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了星球另一端,亞瑟抬頭看著面前龐大的國教建筑群。
這里的建筑宏偉的驚人,那些裝飾皆是由帝國最為頂級的雕塑家設計,即使是在奧普特的雨季,這些建筑都在穹頂的彩色棱鏡所折射出的燈光之下熠熠生輝。
建筑群的通路之上,各個圣徒與史詩英雄的雕像矗立,在最中央,是最為壯觀的帝皇圣像,他披著尊貴的動力裝甲,劍刃遙遙指向天空,眼眸卻一直注視著腳下的臣民。
入侵都集中在星球另一端的遺跡,不論是靈族亦或者鋼鐵勇士,他們的目的都并非是征服這顆星球,這使得奧普特星球的絕大部分人口與建筑都完好無損。
很多人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只道是一場尋常的入侵。
收回視線,亞瑟邁步,小心穿過了身著襤褸的人群,眼角余光注意著他們手中還算充裕的食物混著藥物劃入腹中,順著愈發熱烈的呼喊,以難以捕捉到的速度前往教會的中心。
當教會的工作人員們發現亞瑟時,這位騎士已經來到了迦爾納的身側。
“這是.”
關注到異常的大主教投以視線,隨后便下意識噤聲,連帶著正在附和其宣講的教眾們也隨之沉默。
上下打量著內斂而華美的騎士,注視著那劍與盾,他從中感受到了濃郁的信仰之力。
“帝皇在上啊”
大主教意識到這是由帝皇祝圣的武器,僅僅是注視這件武器對于那些尋求墮落之美與扭曲感官的混沌邪崇來說就是一種痛苦。
“這么急的嗎?”
迦爾納低聲問道。
他是清楚發生了什么事的,帝國海軍那幫神人又給他們整活了。
“不急,但的確該走了。”
亞瑟搖搖頭,隨后在控制設施上摸索了一番。
“全息投影我用一下,你挑人,然后我打光。”
遠征艦隊每路過一個星球都會駐留部分工作人員,特別是國教方面,文書大修女與樞機主教都得留一個,確保對當地保持一定的控制力。
無非以前是負責傳播神圣玫瑰的信仰,現在稍微改了改,準備與巴爾那邊同步。
不過武裝力量的征募則有點麻煩,畢竟沒一個戰斗修女愿意離開遠征艦隊,好在于遠征艦隊控制下的星界軍也不少,充足的裝備也能夠支持各個星球教派完成自己的武裝建設。
“給。”
迦爾納遞出了一份名單。
儀式感這類亞瑟在行,而且有案例參考——當初范迪爾也是用玫瑰節給自己擋子彈來忽悠戰斗修女的,既然拉美西斯那邊的實驗申請羅穆路斯給通過了,那就嘗試一下。
亞瑟點點頭,向大主教眼神致意,隨后將劍刃拔了出來。
其刻文明亮,于漆黑基底之上宛如怒睜的雙眼,帶起奪目的強光。
大主教牢牢的盯著那劍刃,不由得篤定其光芒足以讓惡魔退卻。
劍尖輕輕壓下,在無數信徒炙熱的目光中,無數通天的立柱升起,落在接到通知完成了收尾的天使子嗣身上,落在了整合好數據的無敵鐵衛身上,落在了那些已經完成了物資派發的修女與教士身上。
他們便如同天國的受選者一般,被神皇宣召,沿著璀璨橋梁踏入無垠星空。
無數之前還在疑惑之中的信徒們見著如此景象,頓時面露狂熱。
肅穆的騎士緩緩揮劍,同時命令暗處的暗黑天使啟動傳送信標。
那一位位受宣召的戰士,便如融雪一般,緩緩消散于凡世。
“凡逝去的,將再臨。
凡毀滅的,將重現。
凡倒塌的,將再起。”
大主教注視著眼前的景象,沒來由的,心底升起了一道聲音。
“我看到了一群凱旋的戰士,他們的靈魂之中常燃著火焰,他們將指尖的火種傳遞,只為給帝皇的子民帶來救贖,其象征著信仰,其象征著勝利,它們都將隨著他們的前進而傳遞,它們永遠都不會熄滅!”
大主教的聲音狂熱起來,向著遠去的戰士們吟誦出自己的祝福。
回應他的,是無數信徒山呼海嘯的回應。
“要不以后這活還是你來干吧!”
迦爾納看著自己漲了一截的精神能量,向身側的亞瑟說道。
這偶像他不想當了。
“我可沒資格當上圣潔列斯的血親。”
亞瑟面無表情的回道。
“這個坎是過不去了是吧?”
迦爾納不由得咬牙切齒,他們穿越后到底都帶了啥要素啊,怎么他就要跟圣潔列斯扯一塊了呢?
“迦爾納大人!”
留駐在船上,協助德拉庫斯一同逮捕暗黑天使的賽帕圖斯路過廊道,注意到了正并肩而行的亞瑟與迦爾納,立刻恭敬行禮。
“你好,賽帕圖斯,你這是——”
迦爾納微笑著回應,同時注意到他身上的刮痕,不由得好奇。
“戰艦之上進入了某些不速之客。”
賽帕圖斯視線在二人身上來回了一番,隨后慚愧請罪。
“抱歉,大人,我讓軍團蒙羞了。”
‘這又是哪跟哪啊。’
集齊了要素,迅速了解了來龍去脈的迦爾納頓時哭笑不得。
抓貓呢擱這。
“無事,你繼續就好。”
迦爾納擺了擺手,賽帕圖斯立刻行禮離去。
注視著他的背影,迦爾納從這位深紅圣騎士領主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喜悅與恥辱夾雜的矛盾。
隨后二人來到了永恒遠征號的艦橋,便見到蘭恩正肅穆的矗立于門口。
“你好,蘭恩。”
迦爾納打了個招呼。
路上遇見的人都是這么過來的。
“向您致敬,迦爾納大人——亞瑟大人。”
蘭恩迅速回應——他的反應似乎慢上了半拍,接著又對亞瑟行禮。
迦爾納打量著他的表情。
這位處刑者的初代戰團長身上似乎看不到太多勝利的喜悅,明明剛剛贏下了老對手,理應慶祝才對。
迦爾納扭過腦袋向亞瑟說道。
“你有沒有發現他們有些不一樣了?”
“因為真把你當原體了。”
亞瑟領著迦爾納來到位置邊坐下,回道。
與佩圖拉博的遭遇算是意外,結果這貨一張嘴就把他們四個的身份給定性了。
當時雖然遣散了當代阿斯塔特以及被禁錮的成員,但是雷鑄神兵們與暗黑天使都在場。
雖然不至于四處亂說,但是心里多少都有數了。
而多恩之子們失落的原因也在于此。
如今帝國形勢危急,歸來的原體卻只有這四位,甚至還有叛變軍團,豈不是代表這四人對于帝國來說是不可或缺的?
那他們的原體,羅格·多恩呢?
迦爾納的視線自那些山陣衛隊身軀之上一一掃過,都或多或少能夠從他們的身上感知到絲絲失落。
他頓時哭笑不得。
‘還是研究正事吧。’
迦爾納無奈的搖搖頭,隨后看向會議桌前的眾人。
馬庫拉格那邊的事情也聽說了,似乎是以泰倫為核心的防線崩了,蟲群正在直搗黃龍中,具體還要等接下來通過各方的信息渠道集中分析。
但這又是什么情況?
迦爾納掃視在眉頭緊皺的羅穆路斯,閉目沉思的亞瑟,已經滿臉頭痛正在思索些什么的拉美西斯,隨后一一掃過各個勢力的指揮官們。
比起他們四人的緊張,以及雷鑄神兵們的嚴肅,諸位生于這個時代的指揮官們似乎并沒有急躁的情緒。
當然,這并非是說他們對此不夠重視,他們一直都能全心全意履行自己的職責。
視線落在了勒多德斯大元帥的身上,這位身經百戰的戰士眉頭緊鎖著,但隨著他看著戰報,那緊皺的眉毛便仿若釋然了一般松開。
這一副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卻在一件壞事發生后反倒釋然了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他下去當了一波偶像,整個遠征艦隊的氛圍都變得詭異起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