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紛亂,于重新修補好的遺跡之中,一場三人小會正在進行。
在亞瑟把世界塑造者砍成游離態之后,用通訊告知了羅穆路斯,便和剩下的兩人來到此處。
他們正在聽塔拉辛訴說太空死靈對星神力量的理解。
大家都不是神,對這個宇宙的了解都是從謎語人gw,游戲作品,以及各位作者的訪談之中得知,但是在這個宇宙,沒有人比塔拉辛要更懂星神碎片。
“這就是星神最原初的模樣。”
拉美西斯好奇把玩著正在重力場中呈現無序游離形態的金屬,尋思著往里塞靈魂力量會發生些什么。
所有星神的本質都是一團無法解析的能量云,而活體金屬這項技術最初是它們賜予死靈為它們構建能夠讓自身在物質宇宙活動的身軀。
只有與金屬外殼融合,它們才能夠在宇宙之中進行活動。
每一個星神都有自己獨特的權柄,擁夜者是死亡,虛空龍是物質世界科技的掌控者。
而世界塑造者本身,光是靠思維運轉間的精密計算,就能將行星四分五裂并重塑為更加順眼的模樣。
所以在瘋癲了之后,世界塑造者反倒成為了最弱的那一檔,因為它徹底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了。
看上去威脅很大,但實際上就是一個拿著槍當錘子使用的蠢貨。
“需要把星球都放回去嗎?”
地表不斷傳來震顫,亞瑟能感覺到腳下的大地正緩緩脫離原本的軌道。
原本流動的活體金屬在虛空中被抽離,如同水銀般匯聚,隨后化作一柄銀亮的劍鞘,精準地嵌套在黑劍之上。
一講就通,隨著塔拉辛不斷為幾人科普星神的基礎能力,他大概已經理解星神力量怎么用了。
而在至高天之中,還在窺視現實宇宙的恐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制力。
猩紅的視線被硬生生截斷,這片區域正在拒絕祂的存在,如同無形的屏障將祂隔絕在外。
這讓祂不由得憤怒地錘擊了一番王座,震得顱骨裝飾嘩啦作響。
說完亞瑟瞥了一眼塔拉辛。
“如若你們不在意這星球原本模樣的話,單純的環境擾動,存在的星球不會因為拘束她的力量消失而消失,內部區域過個十幾年就穩定了,對于人類而言這點宇宙災害應該不是問題。”
塔拉辛迅速回道,像是有人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一樣。
他奶奶的,還說不是星神,這碎片一上手就能用。
帝皇到底是從哪把這幫神人挖出來的?
塔拉辛迅速在腦子里構建出一套完整的邏輯鏈。
帝皇先是忽悠亞瑟把其他三枚碎片砍了,然后又讓亞瑟把自己砍了,接著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讓他們重新誕生意識,最后忽悠他們來拯救人類。
嗯,反正那位不是第一次這么干了,無非就是換成了星神而已。
他顱內的數據流泛起苦澀的波動,記憶庫里浮現出那些被神明們嚴防死守的珍貴藏品。
那些存在明明在他手中能得到更好的保存與研究,而不是在神明們自私的爭奪中逐漸湮滅。
只可惜類似的藏品一直被那幾位神明盯著,而且祂們實在是太過于自私,連一個都不給他剩的,明明他對待那些原體會比那無情的五位神明更加寬容。
接著塔拉辛便就這么直接的說服了自己。
“那就這樣放著吧,亞師傅你試著加加速就行。”
拉美西斯覺得沒必要硬要對標泰拉,回頭他還得讓大賢者把皮埃爾德搬過來,加個星球破壞一下這個星系的風水。
對標太陽系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從玄學,嗯——從亞空間映射學說來推測,這通常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想到這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隨著對亞空間的研究愈發深入,他發自內心地抗拒這些容易招致災禍的玄學操作。
已知對標泰拉的30k有一個口袋帝國,也是和太陽系一模一樣,那里也有個帝皇,坐在寒冷雪原的冰封馬桶上,維持著茍延殘喘的人類社會。
現在開拓者星系也有一個,因為要封印已經跑出來一半的星神,保存人類最后一點星火,這里的保存者也有自己的賽博馬桶坐。
然后泰拉那邊眾所周知,黃老漢已經焊在黃金馬桶上一萬年了。
人人有自己的馬桶坐了屬于是。
按照國人的理解,這方面相當于在真有邪祟的世界后背紋睜眼關公,命格不夠容易被當場克死。
“那這枚碎片怎么處理。”
亞瑟又詢問道,手指輕輕敲擊著新成型的銀亮劍鞘。
迦爾納正找上了塔拉辛試圖搞點21世紀水果本體,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憑記憶整出來的東西味不對。
“我的想法是亞師傅你先保存著,畢竟你懂的技術也多,也能發揮作用。”
拉美西斯摩挲著黃金面的下頜,語氣中帶著幾分考量。
“對了,幫我壓縮一下黑石,這東西蠻有用的。”
“可以。”
亞瑟點點頭,黑劍在鞘中微微震顫。
反正他要帶暗黑天使,這些物理知識該學都是要學的,不然鋼翼做匯報他都看不懂。
而現在的星神碎片,沒有半點主觀意識的存在,可以說是一個一扭就噴水的公共水龍頭,全看使用者了。
這要是落在那些顛佬手里那就是下一個發癲星神。
不過星神碎片單純給亞師傅用其實也比較浪費,畢竟星神真正的特權是肆意修正物理法則,但拉美西斯也不想干擾亞瑟的心態,萬一把主觀干涉現實的能力給整沒了那就真哭了。
目前就這樣吧,實在不行等未來拼一個類似世界引擎那種人造的星神出來。
拉美西斯如是想道。
反正他們也沒必要和太空死靈一樣花費精力去拘束星神碎片,技術難度應該會低不少。
“走走走,趕緊回窩!”
拉美西斯一甩黃金披風,率先邁開步伐。
想通透了,確定碎片沒什么風險后,拉美西斯也干脆招呼著大伙離開,走向塔拉辛的飛行器。
開拓者星系的星球現在是沒法待,不過好在人聯那些移動城市本身就是一個個小型生態圈,有帝國的采集船進行必要原材料的采集,在外太空飄個幾十年不是什么問題。
“我來開船。”
塔拉辛一看還有自己的事兒,小跑著沖向駕駛位,充分地給大伙展示了一波真正想要進步的人是什么樣的。
幾位大人不討厭他,這簡直是天大的好事。
也別笑他這前倨而后躬的態度了。
生體轉化和意識搭載靈魂的誘惑實在太大了,真的很香。
整個星系正在劇烈震顫,失去了星神的掌控后,引力重新成為主宰,行星的軌道在混沌中緩慢修正,而失控的能量風暴仍在肆虐,隕石與碎屑如暴雨般橫掃虛空。
屏衛艦隊的虛空盾不斷閃爍,每一塊殘骸的撞擊都在虛空盾的屏障上激起細密漣漪。
然而,無人畏懼。
尤其是穿越者們都在為此而感到振奮。
屏衛艦隊有序的調整著深空之中的站位,在虛空盾即將達到極限時便會有另一艘戰艦接替它們的位置,護送著中央的大部隊航行至星系外圍。
黑石遺跡成為這片動蕩宇宙中唯一的錨點,拉美西斯重新矯正著極性黑石,將那道翻涌著猩紅怒意的裂口一寸寸縫合。
恐虐的視線遲遲不肯離去,卻最終在現實壁壘前潰散,只留下一聲不甘的咆哮在亞空間的深處回蕩。
“被驅離了?”
迦爾納一怔,感受到最后剩下的一絲威脅遠離,隨即整個人都松弛下來。
那個橫掃千軍的戰神,一下子又變作了平和的神像。
他又揉了揉自己的后肩,總覺得很是酸痛。
之前的一系列事件就像是一盆盆冷水,給他躊躇滿志的心不斷降溫的同時,也讓他不由得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不論是走到哪,厄運依舊,每次看到希望,都會見到更加沉重的苦難侵襲。
“在想什么?”
見迦爾納遲遲不上飛機,亞瑟詢問道。
“沒啥,就是腦子有點亂。”
迦爾納松開了手,糾結與矛盾的狂暴迅速散去。
他踏上飛機,隨著整個機身變得透明,整個星球就這么直觀的展露在眼前,迦爾納說道:
“它們還會來的。”
“你怕了?”
“沒有!”
迦爾納搖搖頭。
“我只是有些時候不知道該怎么辦,這種力量完全不是普通人能夠應付的。”
混沌就是另一個世界,單方面汲取著現實營養的存在,而他們如今掀起的抗爭,那是再多思想也無法彌補的鴻溝。
而且最要命的是,它們來與不來,戰與不戰,都不是如今的人類能夠決定的。
“但是現在。”
飛行器迅速上升,塔拉辛很是貼心的扮演了駕駛員的角色,迦爾納的語氣加重。
“我依舊不會停下腳步,等他們來審判!”
開拓者星系的存在,蟲巢戰爭中給予他無數感動的慟哭者們,都在告訴他這個宇宙屬于人的美從未泯滅。
他們不需要穿越者們去填充顏色,不要穿越者來包圓一切。
他們只是需要幫助。
在這個一開始就注定是悲劇的故事里,沒有一個人曾為此猶豫或動搖。
他們如此,我們,亦是如此。
“而現在,我們所見的并非是一片一無所有的廢土。”
在新生的星系之中,迦爾納向伙伴,也是向自己允諾。
“我將繼續前進,直到粉身碎骨。”
“嗯。”
亞瑟點點頭,隨后轉身。
“上路吧。”
勝利者歸來了。
他們的身影從破碎的星域中浮現,身后拖曳著尚未散盡的能量余暉,如同晨曦刺破永夜。
希望與未來,此刻化作實體,隨著他們的步伐一同降臨。
一直關注戰場的保存者也松了口氣。
“感謝你們的幫助,我的同胞們。”
他們心悅誠服,眼前這一幕比一萬句理論都管用。
贏了,有什么好說的?
借助著戰艦內的觀測儀器看向深空,他們看著那逐漸與太陽系差距愈發遙遠星系,像是放下了什么一般,整個機體的運算頻率都在此刻降了下來。
“終于,結束了。”
“結束?”
羅穆路斯左右看了一圈,小伙伴還沒到,只得矜持的微笑道。
“這只是開始,證明了我們擁有撬動這個宇宙底層邏輯的可能。”
“只是開始?”
“是的。”
他點點頭。
“以后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類加入我們所統治的疆域,隊伍應當如何運行,生產力該如何分配,怎樣去戰勝那些環伺人類的敵人,怎樣安全地讓人們認識到這個宇宙的真相,又該如何去治理一個屬于人類的國度”
單單曙光星區就還有無數人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只是拿下一個星神碎片而已,他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收拾整個星區,應對帝國內外的威脅,還要和混沌互毆,為了降低死神軍那邊的風險,還需要去謀求死神之力讓舉重冠軍基里曼復活
先一步一步來吧,先從解放了這個文明開始,接著便是曙光星區,然后就是飽受混沌威脅的朦朧星域。
而最后,他們會解決一切。
羅穆路斯就好像有說不完的話,越說,保存者們聽得愈發認真。
其實在屢屢受挫之后,很多問題他們已經有了答案。
這個宇宙充滿了惡意,會平等的將每一個種族拖入深淵。
但此時此刻,一種名為野心的火在此刻激蕩。
為什么我們就必須在深淵里生存?
為什么我們就要接受這絕望的答案?
這個世界不該是這樣的!
“我們能加入嗎?”
他們問。
“當然。”
三人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羅穆路斯的身側。
亞瑟抱臂而立,半邊身軀都遮掩在暗色的披風之下,微微露出的劍鞘流光溢彩;拉美西斯單手托著被他用靈能壓縮為天秤的極性黑石,黃金面具下傳來低沉的笑聲。
最后一人,迦爾納則向前半步,戰甲上的能量紋路尚未完全熄滅,向保存者們伸出手掌。
“我們歡迎。”
他們如是說。
某位收藏家記錄下了這一刻,指尖在懸浮的影像上來回摩挲。
他很遺憾,也很慶幸,復雜的心緒匯集在他的計算中樞之中。
歷史在這一刻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這下,希望之死是看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