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超人的血液能不能采集到,祖國人其實沒什么執念,反正狂熱的也只是這群科研人員,又不是他,即便真的有了對方的dna,頂多也就是再給那群瘋子科學家們多出一個可以拿來亂搞的生物樣本罷了。
但是正如那幾個科學家所說,熱視線是他全身上下最強的攻擊手段,而他此時已經把這個能力激發到了極限。
然而超人依舊沒有流血。
別說沒有流血了,他能夠清晰地觀察到,對方連皮膚都沒有破,這也就意味著,他最強的攻擊連對方的基本防御都破不開,甚至無法讓對方受傷,這讓祖國人心底的嫉妒和不安如火焰般瘋狂升騰燃燒。
“沃特公司可能會找到一個能取代我的人,能擊敗我的人”
這是他在看到超人在救下運鈔車的時候心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從那個時候起,他就知道超人是一個跟自己很像的超能力者,他只是沒有預料到超人在實際戰斗力上對自己似乎是多方面碾壓的。
除了感知能力——這是他唯一能勝過對方的地方,但只是看得遠聽得清,卻不足以讓他正面勝過對方。
極度的不安悄悄涌動,這是一個在這些年以來會時不時出現在他腦海中的夢魘,他知道自己現在的一切是建立在什么上的——如果祖國人不再是全世界最強的超能力英雄,那么他還能是什么?
他在過去的幾年里就思考過這個問題,但始終得不到答案,或者說,他并不愿意直面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那答案太蒼白,太凄慘。
我是世界上最成功的超級英雄,我用不著思考自己究竟是誰,我比所有人都更好,更強。
他在內心深處一遍遍用這種觀點催眠著自己。
而此時,他的雙眼幾乎要滲出血絲,他死死地盯著超人的那條手臂,想要把它弄破。
即使只破一點皮也可以,快流血吧,快流血啊!
而克拉克看著祖國人,突然覺得他現在的樣子很可憐。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臂,雙眼中浮現出紅色的光芒,熱視線與祖國人的視線落點匯在一點。
呲呲——
他的皮膚終于破開一個小口。
“哎,可以了可以了!”
研究員興奮地跑了過來,拿著一根針管湊到超人的手臂前,將那滴從傷口處滲出的血液提取了出來,然后興奮地跑了回去。
而祖國人面色陰沉地看著克拉克,對他來說,在超人的幫助下才能破開對方的皮膚,就意味著自己依舊打不破超人的防御。
而更讓他覺得破防的,是克拉克的眼神——并沒有多少敵意,也沒有什么惡毒的情緒,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甚至帶著幾分難過。
他在同情自己。
而祖國人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嘴角抽搐了幾下,祖國人緊緊地攥起拳頭,他額頭青筋鼓起,正全力抑制著立刻跟超人一決勝負的沖動。
“沒必要立刻動手,我未必能打贏,但他一定有弱點而且我對沃特才更有用,他的價值比不上我。”
祖國人深呼吸幾次,終于壓住了立刻動手的念頭,他心里想,等到血液檢測結果出來,一定要從那樣本中找到對付超人的辦法。
“你不可能是無敵的。”
祖國人和超人離開測試基地的時候,旁邊的沃特大廈里,一個西裝革履的老頭已經坐進了瑪德琳的辦公室。
“你要的簽名照,史蒂夫。”
瑪德琳笑著將一張帶著祖國人簽名的照片遞給老頭,上面用馬克筆寫著“致梅森——力爭上游”。
落款是祖國人。
“哈,太棒了。”
西裝革履的男人笑著將照片收起:“我的孩子會高興死的。”
“這是我們的榮幸——只要他別把那張照片在網上賣掉就行了。”
這當然是玩笑話,身為巴爾的摩市長,史蒂夫不會在自己兒子的物質生活上有什么短缺的。
“還是說正事吧。”史蒂夫拿起手邊的紅酒喝了一口:“我的提案,你怎么看?”
“哦,巴爾的摩很美,非常美,那是個好地方。”
瑪德琳笑道:“但有一個問題,你們那里的兇殺率高達百分之六十二,警方還沒法結案,你們很快就需要聯邦的救助了。”
“你不妨把話說的更明白些——你們推薦誰?”
“努比亞王子。”
瑪德琳背后的大屏幕上投影出一個身穿非洲風格英雄制服的健壯黑人男性英雄身影。
“它符合大眾審美,但不會顯得特別激進,白種人對他也挺喜歡——整整百分之五十九的支持率,這樣就不會引起多少民意反對,方案可行性很高。”
“我愿意給你一個三年的獨家合約,全方位的公關支持,而對你個人——我愿意給出銷售額度的百分之九點五。”
“他不是底特律的常駐超級英雄嗎?在那里待了很久,底特律的市民都已經習慣了他吧?”
瑪德琳的臉上露出輕松的笑意:“他是沃特公司的英雄,只要沃特考慮工作調動,那么他出現在哪里都是正常的。”
于是史蒂夫直接問道:“多少錢?”
“三億——每年。”
史蒂夫此時也笑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坐直了身子,打算起身走人。
看得出來,他對這個價格似乎很不滿意。
“我知道這是一大筆錢。”瑪德琳回答道:“但我們都知道,你的城市確實需要一個英雄。”
這句話讓史蒂夫猶豫了片刻,他又坐下來思考了片刻,說道:“兩億換努比亞王子,這是我可以接受的價格。”
“恐怕我沒法同意。”瑪德琳也坐直了身子:“亞特蘭大市還在等著跟我談努比亞王子的事,他們的出價可不低。”
“我覺得你會同意。”
“為什么?”
“因為我恰巧知道五號化合物的事情。”
聽到這句話,瑪德琳臉上的笑容不變,她抬起頭,和史蒂夫對視了片刻。
空氣似乎有短暫的凝滯,這一秒鐘,兩人都沒有說話,仿佛讀懂了彼此的心思。
此時,沃特大廈外的夜空中,一個身披星條旗的身影飛翔著劃過樓頂。
而屋內的兩人并沒有留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