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秋游的時候,王越智就是頂著「下雨天」的昵稱,在丁思涵的朋友圈下面,質疑她對林立惡意P圖的行為。
此舉是為了捍衛林立的尊嚴,當然,也順便捍衛紅鼻子應該是屬于自己和陳雨盈之間的專屬羈絆這點。
時至今日,即使知道陳雨盈已經和林立在一起后,王越智也沒有改掉這個昵稱。
倒不是還有余念,只是王越智覺得,自己要是當周回去就改了昵稱,這太明顯了,陳雨盈注意到后,一定會感到抱歉,甚至不再知道怎么和自己相處,王越智不希望事情變成這樣。
好聚好散,沒必要讓一切鬧僵。
暖男,bro,懂?
有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下來就好,所有酸澀,自己咽下便好,昵稱嘛,湊合用吧。
但現在……
不是!下雨天怎么惹你們了?怎么就討厭了!?
雖然知道兩個人現在嫌棄的是天氣,但王越智還是難免借景生情,自憐自艾。
滴答滴答,現實,雨水順著傘尖滴落,在他腳邊匯成一小灘水漬。
滴答滴答,心中,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他下巴匯成一小灘尿液。
好酸,好苦澀,好難以下咽的滋味……
該怎么形容此刻的不舒服呢?
王越智想了想,大概就像寒冬洗碗時,擼起的外套袖子在動作中悄然滑落,而里面的毛衣袖口卻頑固地卷縮在上臂,濕冷的布料緊貼著皮膚,刺撓刺撓的。
致命嗎?不致命,但渾身上下感覺有螞蟻在爬。
嘆了一口氣,王越智轉身準備走進教室。
沃日!
你媽!地上怎么有一灘水!好滑!
哪個溝槽……哦,自己雨傘剛剛滴出來的,那沒事了。
林立和陳雨盈聽見聲響回頭,便看見王越智呲溜一下身體猛的一晃,不過就在林立都準備上前準備后事的時候,王越智晃悠著還是穩住了,走進了教室。
可惜。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也沒在意。
實際上,林立和陳雨盈壓根不知道王越智的昵稱叫「下雨天」,昵稱這東西,在朋友圈里只有自己這邊顯示昵稱,別人那邊有備注的,都是優先顯示備注。
王越智就是王越智,什么下雨天?
“所以,”林立將目光重新聚焦在眼前少女身上,聲音不自覺地放柔:“這周末的安排,你想好了嗎?”
周日陳雨盈因為下午要在家上競賽輔導的家教,沒有來圖書館,所以林立也不知道她計劃了沒有。
“想好了呀。”僅僅提到這個話題,陳雨盈的嘴角便牽引上揚,雙眸清亮,語調輕快:“想了好幾個計劃。”
“下雨有下雨的浪漫,晴天有晴天的去處,有從很早很早從清晨開始約會到很晚很晚滿天星的計劃,也有你有什么事情的話,時間受限的安排。”
“具體的話,”陳雨盈故意拖長了調子,發梢隨著動作輕輕晃動,聲音更是悠揚:“要等到周五看看天氣情況和你的時間安排再做考慮了。”
“想了這么多啊。”
林立的聲音里滿是驚訝,笑意溫暖。
至于話語里,為什么只需要看自己的時間安排,陳雨盈的言外之意,自然便是她已經騰出了全部的時間。
那么林立自然要有所回應。
“我整個周末也不會有事情,就算你大半夜不讓我回家陪你都沒問題。”
見走廊暫時無人注意,林立伸出那只剛剛彈過水珠、還帶著些許涼意的手指,極其輕柔地在陳雨盈細膩的臉頰上飛快地刮了一下,壓低聲音道。
什么事這周都別來煩自己了。
科三科四考試,中午的時候直接聯系余健安,讓他約下周放棄這周就行,反正本來這周想預約也很難預約上。
其他的更是可以爬。
“想得美”用手背蹭了蹭臉頰,陳雨盈嗔怪的看了林立一眼。
隨即,陳雨盈極其自然地抓過林立的手臂,將手背上的水漬全數歸還給林立的衣服。
“所以晴天和雨天版本的計劃分別是什么?”林立沒在意這個動作,只是有些好奇。
“不告訴你。”
“為什么?”
聽見林立的詢問,陳雨盈本欲開口,但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未語先笑,聲如風鈴搖曳。
在林立好奇的眼神里,她努力收斂笑意,微微踮起腳尖,湊近林立些許,刻意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種近乎魅惑的壞壞語調,輕緩說道:
“因為,林立,我要讓你到時候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然后陷入迷茫、無助,最好還有點恐慌,發現你能依靠能給方向的人只有我之后,緊緊的抱著我,讓我不要走。”
林立:“(≧﹀≦)!!”
好可愛。
好邪惡好可愛好歹毒好棒的計劃!
心臟像是被羽毛輕輕搔了一下,又癢又甜。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是學校,走廊上還有該死的監控,林立現在可就要為非作歹了。
只是緊緊的抱著盈寶讓她不要走?
這好處說完了,壞處呢?
看來是不能問周末安排了。
只要不問,周末的時候想怎么抱盈寶怎么抱,理由盈寶都已經幫自己找好了。
到時候大喊一句「我迷茫無助恐慌了」,就可以抱了個爽。
“這么壞啊,班長,我怎么覺得,我將來真的會有一天被你關在地下室里。”林立的聲音里浸滿了笑意。
“說不定喏。”
“行,但我個人有點小要求,首先這地下室必須大于150平,并且不能和你爸媽一起住,關我之前必須在地下室的房產證上加我名字,并且你得答應哪天你不想關我了你要凈身出戶,地下室的東西都是我的,然后我個人比較追求儀式感,逢年過節的,都得給我帶點小禮物并讓我出來放風,同時,我是新時代獨立男性,所以家務什么的你也必須……”
林立掰著手指提要求,陳雨盈則一臉敷衍的點頭嗯嗯嗯。
看來是渣女了,因為只有不想負責的人,才會應答的這么隨意。
遇人不淑,林立不禁有些擔憂自己未來的地下室生涯。
周二,晚自習。
明天就要開始第二次月考。
晚自習也就沒再有人寫什么作業,基本都在看書復習。
不少人用雙手按住耳朵,低頭看著面前的書本,嘴唇微動但是不發聲音的默背。
“林立,我考考你。”
白不凡抬頭看了眼時鐘,距離第一節晚自習下課僅剩幾分鐘,立刻按捺不住那顆躁動的心,開始說些小騷話。
林立聞言,將神識從「五行要術」的身上收了回來,看向白不凡。
有了神識之后,倒是還挺方便林立的,把功法放桌肚,假裝看桌面,實則在心里研習功法。
前面趴著背書的黃沂和周佳娜,估計是趴累了,紛紛伸了個懶腰,靠在椅背上,將語文拿在面前背。
白不凡沒在意這個,眼神犀利的給出了他的考題——
“五四運動的導火索是什么!?”
“A:什么!要罷課?太好了!算我一個!”
“B:五一假期作業還沒寫完。”
“C:巴黎和會正義要求被拒。”
“D:五一假期只放到了三號。”
本來聽完題目都準備搶答的林立,在聽完選項后,沉默了。
“不凡,你看了半天歷史書,就看出了這么個玩意兒,是嗎。”
沒有回答,林立平靜的詢問:
“我突然理解了,為什么我國是最大的銻及其化合物生產國了,你也算是為這個成就添磚加瓦了。”
“草,罵的這么臟嗎?”畢竟還沒下課,白不凡只是低聲笑道。
——銻的化學元素符號:Sb。
“我只能說我是無神論者,一到學習的時候,就容易兩眼無神,發散到這里,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恰好下課鈴聲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白不凡起身伸了個懶腰。
下一秒,白不凡猛地躬下身,雙手護襠,動作快如閃電。
密碼的!
林立剛剛朝著自己的襠部虛晃了一錘。
雖然白不凡敢篤定林立這一錘99是假的,不會真雞飛蛋打,但白不凡也確實不敢賭那1。
就算霍金在世,遇見這一下都得躲。
男生就是這樣子的。
唉,也不知道霍金上天堂了沒有,現在不會還卡在登往天堂的樓梯上吧。
后排因為白不凡追著林立試圖復仇而吵吵鬧鬧,這個時候,薛堅從正門走了進來。
已經患有「我寄吧薛堅綜合癥」的白不凡當場立正,警惕薛堅,也警惕林立。
不過馬上便確認,薛堅并非奔著他倆來的,而是和之前每次考試前一樣,將班級同學考場表貼在公告欄上,再將本班座位號等相關物品,交給陳雨盈,讓她放學后組織值日生們處理。
林立這次沒和之前一樣,著急的擠上去看。
因為南桑中學月考和期中期末大考不同,月考座次都是按照上一次大考的成績排名來排。
因此不需要看,自己毋庸置疑是第一考場的第一個位置,無非看一下第一考場是不是還是大報告廳即可。
曾幾何時,上一次月考還是和白不凡一個考場,這一次,就跟陳雨盈和王越智一個考場。
這,就是努力的意義啊:去更好的碼頭,整更好的薯條。
“林立,怎么沒你名字?”近水樓臺先得月的王澤,回頭看向林立。
“嗯?”
林立聞言微微挑眉,快步走了上去。
憑借身高優勢,林立倒是可以一眼越過幾人的頭頂,隨后瞳孔一縮,駭然發現一件恐怖的事情:鄒偉倫年紀輕輕頭頂頭發就有點稀疏了。
算了,這個暫時不重要。
越過鄒偉倫的頭頂,看向公告欄。
第一行確實不是自己,而是本該是班級第二的陳雨盈。
除此之外,陳雨盈在第一考場的座位號,也比期中時的年段的名次要高一名。
看完整張座位表,林立發現確實沒自己名字。
林立瞳孔再次一縮,有人在設計自己。
至于幕后黑手是誰,真相只有一個——想想這個座位表是誰帶過來的就知道了!
所以,林立扭頭,看向剛和陳雨盈交談完,準備離開的薛堅。
“老師,怎么座位表上沒我的信息?”
林立沉聲詢問,隨后,頓了頓,眼神哀怨,仿佛被全世界拋棄,有些不甘心的補充道:
“老師……難道你連最后的半年多都不愿意等了……現在就迫不及待的趕我出班級嗎……”
薛堅:“?”
這林立嘰里咕嚕在說什么好消息呢。
“但是,老師,你沒那么容易甩掉我……”
林立低著頭,面容隱于燈光陰影處,聲音涼颼颼,如同來自深淵,陰暗,帶著一絲瘋狂:
“我將去問校長,問問您高二高三要帶哪個班級,然后毅然決然的在七選三選進入那個班級需要的三門,這樣,老師,我們的師生情就不止一年,我將陪伴你三年……三年……三年……”
薛堅:“(;☉_☉)?!!”
誰說國產沒有好驚悚電影?
薛堅在這一刻甚至感覺到了一種真正絕望。
該如何形容呢……
大概相當于辛苦工作一天后回家,發現妻子莫名其妙生悶氣讓自己滾出去,壓著性子跟她講笑話試圖逗她開心,結果妻子沒笑,床底下的林立和衣柜里的白不凡他倆先笑了。
大概就是這種絕望吧——感覺人生都灰暗,徹底沒有活頭,想和這個世界爆了。
林立就是擁有這樣的威力。
主要,是林立說的還真有可行性。
林立問校長自己將來帶哪個班級,校長會說嗎?
會,因為校長如今已經被林立哄成胎盤了,林立是校長的寵臣,如今已經有霍亂后宮的潛力了。
而林立為了進入自己的班級而選科,可能嗎?
可能,因為這看似舍本逐末不可理喻,但對于目前看來沒有任何偏科的林立而言,并不怎么影響成績,他也確實能做出這種事情。
“說什么亂七八糟的,別說糊涂話,我看看。”
這關乎到自己的教師生涯和人類陽壽,微微有些汗流浹背的薛堅,在面上卻不能顯露,不然會讓林立更加猖狂,所以只是平靜的說道。
隨后,薛堅也仔細看了一下座位表。
確實是沒有。
這表雖然是薛堅在辦公室里打印的,但考場什么的跟班主任沒半毛錢關系,文件都是教務處發的。
這種每次考試都會重復一次的工作,薛堅拿到也不會細看,直接打印就帶過來了。
雖然打印的時候的確掃一眼有注意到了陳雨盈在名單第一個,但當時薛堅還真沒反應過來,還覺得就該是這樣,沒有任何問題。
“你等一下,我打電話給教務處問一下。”
薛堅立刻就去聯系問題的源頭,去樓梯間打了個電話。
動作很快,沒過幾分鐘,薛堅在第二節晚自習還沒開始之前就回來,說出了情況以及林立的月考安排:
“林立,應該是之前校長拉你成績信息的時候,復制弄成剪切了。
我跟教務處聊了一下,前面考場人數都已經滿了,你到時候直接去最后一個考場最后一個同學后面那個位置吧,反正月考,沒什么。”
林立聞言挑了挑眉,校長拉自己成績條做什么?
可能是鎮魔司需要?
或者他寫報告什么的需要?
雖然想通了這點,但……能把剪切用成復制的,林立認為非蠢即壞。
林立之前也用錯過,不是那次是去同學家拷貝學習資料,一不小心就趁著同學沒注意,一不小心把按成了剪切,一不小心逃之夭夭后還刪了同學好友。
但林立不是蠢,單純只是壞。
校長的話……不好說。
“知道了,老師。”林立點了點頭,回應薛堅。
在哪個考場倒是無所謂,這次月考沒有任務,實際上要是能不考直接全0分也挺好。
不過終究還是有點損失的——本來跟陳雨盈一個考場,每科考前還能帶上王越智,三人化身考試羈絆三人組的。
現在沒戲了,王越智知道后一定會覺得很可惜吧。
見林立接受,薛堅點了點頭,心底長舒一口氣。
很好,現在林立發現抹除他存在的其實是校長后,以后應該不會選到自己班級了,畢竟在誰的班級都能禍害校長,何必多此一舉?
林立也就是不能聽見心聲。
不然高低說一句順手的事。
“那就先這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上自習。”處理完這個小意外,薛堅決定離開。
但林立退一步越想越氣,忍一時越想越虧,于是忍不住的開口詢問:
“老師,我交了學費,算是學校的消費者,但現在學校出現了這樣的失誤,您能不能幫我跟學校教務處的客服申請一個補償,比如這次月考分數補償個幾十分,怎么樣?”
薛堅:“……”
很好,熟悉的不說人話環節。
你擱這把南桑中學當淘寶拼多多呢,還申請補償。
“老師剛剛已經幫你申請了,教務處說補償給你幾個滿10050紅包可以嗎,考試分數滿100就可以使用,一次還可以使用多張。”薛堅微笑著詢問。
林立眼前一亮:“真有嗎?可以!謝謝老師!”
太好了!自己本來就打算考差,正在想一個相對合適的方法呢,這不是瞌睡來了枕頭嗎?
薛堅:“(;☉_☉)?”
誒不是?
怎么感覺林立是真想要?
然而,直到最后,學校的教務處客服沒有給林立任何補償。
只能說,學校這樣做生意,是沒法持久的。
放學,回家。
您已購買「隨機品質靈石」*1。
購買完今日份額的「隨機品質靈石」,庫存便達到了3,而系統貨幣三天用了60,現在還剩下740。
您已刷新出「死亡嘆息4型」:100系統貨幣(每日限購1),是否替換?
死亡嘆息4型:對指定機甲使用,生成完美適配對應機甲的武器死亡嘆息4型,重火力破甲重狙,威力驚人。
生成時,可能對機甲本體進行無副作用的改造,使用機甲操縱該武器更容易,同時,生成后自帶100枚子彈。
機甲的武器?
林立想了想,選擇了替換,并且購買了一個。
100系統貨幣也不算貴,買了一個豐富一下庫存。
更主要是它能適配任意機甲,也就是某種程度上來說,它可以裝在現實的電瓶車或者騎車身上?
想想還挺刑的。
雅迪電動車,看見對面的百噸王了嗎,對,沒錯,就是它,對它使用死亡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