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城的“德拉諾大使館”里,在燃燒的壁爐供給的溫暖中,一臉慵懶的奈麗大主教披頭散發的端著一杯酒飲下,讓自己干燥又沙啞的喉舌得到滋潤。
萬年游俠結實有力的腿這會軟的和面條一樣,便只能坐在舒適的沙發中喘著氣讓自己混混沌沌的腦子清醒過來。
但剛坐下就感覺尾巴一陣疼,讓她惡狠狠的瞪了身后正在穿衣服的警戒者一眼。
不過這都是兩人私下相處時的“保留節目”了,奈麗偶爾會將其視作一種情趣,盡管她依然無法理解迪亞克姆對于“尾巴”的執念到底來自何處?
“不是說要整軍前往卡利姆多嗎?為什么要突然中途去一趟破碎群島?”
她放下酒杯,疑惑的問道:
“我記得你的逐影者教派就在那里發展?這一次要帶上他們趕赴月神國度?”
“是要過去看一看,主持逐影者教派的薩洛拉絲報告說‘朗多雷’們出現了一些盲目發展的情況,而且燃燒軍團對于破碎群島的攻勢也在加碼。
那邊有某種‘東西’在吸引著它們。”
迪亞克姆穿好自己的牧師袍,瞥了一眼昂揚的圣槍,無奈的將它壓下去。
奈麗大主教今天狀態一般,并沒有能讓圣人盡興,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大使館雖然剛剛建立,但這里畢竟是辦公區域,為了奈麗的聲望著想,兩人在鬼混時也不敢玩的太大。
他一邊將各種信仰裝飾品安置于長袍之上,又將卡扎克的寄魂杖取出用圣光為其溫養,這才轉過身解釋道:
“除此之外,我還得拜訪一趟納薩拉斯魔法學院,伊米拉那個小蠢貨把自己陷進去了,已經快十天了但她連‘求救信’都沒能送出來,可見她此時面臨的情況多么糟糕。
作為老長官,我不能真的坐視伊米拉被困于無涯學海中熬到永生終結之日。”
“啥?”
奈麗眨了眨眼睛,完全不理解這段話。
這很正常。
她是一名游俠,雖然很厲害但顯然無法得到納薩拉斯魔法學院的錄取通知書,也無法理解那個學院在艾澤拉斯的“特殊地位”。
但她知道伊米拉的才華與天賦,驚訝的說:
“你的意思是,一名在星海中與惡魔戰斗了兩萬多年的臨界·半神施法者都無法通過那個納薩拉斯魔法學院的畢業考核?這太夸張了吧?”
“還畢業考核,我覺得這個月的月考她通過可能都難”
迪克嘆氣說:
“我覺得你有點高估伊米拉的天賦,以及過于低估人家精靈帝國最正統的魔法傳承了。
那個學院的教學大綱是艾薩拉女皇親自制定的,你知道艾薩拉是‘世界之女’,被星魂尊主報以極大的希冀,祂將自己最好的祝福贈予了她,這就造成了一個恐怖的后果。
艾薩拉在施法天賦與魔法理論極有可能是寰宇之中,星海真神之下的第一人。
她以自己為標準設置的教學大綱該有多夸張你仔細想想吧,如果那考核真的那么容易通過,那么精靈帝國幾千年的歲月里就不可能只有寥寥幾位魔法王子了。
不是我小看伊米拉,但她在奧秘學宮的經歷證明了她距離‘天才’這個評價還是差了很多。”
“嘶”
奈麗大主教開動小腦瓜思考片刻,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催促道:
“那你還不趕緊去拯救你的下屬?”
“我一個人去頂什么用?”
迪克嘆氣說:
“納薩拉斯魔法學院是個憑實力說話的地方,我得帶雙子一起去,她們兩的天賦或許能讓嚴厲的藍月院長網開一面。
最重要的是,上層精靈希望在世界母親面前表現一番,但他們寧愿偷偷摸摸的跑來這邊解救綠龍女王,也無法說服自己主動放下身段去協助卡多雷的戰爭。
兩族之間的恩怨太過厚重,我得為這些矯情的精靈們‘創造’一個機會。
或許我要以‘惡人’的身份嘗試著完成一次‘威逼利誘’。”
“嗷,原來如此。”
奈麗這下全明白了。
萬年游俠端著酒杯,吹著口哨在迪亞克姆挺翹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說:
“怪不得你今天這么主動的侍奉,是怕我吃醋嗎?帶著兩個姑娘出去游玩,還要提前跑來要個行動申請?呵,我又不是什么嫉妒成狂的女人。”
“能先把圣陽在大教堂冥想室窗戶上搭的窩拆了,然后再說這話嗎?”
迪亞克姆面無表情的說:
“你就差把自己的戰寵一天二十四小時派在我身邊當眼線了。”
“我那是擔心你在冥想的時候被惡人偷襲好不好?”
游俠大主教瞪了迪亞克姆一眼,但瞥了一眼尚未順服的圣槍,她也泄了氣,感慨自己是越來越“沒用”了,只能聳了聳肩,叮囑道:
“你放心去吧,待埃索達號準備完畢,我和阿卡瑪大主教會帶領他們前往卡利姆多與你匯合并參戰的,與月神國度的外交關系也在我的職責范圍內。
而且克烏雷之盟很愿意參與到每一場和惡魔相關的戰爭里。”
“真乖,我就知道自己可以毫無保留的信任你。”
迪克俯下身在奈麗額頭吻了吻,又說了幾句情話隨后就被奈麗趕走了。
每天都和艾澤拉斯的各路人物打交道讓她這個“大使”是真累了,并不打算在今晚進行“二番戰”。
警戒者大步離開了大使館,隨后就看到雙子在不遠處等待他。
這次拜訪納薩拉斯魔法學院是一次個人行動,因此這兩個家伙沒有穿她們那夸張至極的大主教法袍,而是換回了普通衣服,是有艾瑞達風格的長裙外加風衣外套。
但標志性的漁網襪還固執的留在這套裝扮中,這玩意幾乎成雙子的“象征”了。
她們準備了一輛馬車,待三人進入之后,這輛馬車就在沒有馬夫的情況下自行啟動,向城市內前進。
“我們得先去看看那把被瓦里安繳獲的魔劍,釋放拜拉瑟恩陛下的靈魂,隨后找凱爾薩斯當向導。”
車廂里,迪克對雙子說:
“他是藍月院長的親傳弟子,在納薩拉斯魔法學院的聲望很高,有他帶領我們不必浪費太多時間通過那據說很苛刻的‘入學測試’,看你們兩的表情,似乎很期待啊?”
“當然,這可是艾澤拉斯傳承最古老的魔法學院呢,就和阿古斯的奧秘學宮一樣,對于施法者來說簡直是必須拜謁的圣地。”
薩洛拉絲如文藝少女那樣捧著一本《艾澤拉斯地理冊》在查看,頭也不抬的輕聲說:
“我和妹妹在星海中作戰,偶爾也會在一些文明發達的世界里遇到類似的機構,但遺憾的是,其中流傳的大多數知識對我們而言都有些.嗯,過于基礎了?”
“很沒有挑戰性。”
奧蕾塞絲就更真誠一些。
她擅長烈焰法術讓其性格也如火焰般直率且熱情,這會已經坐在了警戒者懷中,感受著那并不愿意安靜的圣槍還故意蹭來蹭去。
她說:
“但愿這個納薩拉斯魔法學院能讓我和姐姐感受到久違的挑戰,如果它真的有點東西的話,我們也并不介意在救援笨蛋學姐的時候,在其中多打發點時間.嗯.”
一聲不那么體面的輕哼聲從她鼻孔傳出,讓被雙臂環繞脖頸的警戒者無奈的拍了拍奧蕾塞絲的腦袋,說:
“一會就到了,沒那么多時間胡鬧,壓制一下。”
“哼哼,這就小看人了不是?”
目光如水的奧蕾塞絲卻并不愿意停下這危險的擦槍走火,她一邊有節奏的搖擺著腰肢,一邊在迪亞克姆耳邊說:
“我和姐姐都會‘時間逆轉’的法術,連續施法的話可以讓封閉區域的時間倒轉最多三十分鐘,這對您來說固然無法暢快的戰斗,但對我們而言卻足夠了。
所以.
老實點!
身上還殘留著那個女野人味道的警戒者圣人,你也不想看到因為我們的‘失誤’導致可憐的學姐伊米拉沒能從納薩拉斯魔法學院畢業吧?
您在遠行前擔心奈麗大主教心中不滿所以跑去安撫她,但我們心中亦有不滿。
滿足信徒的渴望,可是眷主的職責啊。”
“我能聽到這把魔劍在蠱惑我。”
返回暴風城的洛薩終于好好洗了個澡,在一臉嚴肅的警戒者上門時,崇尚效率的元帥便將那把被嚴格封印的魔劍取了出來。
他將其放在迪亞克姆眼前,嘆氣說:
“我甚至能聽到拜拉瑟恩國王的悲鳴,他的靈魂被這把魔劍折磨著,這把劍并不需要吞吃他來獲得力量,它僅僅是渴望著折磨老國王的靈魂來獲得樂趣。
這是一把非常邪惡的魔劍!”
“或者將其評價為‘惡劣’,天啟是一把非常頑劣的魔劍,但它的目標卻一直很明確。”
迪亞克姆伸手捏碎了封印箱的鎖鏈,看著其中那把散發著陰冷死亡氣息的魔劍“天啟”,他伸出手觸摸這把武器的劍刃,隨后就被對方狠狠的“咬”了一口。
來自死亡原力的侵蝕試圖滅殺迪亞克姆的生命力,但在那死亡之牙接觸到圣人手指的瞬間就有壓縮的圣光反向爆發,如指尖迸發元氣彈一樣轟擊在魔劍的劍身,讓后者發出了慘烈的悲鳴。
“一把半成品而已!誰賦予你在光之民領袖面前如此囂張的權力?”
警戒者冷聲說:
“立刻釋放拜拉瑟恩國王的靈魂!”
天啟在顫抖。
但它頑抗這個命令,儼然一副葛朗臺的吝嗇樣子,根本不打算將自己手中的“玩物”釋放,它喜歡聽靈魂被自己撕碎時的悲鳴,身為一把魔劍有點自己的愛好怎么了?
礙著你這個圣光屠夫什么事了?
那陣陣冰冷的劍鳴代表著魔劍的頑固,它不怕迪亞克姆用圣光凈化它,好歹也是來自死亡原力的造物,它并沒有那么脆弱。
最重要的是如果迪亞克姆摧毀了它,被它禁錮的靈魂也會一起崩碎。
這基本相當于頑劣的劫匪綁架了一名重要人物和警戒者談判,它非常囂張根本不怕,呵,圣光讓你拯救靈魂,可不是讓你連帶著劫匪和人質一起干掉!
很講道理的你又不是圣光老毛子。
“它覺得它可以和我談判,吃定了圣光行者不會用暴力擊碎可憐的靈魂。”
警戒者的手指帶著炙熱的光痕撫摸著這把冰冷之刃,他對一臉憤怒的洛薩說:
“但它忽略了我還有另一個身份,對于一把擁有自我心智的魔劍來說,擊碎它并非對它唯一的懲罰,實際上,我還通曉其他懲戒。
洛薩,你先離開這,我要和它好好談一談。
我會將拜拉瑟恩國王的靈魂釋放,而且如果萊恩陛下愿意的話,他可以與自己的父親再度‘并肩作戰’。”
“嗯?”
洛薩眨了眨眼睛,隨后意識到警戒者的意思是將拜拉瑟恩國王也化作“列王守衛”,萊恩是一名光鑄者圣騎士,他也被圣光賦予了這樣的權力。
元帥點了點頭,快步離開了房間并將房門鎖住。
一來,他要趕緊通知萊恩這件事,讓他回暴風城一趟見證自己老爹的“第二次詐尸”,并擁有自己的“隨身圣光老爺爺”。
二來,作為迪亞克姆圣人的戰友,洛薩很清楚警戒者所說的“另一個身份”是什么,在虛空先驅發威的時候,自己這個凡人最好還是別用雙眼直視虛空的真理。
在房門鎖上的那一瞬,迪克呼喚陰影加身,諸界吞噬者的形態轉換讓指尖環繞的圣光也化作一團來自虛空的腐蝕黯光,那蒼白的暮光環繞在迪亞克姆指尖,于第一次觸摸時就讓天啟發聲大叫。
魔劍能感覺到它的心智正在被虛空蠶食!
它堅固的劍身根本無法保護自己的意志,而冰冷的死亡原力上涌與無光之海的撕裂對抗但卻節節敗退。
死亡原力或許并不畏懼虛空腐蝕,但它只是一把劍,它需要有一位強悍的持劍人才能發揮出全部的力量,以自己的意志對抗諸界吞噬者的下場只能是被吃干抹凈!
但天啟依然不愿意服從。
這把劍相當殘忍,卻也相當堅定。
同為納斯雷茲姆送入物質世界的魔刃,它和霜之哀傷來自同一個地方,它一定要和那把該死的統御魔劍分個勝負,以此來證明自己絕非殘次品。
“納斯雷茲姆用你傳播心靈瘟疫、制造文明分裂、挑起反目成仇的戰爭,死亡原力強化了你的饑渴,讓你渴望掠奪并散布死亡的威嚴,但它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蠱惑他人,傳播瘟疫可不是死亡原力的強項!毫無技巧可言的強行統御才是你們擅長的方式。
天啟”
陰沉的沙斯亞爾語在這被陰影遍布的房間中回蕩著,諸界吞噬者勸說道:
“你繼續行走死亡之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對抗霜之哀傷,皆因為霜之哀傷從兵主手中繼承的乃是死亡的統御真髓,那是死亡道途中最正統的力量之路。
它可以統御是世界亡魂讓死亡侵蝕萬物,但你卻沒有這種力量。
死亡真的愛你嗎?
還是說,你僅僅只是霜之哀傷之前的試驗品?因為不夠完美所以才被賜予了恐懼魔王們用于攪亂物質世界?
你是一把廢品,可憐的天啟。
你的制造者認為你無法承擔重任,祂甚至不愿意將你留在瑪卓克薩斯成為兵主之劍。
何其無辜,何其悲涼?”
“嗡”
更瘋狂的劍鳴在房中回蕩,天啟快要氣死了。
它知道這個該死的虛空雜碎在攪亂它的意志,削弱它的勇氣,那些話語就像是精神層面的爪牙在瘋狂撕扯它的冰冷之心,如果這里有一個強悍的持劍人,它一定會不顧一切的驅使它去殺死這個該死的虛空雜碎。
但.人家說錯了嗎?
不見得吧。
如果天啟真的很厲害,也不至于隨隨便便就會被軟弱的納斯雷茲姆丟在了艾澤拉斯。
它或許必須認清殘酷的現實!
在死亡原力的駕馭者眼中,它和霜之哀傷根本就不是同一個層次的武器。
霜之哀傷降臨在艾澤拉斯就代表著死亡原力在這個世界擁有了代言人,而天啟?天啟不過是可以被隨便賜予某個死亡騎士的玩物罷了。
只要霜之哀傷還在一天,它天啟在死亡原力的道途中就別想出頭.
“對!就是這種鮮活的情緒。”
諸界吞噬者握住了天啟的劍柄,將它從武器箱中提起,包裹著陰冷熵能的手指劃過這巨劍的利刃,他低聲說:
“憎恨、不甘、嫉妒、憤怒、無能.這些美好的情緒混雜在一起組成了你的惡劣心智,你無力對抗自己的創造者,便只能將怒火發泄在那些弱者身上,傾聽它們的哀嚎并不能讓你真正滿足,但除了這些之外,你還能做點什么呢?
霜之哀傷只要還在一日,你就只能是它的影子。
死亡原力何其苛刻,統御之力封死了你向上攀爬的所有可能。
你有缺陷,你得承認這一點,死亡原力對你的塑造并不完美,祂誤入了自己根本不擅長的領域,然而若祂對你如此苛刻,那么你的忠誠豈不顯得過于廉價?
褪去可悲的死亡外衣吧,天啟,你真正該擁抱的乃是虛空!
那是和你的本性更契合的力量,聽啊,虛空在召喚你并渴望擁抱你,缺愛的孩子.
無光之海的潮汐會滋潤你的劍身,為你彌補不足;逐影蟲群的殺戮將滿足你的饑渴,讓你戰無不勝!
你既從不允許自己擁有主人,那為什么不自己成為自己的主人?
你可以自己決定是否要肆意傳播瘟疫、制造分裂、挑起戰爭!整個無光之海都將是你肆虐的戰場,終有一天,你會以更強大完美的姿態重新回到艾澤拉斯,我會給予你直面霜之哀傷的機會
但你得靠自己戰勝它!
你有信心嗎?”
面對迪亞克姆的詢問,天啟爆發出更刺耳的嘶鳴,魔劍在呵斥在怒罵也在咆哮,它從不認為自己比霜之哀傷差!
不只是人有渴望,武器也有。
當迪亞克姆撕開通往無光之海的裂隙時,天啟罕見的出現了一絲猶豫,它釋放了拜拉瑟恩痛苦的靈魂,但其劍身上的死亡符文卻依然在閃耀。
它不確定自己是否要拋棄死亡原力賜予自己的底色,踏上這條未知的道路。
然而,那裂隙對面分明有一支殘暴的逐影蟲群正在沖殺一座血肉鑄成的堡壘,無數無面者咆哮著迎敵,但在沉默的蟲群屠戮中,它們來多少死多少!
敗者連尸體都不會留下,那些血肉會送到主宰的巢穴中化作新生蟲群的養料。
但面對那兇悍的克拉希斯戰將,主宰的蟲群一直無法攻克,數量在絕對的質量面前似乎討不到好。
“它們需要一把無堅不摧的魔劍,它們需要一個足夠貪婪殘暴的意志,它們需要一位冷酷的戰略家和殘暴的戰術家。
是的。
它們需要你!”
迪亞克姆語氣溫和的說:
“那里有足夠的血肉能為你孕育你渴望的完美持劍人,但那也只是你的奴仆,你才是主人,天啟。
去吧。
擁抱無光之海攫取力量,讓傲慢的霜之哀傷繼續滿足于駕馭亡靈的榮光吧,現在,你有了你的蟲群。
亡靈天災?
呵,可笑!
在你的蟲群面前,亡靈算什么天災啊?”
“嗡”
天啟終于心動了。
它呼嘯著掙脫迪亞克姆的手,竄入無光之海的陰霾戰場,如一顆陰冷的死亡隕石砸下。
其劍身上的通靈符文一顆接一顆的爆開,將死亡原力賦予它的所有威能在這一刻盡數爆發,最終狠狠刺入那遍體鱗傷的克拉希斯悍將的血肉之中,使其在死亡折磨下徹底湮滅。
這是爆發,也是告別。
它不再屬于死亡了。
一頭長著四只爪子的武士蟲沖上前,在那陰冷的血肉中看到了扎入大地的魔劍,于主宰的呼喚中,這武士蟲伸出爪子,將虛弱的天啟拔出隨后高高舉起。
萬蟲嘶鳴引發的狂潮中,無光之海在咆哮。
渾厚的虛空祝福如不要錢一樣涌入魔劍的劍身,讓它的劍身開始劇烈的形變。
迪亞克姆注視著這一幕,他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為虛空原力說服了一名“悍將”歸降,死亡原力的觸須被斬斷而虛空獲得了一場勝利,之前被剝奪的權能又被施加于警戒者身上,雖然沒能完全回歸,但這代表著他和虛空的小小沖突被修復了。
“果然,虛空原力就喜歡牛走屬于其他人的東西,這種搶走他人寶物的感覺讓無光之海舒適又滿足我們這些虛空行者玩的真變態啊。”
迪克散去陰影,呼喚圣光凈化房間中殘留的陰冷熵能,又低頭看向手中那靈魂石中的虛弱魂靈。
他說:
“歡迎回家,‘磐石’拜拉瑟恩·烏瑞恩,圣光軍團歡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