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果然仍是發生了變化,李世民饒恕了單雄信。
這也能夠說明李世民的變化。
他原本的性格便是十分的聽勸,如今在擁有了更為堅定的目標之后,這種性格同樣也是被無限的放大。
對于李世民的寬容,單雄信極為的感動。
其實正如顧泉所說一般。
單雄信死戰也只是為了一個“忠”而已,如今就連王世充都已經投降了,他便更加無需再多想什么了。
作為王世充麾下的大將軍,他在軍中還是十分有威望的。
在他的幫助以及顧氏的影響之下。
對于洛陽守軍的吸納同樣也是十分的順利。
而李世民接下來的目標,自是要調轉兵鋒,重歸唐土,來解決當下的四方諸侯!
局勢徹底大變。
隨著這個消息逐漸傳開,這對整個天下亦是造成了難以想象的影響。
——四海沸騰!
這個結果對于四方諸侯而言,絕對可稱之為晴天霹靂!
竇建德被生擒?
王世充投降?
又有誰敢相信這一切?
唐軍的實力確實很強,尤其是得隴西之地之后,面對如今的唐軍四方諸侯根本就無人敢有必勝之心。
可這可是聯兵啊!
就這樣敗了?
甚至就連兩個皇帝都被李世民生擒了?
就連李淵在乍一聽到這個消息之后,整個人都愣住了。
隨之而來的便是狂喜。
這一仗的意義實在是太大了,他甚至都已經看到了天下共主的位置就擺在他面前了!
朝中的大臣們自然也是無比興奮。
他們賭贏了!
只要李唐能夠徹底掃平天下,那么他們的功勞都將成為家族最為核心的底蘊!
而與他們完全相反,對于四方諸侯而言,哪怕他們心中再怎么不甘心,再怎么不愿意接受現實,如今的局勢都不得不逼著他們做出選擇。
面對已經開始回援的唐軍,他們就根本沒有任何能贏的機會!
那可是數十萬大軍啊!
李世民如今已經完全吸納王世充與竇建德的兵力,這是他們不可能承受得住的兵力。
其實對于他們所有人而言,現在對付李唐才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因為李唐還沒有機會完全吸收一切。
若是他們能夠齊心的話,或許還是會有那么一線生機的。
但人這類生物就是如此。
與其是選擇去相信那些不一定靠譜的諸侯,與他們進行聯合反唐,去奪那一線生機,四方諸侯們更愿意選擇留偏安一隅,縱是最后唐軍攻來,也不枉享受到的榮華富貴。
這就是人性。
宛若流水一般的大軍可謂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李淵自然不會選擇追擊。
雖然就此時看起來戰機已至,但在真正的精銳還未曾趕回之前,此舉亦是會冒著極大的風險。
最關鍵的是,現在對于李淵而言。
他只需要等到李世民趕回來,屆時無論是選擇先穩固洛陽、河北之地也好,亦或是乘勝追擊也罷,都無傷大雅。
李淵又何須冒險?
整個天下的局勢可謂是在短短時間之內便發生了巨變。
虎牢一役,恰似上蒼執雷霆之筆,徹底做實了一系列關于“天命在李”的讖言。
此次之外百姓們就想不到別的原因了。
若無天命——豈會得顧氏所助?
若無天命——又豈會以這點兵力平定二帝?
各種謠言相繼而起。
隨著虎牢關一役的消息越傳越遠,雖然李唐還未曾一統天下,但卻已經完全有了大一統王朝的感覺。
尤其是李世民與顧泉兩人的聲望更是水漲船高。
甚至都已經有了不知道多少的百姓將他們二人稱之為“光武皇帝劉秀”與“忠武侯顧嘯”的轉世了。
就在這種情況之下,李世民終是率軍趕回了長安。
李淵給了李世民舉行了規格極高的歡迎儀式,甚至就連他自己都親自去了城外,迎接大獲全勝的李世民等人。
此戰的功勞太大了。
這一戰,甚至都已經有了一戰而定天下的感覺。
甚至就連群臣都不得不承認李世民的功勞。
接下來的天下,又有誰能擋得住李唐?
這種功勞亙古罕見。
又豈會在反對李淵的這個舉動?
而且李淵此舉也是在向一眾的將士展現著自己的英明。
長安城下。
聲聲鼓樂之音奏響,在群臣與長安百姓的見證之下,李世民策馬剛至長安城前,便連忙下馬前去拜見李淵。
“兒臣叩見父皇。”
李世民甚至還要行大禮。
不過李淵卻直接將他攔了下來,大笑著道:“我兒此戰居功甚偉,乃我大唐功臣,不必如此。”
說著,他看向了李世民身后的眾將,臉上笑容更甚,“眾將士亦然!”
——舉國同慶。
伴隨著無數百姓的目光。
李淵拉著李世民的手,帶著群臣與眾將士緩緩朝著城中而去。
或許真的是因為太過于激動。
在李淵的拉著之下,李世民所處的位置甚至都已經超過了太子李建成,這讓后者的表情突然就有些不自然了起來,包括他的一些心腹。
不過這一切都在這舉國歡慶的氣氛之下被沖散。
慶功宴如期而至。
李淵的不凡之處在這種時候就體現了出來,雖然有不少將領都是在這一戰之后才投降了李世民。
但李淵在聽到他們的本事之后。
亦是給予了賞賜,甚至還讓他們來參加了慶功宴。
這絕對是一個非常有用的收攬人心的手段。
古人言“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更別說如今李淵這種不計前嫌的態度了。
光憑著這一點,便已經讓這些人開始感念起了李淵的圣德。
而就在慶功宴開始之前,李世民也是將竇建德與王世充二人給帶了過來。
如今的他們已經完全沒有了半點的意氣風發。
相比于昔日身穿龍袍意圖縱橫天下的樣子,如今的二人看上去竟是有些狼狽。
“父皇,此二賊當由父皇親自處置。”
李世民亦是緩緩起身,走到了二人身前,朝著李淵拱手說道。
——殿內氣氛陡然一變。
李淵掃視在場眾人,緩緩開口:“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陛下,臣諫當誅二賊。”
裴寂立刻起身,走到殿中朝著李淵拱手說道,“若不然——”
“天下人心難安,恐會滋生亂敏。”
他們這些人自是不想留下任何的風險。
雖然王世充竇建德二人已成俘虜,但畢竟再怎么樣這兩個人昔日都是稱霸一方的帝王,在地方上有著無與倫比的影響力。
“臣附議!”
“臣附議!”
眾臣相繼起身。
這可沒有什么利益沖突,整個朝堂上下皆是無比的統一。
李淵微微點了點頭,旋即又看向了李世民,開口問道:“二郎啊,你意下如何?”
“父皇。”
李世民再次拱了拱手,沉默了一下后這才接著道:“兒以為,父皇若是能寬恕二人,或會讓天下人知父皇之寬仁,更能讓天下人心向我大唐。”
他其實早就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甚至還和顧泉談過。
李世民原本的想法是放了王世充宰了竇建德。
借王世充立仁;
借竇建德立威;
其實此舉同樣也是出自各種考慮,王世充為人貪婪,他這種人李世民十分是完全看不上的。
而竇建德則不同,雖然竇建德一直在征召兵馬。
但他為人簡譜,一直嚴整軍紀,對于顧氏的態度也十分尊崇。
種種舉動都讓他在河北有了不小的根基。
這種人殺了自是最為合適的。
但顧泉卻還是勸住了他,建議他應當借此宣誓李唐仁義之心,來告訴天下人李唐與楊隋的不同。
至于竇建德在河北的根基——
只要顧氏還在,那這一切便不是什么問題。
李世民也曾細細考慮過這個問題,最后也終是確定了答案。
他現在其實已經有了昔年顧琛的那般無敵之心。
那就是被他打敗之敵,從此之中便不會在被他當做對手。
這并不是自傲。
而是一個人對于自己才能的絕對自信。
話音剛落,顧泉這時也是立刻站了起來,朝著李淵拱了拱手道:“陛下,末將附秦王之議!”
其實顧泉也并不是只想著救竇建德一命。
最主要的還是想要讓天下快速一統。
就如同昔年的顧易想法一般,唯有快速打造盛世,才能讓顧氏的聲望繼續再天下人的心中擴散。
他不想在生出什么意外,來影響天下一統的進度。
隨著兩人相繼開口,整個大唐的大半武將都是相繼起身附議。
聲聲喊聲回檔在整個殿內。
看著這一幕,不少人的表情都變了。
——包括太子李建成。
李世民的聲望太高了,高到他不得不敏感起來。
還是那句話,任何人的心態都會隨著環境與位置的不同而漸漸發生改變。
昔年的他們還只是兄弟,整個李氏也隨時都在面對著亡族的危機。
當時的他能想著讓李世民多多保重。
但現在,他似乎已經做不到了。
李淵的表情亦是有些復雜,看著眼前的兩人,他沉默了良久旋即這才微微點了點頭。
“我兒說的不錯。”
“朕,準了。”
或是氣氛實在過于詭異。
李淵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無數人表情大變。
支持處死兩人的多是支持李建成的,而那些武將都在支持李世民。
而就在這種情況之下,李淵竟然應允了李世民的提議,雖然他們都不確定李淵這到底有沒有深意,但仍是不由得會讓人多想。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傳朕旨意。”
“將此二賊流放至蜀地。”
李淵表情絲毫不變,在這愈發詭異的氣氛之中為兩人做出了最后的宣判。
王世充是真的怕到了極點。
在聽到這話時,只感如釋重負,整個人幾乎瞬間便跪了下去,感恩著李淵的恩德。
而竇建德則不然。
他的表情極為復雜,似乎是因為習慣了這死亡所帶來的威脅,此刻的他竟只感覺無比的坦然。
他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了這些年來多次前往巨鹿,到了最后甚至是當面質問顧煜為何不能助他。
畢竟在他眼中,他并不覺著自己比誰差在哪里。
只要他能夠一統天下,完全可以如昔年的劉備劉禪等人一般,給與顧氏最絕對的信任。
但顧煜當初卻只是跟他說了句:“他并不是這種人。”
當如的他還完全不明白。
但如今,竇建德似乎已經有些明白了。
他確實已經變了太多。
似乎從顧氏第一次拒絕他的時候起,哪怕顧氏當時還沒有幫助李唐,他對顧氏便已經有了敵意,只不過是因為局勢一直在壓制著這股敵意。
但只要天下一統,待局勢穩定。
他恐怕第一個要控制的便是顧氏。
唯有那股爭霸之心徹底熄滅之后,竇建德才漸漸看清了自己。
但他仍是有些不懂。
難不成這李唐的皇帝就不會變嗎?
“顧公,那便且讓我看看你所想要的盛世吧。”
伴隨著一股股思緒不斷閃過,他在心中喃喃道了一句,旋即也是朝著李淵跪了下去。
此事被徹底敲定。
但哪怕是讓侍衛再次帶走了兩人,整個殿內的氣氛卻也不復當初。
李淵并未去管殿內異樣的氣氛。
待侍衛將兩人拉走,旋即他便高高舉起了金樽,大笑著道:“諸位,與朕共飲此樽!”
雖然不少人心中皆是心緒復雜,但歡聲笑語亦是重新出現在了這慶功宴上。
一眾武將自然是最高興的。
又有誰不想要封賞呢?
而他們也清楚,李淵向來氏從不吝嗇于封賞的君主。
果然,就在酒過三巡之際,李淵終是提起了此事,當著群臣的面開始了封賞。
殿內瞬間寂靜。
不僅僅是隨李世民出戰的將士,同樣也包括守城的大臣。
可以說是整個唐庭上下皆有封賞。
這就是李淵為人的特點之一,他善于用這些東西去拉攏所有人。
在原本歷史就是如此。
如今亦然。
一個個名字被李淵喚出,他似乎早就已經考慮好了一切安排,并未做出過多的猶豫。
直至最后時候才到了出征的將士。
尉遲恭;秦瓊;李靖.
一個個的名字被相繼喚出,包括顧氏子弟。
直至最后之時,才到了顧泉與李世民。
“子淵。”
李淵一邊喝了一口酒,一邊喚出了顧泉的字號。
這一聲呼喚讓殿中群臣都不由屏息。
皇帝以字相稱,已是莫大的恩寵。
但這種親昵又難以讓眾人說出什么,畢竟這可是顧氏子弟,又立下了這么大的功勞。
李淵并未直接說出封賞之事,反倒是言辭懇切的問道:“如今河北已定,不知顧公他可否愿意出山?”
“若是顧公有意。”
“朕,愿親自前往巨鹿,來請顧公出山。”
他口中的顧公——自是顧煜。
這些年來,李淵可是一直都記著這事。
尤其是這幾年來自得到顧氏幫助之后,他的勢力飛速發展,這已經讓他更加意識到了顧氏的重要性。
他一直都在等待一個機會。
顧泉聞言,連忙認真一拜,認真回答道:“陛下垂詢,臣誠惶誠恐。然家父心意,臣實難揣測。”
雖然他的才能已然不凡。
但想要完全看出顧煜的良苦用心卻還是不夠。
聞言,李淵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卻很快掩飾過去,他輕嘆一聲,轉而正色道:“此戰大捷,子淵居功至偉。“
“子淵——”
“朕今擢升子淵為驃騎大將軍,望卿能效法昔年忠武侯嘯公,為朕掃清六合。”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隋制沿襲至今,驃騎大將軍已是武將極致。
就如同天下的種種傳聞一般,顧泉他真的就如同昔年的顧嘯一般,要走到了一個武將的終點。
群臣面面相覷,卻無人敢出言反對。
畢竟無論是以顧泉的戰功也好,亦或是以顧氏的聲望也罷,這個封賞倒也相稱。
但真正牽動眾人心弦的,是接下來對秦王的封賞。
“謝陛下。”顧泉立刻便朝著李淵拱手一拜,旋即自覺退下。
在路過李世民身側之時,李世民亦是笑著看了看他,眼神之中的期待之色不由得更加濃郁。
沒錯,就是期待。
李世民一直都在期待李淵能如昔年的承諾一般,將他拜為李氏的十方征渡使。
或許就是因為過于期待。
他甚至就連手都在隱隱的發顫。
終于,在所有人關注的目光之下,李淵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二郎啊。”
所有人在這一瞬間立刻便看向了李世民。
而李世民也是深深的吸了口氣,旋即緩緩起身站了起來:“兒臣在。”
大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明明是封賞之時,但這一刻給人的感覺竟是有些窒息。
李淵并未去管其他人如何,只是看著李世民,似乎是讀懂了他眼神之中的期待,緩緩開口:“吾兒世民,自興兵以來,南征北戰,屢立奇功。”
“朕,想了很久。”
“以為以我兒于社稷之功,前代官皆不足以稱之.”
所有人的表情在這一刻陡然生變。
李世民的夢想并不是什么秘密,朝中幾乎所有大臣都知道此事。
以前到并不覺這如何。
但如今當這一刻快要成真之時.無形的風暴卻還是升了起來。
十方征渡使——可與皇權抗衡。
甚至就在當下;
這個官職甚至還要凌駕于皇權之上。
甚至都已經有人不由自主的便要開口勸阻了,不過李淵卻突然話風一轉:“特置天策上將,位在王公之上。”
“領司徒、陜東道大行臺尚書令,掌全國征討,并總判府事。”
話音落下,整個殿內的氣氛就如同找到了宣泄口一般,那種凝重的感覺瞬間消散。
李淵給的這個賞賜高嗎?
很高!
按理而言,這完全就不應該是一個宗室王爺可以掌控的權利。
但相比于所有人以為的十方征渡使,卻又差了太多太多。
最起碼,他還不能限制皇權。
這種安排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不少人在這一刻竟是莫名松了一口氣,包括太子李建成。
寂靜!
絕對的死寂!
李世民完全愣住了,萬萬沒料到李淵竟然會給自己這個官職。
雖不及顧琛的十方征渡使。
但“天策上將”亦是特置的官職。
“難不成父皇這是覺著我還未曾掃平天下?”
李世民的心中自然而然的就生出了這個想法,李淵可是自己的父親,李世民自然不會有什么異常的情緒。
這個想法立刻便被他認定了下來,旋即他也是不在猶豫,當即朝著李淵拱手拜了下去:“兒臣,謝父皇隆恩。”
“兒臣定當不負父皇所望,定會為我大唐掃平群賊。”
鏗鏘有力的話音瞬間落下。
直至這一刻,不少人才徹底反應過來。
“十方征渡使”并未再次出現的喜悅在這剎那瞬間消散。
看著毅力在殿內的李世民,不少人的表情皆是愈發復雜。
——天策上將!
不是十方征渡使又能如何?
雖然不能扼制皇權,但如今李世民的權利顯然已經超過了太子李建成。
陛下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是要廢太子而立秦王?
饒是沒有選擇站隊的大臣,在這一刻心中都已經生出了這種念頭。
顧易一直都在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看著眾人那不斷變化的眼神,他心中十分清楚,很多事情是注定無法完全避免的。
十方征渡使——
其實顧琛的出現已經給了后世很多人另一條道路可走,但對于其余人而言這條路又始終都是絕路。
顧琛為何能做到這個位置?
不僅僅是他絕無僅有的功勞,同樣還有顧氏數百年來一代代人努力所經營下來的聲望。
——忠。
始終都是顧氏最關鍵的標簽之一。
也唯有這種人,才能成功的踏上這一條路。
而其他人要想如他一般,又怎么可能?
李唐的矛盾已經開始升起來了。
這完全不可避免。
人注定無法完全控制好自己的各種情緒。
野心與不安;志向與死亡;
這一系列的矛盾會隨著李世民的聲望越來越高而促成越來越多的矛盾。
這是人性導致的必然,又有何人能阻?
無形的風浪在整個大唐內部所掀起。
雖然如今這一刻還未徹底爆發出來,但大勢卻早已在暗中漸漸拉開了序幕。
——在顧氏的幫助之下,河北并未如同原本歷史之中一般出亂。
李淵未殺竇建德與王世充的行為,確實是為他贏來了不少的名聲。
仁慈的帝王向來都會獲得百姓的期待。
李淵對待和他作對的偽帝都會如此,更何況百姓呢?
在虎牢大勝所帶來的聲勢之下,這個消息就宛若潮水一般持續朝著天下各地不斷蔓延。
李世民并未直接出兵,繼續掃平天下。
而是幫助李淵穩固剛剛收復的疆土,掃滅其中一個個小勢力,包括四方的亂賊。
又何須心急?
縱使四方之賊不會俯首稱臣又能如何?
這滾滾大勢之下,他們的軍心又豈能扛得住?
李世民時刻都在告誡著自己,他想要的是如顧琛一般打造出一片盛世來,而不是單純的戰場攻殺。
李淵還是親自讓人去了巨鹿拜訪顧氏。
其實他是想親自前去的。
就算請不動顧煜,亦是能夠選擇祭祀顧氏先賢,此舉能夠給他帶來太多的好處了。
不過最后他還是止住了這個念頭。
帝王親自拜訪,這無疑是會將整個顧氏都架起來。
李淵是個要體面的人,不愿去做這種事。
他只是派去了使者。
但最后的結果也并未出乎顧易的預料,顧煜并未親自出世,只是將家族之中那些善于治世之才派了出來。
幫助李唐穩固疆土,來當做他們入朝的第一份功勞。
其實顧易倒是能夠理解顧煜為何要如此。
無非是想保留下顧氏最后的一些底線,那就是家主不會參與亂世,就如同昔年的顧澤一般。
他也唯有等到天下真正一統,才會踏出巨鹿。
這是顧氏家主必須要面對的責任。
比較讓顧易詫異的是,顧彥竟然和平陽公主搞在了一起,甚至就連顧易都未曾發現這事。
歷史確實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但亦有無法避免之事。
長安,東宮。
“先生,當代顧公究竟是何等人物?”李建成端坐案前,目光凝重地望向魏征,聲音低沉而鄭重。
魏征聞言,眉宇間掠過一絲復雜之色,沉吟良久,方才緩緩開口:“高深莫測。”
他深吸一口氣,眸中流露出幾分敬仰,繼續道:“顧公昔年遍歷四海,親睹天下由衰轉盛,復由盛轉衰,所悟之道,非常人所能揣度。”
見李建成神色愈發肅然,魏征略作思忖,又道:“若殿下能得顧公輔佐,儲君之位……當固若金湯。”
李建成眼中驟然一亮。
魏征出身巨鹿魏氏,素來持重,他既如此評價,自然可信。
然而,魏征隨即搖頭,嘆道:“可惜,顧氏世代不涉國本之爭,縱使殿下有意,亦難請動。”
“先生可否代為引薦?”李建成眉頭微皺,語氣略顯急切。
魏征苦笑,拱手道:“臣微末之身,豈能左右顧公之意?”
殿內一時沉寂。
李建成目光微黯,指節無意識地叩擊案幾,顯是心緒難平。
這些時日,他夜不能寐,朝堂流言四起,秦王李世民功勛日盛,聲望如日中天,令他如芒在背。
人心易變,李建成亦不例外。
“殿下不必憂慮。”魏征見狀,溫聲勸慰,“如今顧氏子弟陸續入朝,殿下若能施恩結納,未必不能得其助力。秦王既能如此,殿下何須自擾?”
李建成微微頷首,隨即輕嘆一聲:“若事不可為,不妨將十方征渡使之位予二弟,終究非皇位,屆時……”
話音未落,王珪已霍然起身,肅然道:“殿下,萬萬不可!”
作為太子中允,王珪乃李建成心腹重臣,此刻神色凝重,直視李建成道:“殿下莫非真以為,秦王是昔年昭烈侯顧琛?”
李建成目光一凝。
王珪沉聲續道:“秦王之志,天下皆知。若他日殿下登基,政見相左,殿下以為,以秦王在軍中之威望,會俯首聽命否?”
寥寥數語,直指要害。
李世民終究非顧琛,既無顧氏累世清名,更無顧琛當年之進退得宜。即便顧琛功高蓋世,亦因遇劉備、劉禪這般君臣,方能善終。
而今呢?
李建成與李世民雖為手足,卻已漸生嫌隙,日后如何,誰可預料?
李建成沉默良久,指節扣案之聲愈發急促。
王珪見狀,再進一言:“殿下當務之急,除籠絡朝臣外,更需向陛下進言,絕不可復立十方征渡使!”
“秦王乃陛下之子,豈能與陛下同享權柄?更何況,昔年昭烈侯臨終前亦曾言,后世不可再設此職!”
東宮諸臣紛紛附議,言辭懇切。
他們已無退路,唯有扶持李建成,方能保全己身之利。
李世民雖初露鋒芒,然此風斷不可長!
這是你死我活的斗爭。
任何苗頭,都必須要撲!
李建成目光漸銳,待眾人言畢,終是緩緩點頭,沉聲道:“孤……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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