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時是在挨著罵的,但哈特利的心情卻不是很糟糕,實際上,他此時的心情比較復雜,甚至可以直接上餅狀圖。
五分驚喜,三分疑慮,一分無可奈何和一分麻木冷漠。
父母的聲音清晰準確地傳到他的耳朵里,顯得生動而真實;自己耳蝸深處隱隱作痛的創口此時沒了任何感覺;還有那塊自己厭惡至極,卻又不得不強行塞進耳中,植進血肉,連接神經的助聽器,此時似乎也不翼而飛,已經習慣了九個月的異物感終于消失不見,只留下隱隱的幻痛提醒著自己,曾經那段痛苦的經歷并不是夢。
“我的聽覺.恢復了?”
他喃喃自語著,忍不住用雙手在耳邊忽閃了幾下,細膩的風聲立刻傳入耳中,那是再頂級的助聽器也無法比擬的,天然的聲音感觸。
他的驚喜正是因為自己的聽力莫名其妙恢復了,而他的疑慮也正是因為自己的聽力莫名其妙恢復了,因為就他所知,世界上現在暫時沒有任何醫學手段能夠恢復自己受損的雙耳。
畢竟,在發現自己失去聽力之后,他就在瘋狂地查閱世界醫療技術前沿有沒有相關的研究和案例,而在三個月之后,他才徹底接受了無藥可醫的現實,將希望寄托在自己的知識能力上。
事實也證明,在dc的宇宙里面,天賦異稟者總能做出些驚世駭俗的成就。
此時,他的無可奈何和麻木冷漠都是給到依舊不愿意接受自己的父母,這倒不是說他支持前些日子里那群在街上瘋狂游行的lgbt人群;實際上,他清楚那群人只是想要靠著這個彩虹色的身份鬧著爭取特權而非平權,而其中有些甚至只是自詡lgbt的普通人罷了。
無非都是生意。
但對他來說,“不喜歡女人”這件事本身是一種既定的事實,他也無可奈何。
自己生來如此,又能怎樣呢?
只能這樣活下去了。
他懶得吵,也懶得鬧,只是遠離喧鬧的游行隊伍,安靜地度日,同時完善著那雙聲波手套。
他要等著向威爾斯復仇的一天,不光是因為那場爆炸,還因為他背叛了自己。
想到這里,哈特利沒有再跟自己的父母多說兩句話,他扭過頭,看向了西斯科。
“威爾斯選了個新的寵物,是不是?”他冷笑了起來:“但不是你們三個,小嘍啰依然是小嘍啰——我猜閃電俠才是他的最愛吧?”
說到這里,西斯科立刻帶著他走出幾步,免得遠處的警官們聽到哈特利說的話——實驗室和警方的合作是人盡皆知的,但實驗室和閃電俠的合作卻是秘密的,這是為了避免有人順騰摸瓜,用星辰實驗室里的人要挾,對付巴里。
“你說話最好小心一點。”西斯科低聲警告著他:“否則我就只能堵上你的嘴了。”
他扭過頭問馬昭迪:“斯納特呢?畫呢?”
“都走了啊。”馬昭迪攤了攤手:“肖娜單殺不了他,‘吹笛人’剛才又倒了,我們還有啥辦法?”
“吹笛人又是誰?”
“哈特利啊,能把聲音當成武器的話,起這個名字不是很適合嗎?”
西斯科嘆了口氣:“你說得對,但我最近已經很長時間沒能再起一個新的外號了,我真的感覺你們在故意剝奪我的樂趣。”
“我喜歡那個外號。”哈特利插嘴道:“我可以接受。”
西斯科翻了個白眼。
“走吧,該回實驗室了。”
在星辰實驗室,哈特利見到了凱特琳。
“好久不見啊。”他頗為禮貌地問了聲好:“雖然人少了點,不過好在都是熟人——對了,剩下的人跑哪去了?”
凱特琳沒理他的垃圾話。
此時,坐著輪椅的威爾斯從一旁輕輕滑了出來。
“好久不見,哈特利。”
看到那張熟悉的老面孔,哈特利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你怎么知道閃電俠在和我們合作的?”
“寫個算法,根據閃電俠的速度和時間預測軌跡就行了——每次解決完罪犯,他都會回到這里。”
聽起來輕描淡寫,實際上也沒有炫耀的意思,但西斯科和凱特琳都忍不住側目看了過去,他們知道這幾句話里蘊含什么樣的技術難度。
“還是省掉無聊的敘舊吧,不如我們直接開門見山。”哈特利又說道:“你當初背叛我的事情,你瞞著現在這幾個依然跟著你的死忠蠢蛋的事——不如我直接替你說了,如何?”
“這就是你對我的報復嗎?”
“錯誤的,我巴不得你死了,威爾斯。”哈特利回答道:“但我又想了一下,這樣死也太便宜你了,別人會覺得你死得像個德高望重的教授,大家看不出你是一個偽君子。”
哈里森盯著哈特利的雙眸,似乎能穿透它,看到其中熊熊燃燒的憤怒火焰。
“我當時太過自信,以至于自負。”他回答道:“那場爆炸并非我本意。”
“那你當時就該聽我的警告,停止試驗!”
“等下,他警告過你?!”凱特琳瞪大了雙目:“在實驗開始前,他說過有可能會爆炸?”
“哦,可不止這些呢。”哈特利笑了:“你們知道我警告之后得到的回答是什么嗎?”
“哈特利,你在星辰實驗室的職務被解除了。”
面若冰霜的哈特利一字一頓地重復著威爾斯當時說過的話:“如果你敢向任何人說出哪怕一條未經證實的指控,我保證你在物理界只能得到教高中物理的工作。”
眾人的目光此時難以置信地看向威爾斯,而威爾斯只是沉默不語,片刻之后,終于長嘆一聲。
“是,我當時無視了哈特利的警告,一意孤行啟動了加速器。”
“而我毫不懷疑,你會對閃電俠做出同樣的事。”哈特利冷笑:“背叛可以發生第一次,就能發生第二次。”
“我要.稍微緩一下.”
凱特琳率先跑出了實驗室。
“嘿,凱特琳!”
西斯科看了一眼威爾斯,最終選擇追了出去。
“走吧,我帶你回家。”
馬昭迪也說道。
“啊?”
此時正沉浸在復仇快感中的哈特利愣了愣:“為什么要送我回家?”
“那不廢話嗎?”馬昭迪說道:“我剛才已經查過了,你這幾天砸的都是自家大樓,你爹媽一直選擇不起訴,所以你的罪行只有襲擊博士這一條。”
“但是看博士的樣子,很明顯也不打算告你了,那當然是把你送回家了啊。”
“啊?!”
一想到回家又要面對父母,再為自己的破事開始雞飛狗跳,哈特利突然感到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