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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當朝執印,詩畫雙絕陳執安


更新時間:2025年05月17日  作者:摘下蒙面  分類: 玄幻 | 異世大陸 | 摘下蒙面 | 我今來見白玉京 


冬日肅殺,官柳枯垂,一片蕭瑟景象。

西郊早已人山人海,只因今日乃是正月初五。

對于懸天京中許多尋常的百姓而言,今日不僅是破五節,還是懸天京少有的日子。

并非少有。

而是這近百年來從未有過。

只因今日的西郊,要接連處決四十位世家門閥的大人物,其中甚至有大虞六姓之人。

細數百年歲月,大虞六姓有因為犯了錯事被圣人砍頭者。

也有被大虞六姓剔除名諱者。

懸天京中從未有如此大的陣仗,一連斬首四十人。

此時此刻,四十座斬首臺,以及高高懸掛在斬首臺之上的斬首刀更顯森冷。

無數百姓翹首以盼,都想要看一看這四十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究竟能否人頭落地。

不僅僅是這些尋常百姓。

懸天京西郊,今日同樣不知聚攏了多少強者神蘊。

許多神蘊隱匿在虛空中,流轉于天地,注視著這刑場。

這刑場今日人山人海,卻并不嘈雜。

只因為刑場對面的高臺上,還空著許多檀香木座椅。

這些座椅雕刻精美,香氣撲鼻,又極為寬大,明顯是為監斬的官員準備。

“據說監斬的大人,乃是刑部員外郎以及大理寺郎中。”

“說起來……要砍這么多大人物的頭,怎么只來了一個刑部員外郎,一個大理寺郎中?”

“確實有些蹊蹺,據說這次要被砍頭的可還有大理寺少卿這樣的高官。

不說大理寺卿、刑部尚書親自前來,最低也要來幾個四品官才是。

也不知刑部、大理寺、京尹府究竟是如何商議的。

前來西郊之人除了百姓之外,上且還有許多文人,還有許多今日休沐的官吏。

他們遠遠看著高臺桌案,眼中疑惑不解。

時間悄然而逝。

隨著朝陽冉冉升起,又行過一個多時辰。

不遠處,忽而飄來一團云霧。

那云霧漆黑,卻又頗為濃厚,便如同一場黑色的沙塵席卷而來,將眾人的目光這樣的嚴嚴實實

許多百姓莫名驚慌,有些人后退,有些人前行。

再加上此時西郊人滿為患,人頭竄動之間,竟有踩踏之勢!

恰在此時,卻見自不遠處的樓閣上,有人手持銅鑼,高聲大喝:“押解犯人!”

陸鼎山聲音如同鴻鐘,響徹虛空。

既然他又敲響手中的銅鑼,隨著又一聲巨響,他手中銅鑼頓時綻放金光,驅散那一團黑霧。

眾多因為這些黑霧而驚慌失措的百姓,看到這刺眼的金光,又聽到那驚人的聲響,頓時清醒過來,也不再懼怕。

他們停下腳步,紛紛看向那黑煙彌漫之處。

卻見那里不知何時多了幾十位身穿華服,手上戴著鐐銬的犯人。

這些人看起來依然貴氣,俊逸非凡,再加身上華服做襯,與旁觀的百姓大有不同。

其中又有許多人眼神中威嚴萬分,仿佛醞釀雷霆。

“是那些要被砍頭的貴人!”

有人高聲大喊。

頓時,偌大的西郊更加安靜了。

眾人紛紛讓開一條道路,任有幾十位差官押解著這些貴人走過。

他們就站在街道兩旁。

這百姓中,不知有多少人,此刻正低著頭,不敢直視這些貴人。

也有膽大之人抬眼看去,卻又見這些犯人里有十幾人正昂首闊步向前,他們的目光卻掃向注視他們的眾人。

一時之間,即便這些犯人被鎖去了修為,元神無法顯化,真元無法流轉。

可單單是那久居高位,又身具強大修為所養出來的氣魄,便令那些百姓驚恐莫名,不知所措。

許多女子甚至面色蒼白,連連咳嗽。

“卑弱低賤之輩,也更直視于我。”

何觀、謝家二人走在最前,眼神平靜。

直到現在,他們似乎仍然不覺得自己會死。

“二位謝家族兄,且放心。

哪怕我們會死,也并非是在今日。”

何觀甚至側過頭去,聲音不曾有絲毫壓低,與謝家二位人物說話。

謝家二人輕輕頷首。

這四十個犯人,便如此走過長街,來到斬首臺前。

看他們的模樣,仿佛他們并非是將要被砍頭的犯人,反而像是得勝歸來的英雄。

許多人高高昂頭,那些心中恐懼的犯人得見這些人如此有恃無恐,心中的膽氣也就上來了。

“這些人犯了死罪,被押解上了刑場,也與常人不同。”

“就是!算他們投了一個好胎!”

有些憤憤不平的文人低著頭不敢去看他們,只能夠小聲交流。

按照規矩,犯下重罪者,要在懸天京中身穿囚衣,披頭散發,帶上枷鎖,游街示眾,然后才會被押解到刑場。

但這些人即便到了西郊,身軀周遭還縈繞著那奇怪的黑氣,保全他們的臉面。

且不說什么帶上枷鎖游街示眾,他們身上的衣服甚至不是囚衣,看起來十分華麗,想來頗為名貴,而且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就好像是剛剛縫好的新衣一般。

上刑場還能穿新衣!

這是什么道理?

許多人心中不滿,卻只是低著頭,不敢多說什么。

可但有不公,遭受不公的人心中必有怨氣,必有恨意。

原本前來西郊看熱鬧的許多百姓,現在卻越發期盼這些人人頭落地了。

“奇怪,犯人都到了斬首臺前,那高臺上的幾位監斬官以及文書呢?”

“這等大事,這些官吏竟然還未到場?他們不要腦袋了?”

“要我看,這幾人八成是被趕鴨子上架,如今事到臨頭,而不敢來了。”

“豈能說不來就不來?砍頭的刑罰可是經過圣人批條,又經過幾個衙門商議的!

他們作為監斬官膽敢不來,可是要掉腦袋的。”

有書生大為驚奇。

旁邊卻又有一位年長的書生冷笑一聲:“抗刑部、大理寺、京尹府之命,輕則被罷免官職,重則被流放天山、西北。

更重的,無非是掉一顆腦袋罷了。”

“得罪朝廷,掉一顆腦袋。

這刑部員外郎、大理寺郎中、京尹府刑臺官應當也是世家人物,族中不知人口幾何。

得罪了大虞六姓,天下世家,恐怕就要被滅門了。”

“大虞乃是禮儀之國,如今怎么……”

“禁聲!”

那位年長的書生忽然大喝,剛剛說話的年輕書生頓時一頭冷汗,沉默不語。

四十位犯人都到了斬首臺前,幾位書生終究敢敢抬頭。

他們看著這些犯人的背影,心中滿是憤恨。

只因這些人的罪責都已被公之于眾。

許多人便是死十次,也絕沒有什么冤枉的。

但現在,午時將至。

那高臺上竟然不見任何一位監斬官。

而那斬首臺上,竟然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幾位劊子手。

便是這些行刑之人,此刻看著臺下貴氣逼人的大人們,都有些不知所措。

何觀嘴角露出些許笑容。

陸鼎山負責押解犯人,他站在樓閣上不由緊皺眉頭。

“刑部尚書乃是司家族長!

京尹府府主乃是王家嫡系血脈

大理寺卿更不必多說,乃是李家家主的弟子!

細數這些高官,竟然無一不是世家門閥出身!

圣人任由陳執安行權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在刑場上鬧出監斬官不敢到場的事來。

懸天宮中竟然沒有絲毫反應。”

陸鼎山眉頭皺的越來越緊了:“圣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些大人物的事,陸鼎山想不透徹,想不明白。

可時間卻在悄然流逝。

當日頭高照懸天京,也讓這寒冷的冬日多出一些暖意來。

對于前來西郊看殺貴人頭顱的百姓們而言,有沒有暖意其實并不重要。

“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張貼榜文!告知懸天京!謝數罪責!最終要在西郊砍頭。

到了時間,卻沒有足夠的行刑人,更沒有監斬的官員到場!”

“真是爛透了!”

有人喃喃自語。

恰在此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緊接著人群自然分開。

卻有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官員騎著高頭大馬,疾馳而來!

“傳刑部、大理寺、京尹府之命!”

“變故突生!今日行監斬之職的四位大人突然暴斃而亡,四位文書、九位差官同樣死于非命。

刑部、大理寺、京尹府懷疑兇手便在這些犯人里。”

“刑部尚書、大理寺少卿、京尹府府尹三位大人有令,立即將這些犯人押解回監,仔細審問。

官員枉死,必要昭天理,行律法,為他們討還公道。”

西郊鴉雀無聲……

何觀嘴角露出些許笑容。

他身后那兩位謝家人物同樣如是。

緊接著,其余犯人眼中的忐忑頓時消失不見。

甚至有人嘴角露出笑容來。

“可笑至極!”混雜在百姓中的文士們面面相覷,只覺得此事太過可笑了。

“完了!完了!”

有人忽玩高呼,卻見有一位身著粗布麻衣卻頭戴高冠的老書生忽然擠出人群,高聲大喊:“如此明目張膽,如此肆意妄為。

冤屈不得洗,血債不得還,還要讓天下人看你們公然扯謊!”

“完了!完了!五百年的國祚要完了!”

有人頓時色變。

卻只見遠處的虛空中,忽然一陣陣光輝扭曲。

緊接著十余位人物顯露出蹤跡。

“誹謗朝廷,詛咒國祚,乃是大罪!”

“捉拿!嚴查!”

有人下令。

那老書生卻渾然不懼,仍然哈哈大笑。

那十余位人物中,有人手持鞭子,隔著數十丈的距離朝著老書生鞭打而來。

長鞭破空,就如同炸起雷霆,令無數百姓恐懼尖叫。

這西郊頓時將亂。

何觀冷笑一聲,抬眼看了看那站在樓閣上的陸鼎山。

“陸大人,衙門有令,該是你行押解之職的時候了。”

陸鼎山眼瞼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兩位謝家強者也冷笑一聲。

他們還記得陸鼎山親自前來,將謝家別院收了一個天翻地覆時的景象。

“宋相會死,趙崇之也不會永遠擔任都御史之職。”

謝鴻亓朝著陸鼎山咧嘴一笑,竟然明晃晃說出這樣一句話了。

陸鼎山終于睜開眼睛,幾人目光碰觸。

緊接著,何觀忽然看到陸鼎山嘴角忽然顯露出一絲笑容來。

何觀等人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這陸鼎山究竟在笑什么。

恰在此時,自遠處虛空中,忽然有一道劍光閃爍。

剎那間那劍光散發出熾盛的光輝,穿過虛空,綻放于西郊,繼而落在那長鞭上!

劍光破空聲傳來,與那長鞭碰撞。

那鞭子幾乎在轉瞬間被雷霆包裹。

緊接著又是一聲慘叫,那揮出鞭子的人物此時卻好像被劍氣掃中,臉上清晰的出現了一道劍痕。

頓時鮮血如注,鮮血流淌下來,蓋住了他的臉龐。

“陳執安!”

何觀頓時皺眉。

可他想了想,又朝著遠處虛空看了一眼,心中有些安定了下來。

此時,諸多百姓也看到了那燦爛的劍光。

他們循著那劍光看去,卻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只見自云霧中,有一座極為威武的車駕破開云霧,飛馳而來。

這輛戰車還散發著清冷的光輝,就好像一道白日里的流星,分外璀璨。

而這清冷光輝中,一位大人頭戴奉槐珠冠,身著山河星斗補,腰佩刀劍而來。

幾個眨眼的功夫,戰車便已經來臨西郊。

諸多百姓抬頭,都不由驚嘆起來。

只因這一位身著華衣,端坐戰車的大人實在太過年輕,太過出彩。

他身上的衣衫極為莊嚴,頭上高冠更讓他顯出幾分沉穩。

而這位大人的面容更是俊美無比,令許多人驚嘆。

“當朝執印陳執安!”

“原來這位執印大人真如傳聞中的那般,如此年輕!”

“那是自然!這位執印大人便是之前那位詩畫雙絕陳執安!

他的畫像早已傳遍了懸天京,你竟沒看過?”

“我自然看過……只是畫像終究是畫像,我原以為那畫像刻意把人畫的更俊美了些。

卻不曾想這位年輕的陳大人,竟然真就如此出彩。”

“這四十個世家人物,也是被這位陳執安陳將軍下入大牢!也是這位陳將軍要將他們砍頭!

現在發生了這種事,陳將軍親自前來,卻不知要如何料理……”

眾人紛紛猜測。

而就在這個時候,陳執安的戰車卻已經飛過極遠的距離,進而落下。

何觀眼神一變……只因為陳執安璧獰車輦落下的地方,是在那監斬高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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