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計五天搞定的事情,沒想到兩天就做完了。
晚餐結束后,羅狄也是委婉拒絕了前往奧庫洛斯大宅的邀請,主要是考慮到那個地方可能也完全由眼球構成,身處監視之下,總歸不太舒服。
他今晚要做的事情不太希望有外人干預。
回到屬于他自己的地獄公寓,雖然沒有在這里待過太久,但至少還是有那么一點家的感覺。
冒著黑煙的殘缺脊柱,就這么豎直放在餐桌上。
羅狄這一次并沒有采用手握形式,
出于尊重,
他的頸椎向外延伸出神經根須,與漆黑脊柱進行最直接的神經連接,這樣能進行更清晰更直接的交流,也能夠更加清晰地洞悉這根脊柱的內在形象。
根據交流得知,
她的名字叫梅金(Megin),于混沌巢都最底層出生,其生母在生下她之前,便與工廠簽訂了交易協定,甚至連懷孕期間的食譜都是工廠給予的,必須按照要求來。
以至于她生下來貼上兵器標簽,外貌形態,肉體硬度與其他正常小孩都不一樣。
她完全在工廠間長大,甚至都不知道母親長什么樣。
而且,整個工廠像她這樣的惡魔還有很多,大多都來自底層區域。
他們成長方式同樣由工廠嚴格規定,進行著完全機械式的生活,就連食物都是用來改變他們脊柱本質的“料”。
很多惡魔會在這個過程中死去,或者在某個階段被檢測不達標,從而直接剔除。
梅金卻是天賦異稟,順利長大。
在她二十歲那年被貼上合格標簽,送進熔爐進行最終煉制。
同樣,這個過程會有很多脊者再次被篩掉,最終得到的成品也會按照三六九等進行劃分。
梅金的脊骨被劃分到了最高等,
無論品質、可塑性、成長潛力以及適配性都是最高等級,被作為當時最高戰爭榮譽獎,贈予在多次世界戰爭綜合表現最佳的脊者大魔。
也就是現如今脊者的一把手。
可惜,梅金未能見證其最輝煌的時候,在一次非常危險的突襲戰役中,因嚴重損傷而被棄用。
雖然她一直被收在霸王的個人存庫,卻再也未被使用過,她作為脊者的最后一點價值正在被一點點否定。
直到前天,
霸王喚起了她的名字,只可惜并非是要用她,而是想要將其轉交給一位大魔。
梅金雖然不敢違抗命令,但內心完全看不上別的大魔。在她的眼界里面,大魔也就是高級脊者,遠遠比不上自己的主人。
抱著殺戮的念頭上場,本以為能輕松斬殺,卻被對方正面接住。
當羅狄的手掌握住她時,
那種感覺好像回到了最早的時候,第一次被霸王握住的時候。
但又有些不同,這份握感沒有那么強的侵略性,但卻更加堅定……這也是她選定羅狄的原因之一。
這番交談沒有絲毫保留,
羅狄也是頗感詫異,對方居然將內心深處幾乎所有秘密,一口氣全部告訴給到自己這個剛認識不久且完全不了解的主人,連一點謊言也沒有。
既然如此,
羅狄這邊沒有太多隱瞞,將關于人類,角落,目前所面對的處境講述了出來,以及他為什么需要一把兵器。
梅金也是聽得入神,對外來的生活充滿期待。
“聽上去,角落那個地方很神秘,很特殊,與我見過的其他世界都不一樣。不知道羅狄主人需要殺戮的‘小丑’到底會是什么樣,我會盡力的。”
羅狄回應:“回去以后并不會第一時間行動,而是回到漩渦鎮這個根據地,我會試著用一用你,到時候再看看實戰效果。
對了!地獄的物件似乎還需要認主儀式?我現在需要怎么做?”
“已經完成了,主人。
在骨髓殺戮前,我們倆的骨髓液進行過混合。混合程度達到95,說明我們的相性極高,比我與那位大人的相性還要高。
這一點或許與主人你的特殊性有關,你的骨髓似乎有著極高的適應力。
就在剛才,主人你已經將脊柱神經與我進行連接,這就是一種認主儀式。
只是因為沒有排斥性,所以你沒有直接感覺到,現在我已經是你的脊了。”
“這么方便,挺好的。”
“主人,我們是明天走嗎?”
“再等幾天,我有個朋友也在地獄,到時候一起回去。”
“那主人你早點休息,我能感覺到你有點疲倦了……今天你進行了某種神性接觸,似乎讓你消耗了很多精神。”
“嗯。”
本以為聊天結束,羅狄卻又拋出一個問題,“我在意識連接間看到的惡魔形象,是你的真正外型嗎?你除了能夠演變各種兵器,還能變會脊者模樣?”
“不能……我作為兵器,在從工廠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完全否定了外型。
我主要擅長于刀劍類的兵器變化,至于惡魔外型只能在神經意識間呈現……如果主人想要滿足那方面的需求,只能從精神層面來實現。
比如這樣……”
意識間,
斷臂且傷痕累累的黑膚惡魔已然起身,主動貼向囚牢邊緣的羅狄。
對應著現實公寓內,
漆黑脊骨如爬蟲般慢慢爬下桌面,爬上羅狄的身體,爬在他的腰帶之上。
就在這時。
神經連接被斷開,羅狄一把捏住脊骨,輕聲道:
“我的意思與你的理解存在偏差,后續跟著我前往角落,好好理解一下人類思維。”
“哦。”
黑脊入體,
雖然是殘缺的脊柱,但也有那么長一根,又粗又熱。
羅狄也是在考慮,將她放在體內什么位置會比較好一點,既不會影響自身行動,又隨時方便取用。
「手臂」,確實方便取用,但會導致手臂加重,身體的平衡性被破壞,而且外在形態看上去多少會有些別扭。
「內腔」,雖然能避開內臟存放起來,但每次要取出來的話,又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
羅狄一邊思考,一邊脫去衣裝走進浴室,準備沖個澡,今天的對決流了不少汗,身上也是一股味道。
經過浴室鏡時,
羅狄的眼睛突然瞥見自己那略微突出在背部的脊柱輪廓,瞬間有了思路。
“既然都是脊柱,不如這樣……說不定還能加深與兵器本身的連接性,提高熟練度。
現在的我,可沒辦法拿著這把脊骨去戰場上披荊斬棘,累積經驗。
我需要在短時間內熟練使用。
而且,我的脊柱本就特殊,可配合角落體系進行適當更改,倒也不是什么問題。
試試吧。”
羅狄側身站在鏡面前,于掌心長出可精密調控的灰色觸須,對自身進行了一場特殊手術。
以「第五腰椎」作為核心改造點,
拓寬、拉伸并進行神經分流,將其表面的神經束分為兩部分(相當于將充電器的接線口從一個變成兩個)
自身脊柱的位置與弧度保持不變,
而梅金的漆黑脊柱則插在后面借口,兩者脊柱緊密貼合,弧線保持一致。
由于她的脊柱處于殘缺狀態,長度剛好到達頸椎位置。
既不違和,也方便取用,同時還不會破壞身體的平衡性,還能時刻知曉兵器的狀態。
外表看上去,
這一截漆黑且有著傷痕的脊柱,就好像是羅狄自己的,只是稍微有點外露而已。
主人……這好嗎?我以前跟著那位大人時,從未有過這樣的深度接觸,會不會太觸及你的隱私了。
感覺還不錯。
羅狄面對著鏡面,手臂后挪,一把抓在頸椎位置,用力一拔!
一根漆黑脊柱如同出鞘般被輕松拔出,表面還有著少許灰色髓液的潤濕,增加著脊骨本身的活性。
同時,
這種拔脊的感覺也讓羅狄亢奮起來,就好像某個點位被觸碰到了一樣,能夠瞬間進入狀態。
明明沒有發送任何指令,手中脊骨卻已升起黑煙。
一柄漆黑砍刀已然形成,只是刀背依舊維持著脊的形態,好像是梅金自然而然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