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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迦爾納的感慨，不單單是但丁，就連陰沉嚴肅如墨菲斯托的表情，也在他動用自己一切心理學與靈能經驗卻看不出絲毫破綻之后，宛如初春融化的寒冰一般，松動了不少。
他沉默地捏了捏劍柄，心中有些尷尬自己一直未曾停下的靈能試探。
如今的圣血天使水深火熱，明天和意外都不知道哪個先來。
“這是方案，充分尊重了巴爾本土居民的文化，增長人口的巢都世界區域會與花園區域進行隔離，并且設置了各類農業生產模塊，理論上能夠保證巴爾擁有承載五百億人口的能力，工業世界初步計劃安置于巴衛一，巴衛二將承擔天體要塞的職責。”
羅穆路斯適時從檔案袋中抽出一塊硬盤，以及一迭紙質文件，遞上了早就準備好的改造方案。
這是他通過會議進程判斷之后，所挑選出的最為合適的一版。
穿越者們對圣血天使的警惕并未太過在意，雖然對于凡人來說，來自阿斯塔特的警惕與試探的確是災難，畢竟他們之間有著巨大的差距，但在他們的視角——
老實說，有點像是在看一群有著先天缺陷，卻向往著基因之父對美好的教導，卻被這個黑暗宇宙折磨得神經敏感，又渴望著救贖的小孩一樣，天然地讓人有一種憐愛感。
又不是暗黑天使那幫魔怔人，那些綠綠的家伙要是讓穿越者們遇上了，指定得讓亞瑟把對面砍翻了再談那些有的沒的。
但丁將方案接過，視線迅速掃過這些文字與示意圖。
其中大都是民生的建設，任何關于軍事設施的建設方案都提前備注了只是建議，他的目光在紙頁上快速移動，超人的大腦迅速運轉并學習著這些詳盡的數據，以及這些改變所帶來的好處。
會議大廳內一片寂靜，只有紙張翻動的沙沙聲在空氣中回蕩，陽光透過彩繪玻璃灑在但丁手中的文件上，為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但丁沉默片刻，神情中帶著一絲思索。
老實說，這類包括了巴爾三星的發展計劃，有些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因為他從未想過，巴爾及其衛星還能有如此多的可能性。
畢竟，一萬年都是這么過來的。
巴爾除去圣潔列斯母星的這個榮譽，在其他的職能地位上真的能夠迎來提高嗎？
“戰團母星都是特級免稅，朝圣所吸引來的龐大人流所帶來的財富在保證民生的同時，這筆財富都會進入戰團手中。而且能夠進行朝圣活動的除了苦修士之外，大都是帝國貴胄，這份人情也值得籠絡。”
羅穆路斯看出了但丁的疑惑，簡單地解釋道，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這些改變是理所當然的。
“龐大的人口則能夠提供更為優質的兵員，包括行星防衛軍，并為工業力量提升與要塞運作提供勞動力。”
“麻煩問一下，大人。”
一位圣血天使連長向但丁請示過后，隨即向羅穆路斯發問，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困惑，顯然對這些提議感到不解。
“這些財富與人情對我們有什么用？”
不只是穿越者們，就連作為旁聽的一眾星際戰士與凡人代表們都露出了難繃的表情。
以前還沒注意，畢竟圣血天使事實上比較獨，聯合作戰都基本上看不到人。
但現在一看，這運營能力.
著實有著不少進步空間啊。
守在羅穆路斯身后的德拉庫斯側首看了眼守在迦爾納身后的賽帕圖斯，十三位深紅圣騎士感覺若非自己還穿著鐵騎終結者，不然都尬得能用腳趾在地板摳出圣潔列斯的塑像了。
一萬年過去，天使的子嗣已經淪落到除了打架之外什么也不會的地步了么？
“嘶”
羅穆路斯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始耐心地跟圣血天使們解釋了起來。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但更多的是責任感。
圣血天使的子團為什么貴物多？
一大原因就是母團對子團沒有生態鏈上的優勢，無法約束子團行為，同時也導致了分家后聯系不夠緊密。
你看看極限戰士，手握奧特拉瑪永遠占據著極限戰士一系的第一生態鏈，超然的政治、軍事、經濟地位天然就對子團有著向心力。
你看看暗黑天使，內環這種軍團時期的架構到40k依舊保留，各個子團成員幾乎在其中都有著席位，分了跟沒分一樣，無非就是人數相較于軍團時期少了不少。
你再看看帝國之拳，泰拉守衛的政治地位不用多說，黑色圣堂還滿銀河遠征，萬年下來沒欠他們榮譽債務的勢力都不多，加之還有刀鋒盛宴這種定期舉行的決斗儀式，都是交流各團感情與文化的場所。
作為第二帝國合伙人之一，同樣是沒了原體，就圣血天使過得老慘了。能和這幫人比的估計就只有爛完了的鋼鐵之手，而鋼鐵之手可沒啥魅力讓四神都惦記，基本上也就擱那母星美杜莎周邊玩自己的部落沖突。
很多時候，你手中的財富自己暫時用不上，不代表別人用不上。
子團在外邊有什么困難，你就可以翻翻自己的通訊表，給那邊的內政部官員或是帝國貴族打個靈能電話讓他們照顧照顧。
子團遭受什么巨大損失了，也可以動用財富去幫子團購置艦隊，補充人員什么的，慢慢的子團與母團的聯系不就緊密了么？
國教手里錢多得花不出去，最后被帝國各方勢力當豬宰的原因是國教不允許擁有自己的男性武裝力量。
阿斯塔特戰團雖然被圣典限制，但是母團面對這些限制事實上能鉆的空子很多，很多子團不方便干的事情母團來搞，幫親屬們頂梁子，慢慢的不就有話語權了么？
老實說，那些愿意和圣血天使打交道的子團，與其說是尊重圣血天使的地位，倒不如說是尊重但丁這個人。
羅穆路斯斟酌著語言，防止某些異端言論被當眾說出來，盡量詳盡的向圣血天使們描述出這一系列改造所能夠帶來的好處，感覺自己在教一群一問三不知的學生。
離大譜.
“單從治理角度來說，我覺得基里曼大人做得很對。”
向羅穆路斯遞出私聊申請，得到了可以的回復，德拉庫斯向賽帕圖斯說道：“極限戰士的備選者都是通過教育流程篩選，在經歷過正常義務教育之后，才會對十二歲左右的少年進行甄選，并進入軍校進行系統性的學習。”
“這樣，即使他們最終無法完成阿斯塔特的篩選，這些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學生也能作為優質的士兵，軍官，政務人員等活躍在各個階層。”
30k時期的基里曼并不喜歡極限戰士稱他為父親，因為在成為阿斯塔特之后，極限戰士也沒有斷送自己過去的人際網，他們甚至還有機會去拜訪自己的親屬。
基里曼一直主張的便是阿斯塔特應當融入人類，帶領凡人們前進，而不是與凡人們劃開距離。
但是你看看現在的圣血天使，他們除了打仗征兵之外，唯一和凡人有交互的流程怕就是吸血奴的血了。
又是一個充滿了戰錘特色的悲劇。
“并不是所有世界都如同奧特拉瑪那般富裕。”
賽帕圖斯搖搖頭，考斯之戰發生前，大奧特拉瑪的人類平均壽命甚至達到了九十歲，這沒有哪個原體治理的區域比得上。
“所以才要發展啊。”
德拉庫斯回道，看到表親如今的模樣，他發自內心的表示同情。
“奧特拉瑪最初也不過是一個應對靈族海盜劫掠都感到吃力的松散邦聯罷了。”
他接著又開口道，仿佛在提醒賽帕圖斯，奧特拉瑪的輝煌也并非一蹴而就。
“嗯，沒錯，在父親歸來之后，他想看到的一定是一個更加美麗的巴爾。”
賽帕圖斯對巴爾的改造方案是沒有什么意見的，言語中還帶著對未來的暢想。
就連他這種微末如塵埃一般的存在都能夠死而復生，那么圣潔列斯，自己的基因之父呢？
身處于咒縛軍團的時光是迷蒙的，因為帝皇一直拒絕著自身本質的緣故，這些戰士實際上對自己身處于亞空間的記憶算不上清晰，就像是睡了一覺。
德拉庫斯明智的沒有接下這個話茬。
他死得比較晚，多少對復仇之魂號上發生的事情要更了解，結合那一場與惡魔原體福格瑞姆的遭遇，對混沌的了解，他本人是對死于荷魯斯之手的圣潔列斯能否復活持悲觀態度。
雙方的對話再度陷入靜默，一直到巴爾的夜晚來臨。
“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羅穆路斯捋了捋頭發，有些汗顏的詢問道。
這些天使實在是太能問了，關鍵是問題也相當沒有水平，羅穆路斯高低有些理解當初那些老師教學時候的心態了。
當然，他也不排斥這種行為，天使們問這么多問題，恰恰表示了他們對此心動，同時對這件事的上心程度。
這是好事，不能打擊對方的積極性。
“如若但丁大人同意，國教可以承擔發展巴爾的職責。”
阿拉貝拉適時說道：“我能夠負責與本地教會的溝通，同時修女會也會實時上報國教行為，教義完全圍繞圣潔列斯進行編撰，圣血天使對巴爾的權威絕不應該受到任何窺探。”
要知道國教可是能用五年就將一顆貧瘠到大氣層都沒有的朝圣星球直接改成圣龕世界的，更別說巴爾這顆承載了圣潔列斯榮譽的星球了。
只要圣血天使松口，國教自己掏錢都得把這顆星球按照圣血天使的意思安排得明明白白。
“黑色圣堂能夠擴散消息。”
大元帥回道，他們的遠征艦隊遍地都是，只是幫忙宣傳一下巴爾那是小事。
“機械教能夠協助進行工業建設。”
大賢者看了看穿越者們，接著開口道。
“但是圣物.”
圣杯祭祀有些猶猶豫豫，顯然對要把父親留給他們的遺物拿出去瞻仰這回事感到抵觸。
這是圣潔列斯留給他們子嗣最后的寶物了。
“圣物交給我們來，既然是我們提出的要求，就由我們來負責。”
迦爾納隨手摸出了一個小盒子，將一枚盛放其中的羽毛推了出來。
那是一枚潔白的羽毛，懸浮于絲綢之上，其中并未有任何光源，卻向外散發著柔金色的光輝。
不只是圣血天使，就是迦爾納身后的深紅圣騎士們的眼睛都看直了。
這是圣潔列斯的羽毛。
來自血緣與靈魂的感應表示這絕對不會錯，除非他們并非是圣潔列斯的子嗣。
“不是，這東西又是哪來的？”
羅穆路斯看向身邊的伙伴，拉美西斯聳了聳肩，用眼神示意了一番還在看戲的圣潔列諾所在的方向。
這家伙倒是知道分寸，明白自己顯靈的話就真沒法收場了。
羅穆路斯疑惑歪頭。
哦，忘了羅穆路斯看不到了。
拉美西斯干脆回道：
“圣潔列諾把所有關于圣潔列斯的東西都開放給我了，這種帶血緣與亞空間感應的事物雖然貴，但還是能造的。”
畢竟只要是在實體宇宙存在的事物，對于穿越者來說就是多少的區別。
“.我沒意見了，迦爾納大人。”
圣杯祭祀很想說如此珍貴的圣物理應放置入迷宮之中永久封存，但是自己好像沒資格決策長者們對圣物的安排。
于是圣血天使們又交頭接耳了一陣，最后順著但丁的目光一齊看向了迦爾納。
‘看我干什么？’
一直試圖降低存在感的迦爾納直起身子，嚴肅的看向但丁。
“我們只是說出了我們所能夠提供的幫助，重點在于你們，在于你們是否有著向未知進發的魄力，在于你們是否希望自己能夠作出改變——”
圣血天使們的眼眸泛起了光彩。
短短的一句陳述，那是發自內心的期待，那是一位見證過美好事物的穿越者，面對一群值得拯救的可憐戰士們希望他們能變得更好的期待。
“如若你們愿意接受，我們自當能攜手同行。”
“我們同意！”
圣血天使們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