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悲劇,我必須承認,我沒有盡到神器保管者的職責。”
就在世界樹塔亞拉附近的林精神殿里,迪亞克姆正在懺悔。
而能讓警戒者懺悔的自然是一件他所引發的“悲劇”,在他眼前,火刃氏族的現任酋長薩穆羅也一臉悲痛的看著眼前那把斷裂的烈焰之刃。
這是火刃氏族的神器,但如今已經破損的不成樣子了。
劍刃的斷裂都屬于“輕傷”,更嚴重的是原本用特殊礦石以特殊技法打造的武器此時就如被“融化”一樣,讓表面變的坑坑洼洼,甚至連劍格都被融化了。
就這把劍如今的賣相,丟在路邊你要不說這是火刃氏族的神器,估計人家路人都懶得去正眼瞧。
估計只有老加尼那樣的垃圾佬之神,能一眼看出這是全宇宙最厲害的那一小撮“垃圾”。
薩穆羅看到自家神器被糟蹋成這樣的第一反應,當然是生氣。
當初迪亞克姆拿到烈焰之刃時可是承諾過一定會好好保管自家神器的,但一摸到自己手中那把用怒火淬煉的納魯水晶打造的紅寶石戰刀,薩穆羅的憤怒就少了一大截。
人家當時給了好處的.
火刃劍圣畢竟是要臉的,便也不好再發作了。
而且在他觸碰到劍身,打算感知一下這把武器印刻的歷代火刃大師的傳承是否完好時,當心智與武器接觸的瞬間,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道當頭斬來的黑月打擊。
“砰”
薩穆羅竭盡全力的想要在意識中躲閃或者反擊,但下一瞬就如被某種無形之力擊中,整個人都狼狽的翻倒在地,甚至連眼角和鼻孔都流出了鮮血。
現在的他,別說學習,連旁觀這戰技的資格都沒有!
他抖著手起身,驚愕的看著一臉無辜的迪亞克姆,他問道:
“這這是啥呀?”
“一道不完整的‘月夜戰神’的武藝傳承。”
警戒者解釋道:
“你參加過海加爾山大戰,應該從精靈們那里聽說過這個名字。”
劍圣的手指又抖了抖,心如止水的武士心境這會都難以維持,他說:
“那不是精靈們傳說中的次級神嗎?”
“我與她進行過一次戰斗,那并不為其他人所知,烈焰之刃正是在那場戰斗中損毀的。”
迪克說:
“它被失去武器的月夜戰神持有過一小段時間,或許是在那時候被銘刻了一些屬于夜誓者的武技。
這也是我要告訴你和其他火刃劍圣的第二個壞消息。
你們在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里,可能都無法使用這把神器來感悟武藝傳承了,除非,火刃氏族能出現一個可以理解‘月神戰技’的天才。
但那是次級神的武藝,只存在神話中的力量傳承,所以.”
“原來如此。”
薩穆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隨后,他嚴肅的起身,對迪亞克姆鞠了一躬,說:
“我剛才還有些憤怒,畢竟看到了我族神器這不可逆的損毀,但在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后,我并不會再責怪您。相反我認為烈焰之刃這樣的武士神器能夠被您持有,參與到與神靈的作戰中,這是這把武器的榮幸!
劍圣之道在于打磨武藝,向更高的境界發起挑戰。
您的戰斗完美契合了這道義,甚至于,那輝煌的戰斗不但沒有損壞烈焰之刃的榮光,還為它增添了新的傳說。
我會將烈焰之刃帶回哈瓦洛,從此,火刃氏族也將多出一道足以被永久銘記的傳說。”
迪亞克姆點了點頭。
他從懷中取出一份卷軸遞給了薩穆羅,說:
“話雖如此,但我確實沒有盡到我的職責,因此作為損毀神器的賠償,這份記錄‘破敵者劍術’的武藝卷軸我會贈與你,但不要允許傳奇者以下的劍圣查看它。
即便是傳奇劍圣在施展它之前,也要做好力竭重傷的準備。
這是泰坦們的劍術。”
“太貴重了,我們不能要!”
薩穆羅是個有原則的劍圣,他認為烈焰之刃的殘骸中蘊藏的那道不完整的武藝傳承已經足夠珍貴,但迪亞克姆是個慷慨的人,送出的東西就沒有拿回的道理。
因此最終,火刃劍圣還是帶走了這份補償。
迪亞克姆倒并不覺得自己小題大做,軍團對于德拉諾的攻勢雖然放緩,但只要有艾瑞達人還在這里,軍團遲早都會卷土重來。
德拉諾世界的體量太小,難以具備數量優勢的情況下,提升質量優勢就是必須的方案。
他甚至有種感覺,在黑暗之門將兩個世界聯系在一起后,燃燒軍團或許會采用更惡毒的方式來同時進攻黑暗之門兩側,以此來分散兩個世界的抵抗力量。
最少如果他是征服者或者塑煉者,他一定會這么做!
帶著這樣的思考,在德拉諾入夜之后,迪亞克姆便帶著雙子悄然來到了世界之樹塔亞拉之下的秘密區域中。
這里已今非昔比。
強悍的林精長者衛士們在地下塑造出了肅穆的神殿,而德萊尼氏族的奧爾多牧師則長久在這里呼喚圣光完成對神靈構造體的凈化。
雙子在看到那臺被世界樹的藤蔓懸掛在半空的巨型構造體的時候,眼珠子都快瞪圓了。
她們帶著圣光軍團與惡魔戰斗了兩萬年,足跡遍布星海卻也沒有見識過如此驚人的“武器”,就連這兩天一直在找人“切磋”的太陽井女鬼安薇娜都從圣光中飄出,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神性巨人。
“難怪您如此看重德拉諾。”
薩洛拉絲驚呼道:
“這樣的東西,已可以稱作真正的‘戰略級武器’了,一名隨時可以啟動而且可以連接六原力的次級神!”
“阿古斯尊主駕馭它時,連墮落泰坦們都要顫栗!”
奧蕾塞絲大聲說:
“難怪在聽聞燃燒軍團會動用它們壓箱底的力量時,您根本不慌,您也有屬于自己的底牌。有了它,我們甚至可以直接殺回阿古斯。”
“遠遠不夠,你們兩個過于高看次級神的戰斗力,也有些太小看薩格拉斯的威懾了。”
迪亞克姆站在那如“亞當”一樣被吊起的神靈構造體下方,他拄著同樣陷入沉默的卡扎克的寄魂杖,嘆氣說:
“這只是薩格拉斯當年使用的一具化身,我雖認為塑造它的工藝和黑暗泰坦塑造墮落泰坦的工藝一致,但它和阿格拉瑪的軀體相比依然有差距。
就和半神之間的力量互有參差一般,次級神與次級神也不可同日而語,更何況,薩格拉斯那群星獨一檔的破壞力實在讓人望而生畏。
即便阿古斯尊主駕馭它,也只能做到自保的防守。
想要只依靠它完成反擊與故鄉世界的光復幾乎不可能。”
警戒者停了停,上前呼喚自己的圣光融入那個已經不間斷進行了數個月的凈化儀式里,在金色小天使的環繞閃耀中,他說:
“光復阿古斯,重返故鄉是個需要完整計劃并逐步推進的概念,別擔心,我們已經踏上了這條路,就絕不會中途放棄。
耐心點。”
阿爾薩斯·米奈希爾有些郁悶的行走在納格蘭草原的圣山附近。
他和姐姐這幾天正在這里旅行,同時拜訪獸人的元素圣地,姐姐希望能和獸人們的薩滿領袖蓋亞安宗母拉近關系,為洛丹倫王國也塑造一份和暴風王國那樣的盟友契約。
但那很難。
就像是之前兩姐弟拜訪神話一樣的通天峰時,那位鴉人國王熱情的招待了他們,但對于姐姐提出的結盟請求卻不置可否一樣。
人家德拉諾人又不是傻子。
他們和暴風王國的結盟是基于黑暗之門的地理位置決定的,還有警戒者這個重要人物在從中牽線搭橋,德拉諾和洛丹倫王國可沒什么交情。
更遑論建立一個“軍事級”的同盟了。
而且佳麗雅公主忽略了一點。
德拉諾的克烏雷之盟與暴風王國的結盟基本等于押注了安度因·洛薩的復國計劃,因為兩姐弟與艾澤拉斯交流不暢的緣故,導致佳麗雅尚不知道自己的母國,已經站在了洛薩元帥的對立面上。
這種情況下想要達成結盟是根本不可能的。
當然,阿爾薩斯的郁悶和以上這些原因無關,他才四歲,馬上要過五歲生日,他的智力和見識都不足以讓阿爾薩斯參與到這些復雜的事情里。
小王子的郁悶原因很簡單。
佳麗雅公主不允許他參與那個危險的“繁榮儀式”。
哪怕林精賢者認為,阿爾薩斯·米奈希爾擁有極強的天賦,大概可以和瓦里安·烏瑞恩一樣順利度過儀式,提前獲取成年后的力量。
但姐姐對于弟弟的保護欲是不講道理的,尤其是在這個遠離故鄉的地方,佳麗雅就是阿爾薩斯的監護人。
她說不行那就是不行。
那些林精們也很死板,它們并不會因為阿爾薩斯的祈求就為他舉行儀式,或許是因為,林精們也意識到了這可能會牽扯進很麻煩的“外交紛爭”中。
林精們的“單核思考”讓它們討厭麻煩。
“啊,早知道把那個兇巴巴的女人留在暴風王國了!讓她跟著烏瑟爾爵士一起搞外交,反正她喜歡做這些事。”
小王子佩戴著他的短劍和長劍,在草地里踹著石頭。
腰間的短劍來自瓦里安的饋贈,而那把精致的晶鑄長劍則來自尤拉大主教的“見面禮”,阿爾薩斯覺得,如果尤拉大主教是自己的姐姐,那么尤拉大概率會主動把自己送到林精的繁榮儀式里。
那位性格活躍跳脫的大主教是個典型的.
呃,那個詞怎么說來著?
樂子人!
尤拉是個樂子人,這一點連艾澤拉斯來的外星人們都知道了。
她甚至會偷偷帶著阿爾薩斯乘坐靈龍飛越過那些危險的鑄魔營地,并且讓阿爾薩斯親手往下扔阿肯尼特水晶炸彈。
小王子覺得刺激極了。
那些晶石炸彈爆炸時的火光,讓他有種參與戰爭的熱血沸騰。
但遺憾的是,哪怕尤拉大主教再不靠譜,她也不敢在繁榮儀式這件事里給阿爾薩斯當保證人,真要是出了事,在艾澤拉斯當外交大使的奈麗老大絕對會殺回來打斷她的兩條腿。
“啊,好想長大啊!”
阿爾薩斯向后一躺,讓自己舒舒服服的躺在了一望無際的納格蘭大草原的草叢中,任由這夜晚舒適的風吹過自己的發梢。
他真的很喜歡這個世界。
他覺得德拉諾很安靜,比亂糟糟的艾澤拉斯好多了。
尤其是這片大草原!
據說獸人中最厲害的那些酋長都是從這里走出去的,這里還有傳說一般的火刃氏族,納格蘭大草原就是德拉諾的“英雄之鄉”。
阿爾薩斯躺在如海洋一樣波動的草叢中。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天空中的那一輪銀月,又忍不住想道:
“聽說獸人們長得很快,五六歲的獸人已經可以跟著父母去狩獵了,如果我是個獸人的話,我一定會能在這片草原上闖出名號!我會當厲害的酋長,然后,把我姐姐嫁給一個和我一樣厲害的酋長。
省得她老是管著我。
啊,阿爾薩斯,你不能吃這個!阿爾薩斯,你還不能喝酒,即便是德萊尼人的蛋奶酒也不行!阿爾薩斯,你不能參加繁榮儀式,哪怕林精長老們認為你會成為厲害的勇士也一樣。
她太膽小了。
但,如果瓦里安也是獸人的話,我就把姐姐嫁給他,他們一定能生出更厲害的獸人戰士!”
小王子的思路如天空中的流星一樣,跳的天馬行空,自己的悶氣生著生著就那么迷迷糊糊的在這片舒適的草海中睡著了。
在溫柔的月光照耀下,他做了個夢。
他夢到自己擁有了一匹很帥的戰馬,夢到自己成為了很厲害的圣騎士,還交到了一個很漂亮很厲害的女朋友,他和自己的女朋友一起去一個城市里處理很麻煩的事.
“有人嗎?有人在這里嗎?救救我!”
就在阿爾薩斯的夢境即將進入轉折時,來自不遠處的呼救讓他茫然的睜開了眼睛,隨后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有人在呼救!
一個姑娘,而且用的是人類語!
不好,有同胞遭遇了危險!
阿爾薩斯立刻拔出了背后的長劍,其實就是成年人使用的短劍樣式,而他的短劍在成年人看來更像是一把匕首。
總之,小王子用標準的戰士步伐沖向呼救聲傳來的地方。
他雖然年紀小,但泰瑞納斯王望子成龍,所以為他請了東部王國最好的武藝老師沒錯,又是穆拉丁·銅須!
鐵爐堡親王就喜歡干這種事。
據說是因為矮人山丘之王覺得,他和同等身高的人類崽子待在一起會很舒適的緣故。
不過在阿爾薩斯靠近呼救的人時,卻發現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年輕姑娘正揮動一根黑冰一樣的法杖,不斷的灑出危險而寒冷的魔法,將周圍一群追逐她的白鬼封凍起來。
這一幕給阿爾薩斯看傻了。
不是,大姐!
你明明可以輕易的對付那些猙獰的白鬼,它們都無法靠近你都會被凍結成冰雕。
明明是你占優勢啊!
你在那鬼叫什么呢?
看著明明和我姐姐差不多年紀,怎么膽子還沒我一個五歲小孩大呢?難不成這是個傻子法師嗎?
但被白鬼獸人追著的吉安娜·普羅德摩爾也有話說的。
她比阿爾薩斯還小半歲呢。
現在這副近成年的樣子,也是雙界行者為了避免她在穿越星海時出健康問題,所以用了虛空法術為她重塑的。
別看身材高挑長發飄飄,但其實軀體里就是個應該去玩布娃娃的小姑娘。
遇到這些猙獰的白鬼圍過來,肯定會害怕呀,這些家伙太丑了,一個個體態扭曲而且很病態,用黑漆漆的眼睛盯著自己,嘴里還念叨什么。
這簡直是小公主們噩夢里才會出現的怪物!
“誰來幫幫我!”
吉安娜一邊按照雙界行者的教導,揮動法杖呼喚熵能凍結那些猙獰之物,一邊還在慌亂的大喊大叫。
阿爾薩斯眨了眨眼睛,他注意到那姑娘逃跑的方向正好是獸人的圣山,便急忙跳了出來,揮著手喊道:
“別過去!獸人不允許外人靠近他們的圣山!快回來,那邊據說有很厲害的守山人呢。”
“啊?”
金發飛舞吉安娜聽到了熟悉的“鄉音”,轉身一個閃現來到了阿爾薩斯身旁,她說:
“你知道這里的路嗎?能帶我去一個叫‘卡拉波神殿’的城市嗎?雙界行者說他在那里和我匯合,那討厭的家伙說什么分別在即,要考驗一下我的學習成果。
結果就把我丟在這了。
真討厭!
連地圖都不給我一張,咦,你是洛丹倫王國的人?”
吉安娜注意到了阿爾薩斯胸前的徽章,她本想與這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小朋友進行一番自我介紹,但隨后意識到自己已經“長大”了,于是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幾聲,擺出一副媽媽平時的樣子,很威嚴的說:
“我是來自庫爾提拉斯的公主殿下,為我帶路的話,大大有賞!”
“嘁,誰稀罕你的賞賜啊。”
阿爾薩斯撇嘴說:
“你是公主,我還是王子呢,咱誰也不比誰差,至于路,我當然認識!只要從這里向北走,就能抵達加拉達爾了。”
他自信滿滿的轉過身,然后,看著一片漆黑的納格蘭草原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他似乎忘記了,他也是第一次來這里。
“呀,更多的怪物過來了!”
吉安娜轉過身,便看到更多的虛空小裂隙浮現在黑夜里。
白鬼們從其中爬出,那黑漆漆的眼睛都盯著她。
關鍵時刻,吉安娜手持法杖擋在了阿爾薩斯身前。
她現在是大人了,她有責任保護小孩。
阿爾薩斯也意識到危險將至,于是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握劍讓自己冷靜下來,就在他們被白鬼包圍即將被攻擊的時候,一聲低沉的狼嗥從黑夜中響起。
就像是有狼群越過草地的聲音讓那些白鬼們驚慌異常,在此起彼伏的狼嗥聲回蕩中,白鬼們像是遇到了可怕之物,扭頭便消失在了草原的黑夜里。
只留下兩個孩子驚魂未定。
不多時,在幾頭健壯的黑狼護送中,一個騎在黑狼座鞍上,提著提燈,披著兜帽還背著戰錘的獨臂獸人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那家伙盯著眼前兩個“意外的客人”,發出了低沉的笑聲。
“來吧,兩位小客人。”
那個獨臂獸人用非常正統的人類語說:
“即便是最厲害的戰歌獸人,也不會選擇在夜晚獨自穿越納格蘭草原,這里存在著一些很病態的東西,跟我去守山人的小屋里坐一坐吧。
你們的家人或許很快就會找你們。”
“你這獸人的人類語說的真標準!”
吉安娜感慨道:
“你去過艾澤拉斯?”
這個問題讓獨臂獸人愣了一下,隨后笑著說:
“是的,我剛從那里回到家,唔,那可真是一段難忘的旅程啊。”
明天加更,3不少于5章,另外求個月票,雙倍月票快結束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