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向太陽之靈跪拜吧,可悲的藍皮子!你已經被烈焰煅燒三天了,你撐不住了!但你又何必如此執拗?你明明行走著和我們一樣的光耀之路,為什么不肯跪倒在無上而強大的太陽神的羽翼之下?
呱,你們德萊尼人還真是固執如大地的低劣頑石一樣。”
身穿很有種族特色的太陽法袍的鴉人祭司束攏著雙翼。
那奇特的鳥人頭顱以一種靈動但傲慢的姿態,盯著眼前被捆在埃匹希斯鎖鏈上的德萊尼人守備官,它手中握著一卷所有高階鴉人都篤信且視為真理的《太陽圣經》,將那點綴著奢華水晶的經卷高高舉起,又用自己的鴉人舌頭說著口音相當奇怪的德萊尼語。
它換了種更溫和的語氣,對眼前處境艱難的囚犯勸說道:
“你和你無恥的同伴大膽驚擾了尊貴的太陽之靈,嘎!你們沖撞了所有鴉人的偉大母親,按照通天峰的律法,你們應該被從高空扔到地面摔死!
但我們仁慈赦免了你!
只因為你自己說了,你和我們一樣被神圣之火祝福著,呱,這倒是實話,你們的金色光芒和我們的太陽圣火一樣璀璨,那一定是魯克瑪的光輝照耀到了你們身上。
然而你們將其稱作‘圣光’是大大的錯謬,那只是你們不通真理而書寫的偽經罷了,呱,德拉諾的太陽之靈才是光中誕生的唯一奇跡!
你理應向祂跪拜,祈求祂賜予你勇氣并剝離你可悲的軟弱,讓你和光中之子一樣純凈而強大,讓你學會融入我們的鴉群,只要你虔誠呼喚魯克瑪的神名,我們也會因此接納你.”
“住嘴!褻瀆者,你們那才是偽經!你們在你們的經文里寫滿了殘忍和野蠻,引導你們高貴的子民如野獸一樣生存并將其視作榮耀,但這世界上哪有神靈會要求自己的孩子們淪為以愚昧為榮的怪物?
你們充斥極端的心智根本無法理解圣光的真意。
你們大可以繼續折磨我,但你們休想讓我服從你們那錯誤的教條!不只是我的信仰不允許我這么做,我的智慧也無法允許自己與卑劣的野獸同行。”
赤身裸體只被保留了一條內褲的艾瑞達斯拉扯著困住自己的水晶鎖鏈,他虛弱的呵斥著。
他被這群野蠻的太陽祭司捆在這里,被它們用奇特的透鏡引來太陽之火灼燒了整整三天,若非圣光庇佑,艾瑞達斯早就成火炬了。
但比起軀體上的痛苦和難忍的干渴,最讓艾瑞達斯無法忍受的是這群野蠻的鴉人不知道腦子里的哪根筋搭錯了,居然一直在試圖對他“傳教”。
一開始這還是正常的“信仰交流”。
但在在艾瑞達斯為它們和圍觀的鴉人信徒們講解了圣光的經卷與德萊尼人對圣光的領悟,又在這太陽神殿的廣場中,在通天峰的眾目睽睽之下,一口氣駁倒了十七名太陽祭司之后,這些在辨經方面根本不是德萊尼人對手的太陽祭司們惱羞成怒。
它們在人民中的威嚴被這個藍皮子的巧舌打碎,在憤怒之余又不甘心用一場屠殺粗暴的解決問題。
尤其是在察覺到一些高階鴉人居然因為艾瑞達斯的宣講對太陽神的威嚴產生了動搖之后,就異想天開的要把艾瑞達斯化作它們“太陽神”的信徒。
好吧。
艾瑞達斯承認,他這幾天在通天峰上所見的那頭仿佛被太陽之火鑄就的光耀巨鳥確實相當神圣!
自己有那么一瞬間真的被那“太陽神”震撼到,但你要說這樣一頭光耀的半神就能取代圣光在他心中的地位,那絕對是癡人說夢了。
但通過這幾天的觀察,艾瑞達斯也敏銳的發現了這些鴉人的“問題”所在。
它們編纂的那本《太陽圣經》的教義從根子上就是錯誤的。
“你們的太陽神出了問題,它雖光耀但卻如身披霞光的野獸一般,那只是一具神圣的軀殼,并無真正高貴的靈魂居于其中,你們不能因為它的野獸習性就把那歸納總結為‘太陽神的教誨’。
這不對!
你們應該幫助你們的神靈,幫助它找到喚醒它神智的辦法!聚在這里念一萬遍經文也比不上你們為它進行一次‘治愈’!它需要你們的幫助,它真的很需要。”
被吊在水晶塔上的艾瑞達斯對眼前的鴉人祭司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我堅信圣光借由你們的太陽神賜予你們的光耀祝福仍在!你們誕生于太陽之中,你們對于這個世界負有責任。你們的太陽神賦予你們光芒的力量不是為了讓你們殘害同胞,更不是為了讓你們如野獸一樣活著。”
“閉嘴!異教徒!你怎么敢這么無恥的誹謗我們無上的太陽神?”
艾瑞達斯的勸說起了反效果,他激怒了眼前打扮華麗的鴉人,這家伙揮起雙翼讓自己懸浮起來,它大罵道:
“我們的太陽神是完美的,祂擁有力量、美麗與權威,你這陰暗的靈魂根本無法理解這種源生的高貴!祂保留著自己的野獸習性也只是為了指引鴉人們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征服天空。
優勝劣汰乃自然法則!一切弱者都必須被剔除!我們的鴉群正是因此而強大!
呵,你也休想用你那可悲的經文干擾魯克瑪的神圣鴉群,我們的通天峰圣地里決不允許出現那等軟弱的聲音,呱,這幾個叛逆的家伙在昨晚偷偷給你喂水了,對吧?
它們被你的異端思想蠱惑了!
還有那些在偷偷傳遞記錄你話語紙條的鴉人們,呱,我們會把它們抓起來,我們會對它們施加不忠于信仰的懲罰!把它們丟下去!讓它們向天空證明自己的勇氣與純潔!”
“圣光啊,停止這惡行!”
在艾瑞達斯的咆哮聲中,他看到了幾名鴉人衛士抓著那幾個昨晚偷偷幫助他的鴉人平民,在后者的掙扎中將它們丟下了這座天空之城,那些鴉人們凄慘的叫聲在這云層之上回蕩著。
它們有雙翼本可以飛行,但這些該死的惡毒祭司們居然捆住了它們的翅膀,就是要讓它們活活摔死,以此來震懾這座城市里蠢蠢欲動的家伙們。
此事在它們的《太陽圣經》里亦有記載,是“魯克瑪十刑”中的一種。
這幾天中,艾瑞達斯已親眼看到太陽祭司們將不服從它們的鴉人如此殘忍處置,這些祭司們就是依靠這種惡毒的手段統治著這座天空之城。
它們甚至會借用“太陽神”的名義,使用埃匹希斯水晶制作的透鏡引下太陽之光,來點燃那些反抗者。
這種將原本代表希望和神圣的“光明”用于殘暴途徑的行為讓艾瑞達斯痛心疾首,他瞪圓了眼睛,因干渴而龜裂的眼角都因此流淌血花,他憤怒的呵斥道:
“我堅信我被圣光送到此地是肩負著使命!我已經清楚的看到,邪惡的從來都不是高階鴉人,而是你們這些編纂了偽經,壟斷了釋經權并親手扭曲族人心智,將人民帶入野蠻和黑暗的太陽祭司們!
你們!才是這座城市最大的毒瘤!
你們是借太陽之名行壞事的真正的惡!
圣光的追隨者們終有一天會來鏟除你們,我們一定會將通天峰從你們的暴政中解脫!”
他此時的怒吼和呵斥并不能讓眼前的太陽祭司感覺到羞恥,相反,這殘暴的家伙樂于看到艾瑞達斯繼續嘴硬下去。
這樣它就有足夠的理由對這個死硬的“異教徒”施加懲戒了。
“呱,好一個牙尖嘴利的異教徒!讓太陽來洗滌你陰暗的內心吧!”
這家伙揮動自己華麗又夸張的長袍,讓自己的仆從們將前方的特殊裝置轉動,很快就有金色的烈火于地面引燃,又在光線滑動中被施加在艾瑞達斯身上。
德萊尼人高聲誦念著圣光的經文引來圣潔力量的保護,對抗著與之同出一源的太陽火焰。
被鴉人用來折磨他的太陽火不但沒有讓艾瑞達斯的圣光減弱,相反,兩股光芒的融合跳動反而讓他被拷打的這一幕像極了那些被迫害的先驅者。
幾名躲在人群里的祭司學徒互相交換著眼神。
它們最近幾天一直在這里看守著艾瑞達斯,也全程聽完了這德萊尼人和太陽祭司們的辨經過程。
那個堅強無畏的德萊尼人每次受刑時都會大聲向他們闡述圣光的教義,那是與太陽神的教誨截然不同的另一種理論。
兩種信仰的碰撞無疑讓這些祭司學徒們心中產生了疑惑。
它們本該堅信自己種族的傳統。
但如果太陽祭司們真的是對的,那么為什么在最偉大的利爪之王泰羅克陛下隕落之后至今的幾百年里,通天峰的大小叛亂根本就沒有停下過?
如果太陽祭司們才是正義的那一方,為什么幾百年的時間里人民依然無法遺忘泰羅克陛下的賢明呢?
高階鴉人可是德拉諾世界第一個誕生文明并建立了王國的文明,它們絕非天生殘忍愚昧,但為什么太陽的國度會在千年中持續衰敗最終淪落至此?
這肯定是中間出了什么問題.
高階鴉人以前篤信太陽祭司的教誨,但卻找不到問題的答案,然而眼前這個被抓來這里受刑的德萊尼圣光行者,或許能給它們一個更合理的解釋?
他口中的“圣光”,與祭司們誦念千年的太陽經文,到底哪一個才是必須被摒棄的偽經呢?
魯克瑪的光輝又能否借助這一次改變重新照耀在鴉人們迷茫的靈魂中呢?祂又是否能和這些藍皮子們信奉的圣光那樣,仁慈又公正的對待祂的子民呢?
“唔”
疲憊的嗚咽在瑪爾拉德拄著戰錘起身時自嘴中發出。
堅定的守備官眼中寫滿了警惕,他身上的盔甲也遍布戰痕。
他已經數不清自己在這個該死的暗影幻象里戰斗了多久,他甚至無法區分這里到底是真實的世界還是某個惡毒的把戲?
他只記得自己和艾瑞達斯在靠近通天峰的偵查中,意外看到了阿蘭卡峰林的云層之上藏起來的“大秘密”,隨后艾瑞達斯和自己就被一陣突然出現的陰影風暴分開了。
自己被風暴卷著落到了這里,他記憶中最后的場面是艾瑞達斯被從天而降的高階鴉人們包圍的畫面。
該死!
自己沒能保護自己的戰斗兄弟,自己沒能完成長輩的叮囑,自己讓圣光失望了,自己或許根本就不可能成為警戒者和父親那樣偉大的守備官。
自己只是個失敗者。
或許他應該.
不對!
這是精神的幻術!
“啪”
瑪爾拉德毫不猶豫的揮起手給自己臉上來了一下,這才讓自己從那種該死的“失敗主義”中清醒過來,他恢復的一瞬間就向外翻滾,在骯臟的污血之池中躲開了幾名怪異的墮落鴉人的刺殺,又在起身時呼喚圣光開了翅膀。
就像是一束刺眼的光在這昏暗的邪惡之地爆發,刺眼的光芒如光環沖擊讓幾個墮落鴉人刺客尖叫著后退,又被瑪爾拉德撲上去一錘子一個砸翻在地。
就和之前無數次戰斗一樣,在那些鴉人被擊敗之后,它們的污濁身影便化作黑煙消散。
這也是瑪爾拉德始終無法分辨自己是否處于現實中的原因。
他雖然以前沒有和墮落鴉人術士打過交道,但他肯定墮落鴉人也是活生生的血肉生命,不大可能被自己一錘子挫骨揚灰。
自己沒有掌握如迪亞克姆圣人那樣輝煌炙熱的無上圣火,不可能制造出一整條“灰燼之路”的夸張特效。
“呼呼”
又一次取得勝利的守備官拄著自己的寶石戰錘喘息著。
他看著四周灰蒙蒙的天空不斷落下的血腥之雨,自己腳踩著一片猩紅色的泥沼中拔劍四顧,整個天地之間好像就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他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但瑪爾拉德足夠堅定。
他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阿古斯之心戒指,又摸了摸自己懷中那個一直被貼身放置的寶石盒子。
守備官將盒子打開,其中放置的那枚陰影水晶已經“褪色”了很多,警戒者將卡拉冕下的黑暗水晶作為自己的試煉,他之前一直不知道該怎么凈化這枚強大又危險的碎片,但現在他知道了。
自己必須攜帶著它一直使用自己的圣光戰斗,用自己的圣光花費漫長的時間來沖散水晶中的黑暗。
瑪爾拉德依靠自己無法破除這個該死的陰影幻象,但他可以肯定,只要自己能在不斷地戰斗中用圣光凈化這枚水晶,待它大放光明將卡拉冕下的神圣力量賦予自己的時候,這個墮落的血雨幻境一定會被自己親手擊碎!
“不管你是誰!”
守備官扛起戰錘,無視了自己疲憊的精神,他對這片血雨大喊道:
“不管你是什么東西,你都休想擊潰我的意志和我的信仰!我是阿古斯的瑪爾拉德,我是瑪爾德蘭準將的兒子,我是警戒者的副官!圣光看護著我,而我絕不會讓祂失望。
來吧,邪惡!
來挑戰德萊尼的守備官吧,你一定會失敗而回!”
“呼呼呼呼”
一陣怪異的陰影之風在這一刻吹過了血雨之池,讓這怪異的詛咒之地越發陰冷,似乎是在回應瑪爾拉德的挑釁,在黑色羽毛墜落的幻象中,瑪爾拉德見到了一個高大俊美的高階鴉人的形象自那墜落的黑羽中浮現。
它就如一名光耀的王者那樣眼神睥睨的盯著眼前的守備官,似乎是在審視他的力量和威脅。
“你就是那邪惡的黑暗之手?”
瑪爾拉德將蹄子踩穩在血池之中,他抓著自己的寶石戰錘,咆哮道:
“圣光啊,這個邪惡值得一戰!見證我以您的名義豪取的勝利吧。”
瑪爾拉德高喊著“圣光助我”的戰爭口號。
瑪爾拉德狂熱的A了上去。
瑪爾拉德被秒殺了。
他實在太疲憊了,這一刻甚至看不清眼前那個光耀鴉人揮動爪刃的動作,只看到刺眼的光輪旋轉著飛出環繞,以“八分光輪”的殘暴姿態切割自己的軀體,然后,自己的腦袋就飛了出去又在視線的旋轉中墜落在了血池里。
最后的視野停滯中,自己無頭的尸體正砸入了腥氣的泥污之中。
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聽到了一個陰祟如夜中寒風的聲音:
“唔,狂妄的試圖挑戰暗影的德萊尼人與利爪之王的戰斗真無趣啊.現在是1:0,孩子,你妄圖為你的圣光揭開這里最大的秘密。你挑釁了這片大地,你得到了回應!
繼續作戰吧!
但我提醒你,只剩下9次機會了,你的靈魂只能再熬過9次撕裂后就會永恒的死去,而你藏在靈魂中的奇妙東西將就此落入我手!
呼呼呼,真的會有人來救你嗎?
我很好奇。”
“砰”
回應這譏諷與調侃的是一記兇狠的重錘。
在不詳的幻境中“復活”的守備官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手持武器發動了又一次進攻。
紫色寶石戰錘在匯聚陽炎的炙熱翼刃劈砍下脫手而出,但瑪爾拉德并沒有因為武器脫手就停下戰斗,相反,這德萊尼守備官充分發揮了自己的種族優勢。
重蹄腳踩大地以古老的杰德尼武藝近距離沖撞中一拳痛毆在光耀鴉人的下巴上。
戰斗情商極高的瑪爾拉德已經在剛才那一次接觸中意識到了這家伙迅捷又致命的戰斗方式,他深知一擊得手便不能錯失機會,不斷轟出重拳的守備官越戰越勇。
眼見鴉人要拉開距離升空,瑪爾拉德當機立斷的開了翅膀呼喚圣光加持。
一聲咆哮中沖天而起死死扣在了鴉人身上,兩人纏在一起飛入空中又在不斷的廝打中失去平衡如流星一樣砸入污穢的血池大地。
悍勇的守備官被這奇怪鴉人的犀利反擊弄得全身是血,但他拼著一口氣掐著對方的脖子,借著圣光威能的死斗讓血池中羽翼紛飛。
他感覺自己接近了勝利,然而生命階位的差距讓守備官迅速意識到這只是幻覺。
被他逼入劣勢的光耀鴉人在怒斥與嘶鳴中喚起切割之翼,而被烈陽祝福的力量迅速化作太陽風暴席卷而來,將兩人卷入其中在幾秒之后將瑪爾拉德切成了滿地碎肉。
如之前一樣,他在數秒后“復活”。
睜開眼睛的那一瞬,映入眼簾的依然是漫天飄落的無盡血雨,陰沉到不見一絲陽光只有悶雷于云層之上回蕩的天際就好像是凡人傳說中的地獄一樣。
他站起身,從身旁拿過自己的寶石戰錘,看著眼前那個自己剛才拼盡全力卻無法戰勝的光耀鴉人。
這家伙總是不發一言,讓瑪爾拉德無從考證它到底來自何處。
但從這家伙身上那些過于華麗的金色墜飾以及它腦后那像極了王冠的夸張翎羽不難猜測,這名仿佛被太陽賜福的鴉人絕對是通天峰的某位大人物。
不過它的眼神茫然,而且在它身后的影子里倒映出的卻是一個扭曲墮落的形象,毫無疑問,眼前這個強悍的鴉人也和自己一樣,被那個藏起來的“黑暗之靈”困在了這里。
除了夸張的戰斗本能之外,這光耀鴉人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反應,就像是提線木偶一般。
“若你也是被囚禁者,或許我應祈禱圣光賜予你解脫的自由。”
瑪爾拉德這一次沒有著急進攻。
這是他的第二次死亡,按照那個黑暗之靈的說法,十次之后,自己的靈魂就會徹底破碎,事實上守備官確實感覺到了自己的心頭纏繞著一股難以言喻的不祥冰冷。
就像是某個陰冷的詛咒倒計時,只待自己遭遇失敗便會不斷向終結的爆發推進。
在兩次接觸里,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不管是力量、耐力、戰斗技巧還是對于圣光的掌控與使用都不是眼前這名鴉人的對手。
即便和那些獸人傳奇酋長相比,這名鴉人的戰斗力也堪稱恐怖。
這并非瑪爾拉德在這個階段應該對抗的對手,但他現在必須擊敗它才有可能逃離這個血雨的詛咒之地,既然自身力量在最完美的發揮下亦無法取得勝利,那么就是時候動用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了。
瑪爾拉德是個很講武德的守備官,他對于個人榮譽的重視來自他父親的言傳身教和家族傳承,但這不意味著“舅姥爺”是個不知變通的人。
在面臨絕境時他也要抓住一切機會來對抗死亡,于是他果斷激活了手指上的阿古斯之心戒指。
在經歷過奧金頓圣地之戰后,這古老的神器已不只是歷史與誓言的象征。
警戒者用神圣之力引導那些英靈寄宿在神器之中,而世界之力的庇佑亦向持有者重新開放,但因為阿古斯星魂目前在德拉諾世界的力量不足,因此這種庇護之力只能在最關鍵的時刻使用。
用行話說,就是一個CD超長還附帶“虛弱”效果的爆發大招,并且能召喚靈體協助戰斗。
“我將以‘阿古斯之子’的圣潔姿態出戰!藏頭露尾的邪惡!你將親眼看到這份力量擊潰你的黑暗領域并釋放這個被你囚禁的靈魂!圣光啊!見證我吧。”
瑪爾拉德將戰錘舉起,隨著圣光呼喚與阿古斯之心的激活,在屬于他的圣光化作雙翼支撐爆發的同時,來自世界之力的加持也讓那幽藍色的幻光纏繞涌入守備官的光芒里,使他的氣息節節攀升,
一名全副武裝的上古艾瑞達戰士也出現在瑪爾拉德的身旁,他高舉雙手讓圣光幻化巨劍,并與守備官一前一后殺向眼前的光耀鴉人。
個人戰斗力因此的提升暫且不提,僅僅是阿古斯之心激活時帶來的恢弘爆發就讓整個血雨幻境震動起來,那躲在暗處的幕后黑手發出了一聲聲如鳥類鳴叫般的感嘆。
它把瑪爾拉德困在這里想要看到的就是這個!
它知道奧金頓那邊前些日子發生過什么,作為德拉諾源生的半神,這個世界的每一縷風都會為它帶回它想要窺探的真相,它知道獸人在集結,也知道德萊尼人組建了一個盟約反抗戰爭,它更在世界夢境的顫栗中得知燃燒軍團的魔爪已經進入了德拉諾。
危險將至!
它迫切需要抓住一切機會來保護自己與鴉人的傳承,在得知弒滅者魔狼的失敗之后,它就迫切想要研究一下這不屬于德拉諾的強大偉力。
它想要弄清楚這些兩百多年前墜落在德拉諾世界里的“外星人”身上到底隱藏著什么樣的力量?
即便被自己困入陰影中的瑪爾拉德開了爆發大招,它卻依然不認為自己的“受福者”會輸給這個耀眼的蹄子人。
那可是鴉人歷史上誕生的最強大的賢明領袖!
呵呵,被阿蘭卡三神同時“祝福”的利爪之王是無敵的!
但考慮到這個蹄子人確實展示出了獨特的力量可以被自己解析研究,所以一會在他失敗之后就把他一腳踹出去吧,饒他一命就當是自己罕見的開了恩,以此來教會那些狂妄的外來者,阿蘭卡峰林從來都不是可以任由他們撒野的地方!
躲在黑暗中的幕后黑手如此想著。
它覺得自己真的太仁慈了,忍不住為自己的善舉感覺到小小的驕傲,甚至發出了鳥類心滿意足的鳴叫。
但就在這家伙打算欣賞一下阿古斯星魂偉力爆發時那夸張又絢麗的光影效果時,它突然感覺到一股同樣源于圣光,但不管是體量還是破壞力都要遠比眼前這個被它困住的蹄子人強大十倍以上的力量在飛速靠近。
不好!危險!
“呱!快退!有高手,何時來的?快撤!”
陰影中的半神發出一聲嘶鳴。
它將還在和瑪爾拉德戰斗的光耀鴉人收回自己的陰影之中,像極了那些在熊孩子親戚到來之前,手忙腳亂的將自己的一柜子“老婆”鎖起來的膠佬們。
“晦氣的家伙引來了危險的家伙,嘎嘎,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從天而降的藍皮子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麻煩鬼!”
刺耳的尖叫帶著一絲氣急敗壞在瑪爾拉德耳邊響起。
還沒等爆發中的守備官反應過來,他整個人就在天旋地轉的黑色鴉羽飛舞中被丟出了這個血雨幻象里,耳邊還回蕩著那個“黑暗之主”的尖叫:
“滾吧滾吧!帶著你的圣光滾出阿蘭卡峰林,這里的天空、大地與陰影都不歡迎你們!呱,詛咒你們這些亮閃閃的藍皮子!”
在瑪爾拉德于翻滾中艱難抬起頭的那一瞬,他看到了熟悉的烈陽灼光在空中化作一道離弦的箭矢直挺挺的轟入了空中尚未合攏的幻象入口里。
他知道那是誰,因而在這一刻徹底放松下來。
在墜落中被伊瑞爾接住拉上靈龍座鞍時,他還能聽到自己的長輩帶著憤怒的咆哮:
“你就只會欺負年輕人嗎?安蘇!別藏頭露尾,上大號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