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郭老師親自招募的學生，你們的舌頭真是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特殊啊！
提醒各位同學，我來這里并不是免費教書的，郭老師也不會給我發工資。
所以我只好向你們收取相關費用了。
一學期的費用只需要一根舌頭就好了，所以請各位將你們的舌頭完整切下來，最好用干凈的紙張包起來，依次上臺交給我。
交了學費，我自然會教你們一些有用的東西。”
大家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條件，不過對于現階段的他們來說，肉體再生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
區區割掉舌頭，算不上什么。
現場已有不少人直接動手，盡可能將完整的舌頭割下來。
吳雯這邊立馬瞥了一眼羅狄，在得到后者的點頭確認后，她與花淵也是將舌頭切斷下來。
至于羅狄則是假裝切下舌頭，包在鐵楚女容器內，他很清楚自己的舌頭對方是不需要的……或者說早在曾經的模擬實踐上，古斯塔就已經接觸過了。
學生們依次排隊上交舌頭，
走在第一個的是最早的一批學生，漫畫接納者，宋慧文小姐。
她的舌頭亦如巨蜥般細而長，尖端有著分叉結構，舌頭也繼承著她的身體素質，堅韌且有力。
古斯塔并沒有簡單收下舌頭，而是將舌頭放在面前仔細觀察，再用手指認真觸摸在表面。
點了點頭后給出評價：
“舌型特殊，變化且靈活，細長且有力！整體我能給到78分。
不過，
你這舌頭唾液分泌量較少，味道偏酸，苔白滑，陰氣有點重了，有空記得多采陽氣。
我看班上不少學生的陽氣都還挺足的，你可以嘗試與他們溝通一下。”
古斯塔在說出這番評價后還偷瞄了羅狄一眼，似乎在幫他忙似的。
哪知道宋慧文第一眼便看向身后的于澤，臉上更是裂開一道直達耳朵的夸張笑容。
“別浪費時間，趕緊回到你的座位去，下一個。”
于澤上前，
他利用一張特殊的黃符將舌頭包在其中，當符箓解開時，一份再普通不過的人舌呈現出來。
這根舌頭沒有任何的異常能量，沒有任何的特殊形態。
這是最普通的舌頭，是于澤通過符箓還原的，他還是人類時期的舌頭，抹掉了一切關于角落與連接世界的影響。
這一次古斯塔不只是用手指來觸摸舌頭，更是放在嘴里稍微嗦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
他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示意于澤靠近一點，湊在他的耳旁說著悄悄話。
這種悄悄話無法被旁人解析，哪怕聽覺再好的人，只能聽到舌頭的攪動聲。
“多謝老師！”
于澤似乎聽到了對他很有用的消息，也是從內心深處佩服這位存在，轉身回到他的座位。
緊接著便是花淵，將一條包裹在花蕊間的粉嫩幼舌交了過去。
這是花淵刻意在少女形態切下的舌頭，上面沒有任何一絲侵犯的滋味，反而散發著淡淡花香。
可當古斯塔觸摸上去時，卻摸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
“少女之舌，看似粉嫩多汁，實際卻滿是空洞……看上去做好了平衡，實際在內心卻早就發生了重心偏轉。
不要太過依賴于域外的力量，哪怕你目前能夠駕馭，也存在著不少的風險。多多專注于你的本心，畢竟這份花香還是挺不錯的。
這舌頭我只能給到60分。
另外，你和第一位女同學一樣，陰氣偏重了，看得出你在有意遏制，有空記得多采陽氣。”
“知道了……”
花淵受到這番點撥后，陷入了長時間的思考，她最近確實有點太過依賴漫畫的力量，甚至在多次分裂后都快要忘記自己的名字。
她本身也察覺到了危險，沒想到新來的老師居然一句道破，看來接下來的學校生活她真能學到不少有用的東西。
她暫時不再考慮羅狄的問題，而是認真做好上課的準備。
下一個，吳雯。
包裹在柔軟皮膚間的舌頭交了過去，這就是她現在的舌頭，沒有偽裝，沒有隱瞞，純粹的怪物舌頭。
古斯塔拿在手中細細端詳，露出了笑意，還拿在鼻尖前嗅了嗅。
“舌型比例堪稱完美，我已經很久沒看到這么漂亮的舌頭，渾然天成，沒有任何的修飾，我能給到86分。
你在肉體上的造詣很高，算是我見過最會運用偽裝的年輕怪物。但是需要注意，不要太過信任于這份偽裝。
既然被稱為偽，那就必然存在著可被識破的地方。
就像這條舌頭一樣，太過完美或許也是一種瑕疵哦……”
吳雯眼前一亮，“感謝老師指點！”
“等等，別急著走。”
古斯塔突然前傾身體，湊到于吳雯耳畔，小聲說著：“你這舌頭浸染著我家羅狄的味道，你們的關系到哪一步了？我好像沒聽羅狄說他有家事，該不會已經繁衍后代了吧？”
“就男女朋友。”
“這樣啊……”古斯塔的表情突然一變，他嘴里的舌頭快速鉆進吳雯的耳孔，直達大腦。
稍微舔舐了一下大腦表面，似乎確認了某件事情，點了點頭，“可以了！下一個。”
吳雯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剛剛那一瞬間的顱內舔舐讓她感覺所有的記憶都被對方品嘗到了似的。
她回到座位后，寫上小紙條偷偷傳遞給羅狄詢問這人的信息。
教室內部，
原本還在考慮是否“切舌頭”的李貝特與多莫，在聽到古斯塔針對每條舌頭的細致點評后，也果斷選擇將各自的舌頭扯斷下來。
首先交上去的是多莫。
“這根舌頭的歲月怕不是有上萬年，你很喜歡在夢境間度日，一夢百年，多段人生。既能獲得各種不同的人生感悟，又能磨練你的特殊能力。
不過，太過沉溺于夢境并不一定是好事，做好平衡。
從舌頭看上去你似乎也知道這一點，別的就不多說了……給你打個80分吧。”
“感謝老師！”
多莫也是對這位老師有了全新的看待，對方居然僅憑舌頭就算出了他的長夢時間，這一點太過可怕。
接下來便是李貝特，
古斯塔早早便注意到了他，第一次見這種能夠在角落長大的怪物。
只是當李貝特將舌頭交到他的面前時，他卻有些皺眉。
“你……不止這一根舌頭吧？另一根方便展示嗎？不方便的話，可以晚些時候到我的宿舍來。”
“方便。”
李貝特見對方一眼就看透他的內在，果斷拉開背后的拉鏈，釋放出內在怪物并主動切斷舌頭。
一根純粹的，沒有絲毫雜質的透明舌頭落在桌面上。
“原來如此，天生怪物需要借助外在軀殼來建立平衡！難怪你能夠在角落內長大，真是厲害。
兩份舌頭加起來，無論平衡性，對稱性都無可挑剔，93分。
艾瑟有一位不錯的兒子呢！想來你的父親也必然不簡單，希望有機會能夠認識一下。
你目前走在正確的道路上，而且你的道路與我們這些怪物稍有不同，我沒有什么可以指點你的。
只提醒一句，人類充滿著糟粕，是否要接納，就看你自己怎么選了。”
李貝特見對方居然叫出母親的名字，很是詫異，他知道母親從來不會向外人告知名字，甚至可能已經舍棄名字很長時間。
“你認識母親？”
“是的。”
“她和你誰厲害？”
“我。”
“課間我可以挑戰你嗎？”
“隨時歡迎，但我不確定能否收手，可能會不小心殺死你。”
“那太好了。”
李貝特在得到滿意的答案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他對這處學校的興趣也變得更加濃郁。雖然游戲還是要玩，但學習也得跟上。
羅狄緊隨其后，將他那條刮掉了表面問號，同時還印有咒的舌頭交了上去。
“你這舌頭坑坑洼洼的，什么東西都往里面塞，地獄、觸須、地牢、問號殘渣還有一些域外東西，什么垃圾東西，不及格！”
“前輩別開玩笑了，什么時候教我舌頭的用法？”
“上課內容我自然會教的，如果你想要私人補課的話，得有點誠意才行，例如把問號的舌頭給我，那只喪尸的也行。”
當古斯塔給出所謂的‘交易’時，羅狄已經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最后，
等到所有人都排隊上交舌頭，胖乎乎的片山才慢慢蠕動過去，
哪知道他剛起身，聲音就從講臺傳來。
“夠了夠了！這位同學的舌頭不必上交，平時多注意衛生管理，下次再說。”
就在片山略顯沮喪而準備退回去時，羅狄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并且將一塊金屬植入進去。
水分蒸發，
片山迅速變得消瘦而不再具有對外傳染性，同時也被羅狄這一掌直接推上講臺。
“只需要控制好體內水分占比，就能不再外放感染嗎……行吧！舌頭拿來我看看。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種連自身控制都無法完全做到的怪物。”
片山用力拔出他嘴里的干癟舌頭，遞了過去。
呈漩渦狀，摸起來還有一種硬化外殼觸感。
古斯塔在摸了第一遍后，摸清了其疾病原理以及極其恐怖的感染效率，可以肯定的是，片山最早成為偽人時，恐懼根源與疾病有關。
隨著他來到漩渦鎮被郭老師影響后，漩渦特性與他自身的疾病產生了一種微妙融合。
但古斯塔總覺得還有更深層次的東西導致了這種奇妙融合，也導致了他體內的疾病等級比他自身更高，使得他無法自我控制。
“讓我仔細嘗嘗……”
手指觸摸達到極限，
古斯塔出于職業素養，只能慢慢將這根舌頭放在嘴里，稍微嗦了一下。
他的思維突然跳躍到這些疾病的深層，這位片山的疾病能力似乎除了與角落存在關聯外，還與某種很遙遠的東西有關。
古斯塔無法追根溯源，甚至隨著他的加深品鑒，導致他自身的舌頭都長滿了膿瘡。
“這所學校的學生，不簡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