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闖入康斯坦丁家里的男子,也就是馬昭迪繼續說道:“就在今天早上,我親眼看著一個剛剛吃下了半個餐廳的胖子被餓成皮包骨頭而死,而他的身邊恰好環繞著許多蒼蠅。”
原本伸出手想要逐客的康斯坦丁此時頓住了,他從馬昭迪的這句話里提取出了幾個關鍵信息。
第一,萊斯特身上的情況開始蔓延到街上。
第二,這不可能是什么傳染病之類的玩意,正常人用腳趾頭想想也能知道,“進食到餓死的人”和“幾分鐘內變成皮包骨頭的胖子”這兩件事絕對不符合科學,是一起超凡事件。
第三,這人是這起事件的目擊者,而且他很聰明,知道該找一個超凡側的專業人士來解決問題。
第四:這件事涉及到暴食,還涉及到蠅蟲這讓他心里有了更糟糕的想法。
“.好吧。”康斯坦丁深深吸了口煙:“不管你是從哪里聽過我的,老兄,但這事既然還沒蔓延到你身上,那我真不建議你摻和進來。我的意見是,你現在就回家,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覺,把自己白天看到的事情全都忘光光。”
“真的嗎?”馬昭迪反問道:“雖然我不是圈內人士,但神話知識這類玩意并不難找。我去查了查相關的資料,迦南神話里七十二柱魔神之首的巴爾,恰好是猶太基督神話體系里地獄之主撒旦的副手,蒼蠅與疫病之王別西卜,并且對應七宗罪里的暴食。”
康斯坦丁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是個資深野法師,雖然是野法師,但讀過的神秘學書籍也稱得上五花八門無所不包,在馬昭迪透露完情報之后,他心里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正是這位地獄丞相,疫病之王,七宗原罪。
但這不可能。
“孩子。”他對馬昭迪笑了:“你可能有點小聰明,也讀過一些皮毛一樣的神秘學書籍,但你對別西卜一無所知,對嗎?你不知道祂有多恐怖的力量,也不知道祂在地獄里有多高的權能——如果是這位跑到了人間來,你根本就沒法活著走出餐廳,我也不可能收不到一點消息。”
“你能想象一只大象想要悄悄地從兩米高的門里擠進房間嗎?如果是一只霸王龍呢?如果是一只哥斯拉呢?人間就是那個房間,別西卜那種位格的惡魔僅僅只是投射一部分力量進來,也足以震動整個人間界了。”
在這里,康斯坦丁說的是投射力量,這是因為他還有部分事情沒有說出口:天上那位至高的存在不喜歡天使或者惡魔在人間用神力翻山倒海,攪風攪雨。在他設定的規則里,天使或者惡魔想要擠到人間,就必須得削弱自己的力量,并以人類的形象示人。
別西卜如果想用真身跑到人間來溜達,那就得放棄自己的相當一部分力量,這對祂來說是絕對不可接受的,最重要的是,祂根本沒必要這么干,幾個,甚至幾百個人類的靈魂對祂來說都不值得如此大動干戈,投入力量。
馬昭迪聽了康斯坦丁的回答,又接著問道“可如果不是別西卜,那又會是誰呢?”
這倒是個好問題。
康斯坦丁下意識扭頭看向一邊的萊斯特,在兩人交談的功夫,這位老友此時已經擦干身體,并換了身衣服,雖然他的澡洗得未必足夠干凈,但在此時,問清事情的來龍去脈才最要緊。
“總而言之。”馬昭迪回答道:“你可以把這件事當做一個委托,你幫我查出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就給你兩萬美金——聽起來如何?”
“成交。”
馬昭迪的話才剛出口,康斯坦丁就立刻變了個態度,毫無節操地直接答應了這樁委托。
“我們有言在先。”他將手里的煙頭按到煙灰缸里,又給自己重新點上了一根:“雖然我是康斯坦丁,黑魔法大師,但惡靈這種事總是不太安全,你得先付定金。”
“一萬美金如何?”馬昭迪聳了聳肩:“給個賬戶,我直接打給你。”
此時的他心里是暗爽的,如果在之前,想要跟這位人渣法師達成一致還得費上不少功夫,但在此時,能用氪金的方式解決問題的感覺實在是太方便了。
我一直以為布魯斯韋恩已經很快樂了,他心里想著,我錯了,布魯斯韋恩的快樂,我根本想象不到。
在馬昭迪打完錢之后,康斯坦丁又開口了。
“還有一件事,我沒法完全保證你的人身安全,所以一旦卷進了這檔子事,生死就聽天由命了,如果你想反悔,現在還有機會。”
“那定金呢?”
“什么定金?”
“.byd康斯坦丁——這條我也知道了,還有嗎?”
“沒有了,老兄——歡迎來到倫敦,歡迎來到瘋狂的超自然世界。”
康斯坦丁笑著深吸了口煙,即使沒有馬昭迪的委托,他也本來就打算好好調查萊斯特這件事情,只是沒想到,居然還能順便賺一筆大的。
我真走運。
馬昭迪臉上也露出了微笑,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資產點,美元是獲取資產點的手段之一;而如果是在哥譚,這兩萬美元的報價根本無法請動任何一個超級罪犯與自己為伍——災星之名,在那里已經如雷貫耳了。
我真走運。
就在兩人各懷鬼胎,相視而笑的時候,門突然響了。
咚咚咚!
“稍等,大概是我的朋友到了。”
康斯坦丁叼著煙對馬昭迪交代一句,然后走出去打開了房間大門,一位身穿夾克,面容敦實的中年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的著裝頗為普通,放在人群中也不會太起眼,很少有人能想到,這位平平無奇的中年司機居然是康斯坦丁身邊活得最久的老友之一。
“朋友,最近如何?”康斯坦丁跟他擁抱了一下:“粉帶了么?”
“帶了。”中年男人悶悶地回答道:“盡管我不喜歡這么干。”
康斯坦丁看了看沙發上精神恍惚,抱頭喃喃自語的萊斯特,又深深地吸了口煙。
“老朋友,你什么時候有這么多忌諱了?讓他過足癮,我們才好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