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其中有一個人背叛了我。”
“或者幾個。”
當看到群里出現這條消息的時候，留子們是懵逼的。
“老馬，你在嘰里咕嚕說什么東西呢？耶穌給你托夢了啊？”
“耶穌沒有這么干。”馬昭迪在群里打字：“但是今天在大街上有兩個人知道了我的位置。”
“那不很正常嗎？”另一個留子回復道：“擺攤得碰到人才能賣出去啊，你又不是跑去荒郊野外賣吃的。”
“但是這倆人不是個例。”馬昭迪繼續打字：“最近來買糕點的人有點不像隨機逛街的，好像都特么有備而來，來了以后也不問有什么，直接就開始買某一種點心，一買就是六七塊起步。”
“正常人碰到餐車會這么買吃的嗎？一般人不應該起碼先問一下，然后買兩塊嘗一下嗎？為什么他們直接就知道了點心的名字呢？”
“啊，這”
“來找我的人住址地區不一樣，階層不一樣，工作單位不一樣，連物種都特么快要能湊夠半張性別表了——他們只有一個共同點。”
此時，全群的留子都沉默了，因為他們聯想到這三個月里發生的事，知道馬昭迪想說什么了。
“沒錯，他們的交際圈里起碼都特么有一個留子——或者華裔。”
馬昭迪痛心疾首地斥責著群里的留子們：“你們說說，你們說說，他們到底是從什么地方拿到餐車的情報的？他們是怎么知道餐車賣出的點心種類的？他們為什么不懷疑點心的味道？”
“或者我換個問法——你們這群byd到底把我的點心散給了多少人？”
“咳咳，那個老馬啊，你知道的，你做的東西實在是太好吃了。”
“是啊，是啊，你一天只賣九成，還要留一部分在街上賣——甚至每個人還限購數量，那多浪費啊？老外懂個啥啊？搞不好，他們還會在心里抱怨那些點心不夠甜，純屬牛嚼牡丹——不像我，我只會狂炫你的點心。”
“那找本地人代購也是無奈之舉啊，你又不讓我們到你的餐車跟前來——反正賣誰都是賣，俺錢都給了，多吃一點怎么了！”
“對啊，對啊，之前有個老師老討厭我了，期末還說要給我個C，我是沒辦法才把你的點心拿去送禮的嘛要不然也拿不到這個A。”
“唉，你這個送法收益這么低，糊涂，糊涂啊！上回我買的點心不見了，回頭一問，發現是定居在這的表哥拿的，他說偷偷給領導的女兒送了一回，她賊拉喜歡這個東西——我感覺，再送幾個月，領導就要多個女婿了。”
“我測，有這么好的思路為什么不早說啊，早知道就不把點心全炫干凈了.”
“我說，你們停一停好嗎？”馬昭迪此時感覺自己的拳頭有些硬了：“你們特么知不知道今天有兩個黑幫雇傭的劫匪找到我的餐車啊？我被盯上了朋友們！”
“今天是運氣比較好，碰到了幾個警官，要是下次再碰到這種事，對方出動一車面包人來干我怎么辦？我可求求你們了，下次如果看到餐車，不要報我的點，謝謝啊。”
“而且你們特么到底在中心城里弄了個什么玩意出來啊？點心幫嗎？不要特么用我的點心去賄賂上司行嗎？我們不是邪教人員，我賣的也不是冰啊！”
“啊，對的，對對對.”
“總而言之，無論你們怎么想。”馬昭迪繼續說道：“我很肯定，已經有一批代購的中心城本地人開始自己買來吃了，人家也不傻，東西好不好，自己的嘴巴能嘗出來——你們再加速擴散一下，到時候代購全變成截胡的大嘴巴，你們就知道什么叫殘忍了。”
眼看著群里偃旗息鼓，馬昭迪終于下意識長出口氣，在今天這件事過后，自己擺攤的安全程度應該會上升許多——起碼不用再時時刻刻被全體留子們報點了。
“嘿，喬。”
“吉米？”端著一杯拿鐵的喬來到吉米的身旁：“怎么樣？那兩個家伙說什么了嗎？”
“他們什么也不愿意說。”吉米搖了搖頭：“雖然賣餐車的攤主已經把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但他們兩個堅持要等律師來。”
“聽起來不像是初犯。”
“外地來的，前科累累。”吉米解釋道：“瘦子的身上找到了一把手槍，子彈上了膛，大概就是沖著殺人來的。”
“一個黑幫居然敢這么明目張膽地買兇殺人——哪怕是未遂，也簡直不把中城警局放在眼里。”
“相比起這個，我更擔心那個餐車車主，要是黑幫真的把他干掉了，我們的下午茶就得換回甜甜圈了。”
“等等，黑幫要把誰干掉？”
兩人談話的間隙，辛格警監恰好路過。
“呃餐車的車主，我們平時從他那里買一些‘點心’當做下午茶。”
辛格挑了挑眉。
“你是說，我們平時吃的那個小蛋糕嗎？”
“對。”
“我平時帶回去給我男朋友那個？”
“呃對。”
“簡直欺人太甚！”
辛格立刻怒目圓睜：“當我中心城是什么地方了？這么冠冕堂皇地買兇殺人？！”
“用不著等他們的口供了，我們今天先把那群無良幫派分子，社會閑散人員抓了再說！”
“咳咳，辛格警監，不至于，不至于。”
一名老警員連忙勸止：“這種行動耗費人力物力，而且勞民傷財，咱們是警局，不是慈善行業，不能意氣用事啊.”
“等等，等等。”一旁的吉米突然開口了：“其實這事也不是全無好處，有大概數千名華裔留學生們剛剛表示，想要對警局進行眾籌捐款——總額大概兩百萬美元。”
“他們說，希望這筆錢能夠幫助中心城的良心餐車企業家能夠不受黑幫迫害。”
話音剛落，那名警員立刻松開了拉住辛格的手。
喬和艾迪對視了一眼。
“你之前見過這樣的情況嗎？”
“華裔學生這么干？從來沒見過。”
“我們今晚還能按時回家么？”
“別想了。”喬拍了拍他的肩膀：“先保護好我們的良心餐車企業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