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邁恩!好消息!好消息啊!”
有些發福的卡菈·維蒂突然推開房間的大門,對著法爾科內興奮地嚷嚷了起來:“你知道昨天發生了什么嗎!”
“卡菈,我知道你可能有重要的事情想告訴我,但我現在確實需要休息——非常需要。”
羅馬人用一只手揉著自己的眉心,嘆了一口氣:“昨天晚上的生日宴會持續了太久,你們這些人未免太能瘋了——我睡得不是很好。”
然而卡菈并不理會他的話,只是自顧自指著報紙喊道:“馬羅尼沒有在法庭上對我們進行指證,而是反過來對哈維登特動了手!卡邁恩,你知道這件事是什么意思嗎?”
“一個地區檢察官本來就對我們造成不了多少實質性傷害,如果不是他撬動了馬羅尼,我們根本就沒有必要在乎這次庭審的結果。”法爾科內淡淡地回答道:“至于馬羅尼不再指證的事——是我做過的安排。”
“但最大的好消息是,馬羅尼失手了——哈維登特毫發無傷,據說他出了法庭以后直接找個衛生間洗了洗臉,全身上下只損失了一件西裝。”
“嗯?”
聽到這個消息,教父終于起身將報紙接了過來,他讀著讀著,臉上露出錯愕的表情。
“馬羅尼做事還真是奇怪,他什么時候這么心慈手軟了?”
“據說是把強酸和藥水搞混了,但重點不在這里,重點是,哈維·登特那塊狗皮膏藥還宣稱要黏上馬羅尼進行訴訟——這次訴訟的分量有多足,你也能想得到吧?”
羅馬人瞇起了眼睛,回答道:“一場眾目睽睽之下的,完全無可抵賴的犯罪,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件事發生的全過程,法庭上甚至有攝像記錄——這場官司幾乎不太可能輸,重點是,它能讓馬羅尼付出多少代價。”
“不錯——你再看看這些照片。”
羅馬人看著一張張馬羅尼倒在血泊中的照片,心思急轉,他完全想不到,索菲亞居然能夠讓馬羅尼做到這個地步,以至于被法警當庭槍擊。
她到底對馬羅尼說了些什么?
“我的生日.還真是收到了一份大禮。”
“法爾科內,這是前所未有的好機會,你應該清楚我是什么意思吧?”
“我知道,如果哈維死了,馬羅尼遲早能被他老子從監獄里,甚至是從訴訟里直接撈出來。但現在現在,他們被黏上了。”
卡菈維蒂點了點頭,此時,她已經不再考慮向法爾科內逼宮的事情,內斗的機會有的是,先吞了馬羅尼最重要。
基本上,兩家的關系本來也就是那個樣子:無論是誰要對付對方,我法爾克內/馬羅尼必定要幫幫場子,只不過雙方都還算講規矩,所以流血沖突的烈度一直受到限制,沒有被抬升上去。
“哈維那個傻子,他的訴訟不痛不癢,很容易就被馬羅尼擺平,實在沒什么意思。但如果我們也插手,就能夠直接搞掉薩爾·馬羅尼這個頭領,還能順帶波及到馬羅尼家族。”
“和哈維登特合作?”
“推一把可談不上合作,不損兵折將,沒有流血沖突,甚至不需要親自下場,僅僅只需要花些錢——何況,若是沒有我們插手,馬羅尼早就和那個檢察官合作了,他不也很清楚另辟蹊徑的好處么?”
羅馬人陷入沉思,黑道的斗爭卻借助法律的手段,這種事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在哥譚市出現了。
把博弈的棋盤換成哥譚的司法體系,會留下什么隱患嗎?
法爾科內想了很久,他想到了那次圣帕特里克節,馬羅尼和法爾科內家族沉默且悲傷的默哀現場,想到那場綠色的夢,想到了自己死于槍殺的兒子阿爾貝托。
最終,他和卡拉維蒂對視了一眼,做下了決定。
“那么,我們不跟哈維登特進行接觸,只在他控告馬羅尼的時候,從背后出手——讓這個被馬羅尼影響的法庭恢復公正,并且加重判罰。”
給法爾科內家族送照片的當然是馬昭迪。
“唉,真小氣啊,又是六萬,而且還是一次性的。”
馬昭迪無奈地掛掉電話,嘆了口氣。
在今天早上,他拿了些馬羅尼中槍的照片去找主管,而主管非常高興,又給了他六萬美金,并且告訴他,想要繼續拿錢,下一次照舊拿著馬羅尼倒霉的證據來換。
“不是,你們不把我重新雇傭為員工嗎?”
“你在說什么胡話呢?”主管冷笑著回答道:“我就問你,看過馬羅尼的下場以后,誰還敢把你雇傭為員工?我們給你六萬美金都是因為希望你接著做事。如果有可能,我們根本不想和你扯上任何關系。”
“那我們現在算什么關系。”
“別問,繼續干活就是了。”
馬昭迪仔細想了想,反正臨時工也是工,線人也是人,自己拿了法爾科內家族的錢,那肯定也算是法爾科內家族的人了——馬羅尼沒理由不給我錢的。
想到這里,他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眼看著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他哼起小曲,換上了一身廉價的外套,對著鏡子在自己的臉上比劃了十分鐘,順手帶上了工具箱,然后出了門。
半小時后之后,哥譚市法院大樓的樓下。
安保人員看到一個穿著便服的大胡子想要往里走,當即把他攔了下來。
“等一下,你是誰?”
“電工馬庫斯,來修地下監獄里的攝像頭的。”馬昭迪回答道:“忘了我了?一個月前,詹金斯才找我來過這里。”
安保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記得這個電工,詹金斯確實和他認識。
“你等一下,我——”
“你直接打電話給哈維檢察官吧,告訴他老馬來修攝像頭。”
“那你等等吧。”
馬昭迪看著他跟哈維打完了電話,然后將手機收了起來,對自己說道:“可以了,你進去吧。”
“謝了,伙計。”
他拎著工具箱,信步走進了法院大樓。
大樓里根本沒人在意這個路過的電工,他一路吹著口哨哼著歌,輕車熟路地走進了地下監牢區域,亮出工作證,讓獄警開了門,然后對著攝像頭開始搗鼓起來,片刻之后,他從拆開的攝像頭內部取出了一個并聯在電路里的細小竊聽器。
“唉,詹金斯,你真是太不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