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蕙敏掏出一份文件,笑著呈上:“尹生,這系號碼幫所有大底的入會申請書,共一百六十三份。”
尹照棠沒有去碰,擺手說道:“陳生客氣,港島分會已決定,在號碼幫內成立支會。葛生擔任會長,大埔牛任副會長。”
“往后號碼幫成員的入會申請,支會決定就嘚。”
陳蕙敏,大哥游幾人眼中都露出喜色,表情興奮。
“多謝尹生。”
“我等一直遵從致公會號召,為致公會服務。”
想到能在號碼幫坨地里,張貼致公會旗幟,掛起“致力為公,僑海報國”的招牌。
在座大底們都覺得陳清華、葉素平沒白死。
神仙棠大方到不止給他們身份,還給整個號碼幫身份。雖然號碼幫支會作為港島分會的下設機關,要遵守上級機關的安排,但是和港警支會平起平坐。
“葛生,身體恢復的點樣?”尹照棠散會后,并沒有急著閃人。
葛志雄穿著西裝,杵著手杖,面帶笑意:“差誤多啦,要不系醫生要求留院觀察,早在球場踢波咯。”
尹照棠笑道:“踢波就算啦,天臺高爾夫,有興趣打兩桿嗎?”
“OK呀。”
“就當康復運動。”葛志雄活動著肩膀,很感興趣。
帶上私人醫生,同尹生來到大廈天臺。
和大多數室內高爾夫,只在房間里鋪著一條塑料草皮不同。天臺三千多呎的面積,全都鋪著天然草皮,還有幾個人造的斜坡地形。
葛志雄看完,射豎起拇指贊道:“尹生真會玩,這么大的場地,光養護都要花不少錢吧。”
“沒關心過。”
尹照棠打開墻邊的控制器,燈光照亮天臺,圍墻上則豎起球網,防止有球跌落砸傷路人。雖然天臺球場沒有門禁,但裝有閉路監視器,平時只有工人可以上來。社團大底們想要來打球,得先跟大老板打報告。
在葛志雄嘖嘖稱奇中,兩人打完一場,回到休息區坐著聊天。尹照棠蹺著二郎腿,出聲笑道:“葛生出院后,是想繼續打理家業,還是想做點別的?”
葛志雄喝著礦泉水,早料到尹照棠有事,笑著應道:“尹生有指教?”
打理家業其實就是經商,社團事已有陳蕙敏,大埔牛兩人主持。
簡單來說,他太子葛又一次被架空了。不過,被架空的悠閑生活,很熟,竟然是舒適區?比以前整天想著削藩,生怕哪天給人打黑槍的日子更爽。
這次住院,他想明白,號碼幫大旗下十幾萬兄弟啊,不是那么好扛的。與其草草結束一生,死在江湖斗爭中,只為一個虛名。
不如退出江湖事,踏踏實實,安安穩穩,把私人的產業運營好,給家族留下一份財產。
尹照棠咬著雪茄,表情瀟灑,很大方的說道:“有呀!葛生現在系致公會候補委員,準確來說,有政治身份啦。”
“江湖不好混,不如直接混政壇,明天參選區議員?”
葛志雄心臟猛地一顫,眼神震驚,露出苦笑,語氣中卻又透露著渴望:“尹生,江湖不好混,政壇更不好混呀。”
“參選區議員,不難,但想謀個一官一職,很難喔。”
號碼幫內,有些混得好的字堆大佬,已經是區議員了。但選上區議員,頂多方便收地,拿工程,還是商業上的事,跟混政壇是兩個圈。
只有選上區議員,再一步步拿到市政局官職,躋身三司十二局中,擔任個一官半職才叫做混政壇。
但靠號碼幫的十幾萬人,就想推人進政壇?港島可不是臺省,不管港英,還是內地,都不會叫三合會成大氣候。
除非,靠的不是三合會。
尹照棠緩緩吸氣,抽著雪茄,徐徐道:“我撐你,應該問題。先選區議員,再選議長,從市政局開始進步。”
“正好,你不管江湖事了,過兩年,把龍頭的位置一辭,干干凈凈,衣冠楚楚地參加回歸晚宴。”
一絲絲的煙草,在火中燃燒,一絲絲的野心,在他心中復燃。
葛志雄瞳孔倒映著雪茄的火苗,沒料到,命運如此離奇。努力爭奪號碼幫的權,不就是希望洗白上岸,有機會混個官身?
放掉權力,反而上岸。
要知道,葛家也是前朝將門,在黨派崩塌后,才跌落到混黑道的地步。
并且上一代人血債累累,想投都辦法投。
“我能為尹生做些什么?”葛志雄問道。
尹照棠朗聲大笑,摘下雪茄:“我都不瞞你,要系你能混到個一官半職,我會推薦你入回歸籌備委員會。”
“你再選上致公會委員,到時有D籍,有官職,入會應該不難。只要你在會上支持我,就會在港島支持你。”
葛志雄果斷點頭:“問題!”
連政治生命都是尹照棠許諾的,政策方向肯定要緊跟他的腳步。
“再打一桿?”
尹照棠站起身,抓著球桿。
葛志雄笑道:“奉陪。”
雖然,葛志雄歷史上沒進回歸委員會的名單,但那是號碼幫沒被收編。如今號碼幫被收編成功,理當給點政治待遇。
不過,缺少天地線,想進籌備委員會是很難的。
尹照棠只是布一個閑棋,希望葛志雄能在未來十年有所表現,到時推他一把,在委員會最后一次擴大名單的時候,能多一票,以此推動教育改革。
能成功最好,不成功也關系。
但他眼中的閑手,卻是葛志雄夢寐以求的機會,干勁十足,出院后,一改往日形象,開始參加慈善活動,并開始客串電影,想和市民混臉熟。
“牧師?”
晚上,尹照棠在同周慧敏在家中吃飯,突然接到愛德華打來的電話。周慧敏面露好奇,探過腦袋,悄悄偷聽。
愛德華牧師親吻了一下胸前的十字架,笑著道:“尹生,你真有一套,我晉升主教的事情已經定下。”
“上帝會保佑你的,我同樣不會忘記來自朋友的幫助,有時間來諸圣教堂,那將是我往后的座堂。”
尹照棠沒搞懂發生乜事,但不妨礙客套:“牧師,你未來的座堂,也許應該在倫敦不是嗎?”
“哈哈哈,你說的對,親愛的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