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界有上界天庭,你口中的那位九指天帝生來便是天地法理化身,高居九重天,有統御萬神之能……”
靜云緩緩道來,神霄界和天神界配置相當,除了神霄界的天帝缺了一根手指頭,其他無甚區別。
這些話,向遠曾聽大王說過,本以為大王今天會來點新姿勢,結果剛聽到興起,就見靜云輕輕搖頭:“本座未曾去過神霄界,對此界知之甚少,你若還有疑問,本座也不知。”
拉倒吧,分明就是謎語人。
向遠親眼所見,弗利沙大王的修為有且極有可能在兩位天帝之上,兩位天帝能否分出勝負,她的態度至關重要。
且大王已經算計到了兩位天帝頭上,自古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大王怎么可能對神霄界知之甚少,肯定提前調查,甚至踩過點了。
向遠心下郁悶,又是稀罕白宮主的一天。
偏偏這個吐血的機會不能留給白宮主,若問了,必然牽扯出天神界、真武大帝,把白宮主引進來,她西王母轉世的身份會受到兩界天帝強勢圍觀,下場恐怕不會很友好。
現在的白宮主還不是西王母,不足以參與位面戰爭,向遠說句不客氣的話,白宮主真進了天神界,無須天帝出手,真武大帝略微伸手,便可將白宮主捏扁揉圓,扔進地下室讓她生她就生。
雖說在乾淵界,小白臉也能將白宮主捏扁揉圓,但向遠的意思是,位面戰爭場面太大,白宮主還須練級,等她取回西王母的法力,可以執掌西昆侖了,再進入此界作威作福不遲。
靜云不愿過多講述神霄界,向遠果斷換了個話題:“師父,重庭界是什么情況,為何此界如此特殊,和天帝道種有什么必然聯系嗎?”
“自然是有聯系的。”
靜云先說了句廢話,而后道:“重庭界是某位天帝歸來的算計,本座算不出這位天帝是誰,也就看不清迷霧,胡亂作答只會害了你,就不妄加猜測了。”
行吧,你開心就好!
向遠無可奈何,揮舞鳳羽扇再問:“師父,重庭界有大周王朝,國祚延綿至今,端的不凡,姬氏什么來頭,竟能得這般大造化?”
“為師算不出,你若想知道,好好活下去,自有知曉的一天。”
師父你也是,祝師父長命百……百劫無憂,永享仙福。
向遠翻翻白眼,在大王面前,內心戲一片忠誠,連個抱怨的牢騷都不敢發。
他糾結了片刻,明知問不出答案,還是開口道:“師父,徒兒得了重庭界的機緣,此事可有什么深入的說法?”
“有。”
靜云點點頭,罕見露出一絲笑容:“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天神界變天是一件好事,此為大造化、大機緣,與你真武大帝的神位休戚相關,具體如何,若是成了,你自會知曉。”
求卦真是太難了,若是老天爺賞了這碗飯吃該有多好!
弗利沙大王什么都不肯說,更加讓向遠確定她在算計兩位天帝,果斷道:“兩界之爭,必有一位天帝隕落,師父真正支持的是哪位天帝?”
“自然是能贏的那位天帝。”
這我也知道,可現如今的局面,誰輸誰贏你話語權很大啊!
向遠連續幾個問題均未得到明確答復,只確定了大王已經撒網,如何收割,收割誰,收割的目的是什么,均是一頭霧水。
大王這么強,他能怎么辦,只能任由哈基米撓來撓去。
今天的哈基米可真多!
向遠嘆息一聲,轉身就要離去,三步路之后,將信將疑回頭,低頭看了看腰間的玉帶,又看了看靜云未曾收束腰肢,故而略顯寬松的大紅白鶴絳綃衣,心頭猛地一緊。
因奸佞小人所害,大王心生誤會嫌隙,將他視為了月還江那等不知廉恥、道德素質低下的沖師逆徒,賜下腰帶的時候都要先等余溫散去,幾乎將嫌棄寫在了明面上。
眼下飛升通道已經開啟,他留著玉帶再無其他用處,理應果斷收回才是……
忘了?
怎么可能,就大王這算力,豈會犯低級錯誤。
向遠眉頭緊皺,如料不差,應是此次位面戰爭過于兇殘,他這個真武大帝都會如履薄冰,很難走到對面,故而賜下玉帶作為防身之物。
他說什么來著,大王也就表面嫌棄,其實打心眼里歡喜他這個徒弟!
呼啦啦————
今天的風兒甚是喧囂!
跳樓機的速度也比往常快了很多。
南海,紫竹林。
聞思殿。
向遠眼前一片黑,無邊壓力侵襲而來,只覺自己是條溺水的魚兒,快要無法呼吸。
白月居士面露頭疼之色,拍了拍向遠的肩膀,把人哄了出來:“師弟,現在可不是胡鬧的時候,你不在自己道場待著,留在紫竹林作甚?”
“喜歡師姐啊!”
白月居士輕啐一聲,面頰微微泛紅,和以前一樣,乍一看攻高血厚,沒有世俗的欲望,不可能被攻略。實則防御稀碎,還是個身體誠實的腦補怪,向遠只需一發直球,便可羞得她面紅耳赤。
向遠攬著滿月一般的腰胯弧線,見懷中美人面相圣潔,嬌羞之色恰似神來一筆,宛若純凈蓮瓣末端清粉,不由得呼吸加重,低頭狠狠吻了下去。
白月居士一直最會疼人的大姐姐,有嬌無傲,賢妻良母配置拉滿,推搡了向遠兩下,便閉上雙眸回應起來。
片刻后,白月居士放下盤起的長發,對稍加冷靜的向遠道:“師弟,現在可不是沉迷女色的時候,速回玄武童初府,坐鎮三十六宮金闕,出了這么大的事,真武大帝的道場只怕已經亂作一團了。”
“師姐言之有理,師弟也是這么認為的……”
向遠將白月居士攬在懷中,嗅了嗅發絲間的清凈蓮香,摸著良心道:“正是因為變天了,師弟我才堅守紫竹林,和師姐一起坐鎮此地,免得妖魔鬼怪打至紫竹林,師姐連個幫手都沒有。”
白月居士啞然,同為五方五老,真武大帝和觀音大士的實力還是存在一丟丟差距的,誰幫誰真不好說。
向遠很認真在說話,他都摸著良心了,豈會胡言亂語拿白月居士尋開心。
位面戰爭怎么打,大王那邊沒問出明確答復,是兩軍對壘在重庭界決一勝負,還是戰火蔓延至兩家上界天庭統治的下界,向遠現在毫無頭緒。
不排除神霄界偷襲,九指天帝帶頭沖鋒,一路打至天神界,推至南天門。
各種可能性都有。
但這些可能性都建立在一個基礎上,兩界仙神獨立,存在一套完善的修行體系,各有神通,各有法寶。
偏偏這個基礎并不存在。
天神界仙神的神力來自天帝賜予,神霄界也一樣,換句話說,兩界仙神打來打去,打生打死,哪怕兩邊全部死光了,兩位天帝揮揮手就能再造一批炮灰。
炮灰還能消耗敵方庫存呢!
兩界仙神能消耗什么,神力本身就是虛假的,依托天帝而存在,本質上,仙神們是天帝證明自身,化虛為實的工具。
不開戰的情況下,仙神是天帝化虛為實的重要籌碼,自有存在的意義和價值。開戰的情況下,一切以保全天帝自身存在為戰略目標,仙神們隨手可扔,價值驟降。
但是,扔個鞭炮還有聲響,把仙神們扔出去,直接沉底,連個浪花都翻不出來,戰略價值幾乎為零。
所以,在向遠預想中的位面戰爭,沒有仙神們插手的余地,全員氣氛組,圍觀烘托兩位天帝的牛批哄哄,只有兩位天帝分出了勝負,位面戰爭才算結束。
其他人,哪怕天神界全員無傷,把神霄界所有的仙神全殺了,打出最為囂張恐怖的戰績,也無法影響位面戰爭的結果。
天帝集偉力于一身,注定了位面戰爭的形式。
只能這么打,其他打法純屬浪費時間,毫無意義可言。
聽聞向遠所言,白月居士詫異回頭:“師弟想的真多,還如以前那般聰慧,師姐就沒有想到這些。”
“師姐不用想,聽我的就好了。”
向遠眉頭一挑:“來,你顯化觀音大士之容,師弟這里還有幾套頗為高深的佛法,咱倆坐而論道,好好參悟一下,爭取在大戰之前把修為再向前推一推。”
你想推的是修為嗎,師姐都不好意思拆穿你!
白月居士輕笑搖頭,抬手在向遠腦門點了點,別的都依他,唯獨此事不可。
甭管怎么說,這身白衣意義重大,不能在她手里弄臟了,否則敲多少次木魚,都無法補回扣掉的功德。
“師姐還是著相了啊,須知……”
白月居士閉目無言,不聽向遠的歪道理,最后以本貌盤發,這才讓其閉嘴。
向遠被扔出聞思殿,也不惱,任重不重不好說,道確實很遠的,蓮花池邊逗了逗靈感,扭頭去找季慕青,以師叔的身份手把手教其修行。
重庭界的時候,向遠見到了神霄界的真武大帝,感覺一般,猜測是草臺班子臨時湊的人數,沒有神力加身,神霄界的真武大帝就一尋常路人。
都有真武大帝了,神霄界是否擁有自己的南極觀音,那邊的觀音姐姐長什么樣?
若是兩位觀音姐姐打起來,結果會如何?
向遠對這一問題非常好奇,神霄界的真武大帝令他很失望,虛偽小人一個,連他都不如。
他原以為,自己已經給真武大帝抹黑了,沒想到在比爛的情況下,他干得還行,至少在降妖伏魔這條賽道上,他沒有愧對真武大帝的名號。
有事他真上!
觀音大士不然,這個名號在向遠心目中極具分量,他不希望神霄界的觀音姐姐是個虛偽小人,滿口仁義道德,實則畏危懼強……
雖說名門正派出身的神仙都是如此,有著靈活的道德底線,沒有的也混不出大好名聲,早就中道夭折了。
但還是那句話,觀音大士在向遠心目中頗有分量,他更希望于神霄界的觀音姐姐是個正經好菩薩,不是顏厚心黑的腹黑類型。
“如果真是個好菩薩,兩位觀音姐姐真會打起來嗎,該不會見面就坐下來喝茶吧?”
南贍部洲。
武當山,三十六宮金闕。
誠如白月居士所言,真武大帝的道場亂成一鍋粥,老板不在家,下面人急得團團亂轉,無奈之下,白澤站出來主持大局,在權臣的不歸路上策馬狂奔。
玄武童初府的大管家不好當,向遠甩手掌柜一個,簽字蓋章的流程都推到了白澤身上,用人不疑的行為把白澤整得很是狼狽,她很高興老板對她的信任,也很不滿老板一天天屁事不干。
你不干秘書也就罷了,簽字的流程起碼要過個目吧,再這么不管不問,下面人就該管她叫真武大帝了。
今天又是白澤大權在握的一天,領著二號秘書關雁忙前忙后,前一秒砰砰蓋章簽字,各種忙于后勤,下一秒調兵遣將,檢閱部隊,忙得高跟鞋都快踩斷了。
望著距離滿員還差一大截的三十六員神將,白澤焦慮極度缺乏安全感,再一想真武大帝座下最強的龜蛇二將至今沒有下文,更加心驚膽戰。
有點火力不足恐懼癥的意思。
馬上要打仗了,玄武童初府大貓小貓兩三只,連個獨當一面的高級打手都沒有,這要是被人打上門……
是,老板很強,只需略微出手,便可將對面的宵小斬于劍下。
但老板是有身份的大帝,不能什么阿貓阿狗現身,都讓老板打頭陣啊!
想到這,白澤匆匆檢閱完畢,帶著關雁直奔辦公室。
玄武童初府后殿,向遠在院子里喝茶,因為有白澤負重前行,故而他歲月靜好,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梳理近期所得,以小世界修行之法壯大自身。
重庭界之前,或者說,獲得小世界修行之法前,向遠無法在天神界修煉,縱有無相印法運轉,也只能內壯元神,外壯神力。
和天地法理相關的境界修行,因為天帝過于霸道,煉了也是做無用功。
哦,六字箴言例外,佛法過于唯心,講究一個頓悟,在哪修行都一樣,不怎么挑環境。
好比白月居士修行的佛法,明心見性,蓮花自開,在天神界這等修行荒漠,也能勤耕不輟,大有收獲。
其余外補之物、天地法理,和向遠雙修一下就解決了,算不得問題。
季慕青也是,最喜歡師叔指導她修行了。
言歸正傳,向遠在重庭界收獲大量此前未見過的天地法理,有別于尋常的法理,都是天帝級別的頂尖配置,對他這種擁有小世界修行之法的人而言,堪稱至寶一般的存在。
素染劍尊若是見了,肯定會有不爭氣的淚水從嘴角流出,忍都忍不住。
一句話,向遠能在天神界修煉了!
且海量資源無家可歸,嗷嗷待哺等著他去重庭界收割。
倆天帝打生打死,自以為抄到了混沌之光,還借對方之手強化,已經贏麻了。
殊不知,在無人問津的角落里,向遠已經完成偷家,超市掃貨直接起飛。
“老板,你怎么還有心思喝茶?”
白澤蹬著紅底黑面的高跟鞋走來,朝弱弱的受氣包關雁瞪了一眼,倆秘書一左一右站在向遠面前,瞪大眼睛傳達不滿,讓老板趕緊站出來主持大局。
別喝茶了,現在真不是喝茶的時候,哪怕露個臉,講兩句廢話,安撫一下躁動的人心也是好的。
向遠微微一笑:“本座觀神霄界土雞瓦狗之輩,插標賣首之徒,似那自稱真武的偽神,也敵不過本座三拳兩腳,有何懼哉!”
是啊,都看見了,你騙他睜大眼睛,然后給了他一拳。x2
“你二人將本座原話傳達,就說土雞瓦狗不值一哂,接著奏樂接著舞,無須興師動眾搞什么檢閱。”
白澤直呼腦殼疼,正想說兩句,就被向遠按在了石凳上。
向遠站在白澤身后,親自為這位勞苦功高的大管家捏了捏肩膀,一番不要錢的贊許之言砸下,很快便讓白澤迷失在一聲聲靚女之中。
她微微昂頭,朝關雁遞去一個傲氣的眼神。
看到了沒,在老板心目中,我才是最受寵愛和重視的那個秘書!
關雁:你一直都是啊!
享受老板的親自按摩和贊美,白澤從剛開始的受寵若驚,絲滑過度到暗自竊喜,但很快,她便琢磨過來味不對。
壞了,沉迷在老板的花言巧語中,險些把公事忘了。
可老板親自上鐘,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福報,現在打斷會不會太可惜了?
短暫糾結過后,頂級牛馬拒絕了享受,站起身道:“老板,有件事要……”
“怎么,你不喜歡?”
向遠詫異一聲,轉而把關雁按在了石凳上,又是捏肩又是贊美,很快便把關雁鬧了個大紅臉。
作為二號秘書,關雁將白澤忙前忙后的身影看在眼里,受之有愧,不敢接受這些贊美。
白澤:
小浪蹄子臉紅什么,真讓人火大!
白澤面無表情推開關雁,享受起老板的親自按摩,還沒好氣讓向遠用點力,別看她長得是個人樣,本質是妖怪。
不對,本質是頭祥瑞,神獸科,祥瑞屬。
吃勁兒!
“疼疼疼———”
向遠一個發力,白澤便叫苦連連,又舍不得便宜了關雁受苦,忍痛道:“老板,龜蛇二將至今沒有安排,三十六員神將距離滿員還差大半,玄武童初府尚未形成體系,這都是你的親兵,不能再耽擱了。”
向遠聞言,手上力道輕了些,關于龜蛇二將,他之前確實有兩個心儀的人選。
蕭令月。
禪兒。
可惜白龍不是蛇,白龜又對龜什么的很是排斥……
而且,在確認乾淵界會迎來自己的天庭之后,這一方案就作廢了。
今天聽白澤提醒,向遠才意識到,龜蛇二將空缺的時間太長了,是時候該把這兩個坑填上了。
填誰好呢?
向遠短暫思考0.25秒,視線看向白澤和關雁,他缺倆信得過的狗腿,眼前剛好有倆信得過的秘書,這不巧了嘛!
白澤身子一震,打了個哆嗦,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行啊老板,生產隊的驢也不能這么使喚啊!
未等她開口求放過,向遠眉頭一皺,抬手朝天一點,從小洞天外取來一抹金光。
天帝有令,上天庭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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