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雷德走出家門,洋洋得意地甩著車鑰匙,坐上一輛保時捷,驅車駛出灣仔花園別墅。
打開英文電臺,邁克.杰克遜的《BeatIt》,曲風帶感,高音嘹亮。
聽的人搖頭晃腦,沉醉不已。
金鐘道的路口,佛雷德在紅燈前,停穩跑車,西裝革履,戴著墨鏡,手握方向盤,叼著雪茄。
大老板氣度十足,引得很多路人側目。
他非常享受來自華人窮鬼的目光,社會就是一座金字塔,等級分明,華人哪一級都不是。
是建造金字塔的奴隸!
“嘀嘀。”
道旁,一輛灰色豐田車,忽然降下車窗,摁響兩聲喇叭。
阿樂黑布蒙面,手持砍刀,在扭頭的剎那,推開車門,快步沖上:“撲你阿母!”
刀光冷冽,殺氣晃眼,一條鮮血,濺射在敞篷跑車前玻璃。血跡斑斑,令人刺目,慘叫聲響徹街頭。
“啊!”
佛雷德養尊處優慣了,街頭搏殺經驗是零,在駕駛座上直接抬手擋刀。
刀鋒破開血肉,斬入臂骨。
阿樂手腳用力,跨入車門,又是兩刀揮下,把鬼佬斬昏,再與手下協力,把人拖出跑車。
“快走。”
幾人將鬼佬迅速塞進一輛面包車,火急火燎地關上車門,駕車逃躥。
鬧事區,當街綁架鬼佬,無疑會轟動全港。
警隊迫于壓力,肯定會瘋狂找人,但以老忠現在的實力,光明正大的干死鬼佬官僚,仲會怕惹禍上門,得不償失。
可收拾一個洋大班,正好叫全港商界睇清楚!
玩手段
玩到你死呀!
“嘩啦。”
一盆冷水潑下,佛雷德渾身哆嗦,驚恐地睜開眼睛。在火石的摩擦聲中,一團火苗亮起,點亮昏暗的房間。
尹照棠穿著黑色西裝,翹起二郎腿,皮鞋領帶,斜斜靠在木質方椅上,口中啜著雪茄,借火機光線,輕抬眼皮,眼神輕蔑地暼去。
佛雷德環顧房間,一排排蠟燭,照亮赤膊紅巾的江湖兄弟。
只見,有人磨著鋼刀,有人挫利鐵梳,全都滿面殺氣,虎視眈眈。
耳畔交錯著犬吠,磨刀,冷笑之聲,由近到遠,宛若地獄。
阿樂雙手抱拳,鞠躬話道:“秉龍頭,洋寇帶到,刑具備齊,是否行刑。”
尹照棠挺直腰桿,靠正椅背,面色冷峻,吐出白霧。
“動刑!”
洪門中除三刀六洞,亂刀斬死外,仲有剝皮,腰斬,車裂,俱五刑,凌遲,縊首,烹煮,宮刑,刖刑,插針,活埋,鴆毒,棍刑,鋸割,斷椎,灌鉛,彈琵琶,抽腸,騎木驢,十八大酷刑。
前者施于門中,明正典刑,后者只施于滿清,洋寇,驅逐韃虜,恢復中華,十八大酷刑效仿滿清,正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當然,有些酷刑技術要求極高,或需要專門工具,或是手藝已經失傳,興許舊金山洪門總舵還有。
但港島光是藏匿刑具,便是自留罪證,當下只能臨時拼湊,搞出“收皮”和“洗身”兩種酷刑。
其中收皮就是把皮剮下來,洗身則是帶滿鐵針的刷子,一遍遍把肉刷下來。
兩道刑罰并非前后上陣,而是針對某一個部分,先收皮,再洗身,輪流上陣,交替伺候。
以確保洋寇還活著,多享受享受。
能收多少寸皮,洗幾次身,一看兄弟技藝,二看鬼佬的身體。
牛強提著刀,抓住鬼佬的手臂,一寸寸開始削皮。
“啊。”
暗室中,回蕩著撕心裂肺的叫聲,血腥味漸濃,充斥著鼻腔,鮮血似乎化作粉塵,混雜在空氣里。
因為,兄弟們幫他做事,所以,他親自鎮著場子,旁觀行刑,見到過于血腥的畫面,稍微閉上眼睛,胃部反嘔,硬生生吞下。
不管身體有多激烈都咬牙死撐。
在這個世界越往上爬,越加殘酷,人類社會,從來都是動物社會,永遠的你死我活,撕咬拼殺。
只有綿羊才能無憂無慮,生活在羊圈當中。
男人大丈夫,要習慣搏斗,習慣廝殺,做最狠的那一個!
尹照棠藏在黑暗下的面目,逐漸猙獰,吐出雪茄時,眉梢間帶著些許釋然。
許罡正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后,遞上手中的大哥大,出聲說道:“尹生,有電話。”
雖然,他的個性很難接受極刑,但是,跟了老板,有些事可以不做,但不能勸老板不干。
尹照棠接起電話,立刻便聽到黎智斌的咆哮:“阿棠,你瘋啦,連鬼佬大班都敢綁。”
尹照棠站起身,轉到窗戶前,呼吸著新鮮空氣,輕笑道:“黎sir,O記做事一點證據都不講嗎?”
黎智斌躲在辦公室里,咬牙切齒:“在港島,不動鬼佬,是江湖默契,是規矩呀!”
尹照棠手捏雪茄,看著煙頭,竟發出蔑笑,充滿鄙夷:“這是你的默契,不是我的默契。”
“今天,我來改寫這個江湖規矩!”
黎智斌氣道:“把人交出來!”
“佛雷德是賽馬會馬主,你干掉他,整個賽馬會都會把你當成眼中釘,你還想不想在商界混了?”
尹照棠緩緩點頭:“好啊,我交人。”
他隨手掛斷電話,目中兇光一閃:“搬來絞肉機來,我們一整袋還給鬼佬,叫賽馬會的董事們看看。”
“干他娘,誰更狠!”
這時佛雷德早已昏厥,幾乎斷氣,行刑的兄弟們立刻停手,開始準備。
干掉一個警務處長,以老忠的實力兜不住,除非是配合內地做事,有更強的軍事力量撐腰。
但區區一個猶太資本子公司,在亞太區的負責人,干掉一個,公司再指派一個就行。
都是經理人,洋大班嘛,又不涉及政治,還怕沒人選?
這種人都敢為公司業務,向老忠下黑手,可見港島華人真是低頭太久,使鬼佬忘記,幾千年來,華夏人都是全世界最狠的民族。
當天中午,連頭帶泥,一麻袋貨,便被丟在尖東星光行寶麗金的公司門口。
鄭東漢,關維麟等人收到消息,趕到現場,還未見到貨,便被氣味熏的彎腰嘔吐。
在CID趕來的路上,一名頂罪的老忠兄弟,已經來到尖東警署自首。
“事情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