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間。
漆黑的階梯左右交錯,正常參加真實死亡游戲的玩家一般不會有人來到這里。
僅用于內部人員在遭遇特殊情況時使用。
當然,吳雯與玉璐正在樓梯轉角處詳談,某種由死亡形成的隔膜籠罩在周圍,讓兩人的談話不會泄露出去。
聊天似乎很順利,
至少在玉璐眼中已經沒有最初對吳雯的偏見,甚至聊到后期時偶爾還會露出微笑。
兩人足足聊了半小時,最終以一種很平常的方式結束,死亡隔膜被收回到玉璐體內。
“等這里的事情結束,羅狄跟你們返回姐妹會后,麻煩玉璐姐姐多照顧一下他了。
男人嘛,多多少少會管不住自己,玉璐姐姐可別讓他被榨干了。”
“嗯。”
兩人飄離樓道,返回羅狄所在的病房。
在來到門口時吳雯也是很有禮貌地敲門,內部卻得不到任何回應,似乎正在發生的事情或者正在產生的聲音已經掩蓋過了敲門聲。
“我們聊了差不多有半小時,還沒結束嗎?”
吳雯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手掌貼于門口,肉質流進鎖孔。
結果門根本就沒鎖,很輕松就打開了。
病房內部沒有預想中的聲音,繞至床鋪發現只有娟坐在這里梳頭打扮,用一種特殊的針線仔細縫合著裂開的嘴角。
“你們回來了啊?花淵和羅狄暫時離開了,說是上街逛逛,不知道他們去哪了。”
班長直接無視著眼前的女人,徑直走到床前,掀開被褥查看可能存在其中的信息素。
“哦?還真出去了……正好。”
吳雯不但沒有擔心,反而一個轉身挽住玉璐的胳膊,“玉璐姐聽說真實死亡游戲里配套著頂級的休閑服務,我們手上有跳關卡,這幾天可以好好體驗一下。
這位姐姐要一起嗎?我請客。”
正在梳頭的娟慢慢轉過頭,將那張只有一半縫好的嘴巴轉了過來,舌頭舔舐在傷口處。
“好啊,多謝這位新妹妹了。”
半小時前
當病床上的羅狄與這位剛認識不久的姐妹娟聊得正歡時。
一陣輕咳聲,從床簾處傳來。
打斷談話,羅狄的視野也移動了過去。
只見花淵雙手叉在胸前,一臉冷漠地看著他,隨后便用一根手指輕輕勾動,示意他過去。
羅狄自然看得出花淵是什么想法,如果在這里公然拒絕對方,兩人的關系估計就會出現難以修復的裂口。
“娟小姐,下次再聊。”
“好哦,記得我們的約定吧回去公寓后可以來房間找我。”
羅狄只是尷尬一笑,剛起身便被抓住胳膊,一把就拽出了病房。
看得出花淵的臉色很不好看,要不是身在真實死亡游戲的公司內部,她估計真會撅人。
“花淵,這段時間還是別亂來,我雖然使用了跳關卡,但還是要參加最終闖關的。”
“放心,我不會撅你的,跟我來。”
花淵臉上的不悅很快被壓制了下去,她領著羅狄暫時離開真實死亡游戲的大樓。
剛跨出大樓,
花淵一個轉身踮腳,將一份吊墜為羅狄主動戴上。
“我們現在要離開真實死亡游戲一段時間,那只小丑既然在第二關被你淘汰,可能還會跟著我們。吊墜帶好,別被入侵了。”
“嗯,我們去哪?”
花淵卻沒有直接回答羅狄的問題,而是說出眼前需要考慮的事情:“第三關的相關規則已經通報了,會足足持續五天來篩選出最終關卡的參與者。
羅狄你所需要的尸體收集還差多少?”
“十多二十個。”
“你覺得能在最終關卡內殺掉十多二十只怪物嗎?”
“能夠篩選到最終關卡的怪物都是精英,能殺一兩個估計就是極限了。”
“那就對了,問號先生已經給你拋出橄欖枝,讓你在他這里發芽。這樣的機會一旦錯過可能就再也沒有了。
借著跳關卡帶來的額外時間,本小姐帶你出來填補一下。
你不僅要在這里發芽,更要奪得最終優勝!而且是在我花淵的幫助下做到這一切。
垃圾一點的尸體一樣能用來建門吧?”
“基底已經足夠好了,剩余的材料只需要是怪物就行。”
“這座罪惡之都除去真實死亡游戲這樣的高等場所外,也設有不少與死亡有關,速度更快,多巴胺刺激更快的‘小作坊’。
很多低劣的怪物都被扔在里面進行最原始的殺戮比賽,不需要排隊,不需要等待,我們去了立馬就能參加,還能賺點快錢。
當然,風險也是有的。
怎么樣,要去嗎?”
“去……”羅狄有些詫異,他本以為花淵是有什么歪心思才帶他出來,沒想到會這么靠譜,“花淵,多謝。”
“嘖別說這種口頭上的廢話,老娘最討厭了。
等你真正拿到了死亡大闖關的第一名,把問號先生的植盆借我用一段時間就好,最好把你也給我用用。
對了,吳雯應該私下和你溝通了什么吧?是不是讓你想辦法脫離姐妹會,然后去她那里?”
“沒,她讓我留在姐妹會這邊。”
走在前面的花淵稍微停頓了一下,“啊?這老狐貍的心思還真是猜不透,不過倒也挺大方的。
這世界上估計沒有多少女人敢把自己的男人放進姐妹會,單這一點我還是挺佩服她的。”
羅狄沒有多說什么,就這么默默跟在花淵身后,裝作男仆的模樣跟著前往一條陰暗街巷。
盡頭設有一道逼真的血盆大口,沿著喉道可前往內部的秘密空間。
兩只綠門怪物守在門口,身體遮蔽在黑袍下。
覆蓋著鱗片皺皮的手爪已經伸出并攔住兩人的去路。
花淵微笑展示出姐妹會的標志,對方立馬收回了手爪結構,讓開通往內部的道路。
甚至都不需要走上太遠,不需要跨過隔斷,就已經能嗅到濃烈的血腥味,以及近乎癲狂的歡呼聲。
內部近似于一處巨大工廠,各種凹坑形式的“斗獸籠”遍布于此,有差不多二十場殺戮比賽正在同時進行。
規矩類似,
參與者的級別不得超過發芽階段,
不得使用一次性強效增幅藥劑,
不得使用超過階位的道具。
花淵這邊已經借著姐妹會的身份給羅狄插隊報名。
“花淵,祖母的手臂可以戴著嗎?去掉的話,小丑可能會混跡在人群中而針對我。”
“不用取掉的,這里沒這么嚴格。只要你別在比賽當中主動使用就好,戴在身上沒什么問題。”
“行。”
花淵將數字貼在羅狄身上,代表著他的參與編號,用力一推。
“趕緊去五號坑位,你的比賽就要開始了。中途如果休息就向我舉手示意,不需要休息的話就一直殺下去。”
一個個渴望著死亡刺激的觀眾已經給羅狄這位參與者讓出一條道路,偶爾會有手臂伸出來捏在羅狄的肉體上,判斷其強弱,方便后續下注。
來到二十米深的坑洞邊沿,羅狄一個跳躍便落入其中。
踩在滿是碎肉與骸骨的坑洞底部時,一份腥紅的眼神盯了過來,他的對手就在對面。
一只頭戴鹿頭獸骨,光是手臂長度就超過人類身高的怪物正蹲在另一邊,手中還在啃食著上一位參賽者的帶毛長腿。
腥紅而滲透著血液的眼睛已經瞪向剛剛入場的對手。
這里實行著無間斷廝殺,只要獲勝者沒有在第一時間舉手退出,下一位死斗仆從就會被安排下去。
圍在坑洞周圍的觀眾們也開始了下注,
在大部分觀眾看來,羅狄這樣還未發芽的人類仆從很快就會作為三連勝選手的食糧……甚至這場對決都不能算作正常比賽,而是給予對方三連勝的獎勵,算是一局獎勵賽。
動了!
形似溫迪戈的怪物發出能夠影響神志的嘶嚎,震顫的音波讓坑洞內的血液開始沸騰起來。
展開著超過四米的臂展,
撲向面前這位身體干凈,細皮嫩肉的“人類”。
細長的尖爪手臂拋飛在空中,
雨,又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