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龍被這條時間線的某種呼喚吸引過來的時間點,正好是迪亞克姆帶著伊利達雷去燃燒軍團搞事的時候。
這個時間差來的非常巧妙。
永恒龍和青銅龍的孽緣不斷,導致它們和“老冤家”一樣,只能在泰坦制作的時間網絡中自由穿梭,它們可沒辦法管到人家惡魔之星瑪頓去。
因此理論上說,只要迪亞克姆離開了艾澤拉斯他就是絕對安全的。
人都不在時間網絡范圍內了,永恒龍甚至都無法定位到現在的他。
當然,永恒龍是有腦子有追求的大反派,它們也不會傻到跑去襲擊現在的迪亞克姆,全族一起上都很難頂住警戒者的曜陽打擊。
作為可以穿梭時間并操作時間的惡棍們,它們的主場永遠在過去!
畢竟再怎么強大的家伙也一定有一段弱小的時期,從這一點來說,永恒龍其實也是“欺軟怕硬”的賤胚子。
它們總會悄咪咪的潛伏在那些重要人物尚未成長起來的時刻,并以擾亂那些重要人物的命運為樂,甚至會故意引誘討厭的青銅龍過來和它們打一場,以此掩蓋它們在其他地方進行的更危險的事業。
青銅龍軍團專門選拔出最強悍最精銳的成年巨龍組成了流沙之鱗,以此專門應對時間網絡中的種種大問題,而流沙之鱗平均處理的十件事里最少八件都又是永恒龍引發的。
但它們持之以恒的擾亂時間線并不只是為了取樂。
和熱衷于毀滅,甚至主動找架打的惡魔們不同,永恒龍軍團在時間網絡中的所有行動都有其清晰的目的。
它們肯定是為了維持某些在正常的時間線中不會出現的東西才日復一日的進行著時間層面的“恐怖襲擊”。
那是一個秘密!
一個不能被青銅龍們知道的秘密。
但青銅龍也有穿梭時間的能力,它們和永恒龍在一切可知的時間里進行著幾乎永恒的戰爭,永恒龍們想要隱瞞的秘密早已在過去或者未來暴露。
一部分青銅龍知道這個秘密,但它們不會將其主動說出去,因為這個秘密也關系到青銅龍的未來。
這兩個巨龍軍團是非常神奇的“一體雙面”,就像是彼此的影子一樣。
這并不是某種藝術性的描述,而是一個事實。
迪亞克姆返回艾澤拉斯的十五分鐘之前,已經龍去洞空的時光之穴中,先一步進入這條時間線的永恒龍領袖們正躲在這里開大會。
它們的數量相當夸張,不但有很多成年的永恒撕裂者收攏翅膀落在各處,甚至還有未成年雛龍在四周飛來飛去,一些永恒龍化作凡人形態聚在一起,在青銅龍那神圣的時間沙漏幻象之下,傾聽著首領們的計劃。
“這條時間線有問題!有大問題!”
一頭體型龐大的永恒龍將自己的爪子隨意的放在那巨型沙漏幻象的龍王雕刻之上,一邊用這尊貴的石像磨著爪子,一邊相當不舒服的活動著軀體。
它說:
“它從一開始就被扭曲了,其干擾的源頭遠離艾澤拉斯,是時間網絡之外的干擾引發的一連串擾動后,陰差陽錯形成的怪異痕跡。
這里與我們已知的所有命運軌跡都格格不入。
說真的,哪怕我親手攪亂過很多命運,我親手塑造過扭曲的世界,我見證過很多光怪陸離的變化,但那些輝煌的過去和眼前這個時間線的‘扭曲’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這頭永恒龍的首領的語氣充滿了厭惡,它的爪子嵌入諾茲多姆的石像中,狠狠的呵斥道:
“即便對于我們這些‘時間惡棍’來說,這個時間線的混亂也讓我感覺到不適!是的,我的意思是我們追求混亂和變化,但眼前這些變化.
毫無疑問有些太多了。
你們,找到那些命運軌跡中的重要人物了嗎?”
隨著它的發問,幾頭各有特征的永恒龍指揮官彼此對視了一眼,第一個開口是一頭彪悍的母龍,她語氣低沉的說:
“我去找了死亡之翼.它死了,呃,這么說不準確,死亡之翼死了,但耐薩里奧活了,那個叫‘迪亞克姆·扎斯汀斯’的家伙用虛空的奧義重塑了它。
現在死亡之翼,不,黑龍之王就躺在世界之魂的神殿深處!
我偷聽那些嘈雜的洛阿之子們吹噓說,只有在世界即將毀滅時,世界母親才會釋放‘黑蝕滅世者’加入戰場,那些愚蠢的野獸還說耐薩里奧剛剛幫助警戒者打贏了神戰。”
說到這里,邪惡的永恒龍指揮官都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她小聲說:
“據說警戒者和泰蘭德·風語者合作,召喚了薩格拉斯,殺死了七頭虛空神祇”
“荒謬!”
那永恒龍的首領罵道:
“這條時間線的人都太會吹牛了,它們見過虛空神祇的威能嗎?就在這大言不慚!還召喚薩格拉斯?那個什么迪亞克姆為什么不上天去讓太陽落下來,他蹲在那呢?
若真有人能隨便召喚黑暗泰坦,這星海早就亂套了。
伊特努斯聽說的顯然只是個用于自我吹噓的謊言,完全不值得采信。
其他人呢?
你們追蹤的結果如何?”
它的回答讓永恒龍指揮官們都變的尷尬且沉默,皆因為它們去追蹤不同的“命運支柱”在這條時間線的故事也差不多一樣的離經叛道。
如果伊特努斯帶回的傳言不能被時光領主戴歐斯采納,那么它們的回報肯定也會迎來呵斥。
但官高一級壓死人,總不能沉默著不匯報。
于是,另一頭臉上有巨大疤痕的永恒龍晃了晃身體,說:
“我花了點時間追蹤阿爾薩斯·米奈希爾,這條時間線里的他只是個孩子,但迪亞克姆·扎斯汀斯把他送去了德拉諾,那些本該毀滅的林精用了生命的奧義將他催熟到了十八歲。
就在兩個月前,阿爾薩斯參加了安度因·洛薩組建的北伐軍,他們殺入洛丹倫王城,終結了‘龍之王’泰瑞納斯·米奈希爾的統治。
我專門反轉了時間,試圖去親眼旁觀阿爾薩斯弒父的那一幕。
但我沒能成功。
那里有危險的力量在旁,甚至讓時間都無法被良好操縱,我懷疑肯定是次級神在那里現身了。”
“哦?”
時空領主戴歐斯眨了眨眼睛。
什么龍之王,什么洛薩的北伐軍,聽起來是這么的讓人陌生,但讓它欣慰的是,時間線都踏馬崩壞成這樣子了,阿爾薩斯弒父的經典情節依然頑固的上演。
啊,能在如此混亂的世界里找到一點熟悉感,真的是太難能可貴了。
于是,戴歐斯舒緩了語氣,問道:
“所以,在命運的頑固反擊下,阿爾薩斯還是成為了霜之哀傷的持劍人,對嗎?”
“呃”
那頭匯報的永恒龍尷尬的搖了搖頭,說:
“并沒有,阿爾薩斯成為了人類帝國的圣光勇士,現在和他姐姐一起去太陽井浮島上的奧秘學宮神學院上學了。
我偷偷跑去看過,他正在圖書館里熬夜苦讀,據說是幾天后就要迎來第一次月考了。
另外,吉安娜·普羅德摩爾也在那。
她是奧秘學宮奧術學院的尖子生,我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吉安娜嫻熟使用時光倒流作弊,以此來完成她那數量夸張的家庭作業。我還在那里看到了.”
“夠了!”
時空領主戴歐斯受不了這種“胡言亂語”了。
它的吼叫讓整個時間之穴的永恒龍們都安靜了下來,一股異樣的氣氛在這時間的圣地中滋生盤旋。
一些聰明的永恒龍已經意識到了首領憤怒的原因。
失控了!
這條陌生的時間線里的一切似乎都失控了。
永恒龍們以往不管在哪種命運變化中行事都游刃有余,是因為它們知道并掌握著一切命運的最終走向。
如果一條線的起始和結束都已被掌控,那么不管這條線中間彎曲成什么樣,永恒龍都有辦法把它理清,并以破壞時間的方式塑造命運的流轉,讓世界按照它們的心意推進。
青銅龍們會阻止它們,但青銅龍受限于泰坦的規則,根本無法使用過激的手段,這導致青銅龍在面對永恒龍的時候總會吃虧。
然而現在不一樣了。
這條時間線不管是起始還是發展,都已超出了永恒龍可以用時間的手段控制的極限,它們在這里甚至無法沿著時間長河向未來前進。
因為這里的未來是不確定的!
不確定性.
永恒龍以往很喜歡這個詞,它們甚至會用這個詞很裝逼的來標榜自己的行為,類似用處的詞還有“悖論”、“可能性”、“時間之圓”等等一系列不明覺厲的名詞。
但現在,當真正意義上的“不確定性”擺在眼前的時候,永恒龍們才驟然發現,其實它們也沒有多喜歡這種真正無序的混亂。
最重要的是,如果這條時間線的一切都超出了“命運”的范疇,那么永恒龍的未來呢?
永恒龍會在這里的未來或者過去的某個時間誕生嗎?
“這里的未來混沌不清,戴歐斯!”
最開始發言的那頭母龍伊特努斯大聲說:
“我們無法確定這條時間線是否能通往‘命運之末’,如果無法和那個‘起源’建立聯系,那么永恒龍軍團就不能在這里實現真正的‘誕生’。
這里對我們而言是個未知之地,青銅龍們就是因此才放棄這里的。
我們也應該撤離!
我們不能在這里多逗留哪怕一分鐘,一旦迷失于這條混亂的時間線,我擔心我們連自救都做不到。
戴歐斯,這里沒有時間網絡。
這里的時間長河是獨立的,你應該清楚這有多么危險。”
時空領主陰沉著眼睛不說話。
片刻之后,它搖頭說:
“但僅剩下的兩頭守護巨龍正在用時間沙漏召喚諾茲多姆和青銅龍們前來這里,我們難道不是感受到了那股震動才跑來這設伏的嗎?
正因為這里的時間長河是獨立的,正因為這里不會衍生出任何多余的平行時間線,所以一旦諾茲多姆在這里徹底‘墮落’,它就再無法回到那所謂的‘正確命運’中。
這里確實很危險,我的同胞們。
但這里也蘊藏著一個美妙的機會,一個讓我們的‘永恒龍王’真正誕生的機會,我已經厭倦了諾茲多姆的自我放逐。
我已經厭倦了看著它在‘守序’和‘混亂’兩種形態中的左右橫跳。
諾茲多姆是個可悲的懦夫!
它知道過去發生了什么,它也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但它就是無法下定決心。
我們要‘幫幫’它。
就在這里!
就在這個一旦陷入就根本無法掙脫的獨立時間流中,在這里把諾茲多姆徹徹底底的變成‘姆諾茲多’,幫助我們敬愛的領袖永遠擺脫那‘死亡幻象’的折磨。”
說到這里,時光領主的語氣徒然強硬起來,似乎是尋得了某種堅定心靈的力量,它對在場的所有永恒龍們咆哮道:
“諾茲多姆和它的青銅龍就要進入這個時間線了,我們必須讓它心甘情愿的進入我們的陷阱里,就用我們最擅長的辦法。
既然那個離譜又可憎的怪胎‘迪亞克姆·扎斯汀斯’成為了這條時間線的支柱,那么我們只要針對迪亞克姆在‘過去’的痕跡發起襲擊!
只需要一場襲擊,就能把諾茲多姆和它那群喜歡管閑事的青銅龍們都調集出去。
最妙的是,這條時間線只能向過去回溯,卻無法向未來遞進。
我們只需要在迪亞克姆于這個世界最弱小的時刻等待著,諾茲多姆必然會親自現身,它會試圖保護迪亞克姆來穩定這條時間線。
那就是我們的機會了。”
不愧是“時空領主”,分分鐘就拿出了一個看起來可執行性非常高的計劃,不過這個計劃有一個很明顯的問題.
“那個迪亞克姆不好對付,強大的戴歐斯。”
另一頭永恒龍啞聲說:
“我們在他剛剛進入艾澤拉斯時就派出了強大的埃歐努斯去引誘他加入我們,但埃歐努斯被他反過來控制,又死的不明不白。
我們甚至來不及救它!
那家伙進入艾澤拉斯時就已經是個傳奇者了,而且他手里有危險的神器,阿古斯的星魂保護著他,想要在那時候捕獲他作為留給諾茲多姆的陷阱,就必須由您親自過去,最好讓伊特努斯陪你一起去。
那個家伙真的很邪門。
他現在的戰斗力已經逼近次級神了,時空領主,這是我們最后的機會,一旦他成為次級神就會獲得麻煩的‘時空唯一性’。
到那時一切針對他的‘時空刺殺’都會失敗。”
“嘶”
時空領主倒吸了一口冷氣。
次級神?
多么夸張的生命階位啊。
這個時間線居然能允許這種怪物自由的在物質世界里四處閑逛嗎?
想到這里,戴歐斯又看了一眼相當不滿的永恒母龍伊特努斯,它現在開始相信伊特努斯之前帶回的那個離譜消息了。
沒準迪亞克姆·扎斯汀斯真的和黑暗泰坦合作干掉了七名虛空神祇.但那又怎么樣?
只要他還沒到次級神,永恒龍就總有辦法拿捏他!
這個離譜的家伙總不至于睡覺或者和愛人親熱的時候都防范時間刺殺吧?
“那就行動吧,行動起來!不要進去迪亞克姆突破半神后的時間線,就在他還弱小的那段時間里尋找機會對他進行刺殺,把青銅龍們都吸引過去。
我和伊特努斯負責伏擊諾茲多姆。”
時空領主甩著尾巴大喊道:
“事成之后,把那個迪亞克姆干掉!
這條混亂的時間線讓人厭惡,世界已被扭曲到這個面目全非的地步簡直是在褻瀆時間線存在的意義。
我的兄弟姐妹們,我們永恒龍擾亂命運是為了偉大的目標,青銅龍不管怎么詆毀我們都改變不了永恒龍的存在本身就是命運的一部分。
但那個迪亞克姆·扎斯汀斯卻以自己的喜好隨便干擾命運的推進,他顯然是比我們更惡劣更可憎的‘時空破壞者’。
他毫無道義更不尊重時間,所以時間會懲罰他!
殺了他。
讓這個怪胎一樣的可悲時間線崩塌吧,或許它從一開始就不該存在。”
其他永恒龍們紛紛響應。
它們都是墮落后的青銅龍,雖然不再受泰坦沙漏的制約,可以在各個時間線中肆意妄為的做壞事,但正因為掌握著時間之力因此對時間都有最基礎的尊重。
在看到這個于永恒龍最瘋狂的噩夢中都不曾出現過的怪誕世界時,不只是戴歐斯,其他永恒龍心中亦有厭惡。
它們喜歡將世界改成面目全非的樣子,但它們不喜歡待在一個被其他人弄得面目全非的世界里。
呃,這群永恒龍其實也挺雙標的。
但時空領主戴歐斯和它的助手,永恒龍伊特努斯卻沒有挪動位置,在其他永恒龍都離開之后,那強悍的母龍低聲說:
“你怕了,戴歐斯,我能察覺到,留在這個對我們并不寬容的陌生世界中讓你很不安,能告訴我你的恐懼源于何方嗎?”
“閉嘴。”
時空領主呵斥了一聲。
它不喜歡自己的下屬挑釁自己的權威,但它內心中的那股恐懼確實讓它急需尋找一個宣泄口。
于是,在片刻的沉默后,時空領主低聲說:
“你我都是最初追隨永恒龍王姆諾茲多的老資格了,你我都知道,我們的陛下宣稱是泰坦向它展示了死亡的幻象后,它不愿意接受那個未來才選擇了拋棄職責。
然而,你我也都不信這個說法!
我們的陛下不是那么軟弱的生命,它從不畏懼死亡,我相信,它肯定是從泰坦的幻象中看到了某些更可怕的東西才墜入了瘋狂。
甚至塑造出‘時光之末’那樣的末日時間線,卻還將其稱之為‘祝福’。”
戴歐斯猶豫了一下。
它盯著用來磨爪子的諾茲多姆的石像,在利爪緊扣中,將那石像尊貴的腦袋抓的粉碎,隨后在碎石紛飛中化作一名灰白色短發的奎爾多雷。
它對自己的同伴低聲說:
“我恐懼的不是這條時間線里的迪亞克姆,我恐懼的是永恒龍王曾見過的那些泰坦幻象,我有種感覺這條與我們所知的一切時間線都不同的世界,正在走向那個‘最糟糕的未來’。
這里會衍生出的未來,或許就是那個逼瘋了諾茲多姆,讓姆諾茲多誕生的未來。
如果連青銅龍王都在畏懼那個未來,我覺得我們確實應該小心行事。”
“但你不能否認,戴歐斯。”
強大的母龍伊特努斯啞聲說:
“泰坦不代表著正確,更不代表著真理,這是我們永恒龍軍團的基礎認知,如果真如你所說,這條時間線通往一個連泰坦都在抗拒的未來。
或許,我們就不該摧毀它?”
時空領主沉默著。
幾秒之后,它有些無力的擺手說:
“這些就等到姆諾茲多誕生時,由我們的陛下親自做出裁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