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魔潮洶涌,烽煙四起(雙倍月票最后一天,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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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盟里面情況怎么樣?”
程心瞻收起了煞,問起東邊的局勢。
馮濟虎搖搖頭,
“不怎么樣,三湘地界衡山以南都是戰區,庾陽地界羅浮山以西,也都是戰區。”
程心瞻有些驚詫,如果是這樣,那相當于三湘淪陷了一半,庾陽則是淪陷一大半了。
“那魔教是一直在往東南推進啊,我記得我離開庾陽的時候,情況還沒這么糟。那綠袍老祖升五境后,影響有這般大?”
馮濟虎點點頭,
“不錯,綠袍老祖現在可謂是極為了不得,不過他了不得的根源不在于他升了五境,而在于他化作了真龍。至于庾陽局勢,在近兩年,更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請道兄教我。”
程心瞻問。
馮濟虎便繼續道,
“綠袍老祖現在有兩重身份,一重是南派魔教總教主,還有一重是南海妖圣。他能坐穩前者,靠的卻是后者。
“龍為天下蟲、鱗、甲類之長,對待此類妖族,實在是先天厭勝,加上他本身魔功高強,所以如今南荒沿海內外的鱗蟲,莫不聽從他的差遣。”
馮濟虎嘆了一口氣,來問程心瞻,
“心瞻,南海的血珊瑚魔宮你知道嗎?”
程心瞻搖搖頭,
“不知,東海我去過,但南海還真不熟悉。”
馮濟虎便說,
“南海血珊瑚魔宮里有兩個妖魔,海里的長蟲得道,說是龍裔,稱作南海雙兇,一個叫胡海燾,一個叫胡海瀧。這兩個都是四境妖王,平日里在南海近海是土霸王。
“而綠袍老祖化龍后出海,打服了雙兇,然后把雙兇調到了陸上,攻占了庾陽珠江入海口的紅爐山,現在已經更名做九龍島了。日日夜夜領著南海的蝦兵蟹將攻打庾陽。”
程心瞻面色凝重,要是南海妖魔從海上攻庾陽,那確實就不好防備了。
馮濟虎接著說,
“在庾陽肇慶府,西江的上游,有一個鼎湖山,山上有大湖,稱作鼎湖,湖邊有一禪宗古剎,稱作慶云寺。這,心瞻你可知道?”
程心瞻點頭,這個地方他知道。
這鼎湖山江山對望、山湖并存,是一處有名的勝地,但是又由于在西江邊上,靠近南荒,也是南派的一處主攻之地,當時他在庾陽時還守過慶云寺,擊退了來犯的魔蛟。
“慶云寺淪陷了?”
他問。
馮濟虎點頭,
“是,而且不光如此,慶云寺的和尚嘴巴太嚴,直到棄寺而逃,都有一個秘密一直沒說出來。”
“什么秘密?”
“鼎湖之下鎮著一條蛟龍。”
“什么?!”
程心瞻有些驚詫,不過他轉念一想,立即就反應過來了,難怪那段時間魔蛟攻殺慶云寺那般賣力,而附近的六祖寺、寶蓮寺、還有七星觀,攻打的魔頭就要少許多,原來還有這份淵源在。
“那是條什么蛟龍,又是什么境界?”
程心瞻連問。
馮濟虎言語苦澀,
“一條驪蛟,與綠袍老祖同類,和綠袍老祖的具體淵源不知道,慶云寺的僧人只知道是慶云寺的開山主持所鎮。但是南派在攻占湖鼎山后,是綠袍老祖親自去鼎湖為此蛟解封的,并當場認作了干兒子,四境!
“此蛟跟綠袍老祖姓黎,名作東淼,如今就在鼎湖山安家立旗,為南派群蛟之主,包括曹燼也在他手底下聽命。”
程心瞻聞言也沉默了,四境蛟龍在水中等同五境,那不用說,這個黎東淼占了西江上游,胡海燾和胡海瀧占了大江入海口,有這三位四境龍裔鎮守,那珠江庾陽段包括庾陽在珠江以西的半數土地,也全是南派的了。而西江中段本來就在南荒,上游有一小段在滇文,想必此時也已經被拿下了。
如此一來,綠袍老祖的化龍大江,從西江到珠江入海,這一整條水脈就徹底掌握在他自己手中了。
一個沒有弱點的五境真龍。
“還有嗎?”
程心瞻問。
“有。”
馮濟虎點點頭,繼續道,
“在苗疆象郡,十萬大山里,有一個叫神象井的地方,那里全是小山一樣大的象獸。這里地底下有一頭千年道行的象妖,體內有龍血,稱作象龍。
“象龍本是隱修的妖王,在神象井的地下洞穴年千百年都沒出來過了,但還是被綠袍老祖找到,并請出了山。可以說,綠袍老祖化龍后,在他的化龍地附近,沒有得道的鱗蟲和龍裔能逃得過他的法眼。
“象龍出山后,被綠袍老祖安排鎮守在紅發老祖原先的道場,也就是紅木嶺,負責侵占苗疆全境。”
“還有。”
馮濟虎語不驚人死不休,繼續說,
“蠶仙你可知道?”
程心瞻面色沉重的點點頭,聽這名字也知道,這就和武青伯的尸仙一樣,又是異類蠶蟲得道。
他早先在南疆游歷時聽說過,此妖是苗疆的旁門高手,與苗人的關系也不錯,又被尊為天蠶仙娘,也是四境,但是沒有像紅發老祖那樣開山立派,而是偏于半隱修。
“她也被綠袍老祖招納,從旁門轉投南派魔教,如今在湘南的九嶷山開山立教,稱作天蠶教。現在,苗疆、湘西包括滇文等地的許多有名的蠱道高手都在她座下聽命,主攻三湘。
“而且綠袍老祖已經對他手下人放出話來,南荒周邊的庾陽、三湘、苗疆、滇文四境的土地,誰打下來就是誰的,論功行賞,裂土封王!”
程心瞻聽著默默點頭,那再加上辛辰子,南派中光是綠袍老祖手底下的親信就有六位四境,其中四位龍裔,還得到了綠袍老祖這樣的許諾,難怪了,這就難怪了,難怪南派擴張的這樣厲害。
隨即他又猛地想起一事,臉色再變,
“萬載寒蚿?!”
馮濟虎知道他想說什么,搖了搖頭,便道,
“暫時還沒有萬載寒蚿的消息,我們猜測,寒蚿是洪荒異種,法力高強,當初長眉真人與其對敵都受了重傷。
“興許是鎮壓法陣是仙陣,綠袍尋不得或是解不開,亦或是綠袍已經尋得了,但是自忖還無法降伏,暫時不敢解封。”
程心瞻點點頭,稍微松了一口氣,但還是道,
“這早晚也是個大問題。”
“是啊。”
馮濟虎也嘆了一口氣。
相顧無言,沉默了片刻,程心瞻又看向一直默默聽著的武青伯,便問,
“青伯,你的前身事都已經了結了么?”
程心瞻問。
武青伯點點頭,
“恩主,都了結了,此后世間再無龍伯炎,只有武青伯。”
程心瞻笑著點頭,又提醒道,
“以后就不要叫恩主了,就叫觀主吧。”
武青伯有些猶豫。
程心瞻卻不容他推辭,
“就這樣。”
武青伯只好點頭應下,
“是,觀主。”
程心瞻上下打量著他,又問,
“那你的巨人身軀和多手多眼身相,是被你煉除了,還是以變化之術隱去了?”
當下,武青伯就是一個極高的巨漢,但是相比于早先的數丈身軀和六手十二眼異象,就正常許多了。而在如此近的距離,程心瞻運轉法眼,竟然也看不到武青伯原來的樣子。
“在的。”
武青伯解釋說,“尸陀傳承里有一道變化之術,對于尸軀的外相展現可以隨心所欲,是真正的神通變化,不是障眼法。”
“那很好。”
程心瞻聽聞連點頭,看來當初把尸陀洞里的尸陀修行法門都給武青伯是對的。
“你出身湘苗一帶,又從那邊才過來,對象龍和蠶仙可有了解?”
武青伯點點頭,便道,
“苗南象郡的神象井我知道,那里是象族的領地,很神秘的一處地方,但之前我只知道那里有三境的大妖,四境的象龍我未曾聽聞,也是直到前年象龍突然占據了紅木嶺才知道。
“至于蠶仙我是清楚的,她老人家成名就早了,之前一直隱居在苗滇交界處的百靈谷,我們許多苗人部落都曾去求過蠱母,承過她的恩情。”
說到這,武青伯看了一眼程心瞻,小心解釋道,
“不知道觀主可了解,其實在我們武陵、苗疆乃至滇文等地,蠱師雖然被劃到旁門,但也有很多投入魔門的。而且在更多的時候,旁門魔門是不分家的。
“正道昌隆時,蠱師們不敢隨意謀害人性命,便是以旁門自居。但是當魔道猖獗時,那蠱師們自然就成了魔門,畢竟,以人血養蠱,比什么靈物都來的見效快……”
程心瞻聽明白了,便說,
“那現在南派勢大,蠶仙又帶頭投了魔教,那苗疆境內的旁門,怕是都要改換門庭了?甚至包括三王廟?”
武青伯緩緩點頭,又看了一眼馮濟虎,說道,
“我這里有一個最新的消息,怕是馮道長也不知道。”
“什么消息?”
兩人同時問。
“如今已經是驚蟄時節,但苗疆的春雷卻遲遲不響,春雷不響,那蟄蟲就不醒,苗人就無新蟲可用。”
“綠袍老祖的手筆?”
程心瞻馬上問,能干擾一地春雷的,也只能是這位五境真龍了。
武青伯點點頭,
“也只能是他了,另外,今年各處的苗寨像往常一樣去百靈谷求蠱母配種,但百靈谷只給魔教苗人,對旁門苗人卻閉門不見。”
兩人聽得心不斷下沉。
“所以,就在今日驚蟄,天剛亮的時候,三王廟已經放出話來,只要綠袍能放下和紅發老祖的世仇,管束南荒的僮人不濫殺苗疆的苗人,允許苗人繼續像往常一樣生活,那苗人愿意向綠袍稱臣,也不再支援青龍洞、仙人洞以及伏霞湖,甚至愿意放南派過境,侵略蜀南。”
武青伯說。
“那綠袍老祖可有回應?”
程心瞻問,但是此刻他的心中也已經有了猜測。
武青伯點頭,
“綠袍老祖當即現身,指西江為誓,賭咒只要苗人歸順,必善待苗人。他話一出口,天地立即有感應,天發春雷,光耀南疆,西江水涌,兩岸皆見。”
聞言,程心瞻與馮濟虎的心徹底沉到谷底。
程心瞻更是想到,洪長豹此刻應該還在閉關以秘法破境,可是現在,他還能等到出關的那一刻嗎?
武青伯說完之后,幾人枯坐許久都沒再張口,直到天光放曉。
晨光熹微,卻將沉思中的程心瞻猛然驚醒,他似乎將聽見的魔情全然忘了,臉上也不見愁色,而是一拍腦袋,對童兒道,
“童兒,快去給道兄和青伯安排房間,遠道而來,該是好好休息才是,怪我話多,竟拉著坐了一夜。”
兩個童兒早已在靜寂無聲的觀中如坐針氈,聽道這話后連忙一人請一個。
于是馮濟虎和武青伯也起身,隨兩個童兒去休息,路過程心瞻的時候,馮濟虎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
程心瞻笑著回應。
等兩人去消息后,程心瞻也起了身,順道拿起了蘭锜上的「金火神雷鋒」,來到了后院。
他走到火塘邊坐下,把飛劍丟入其中,躍動的地火自行就把飛劍托住了。
他倒是有些感慨,幾十年前自己第一次下山游歷的時候,就是在苗疆和南荒交界處的七里河坊市里,給正道和旁門的苗人去除兵器上的污穢。
那污濁是南派魔教的人用一堆臟東西搗鼓出來的,正名叫什么,程心瞻已經忘了,他只記得當時苗人叫其「黑泥巴」。
沒想到,時隔幾十年,自己又干起了這個活計,只不過,去的污穢從「黑泥巴」變成了「陰墟鬼燈煞」。
不過嘛,去穢的手段還是太陽丙火,當然,相隔幾十年,七里河坊市的那個才食氣的小子,也已經變成了名傳天下的萬法經師了,他手中的陽火比起那時候,也不可同日而語了。
就是不知道,當年來找自己去穢的苗人,現在又都怎么樣了。
他屈指一彈,彈出一點陽火,正正落在那道綠斑上,煞火陰毒,如蛆附骨,可陽火霸道,無物不燒,煞火在陽火面前,也只是燃料罷了。
難度只在于煞火薄薄一層,燒煞火的同時,得控制好霸烈的陽火莫要刺激或是傷到了飛劍。
程心瞻專注望著飛劍,小心操控著陽火,金色的焰光倒映在他的瞳孔里,躍動著,閃爍著,似乎是在反映著他的內心其實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這么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