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活體物質摻雜在食物內,像是寄生蟲,但非常奇怪。
羅狄目前對肉體的認知已經達到了自認比較高的程度,體內有任何異樣都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出來。
無論是屬于刑房的地獄鐵絲,還是來自垂體的觸須,都能作為體內感知媒介。
但這一次卻清理不掉。
如同寄生蟲結構樣的物質在進入食道后立即消失,似乎滲透了食道而沉淀在體內的某個區域,完全隱匿起來。
無法被鐵絲發現,也無法被灰色感染,
這是一種更高階的物質,很可能是與問號先生有關的造物。
看著眼前還剩下的精美餐食,羅狄多少還是有一定的生理抗拒,可時間有限也只能硬著頭皮去吃。
坐在對面的牙童也是一樣,滿臉的牙齒都在輕微顫抖,但還是咬牙忍住與羅狄一同進食,保持吃的東西一樣多。
無論是肉丸,牛排還是蔬菜,
只要放在嘴里咀嚼就會有蛔蟲樣的東西鉆出,那味道就好像沒有封好的泡菜壇里鉆進了大量臭蟲,泡發腐爛后的混合氣味。
憑借驚人的毅力,兩人將桌面上的菜肴分食一空。
也就在他們吃掉最后一口菜時,
噗通!
一陣來自體內的泵動聲傳來,
并非心臟,而是體內的另一種東西。
之前那些消失的寄生蟲,當前正匯聚于兩人的腹部位置,形成了一種胎體結構。
羅狄有過相關經驗,很清楚接下來將可能發生什么。
有什么東西正在極快速度榨取著他的生機,就連舊脊的營養都能吸收,就連灰色的觸須也不放過。
“趕緊剖開!”
羅狄大喊一聲,自己先行動手,將屠刀對準腹部進行自我剖腹產。
果然,
一道卵體正埋于腸道之間,卵體表面的黑色血管更是勾勒出一個問號圖樣。
最終關卡果然是問號先生親手操刀。
當刀刃割破卵體表皮時,一只如同異形的漆黑生物瞬間破體而出。明明只是在體內孕育了短短幾秒鐘,其體格就已經來到將近一米的長短。
最詭異的是怪物頭顱,居然也呈現出類問號的形狀。
當胎體破出,
作為母體的羅狄瞬間陷入一種虛弱狀態,身體各項機能驟然降低。
異形幼體也立即張開滿是酸液的大嘴,似乎想要在母體身上尋覓“營養”,鎖定了羅狄的頭顱。
細小口器猛然探出,
羅狄的頭顱并未被刺穿,而是更快的斬擊將對方那問號結構的腦袋斬斷。
雖已虛弱,但斬擊卻是底層本能。
可頭顱斷裂的異形生物依舊在進行著基礎生命活動,揮動著剛剛長出的利爪,想要將羅狄那暴露在外的內臟全部撕碎。
因虛弱的緣故,第二道斬擊會相對慢上一些,
眼看腸道就要被撕碎時,
無頭的異形身體突然被咬掉一半,剩余的半截身體癱倒在地,流出黑色體液,不斷抽搐而死去。
羅狄轉而看向桌子對面,
牙童正伸著他的手掌,對準這邊,隔空便咬掉了異形的身軀。
他自己都不需要剖腹產,直接將體內的卵體咀嚼咬碎,后續只需要將死胎取出體內即可。
羅狄注視著對方那用牙齒形成的面部五官,點頭示意。
緊跟著讓一根根苦痛鐵絲將腹部開口給縫合起來,同時讓灰色彌漫在體內仔細檢查,確認沒有多余異物這才放心。
與此同時,
屋內傳來問號先生的聲音,
“恭喜通過第一間屋,剩余的時間請在屋內稍作休息,等到倒計時結束時即可前往下一個房間。
由于你們選擇了合作,在休息期間可千萬不能互相殺戮,先動手的那位會被算作違規而淘汰。”
聲音結束,
整間屋子就像是被刷新了一樣,所有惡臭以及地面上的尸體全都消失不見,這種手段讓羅狄回想起曾經能夠通過照相機還原場景的那位攝影師。
看著還剩足足二十分鐘的倒計時,羅狄起身稍微活動著身體,盡可能消除懷胎后的虛弱感。
剛起身,
那生有牙齒的手掌再次伸了過來,與之前一樣,想要與羅狄握手。
雖然問號先生提醒過休息期間不得殺戮,但并沒有說不能感染,入侵或是種植之類的情況。
但羅狄確實感覺不到對方的任何敵意。
一番考慮后,
嘎嘰嘎嘰手腕間長出多根偏薄的觸須,貼附在一起而形成一種手套結構。確保密不透風的情況下,與牙童的手掌握在一起。
觸感確實不怎么樣,像是握在某種沒有唾液的口腔內壁,牙齒的觸感尤為明顯。
但整個過程沒有任何異常,確實是很單純的握手。
“謝謝你的提醒。”
一陣有些稚嫩的聲音從對方嘴口傳出。
“嗯。”
羅狄只是簡單點頭回應,隨后便抽回了手。
如果放在平時,放在一個日常生活中的場景,羅狄或許會試著和對方聊天,甚至是詢問對方的怪物特性或者來歷等等。
畢竟眼前這只牙童確實奇怪,羅狄已經在角落間生活了一段時間,
他見過像小丑那樣的瘋子,見過之前在地下車庫偷襲自己的幽靈,見過那些在坑洞里完全嗜血的怪物。
但這位牙童給人的感覺確實奇怪……哪怕一丁點敵意都感覺不到。
可惜現場所處的場景不適合多余的聊天,也不適合相互認識,更不適合深交。
根據游戲的設定,兩人最后必然會進行一場廝殺。
羅狄也意識到問號先生似乎在刻意營造著這種場景,讓同組的兩人處于一種矛盾狀態。
牙童睜開他那門牙結構的眼皮,露出里面呈現結晶狀的白色眼球,瞥了一眼不再握手且退走的羅狄。
他似乎有些失望與難過,再次埋下頭而撥動著牙齒手環。
時間于沉默中流逝,
倒計時結束……咔!正對面的門鎖傳來聲響,門自行開啟,里面一片漆黑。
等到兩人完全走入其中,置身黑暗時!轟,身后的房門猛然關閉,下一間屋的場景才慢慢顯露出來。
就好像真是某種游戲,場景實時刷新。
這一次不再是裝潢華麗的餐廳而是一處老舊地下室,
通往下個房間的門變成了一扇殘破不堪的木門,門鎖本身變成了一種獨立的金屬U型鎖。
周圍堆積著各種覆滿灰塵的木箱,
地下室中心放置著一個特殊裝置,
邊長為半米的正方體透明容器放在一尊石臺上,容器里面注滿著一種淺綠色液體,不斷有著問號狀的氣泡上浮。
這樣的液體光是看著就讓全身很不舒服。
而容器最底部正躺著一把鑰匙。
甚至都不用找到信封,羅狄大概猜出這間屋的要求是什么,或者說是故意這樣設計的。
“我找到了……”
牙童很快就在一旁的木桶內部找到了信封,拿在手中。這一次沒有任何提示音傳來,需要兩人自行操作。
“羅狄先生,要開信嗎?”牙童露出他那結晶狀的眼球注視著對方,主動征求著對方意見。
羅狄稍微猶豫了一陣還是下定決定,
“開吧。”
兩人同時撕開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
也果然如羅狄推測的一樣,要求很簡單,比第一間屋簡單多了。
取出容器里的鑰匙,開鎖后即可前往下一個房間。
只是這一次并沒有像之前進食那樣的平分要求,似乎只需要一個人就能取出里面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