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看到時間流內的這道投影，看到那個滿目瘡痍，無人生還的世界，看到尸山血海之上抱著超人尸體默默哭泣的復仇女神路易斯，克拉克幾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衝進這個黑暗多元宇宙里的衝動。
他不明白路易斯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也不清楚這個世界為什么會被毀滅得如此徹底，但眼前的景象讓他感到格外心痛與不解；他對路易斯的愛和對這個世界的愛都太過刻骨銘心，以至於他無法接受他們雙雙走向這樣悲慘的結局。
“路易斯，到底發生了什么.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別衝動，我們正在順著時間逆流而上。”馬昭迪拉住了克拉克：“這個時間點很明顯是塵埃落定的壞結局，我們得在更靠前的時間點找個機會改變它。”
聽了馬昭迪的勸慰，克拉克終於勉強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你說得對，老馬——走，我們繼續。”
兩人再次往前，又看到了一段畫面。
“路易斯，這是怎么回事？”
同樣身穿黑色戰服的超人站在路易斯面前，他看著路易斯身上穿著的黑色氪星戰袍，還有她背后飄揚著的殘破超人披風——但這些東西也只是讓他疑惑。
可路易斯身后那刺眼的景象，卻足以讓他感到心痛——那是幾乎快要被夷為平地的大都會。
昔日車水馬龍，高樓林立的繁華都市，此時卻硝煙四起，遍布著斷壁殘垣，而在煙塵與火焰之中，一具具尸體的鮮血流淌滿地，交錯匯合。大都會，這座克拉克曾經生活了十數年的家園，如今被染成一片渾濁的血色，毫無生機與希望。
失去了丈夫的妻子，失去了孩子的父親，失去了摯友的退役老兵人們悲傷的慟哭聲響徹整個大都會，而超人的超級聽力將這些聲音全部送進了腦海中，這個一向堅強勇敢，幾乎無所不能的英雄，此刻臉上露出悲傷與虛弱的表情。
而更讓他不能理解的是，周圍的民眾看向路易斯的眼神——那是夾雜著恐懼，憎恨和痛苦的眼神。
“克拉克，我”路易斯此時看上去有些慶幸，但也有些不安和后悔：“我以為你徹底死了。”
“我確實死了，不過生命矩陣復活了我，雖然它用的時間比預計中長了些——路易斯，為什么你會變成這樣？為什么大都會會變成這樣？”
“都是機械超人干的，他對所有人宣稱自己是重生歸來的超人，但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我跟他進行了戰斗.”
路易斯臉上的表情像是慘笑，但又像是在哭：“我不知道你會回來，我以為你死了。我跟他戰斗的時候太生氣了，沒有分出神保護大都會。”
聞言，克拉克看了一眼地上的機械超人，他此時已經被路易斯打成了一堆破爛的機械零件。
他剛想安慰一下自己的愛人，但一個聲音卻打斷了路易斯的解釋。
“她撒謊！她撒謊！”
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跪在一具斷成兩截的尸體旁，他歇斯底里地對路易斯吼道：“你剛才用雷射眼把我爸爸打成了兩段！我親眼看見的！你只是在打架，根本不是為了守護！”
路易斯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我我記得她，我記得她！”另一個男人哆哆嗦嗦地插嘴道：“是她親手殺了盧瑟，還有哥譚市的那個蝙蝠俠，還有小丑還有國會議員，還有將軍，其他正義聯盟的人！”
“她根本不是超人，她是個殺星！”
聽到這些東西，克拉克難以置信地看向路易斯：“路易斯，這是真的嗎？你把布魯斯——”
“布魯斯根本終結不了哥譚市的罪惡。”
路易斯的聲音此時變得激動。
“他只會無窮無盡地跟那群罪犯繞彎子，玩游戲，他不敢下殺手，我受夠了他的說教。”
“我只用了三秒就把小丑變成了融化的玻璃渣，蝙蝠俠用了整整十幾年都沒能做到這件事——而如果正義聯盟的人早點有這種決心，盧瑟，雷肖古，刺客聯盟，阿瑞斯，黑亞當這樣的人渣也早就被解決了！”
“是我做到了這些事，是我終結了這些頑固不化的超級罪犯，他們根本不值得得救。”
“是我終結了戰爭販子，我終結了導致饑荒的軍閥，終結了全美國的武器走私，還有貪官污吏，我終結了這一切！他們應該感謝我！人類應該感謝我！”
路易斯越說越憤怒：“你明明也能聽到這一切，能看到這一切，能做到這一切，你可以徹底凈化這個世界，但你沒有這么做，你沒有救他們，為什么？！”
面對路易斯的問題，克拉克沉默了片刻，他沒想到有一天會需要跟她討論這種問題，尤其是在這種時候，在這樣的情況下。
實際上，他現在非常傷心，傷心到幾乎不想跟路易斯談話，因為自己曾經的家園，女友，好朋友和戰友，敵人都被路易斯殺了個乾凈——嚴格來講，他現在跟路易斯已經是死敵關係。
“路易斯，你究竟變成了什么樣子啊”
但他還是耐心地做了最后一次勸解。
“我們沒有資格拯救全人類，人類不需要一個救世主；我們也沒法凈化世界，世界不需要我們來凈化，路易斯。”
看著路易斯不解的眼神，他嘆了口氣。
“超人也許可以殺掉超級罪犯，但殺不死罪惡；超人也許可以殺掉戰爭販子，但殺不死戰爭；超人也許可以殺掉軍閥，但殺不死爭斗；超人也許可以殺掉武器走私者，但殺不死暴力；超人也許可以殺掉貪官污吏，但殺不死貪婪。”
“我們的手段很高效，我們的能力很強大，但它拯救不了所有人，能拯救所有人的，只有人類自己，我們無權替他們做出選擇，我們不是神。”
“在我在地球成長的這三十多年里，其實只學會了一件事——我學會了克制自己的力量。”
“你錯了，人類根本不想拯救自己。”路易斯冷冷道：“他們渴望一個全能的神來解決所有的困難，否則，他們只會用幾十年的時間原地轉圈。”
“路易斯，收手吧，跟我走好不好？”
“你想像對待罪犯一樣囚禁我？”
“我必須得這么做，你殺了太多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