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
這三個字從克拉克的嘴里吐出的時候，星光突然止不住自己的眼淚，即便之前梅芙已經提醒過她，不要在七人組里流淚，不要顯露自己的軟弱，但她依舊有些忍不住。
星光本來就不軟弱，哭本來就不代表軟弱。
了不起。
這曾經是她夢想中從自己崇拜的英雄嘴里聽到的話。
“我本來以為自己應該在加入七人組之后得到自己想要的英雄生活。”她抹了抹自己的淚水：“幫助更多的人，干掉更多壞蛋，一點點學著做一個更成熟的英雄。”
就像電影或者漫畫里那樣，逐漸強大，逐漸從容，在某一天被所有人承認。
“然后，那些曾經身經百戰，原本認為我稚嫩年輕的老牌英雄們也會對我刮目相看，或者是祖國人，或者是深海天啊，現在只是說出這個名字就讓我自己感到惡心。”
她抬頭看向超人，對方的眸光帶著一股平靜的溫暖感，在這樣的英雄面前，哭泣也是可以被允許的吧。
于是她的淚水越發止不住。
“我本來幻想，他們會在某一天對我欣慰地講出一句‘了不起’，那會是我最開心的時刻。”
克拉克抽出一張衛生紙遞給星光，她的臉上此時沾滿淚水，嘴角卻咧了起來，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這個夢在我來沃特的第一天就碎了，我終于知道自己一直崇拜的英雄到底是什么東西，也終于知道沃特是個什么東西了。”
“我要跟變態隊友組隊作秀，因為‘人們喜歡英雄組隊行動，它能讓媒體關注度和熱搜提升至少23’；我要按照沃特清單上的列表去做任務，因為‘沃特只需要你們執行，不需要你們調查或者思考’。”
“我甚至不能教訓那兩個墻間未遂的醉鬼人渣，因為這‘會有輿論壓力’——可如果連一件正常的好事都不能做，我還算什么英雄呢？”
“那，要怎么辦？”
克拉克認真地問道：“沒有人生來就注定要為別人的生活背負這么多壓力，活得這么不快樂——如果回到你的老家，得梅因市，你應該能有一段自己的人生。”
“要放棄這條路嗎？”
“.不要。”
“還想當英雄？”
“想。”
“像這種鬧心的事還會有很多。”
“我知道。”
“那為什么還要繼續？”
“因為沃特公司現在就是全球最大的超級英雄公司，如果連七人組都是這個樣子，那么下面的社區超級英雄是什么樣子，就可想而知。”
星光此時擦干凈臉上的淚水和妝容，其實她不化妝的時候也并不難看，只是從小到大參加了太多英雄選秀，她已經習慣這樣裝點自己了。
她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堅決。
“如果我也不站出來做一點真正意義上的好事的話，那這個世界豈不是只能由那兩百多個沃特的英雄，還有七人組來保護？”
“我不想退縮，我要當一個真正的英雄。”
看著星光的表情，克拉克忍不住笑了。
“了不起。”他說完這句話，頓了頓之后，又補了一句。
“是真的很了不起。”
他已經當了十數年的超級英雄了，正因如此，他的夸贊并不是輕飄飄的，他太清楚這條看似花團錦簇的道路上會有多少委屈，犧牲，誤解和挫折。
他很喜歡老馬曾經和他提過的一句雞湯——他說，在他的宇宙，有一個叫羅曼羅蘭的人說過：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那就是認清生活的真相，并且仍然熱愛它。
不能承受失敗的人，無法稱為英雄。
于是他用最簡單的語言，表達了最厚重的肯定。
此時，巴瑞特出現在了大廳里，并打了聲招呼。
“嘿，星光。”她走過來說道：“（瑪德琳）史迪威爾女士要見你，請你和我來一趟辦公室。”
克拉克和星光對視了一眼，剛剛才講過豪言壯語的星光此時聽到史迪威爾要自己去辦公室，突然又有點支棱不起來——雖然想法還是那個想法，但她現在依然有一種學習不好的差生被叫去老師辦公室的感覺。
“復刻這東西大概要用多久？”
在弗蘭奇的那間小黑屋廠房里，滿桌的軍火已經收了起來，透明的玻璃瓶瓶罐罐被擺出來，而弗蘭奇手里正拿著一個燒杯和一根攪拌棒——絕命毒師模式已經啟動。
聽到屠夫問復刻需要多久，弗蘭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差不多得了，我調過的毒很多，但無色無味的小藍瓶可不多，而且就算我現在就調出來了，給你們找那種玻璃管的生產來源也得用上一兩天時間呢。”
“真麻煩”
馬昭迪的臉上倒不太急躁：“保險箱里的五號化合物還剩兩支，而火車頭大概率不會每天都用——或者說，即使他每天都打一支，兩支藥劑也能撐兩天。”
“我們不是要在這兩支里進行掉包，那樣很快就會被發現，我們的目標是火車頭下一次取藥之后，等他用完第一支藥劑，再做掉包。”
“那萬一運氣不夠好呢？”屠夫問道：“一樣都是看運氣，萬一他第二次抽到了我們的假貨呢？”
“封裝五號化合物的那個袋子排布得很規律，有點像是口服液，人在用這種排布的消耗品時都有種習慣，從自己開始使用的那一頭慢慢用到另外一頭。”
兩人頓時了然。
“如果他的第一支藥劑用了最左邊的，你就把贗品放到最右邊？”
“差不多就這個意思。”馬昭迪點了點頭：“不過這個方案現在也算是后備方案，因為我們優先的目標還是跟著火車頭看清楚他到底運送五號化合物去什么地方——那個地方也許能存有一些五號化合物，如果數量夠多的話，我們直接偷一支，被察覺的概率會很小。”
“跟蹤火車頭老兄，這話就跟淹死深海一樣好笑，你知道沃特公司為什么要把運輸工作交給火車頭嗎？”
弗蘭奇嗤之以鼻：“因為那家伙的速度已經快到接近音速了，他的速度就是最棒的保密措施。”
“是跟上，而非追蹤。”馬昭迪回答道：“在偷偷摸進魔爪女家里的時候，我還聞到了些很有意思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