雨盈,你現在在哪里?”
“你家里呀,你怎么不在家?廁所陽臺都沒看見你呀?”
吳敏給陳雨盈的鑰匙早就還回來了,但林立跟她說過自己狡兔三窟,隨身、學校、家門口都會備一把鑰匙的習慣,所以她能直接打開門進去并不奇怪。
林立:“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家現在沒人。”
陳雨盈:“?”
陳雨盈沉默了,她甚至不信邪的看了看聊天記錄——但林立確實說過。
但……但……
正常人說這種話的意思,難道不應該是指家里除了自己以外沒人的意思嗎!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正意義上的家里沒人啊!
電話那頭,逐漸浮現出了某人正在壓抑的輕微笑聲。
陳雨盈:“(へ╬)!!”
被耍啦!還是故意的!
陳雨盈咬牙,但不切齒,只是有點羞恥——因為這顯得自己好笨啊。
“所以你現在在哪里?”
因為氣鼓鼓,陳雨盈的聲音都有一字一句的趨勢。
林立徹底笑出了聲。
等對面那頭的「哼」聲越來越大后,他才收斂,解釋道:
“我現在在小區門口,我剛剛從理發店里出來,本想著嚇嚇你的,唉,沒想到被你預判了,盈寶,嘶——我明白了,其實你之所以去我家,就是因為看破我的詭計,故意的吧?
可惡,我以為你在第一層,其實你已經在第三層了嗎……”
陳雨盈:“……”
“我給你臺階下,你怎么不下?”見陳雨盈沉默,許久沒有回應,林立壓低聲音關心的詢問。
“你這哪里是臺階,你這是滑梯!我怎么踩上去啊!哼!等我,來啦!”
緊跟著陳雨盈抬高的羞惱聲音后的,是電話被掛斷的提示音。
門口的林立笑的相當開懷。
盈寶這玩意兒,你說誰研究的呢,咋這么好玩呢。
謝謝您,陳雨盈媽媽,謝謝你,中登!
沒在門口干等,林立也往自己家的居民樓方向走去。
相遇問題下見面時間大大的得到了縮減,沒過幾分鐘,林立就看見了今日的女友。
陰天的薄云壓著,將陽光被濾成一片朦朧的白,并不刺眼,反倒更襯得冬日清晨的清冽。
——而陳雨盈就在這片清冽的晨光中出現。
就像是他昨晚仔細研究了許久今天穿什么一樣,少女顯然也是精心打扮過的。
上身是一件寬松柔軟的高領羊絨衫,米白色,包裹著脖頸一直延伸到下巴,襯得她的精致臉型,像一枚溫潤的玉。
斜背著一只深灰色的挎包,外面套著一件淺灰色的毛呢大衣,長度及膝,利落剪裁得以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形。
下身穿著一件半身裙,長度在膝蓋上方一點點,當然,這天氣不可能光腿,陳雨盈要是為了美麗凍人的話,林立可就要兇她了,因而裙下搭配著深灰色的加厚打底褲,將腿部的線條完美圈出。
長發如往日一般披散,但能注意到發尾打起了恰到好處的小卷,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晃動和搖曳。
此刻,陳雨盈的臉還鼓著,眉頭輕蹙,唇微微嘟起,并且最有趣的是,正低頭踢著腳下的一片落葉,還發泄式地用力碾了碾。
有人為落葉發聲嗎?
沒有。
林立覺得落葉碎得其所。
這下可以更早的化作春泥更護花,盈寶分明是在幫助這片落葉,落葉,說謝謝了嗎?
感覺像是沒說的,這落葉真是沒禮貌。
只是感受著她越來越近,林立嘴角的笑意不自覺地加深,一種真實的且發自內心的愉悅逐漸溢滿了自己的身體。
似乎也感受到了林立的視線和腳步聲,陳雨盈放棄了落葉,抬頭看向前方。
當林立的身影闖入視線,她的眼睛驀地一亮,嘴角也不自覺地向上翹了一瞬。
但這欣喜轉瞬即逝,少女很快又故意把頭偏開,視線改為牢牢釘住旁邊的空氣,只留給林立一個微紅的側臉。
雖然陳雨盈不看林立,但是腳步卻完全沒有停,相反,還更快了些許。
林立忍不住的笑出聲,但很快壓下,快步跑了上去,當距離只剩下半米的時候,才笑著詢問:
“怎么啦?不看我。”
“哼。”
“怎么哼唧哼唧的,你變成豬了嗎?”林立恍然,隨后端起了播音腔:“第一集:投胎錯為豬!”
——《天上掉下個陳雨盈》
陳雨盈:“?”
“林!立!你完蛋了!”
陳雨盈聲音從羊絨衫的高領里悶悶地透出來,但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甜意,在寒冷的空氣里漾開。
“完蛋不是挺好的嗎,”林立卻笑意更深,“剛剛還有個人,嘴上說要是去我家就肯定完蛋了,結果還主動去了嘞。”
“顯然,完蛋不是什么壞事,你覺得我說的對嗎,「有個人」。”
“你還說——”
原本已經平復的臉頰,聞言紅暈還復來,陳雨盈羞惱的瞪向罪魁禍首,眼波里流轉的,是藏不住的嬌嗔。
林立笑而不語,自然地伸出手,輕輕握住她微涼的手。
或許,是林立真的有魔力吧。
陳雨盈這么想著——因為指尖傳來的溫度如同暖流,瞬間熨帖了心尖那點尚未消散的羞惱,僅剩下一片澄澈的寧靜和難以言喻的妥帖感。
方才那些小小的氣惱,被戲耍后的不甘,所有甚至談不上負面的負面情緒,都在這份暖意中消弭無蹤,化作了心中深處一圈圈蕩開的漣漪。
陳雨盈抬眸看向林立,映入眼簾的是林立含笑的眼睛,眼睛里除了睫狀體角膜晶狀體玻璃體瞳孔虹膜視網膜,還清晰地倒映著她此刻微微泛紅的臉龐。
目光順著他的笑眼下移,落在他頸間隨意搭著的圍巾上——剛才一路笑著小跑過來的動作擾亂了,顯得有些松散不整。
這圍巾明明是自己送給小熊的。
結果被這個家伙搶走還戴上了。
真可惡啊。
替小熊打抱不平的陳雨盈心底卻更加柔軟,抽出被林立握住的手腕,向前半步,微微踮起腳尖,白皙的手指輕柔地觸碰到那條淺灰色的圍巾。
大部分人,對于自己的作品,總是有著難以言說的羞恥和不滿感。
此刻看著這條圍巾,少女就總覺得針腳不夠完美,線條略顯粗糙……
不夠好,遠遠不夠好。
要是當初再認真一點就好了。
明明可以做的更好的。
但,對上林立的笑,不論懊悔羞恥還是不滿,這些情緒通通被甜蜜給取代。
他喜歡就好。
“都亂了。”陳雨盈輕聲道。
“我手肌無力了。”
陳雨盈白了林立一眼,她當然懂林立的意思,但這本也是她想做的。
于是她開始為林立整理圍巾。
動作專注而細致,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認真,指尖靈巧地將松散的部分收起,輕輕繞過他的脖頸,撫平每一道細微的皺褶。
她的動作很慢,像是在完成一個精心的儀式,每一次指腹劃過柔軟的織物,每一次小心翼翼地將圍巾邊緣對齊掖好,都像是在無聲地訴說。
訴說什么呢?
“喜歡你。”
垂眼看著專注幫自己整理圍巾的陳雨盈,林立突然輕聲道。
陳雨盈手上的動作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隨即又繼續。
“這種莫名其妙的表白不會讓人高興啊,笨蛋。”
她低下頭不再敢看向林立的視線,輕輕的用額頭撞了林立的胸口一下,輕聲道。
頓了頓,總覺得或許還是要有回應。
陳雨盈還是輕聲的,將自己剛剛所有動作里,隱含的所有心意,也說出了口:
“我也喜歡你。”
“這種莫名其妙的表白,真的不會讓人高興嗎?”
林立的手輕輕撫過她大衣柔順的脊背線條,微微用力,將她溫柔地擁入懷中,下巴輕抵著她的發頂,感受著發絲間淡淡的馨香:
“那為什么我會這么高興,嗯?”
來點莫名其妙的月票吧,天線也想高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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