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利劍沖霄,直面天命一擊。
向遠以幾乎天帝道體的肉身為劍身,以小世界為劍鋒,以自身意志為劍意,三者相合凝成的至強一擊。
直指蒼穹,撕裂風云,穿透層層法理壁壘,正面迎擊天帝法相的拳印。
同一時間,亦有兩道身影躍出,一左一右相隨。
一道身影如風掠云海,白衣勝雪,眉心一點金光閃耀,目光清冷中帶著慈悲。
觀音菩薩!
她踏蓮而來,身后浮現出一輪金色佛輪,映照萬法,凈化因果。
另一道身影則如星軌歸位,衣袍翻飛間隱隱浮現天道軌跡,腳下所踏之處,法理共鳴化作金階。
濟無舟!
現如今的乾淵界,只有向遠和濟無舟,這兩個和天帝糾纏不清的家伙,有資格直面天命。
一個是身上機緣太多,另一個生得好。
余者,白無艷也好,素染劍尊也罷,無劫劍可斬天斷道,逆劫劍可萬法成空,強者強矣,只因自身為乾淵界修士,只能當股東,直面天命問題不大,擊退天命問題就很大了。
她倆想要擊退天命,也不是不行,觀音菩薩就是最好的例子,只要你足夠強大,沒有天命加身,也可以和天命掰掰手腕。
白無艷為西王母,素染劍尊有六道神女的終極變身,未來會有掰手腕的可能,現在還差了些意思,先回去服用不死藥,爭取早點取回全部法力吧!
一聲巨響過后,云海沸騰,天宮夷為平地。
巍峨天宮如紙糊般脆弱,金碧輝煌的宮殿一座接一座化作廢墟,四方天門更是轟然倒塌,若非向遠最后關頭出手,封鎖天界和人間的壁壘,這些殘垣斷壁勢必要墜落凡塵。
三道身影齊齊后退,頂天立地的天帝法相也因無功而返,緩緩收回了拳頭。
天帝眉心微皺,眼中閃過一抹凝重,沒有理會三位挑戰者,余光瞥向場邊的禪兒,剛剛輪回古鏡照到九極道臺,給予了他極大壓力。
又看了看白無艷和素染劍尊,這些沒有資格挑戰天命的家伙,絕非等閑之輩,一個比一個麻煩,以防萬一,決定先將隱患驅逐出戰場。
這只天帝明明超強,卻過分穩重!
嗡嗡嗡————
九極道臺散開九重星環,命運之輪旋動萬法,以小世界之法鋪開無邊屏障,一道天塹瞬息橫斷天幕,將隱患隔絕在外,只留下向遠、濟無舟。
以及觀音菩薩。
按理說,觀音菩薩也是隱患,天帝的目標是大羅天,欲斬之人是和乾淵界天道糾纏不清的向遠和濟無舟,觀音菩薩有不服天命的修為,屬于變數,理應排除在外。
天帝也的確這么做了,想要將其橫斷在外,因為觀音菩薩說話好有道理,未能功成。
簡單來說,他清場了,沒把人趕出去。
這就有些尷尬了!
“不愧是菩薩,果真佛法無邊。”
向遠望之大喜,順便敲了敲大雷音寺的門,四打一,優勢在我,趕緊給天帝背后來上一刀。
一舍利、一蓮臺也行,佛祖什么順手就用什么。
佛祖沒開門,表示聽不懂向遠在說什么,天帝有鎮壓萬古、萬界、萬劫之姿,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領導,他一個修佛的本分和尚,有什么理由背棄天帝?
什么來上一刀,什么當為首功,出家人不搞打打殺殺這一套,也不在乎世俗名利,下次再敲門,別說這些聽不懂的。
那你想聽什么,你倒是說話呀!
向遠氣個半死,初見佛祖,感官相當糟糕,對比之下,菩薩簡直美得冒泡,活該被他當作自己人。
見向遠毫無慧根,一天天就知道打打殺殺,大慈大悲的佛祖雙手合十,緩聲道:“此戰為天帝和偽帝之爭,我等出家人不便出手,這位菩薩,你有些逾越了。”
話音落下,佛祖右手揚起,掌心‘卍’字旋動,雖沒有一招從天而降的佛法,但無量光綻開,自成佛門凈土,將自己和觀音菩薩帶至一方虛虛實實的金光世界。
無量光之中,觀音菩薩也不含糊,一句各為其主之后,一點面子也不給禿驢,顯化千手之相,和佛祖玩起了你拍一我拍一……
忽略毀天滅地級別的特效,在向遠眼中,這兩位佛門高人壓根就是在演。
向遠整個人都不好了,不滿傳音,詢問菩薩,對面究竟怎么說。
一試之下,還真讓他聯系上了,無量光也好,虛虛實實的凈土也罷,根本攔不住天帝意志級別的通話信號。
是真的攔不住嗎?
就很氣人!
“大天尊莫慌,待貧僧詢問一番,世尊或許會給貧僧一個說法。”觀音菩薩溫柔回音,讓向遠稍安勿躁。
我怎能不躁,咱家玉皇大帝被打得跟條狗似的!
向遠翻翻白眼,濟無舟沒有天帝法相,他在天道本源處的登記名不是這個,只有一尊昊天金闕玉皇大帝法相,雖然位列中央,依舊尊貴非凡,但和天帝法相相比,只能算個弟弟。
而且這個弟弟還沒有天命加身,弟中弟了屬于是。
一個照面,弟中弟被老大哥按在地上各種摩擦。
破舢板大怒,徒兒在看,和徒兒有一腿的股東們在看,就連對面的股東佛祖也在看,一點面子都不留給他,真以為他只會任人揉捏不成。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濟無舟駕馭玉皇法相,橫臂當空,架住橫壓而下的天罰之力,同時震聲一喝:
“徒兒救我!”
一尊遮天蔽日的身影拔地而起。
那是一尊高達千丈的法相,三頭六臂,三相各有不同,如同遠古神明降臨,每一寸肌肉都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每一步踏出都讓天地為之顫抖。
三頭六臂的千丈法相拔地而起,一躍踏上橫斷天幕的道臺,六臂揮舞無邊神力,正面對抗天帝法相不分伯仲。
沒有花里胡哨的機制,也沒有施展其余神通,以最純粹、最原始的肉體力量,連續揮舞六臂。
一技之巔便是道,力量達到極限,何嘗不是一種……天命!
六臂齊出,拳影重重疊疊,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轟擊而出,攜著開天辟地之勢,不摻一絲虛妄,又似山海傾覆碾壓蒼穹,純粹、霸道、不可阻擋。
直面簡單粗鄙,但又狂暴至極的拳印,天帝法相巍然不動,掌中浮現出一輪金光璀璨的輪盤,輕輕一轉,便有萬道匯聚,將那股狂暴力量化解于無形。
未等天帝法相還擊,第二拳已至。
緊接著是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
天帝法相依舊沉穩如山,掌中光芒閃爍,每一次出手都似能改寫規則,壓制一切反抗者。
力量與機制的終極對決!
短暫的僵持過后,雙掌難敵六拳,胳膊多的好處讓千丈法相逐漸取得優勢。
千丈法相肌肉虬結,筋骨如龍,六臂風雷齊鳴交替重疊,逼得天帝法相不得不頻頻后退,甚至幾次露出破綻。
純粹的機制已經無法抵御‘一力破萬法’的恐怖力道,天帝雖有不滿,也只能壓下煩躁,祭出往常不屑一顧的粗鄙打法。
兩尊法相猛然對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每一次碰撞,都激起一層層空間漣漪,將周圍殘存的云海徹底撕碎,化作一片混沌之地。
比拼力量一直是向遠最擅長的領域,天帝踏足其中,頹勢剛有些起色,轉瞬便被遮天蔽日的拳影壓得抬不起頭。
法天象地消耗極大,唯有法力才能支撐,尋常級別的真仙,撐不起這般劇烈消耗。
向遠屬于意外。
不論是近乎天帝道體的肉身,還是體內充盈的藥力,都保證了他遠超真仙的恐怖法力,以及常人難以想象的續航能力。
千丈法相不知疲憊一般,打出了最直接、最粗暴、也最震撼人心的力量之戰。
場邊,素染劍尊見眾人皆是愕然,捋了捋,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挨個看了過去。
沒看商清夢,主要看向了白無艷,嘖嘖稱奇,感慨黃臉婆有一副經得起折騰的好身板,到現在還沒散架。
沒人搭理!
場中,濟無舟閉目許久。
他站在九極道臺邊緣,風暴中不動如山,掌心中托著一柄漆黑如夜的無悔刀。
這柄神兵是濟無舟性命雙修之物,沒有帝劍的威嚴,也沒有其他天帝級別至寶的無上神通,甚至連炫目的光芒都沒有。
仿佛是從輪回中爬出的一抹黑暗,漆黑之中,蘊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息。
這抹氣息,對常人殺傷力一般,但對濟無舟自己,或者說對天帝……
就不是很友好了!
作為一個只想活出自己的天帝,濟無舟凝練此寶,心思可想而知。
斬斷自我,不為天帝,且無悔!
睜眼的瞬間,濟無舟雙眸異色翻涌,玉皇法相手中亦出現虛空撕裂一般的漆黑刀刃。
人刀合一,人相合一,一抹黑光奔走,驟然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
再次現身的時候,已經迂回至天帝法相身后。
刀出無悔,風云凝滯。
如冥河黑瀑裁天斬落,撕裂阻路的一層層天道法理,在天帝法相背后撕開一道難以抹去的刻痕。
這一刀,正中因果,將整個天帝法相都染成了黑色。
天帝臉色驟變,眉心金光閃爍不定,被無悔所傷,或者說,被不為天帝的無悔侵染,整個意志都在劇烈震蕩。
他臉色一白,低頭咯血,背后玄袍撕裂,露出那具承載天命的天帝道體。
那道體之上,赫然多出了一道刻骨銘心的刀痕!
這一刀,便如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本還在和千丈法相激情互毆的天帝法相動作突然一滯,周身金光開始黯淡,原本堅不可摧的身軀也開始出現裂痕。
恍惚之間,天命似乎都有些不穩了。
轟!!
千丈法相抓住機會,怒吼一聲,六臂齊出,狠狠砸向天帝法相胸肩頭頸。
天帝法相再也無力抵抗,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狠狠摔倒在道臺之上,扯斷了大量法理絲線。
千丈法相一個健步跨上,騎在天帝法相身上瘋狂輸出,拳影如雨點般落下,每一擊都帶著毀天滅地之勢。
金光崩碎,戰意更濃!
拳影稠密轟擊之下,天帝法相的軀體不斷崩裂,金光四濺,一塊塊神紋剝落,一道道法理斷裂,使得整個天帝法相如同剝落金漆的泥像,既狼狽又詭異。
六臂按下,迅猛如電,或是扣住天帝法相的雙臂,死死壓制;或是壓住胸腔,封印氣息;或是鉗住脖頸,令其無法翻身。
沒有辜負濟無舟爭取到的機會,向遠以自身絕對的力量與意志,趁天帝法相天命不穩的瞬間,將其徹底壓制,動彈不得。
千丈法相三相一同望下,為首居中的面相上,眉心豎目緩緩睜開。
豎目一睜,混沌之光幽幽,由小世界塑形,化作一道巨劍,迸射斬下。
劍光貫穿天帝法相面門,余勢未止,繼續向下,穿透法相軀體,最終深深沒入下方的九極道臺之中。
整座道臺發出哀鳴,金光閃爍不定。
但讓向遠沒能想到的是,天帝法相上被貫穿的劍痕正在緩緩愈合,起初只是細微變化,之后自愈的速度越來越快。
裂痕閉合,仿佛剛才那道毀滅性的一擊從未存在過!
不只輪回古鏡失效,無往不利的混沌之光也沒能奏效。
上一個無傷接下混沌之光是弗利沙大王,被向遠一劍打中胸口,只是衣襟褶皺,然后看不可燃垃圾的眼神更加嫌棄。
這只天帝什么來頭,竟能和弗利沙大王相提并論?
向遠驚駭之中,生出一抹奇思妙想,天帝和靜云師父同級,現在他能將天帝按在地上瘋狂輸出,是否意味著也能將靜云師父按在地上瘋狂輸出?
要求不高,起碼把靜云臉上的妝打花。
想法有些過于逆徒,而且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向遠按住天帝法相胸臂,兩只拳頭左右招呼,一拳接著一拳轟在天帝法相的腦袋上。
金光四濺。
邊上,濟無舟閉目而立,憋大招準備梅開二度。
向遠一邊掄拳,一邊觀察,發現天帝法相之前被擊碎的金漆也在飛速愈合,整座法相不敗不滅,仿佛永遠無法被抹去。
這讓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升起一絲濃烈不安。
怎么辦,這只天帝好強的樣子!
“大天尊,貧僧問到了一些關鍵……”
關鍵時刻,觀音菩薩聯系上了向遠,適才天帝法相飛速自愈的時候,佛祖洋洋得意,一個故意不小心,揭了天帝的老底。
天帝法相并非不敗不滅,臭要飯的天帝能在乾淵界行使天命,原因都和九極道臺有關。
這件法寶并非天帝至寶,或者說,只有部分是天帝至寶,天帝將一整個天極界藏于九極道臺之中,故而天極界三界不顯……
說出這么重要的情報,佛祖別提有多懊惱,腸子都悔青了。
大怒之下,說了更多!
天帝深知偷家戰術有多么危險,也知道佛祖靠不住,故而將天極界隨身攜帶,并將佛祖扔出天極界,使得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無法接觸到天極界的大羅天。
拒絕偷家,也拒絕一切帶路黨!
那我要你這個二五仔有何用?
向遠大怒,這么重要的情報,佛祖早不故意,晚不故意,非要等他無功而返吃了閉門羹才說,所以……
佛祖肯定有破解之法。
把那該死的電話給我,我自己和佛祖說!
向遠飛起一腳,踹開大雷音寺的廟門,一屁股坐上蒲團,吹滅青燈,讓佛祖把話說清楚,到底想要什么。
“施主,貧僧你我各為其主,勸降之類的話不必再說了。”佛祖連連搖頭,臉上寫滿了對天帝的忠誠。
向遠無視之,沒好氣道:“再不降,再不給天帝一刀,你一輩子都要被天帝騎在身上,永生永世都要給他當狗。”
佛祖沒說話,臉上掛著一張表情。
雖說你說得很有道理,但給天帝當狗有什么不對,大家不都這樣嗎,貧僧一個六根清凈的出家人,豈會連這點都放不下.JPG
“你臉真大,能寫這么多……”
向遠氣得白眼都不想翻了:“方丈!佛祖!事到如今,就不要再裝瘋賣傻了,說吧,向某究竟要怎樣,你才肯倒戈相向?”
“裝瘋賣傻的不是貧僧,而是施主。”
佛祖微微一笑,抬手拈花:“施主和貧僧幾次對話,至今還沒說過自己是誰,貧僧尚不知施主是誰,又怎敢胡言亂語,施主這是在為難貧僧啊!”
“本座勾陳上宮天皇大帝、東極青華大帝、真武大帝!”
向遠大抵明白了什么,語速飛快道:“那邊站著凹造型的是玉皇大帝,乾淵界并無天帝……”
說到這,他頓了頓:“佛祖非要找個能說話算數的,非要找一個天帝出來,孤愿冒天下之大不韙,斗膽稱一聲孤身在外、孤苦無依、孤家寡人。”
連續三個孤,位列三孤。
但具體是孤,還是位極人臣的三孤,需要視情況而定,佛祖喜歡哪個就是哪個。
“阿彌陀佛……”
佛祖雙手合十,起身行禮:“竟是大天尊當面,小僧有失遠迎,莫怪莫怪。”
“佛祖至于要這樣嗎,你心里明明很清楚,干嘛非要孤挑明了說出來?”
“若不挑明,豈不成了貧僧一廂情愿?”
佛祖微微一笑就很智慧,有些事確實不宜聲張,但不挑明把話說清楚,他事后又該去找誰認賬呢?
是濟無舟,還是向遠?
“行吧,佛祖你智慧大,你開心就好,現在天窗也被你推開了,這尊西方佛老之位,你要還是不要?”
“大天尊所賜,貧僧敢不從命,這便獻上微末法力,助大天尊鎮壓偽帝!”
佛祖再次行禮,而后道:“好叫大天尊知曉……”
“大帝就行。”
“是貧僧失言了,險些忘了大帝只是大帝,真正的大天尊為玉皇大帝。”
佛祖笑容更加滿意:“好叫大帝知曉,那偽帝有天帝法相、九極道臺,二者相合,可身化萬物,萬物相合,一人為天地,天地為一人……”
佛祖將天帝賣個了干干凈凈,一口氣交代了全部情報。
天帝法相并非不可滅!
欲滅天帝法相,先滅九極道臺,只有抹去了天帝法相的根基,才能徹底殺死天帝。
否則,不論天帝法相重傷多少次,哪怕傷害疊加足以致命,區區致命傷也能瞬間自愈。
似向遠施展出的混沌之光,已經傷害到了九極道臺,但一發不可收拾,還不足以徹底損害九極道臺的根基,再來三五發,應該就差不多了。
“再來三五發……”
向遠眼角抽抽,佛祖站著說話不腰疼,是,混沌之光是沒有讀秒的說法,他堅持一下,咬咬牙三五發不是問題。
可關鍵在于,天極界藏身九極道臺之中,抹去了九極道臺,天極界就沒了。
這場位面戰爭不能繳獲戰利品,意義何在?
退一萬步,天極界也有蒼生,毀滅一界……
向遠捫心自問,他是做不出來的。
“大帝慈悲,果然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帝!”
佛祖面帶淡笑:“適才大帝若是應了,貧僧或許就直接離去,觀音菩薩雖不會離去,但也肯定失望透頂,就此兩不相幫。”
向遠沒說話,臉上掛滿了黑線。
別家公司招人,都是對著簡歷指指點點,乾淵界這么好的條件,佛祖反而挑三揀四了起來。
“大帝莫怪,貧僧押上的可是身家性命,謹慎些總歸是好的。”
佛祖收斂笑意,神色凝重道:“此戰貧僧愿以命相搏,取屠刀勸天帝放下屠刀,為靈山換來一處棲身之地,也換大帝一個承諾。”
“是何承諾?”
“大帝應了便是,出家人慈悲為懷,還能害了大帝不成?”
這話向某以前就不信,從這么大一坨的你嘴里說出來,就更不信了。
佛祖也沒說話,他命都不要了,只為換大帝一個承諾,信他一下又有何妨。
向遠沉吟許久,沒有答應,扭頭傳音,詢問觀音菩薩:“菩薩,向某信你,這個承諾,向某能不能允?”
“可允。”
耳邊傳來觀音菩薩淡淡的聲音:“日后若出了岔子,貧僧愿一命還一命。”
怎么還,送子觀音的還法嗎?
向遠心下吐槽,還一命就算了,他一直想讓白月居士生來著,點頭道:“向某和菩薩有幾分交情,有她作保,愿看佛祖以命相搏,也愿許下一個承諾。”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佛祖合十胸前的雙手緩緩推開,于內,結束了和向遠的加密通話,余外,散去虛實不明的凈土。
九極道臺崩了一角,破損處,沙化難以挽回。
道臺上,天帝壓下被濟無舟擾亂的心神,天命歸來,天帝法相綻開無邊金光,將粗鄙到只會掄拳頭的千丈法相逼退。
天帝法相緩緩立起,玄袍垂落星河之光,掌托命運輪盤,輕蔑看向向遠和濟無舟。
剛帥沒三秒,天帝臉上不屑笑容散去,一瞬陰鷙無比。
前有向遠、濟無舟,后有佛祖、觀音菩薩,四道身影立于四方,除了一臉懵逼的濟無舟,另外三位面上皆有勸人放下屠刀的慈悲之相。
贏家臉!
“佛祖,你終究還是選擇了背叛孤!”
天帝語氣陰沉:“也罷,孤早知道禿驢不值得信任,你的靈山在孤手中,你既然選擇了自己,那孤就將這無用的靈山毀掉。”
“阿彌陀佛……”
“靈山不在偽帝手中,而在你心中,你棄了靈山,手中又哪來的靈山?”
佛祖淡然一笑,屈指朝乾淵界人間一點,西牛賀洲方向,一抹金光化虛為實。
向遠一直沒有動土施工,一直為靈山保留的空地,真的長出了一座靈山。
細看就會發現,那靈山是從大覺寺后山長出來的……
天帝望之一愣:“禿驢,靈山不在天極界?”
“在!”
佛祖身形一晃,化作一抹金光遁去西牛賀洲,同一時間,一躍而出,抵達了天極界所在的靈山。
無量光中,大佛……
取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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