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從歷史里學到的唯一教訓,就是人類學不到任何教訓。
三回啊三回。
當馬昭迪第三次以獻祭隊友的方式完成任務時,謎語人終于明白,這家伙是不適合作為戰斗人員出現在戰場上的。
起碼不能出現在有蝙蝠俠的戰場上。
他之前那么多次嘗試,一遍一遍把變態單車俠放到外勤的位置上,并不是想證明對方不是個廢物,事實上,在第一次的時候,他就已經了解到對方望風而逃的能力了;而從第二次起用變態單車俠,然后損失了斯萊德開始,事情的性質就已經變了。
這個家伙能不能起到作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謎語人的勝負欲上來了。
我還就不信了,我只是招了個廢物而已,難不成還能招了個災星嗎?
他頂多是不起作用,總不可能把我克沒了吧?憑什么?我謎語人赫赫威名,會倒在這么一個蠢貨的手上嗎?
因此,謎語人用了他第三次,而在第三次的時候,稻草人沒了。
在三次之后,謎語人終于意識到,雖然自己頂著變態單車俠的debuff把劣勢局打成了優勢局,但如果真的把對方當成戰斗力單位進行布局,優勢局很快就會變成均勢局了。
好在蝙蝠俠到現在的打法一直很公平,基本是各打五十大板,謎語人和小丑手下的超級罪犯基本是一鍋端,除了跑得飛快的馬昭迪之外,雙方派出的超級罪犯都是直接被蝙蝠俠一鍋端的。
在書房里,尼格瑪對雙面人哈維·登特和殺手鱷韋倫·瓊斯做著單獨交代。
“我已經完全不指望變態單車俠那個廢物來戰斗了。”謎語人直截了當地說道:“哈維,韋倫,我對你們兩個寄予厚望,小丑手里的牌已經不多了。按照消息,上西區有三條街區是由腹語者單獨管控的,他的戰斗能力不強,你們兩個打一個不會出問題。即使碰到了蝙蝠俠,也能逃得掉,變態單車俠會跟著你們,他只能算是通信人員。”
“記住,在變態單車俠開始跑的時候,你們就不要多做停留——必要的時候,把他當成炮灰也沒什么問題,他在我們的隊伍里沒有任何作用。”
“那為什么還要堅持把他派出去呢?”
謎語人冷笑:“這已經不是眼光的問題了,這是我的尊嚴問題。”
換句話說,主要是想贏。
于是雙面人與殺手鱷領命而去。
“話說,韋倫,你是怎么變成這樣的?”
“關你什么事?”
哥譚市的街道上,鱷魚人和雙面人,馬昭迪一起向著上西區走去,按馬昭迪的形容方式,他就像是個成精的巨型蜥蜴一樣,大大的,綠綠的,渾身布滿綠色的鱗片,臉上也長著野獸的豎瞳和獠牙。
將近兩米三的體長,重達三百公斤的體重,讓他一個人的塊頭就勝過了旁邊兩個人綁一塊的大小。
“哇,別這么無情嘛。”馬昭迪將手里的超大號烤羊腿遞給了他:“再怎么說這幾天也是我做飯,你見過比我更好的廚子嗎?”
鱷魚人翻了個白眼,野獸的瞳孔上翻,看起來有點兇惡,但也有點好笑。
“我什么東西都能吃得下,你做得好不好吃并沒有那么重要。”
“韋倫,你只是長得像鱷魚,又不是真的鱷魚——真鱷魚才會茹毛飲血,人當然能吃得出好壞。”
聽到馬昭迪的回答,韋倫的雙眼轉向了他,豎瞳深深地凝視著那身黑袍。
“如果我告訴你,我曾經吃過人呢?”
“真的嗎?我不信。”
“你應該信。”
交談間,一只巨大的利爪搭在了馬昭迪的肩膀上:“感覺到了嗎?小子——這不是人類的皮膚,是鱷魚的鱗皮;這不是人類的力量,是野獸的蠻力。”
“哎我草,痛痛痛——”
在馬昭迪喊痛的時候,殺手鱷將手收了回去,繼續啃著羊腿,兩排白森森的牙齒猶如絞肉機,將烤得鮮香四溢的羊腿連同骨頭一起嘎吱嘎吱全部嚼碎,并吞入腹中:“你看到我現在進食的樣子,就該知道,一根羊腿和一只人手對我來說并沒有什么區別。”
“但你還是個溫血動物,有人類的體溫。”馬昭迪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然后給左手套上了一次性用餐手套,再從紙袋里拿出一塊肉排和一瓶紅酒,雖然沒有銀叉和高腳杯,但他反正也不是什么上流權貴,風度之類的東西只在去別人家做客的時候才會注意一下,平時自己怎么舒服怎么來。
“具備野獸一樣的能力,和具備野獸一樣的心智,這是兩碼事——起碼我在這半個月里沒見過你吃人,反倒見過你看書。”
“我很懷疑他是否能看得懂。”雙面人玩著硬幣,突然開了口:“一個長著鱷魚尾巴的前摔跤手和黑道老大去讀哲學理論書籍,其荒謬程度讓我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精神病。”
“用不著懷疑。”殺手鱷冷笑道:“你就是瘋了,現在跟我說話的是哈維·登特,下一秒就可能會變成雙面人,我是野獸,而你是瘋子。”
馬昭迪好奇地看向殺手鱷:“你還是個前摔跤手?是在地下拳場嗎?話說我是什么?”
“你是個膽小的蠢貨。”雙面人那失去皮膚的半張臉上眼球一轉,看向馬昭迪,顯得有些驚悚:“如果不是哈維攔著,我真想直接殺了你,你令所有超級罪犯蒙羞,甚至還不如那個風箏人有膽色。”
“嘿!我也是跟斯萊德一起對付過死亡射手的好嗎?”
而殺手鱷聽著馬昭迪的問題,下意識想到了自己在拳臺上的日子。
“.那是我的第一份合法工作,也是唯一一份,在一個馬戲團里,叫海莉。”
“馬戲團?”
“怎么,你以為長著一副鱷魚樣子的怪胎能在別的地方找到工作嗎?”
“你的家里人呢?”
“我沒有家人。”
他當然有家人。
母親在生他時難產而死,而父親則厭惡這個怪物一樣的嬰兒,他寧愿自己從來沒有這么一個孩子。
而到了現在,韋倫·瓊斯已經記不太清自己母親和父親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