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主人”的怪物們依舊留在候場區域。
這里的四面墻均出現了高清投影,數量上千,對應著每一位參與者的監控畫面。
同時,
站在最前面的問號先生也開啟了能讓大家最有代入感的賭博環節。
可對參與奴仆進行下注,限時五分鐘,賠率為25倍不等。
大部分怪物還是對自己帶來的奴仆很有信心,第一場闖關的難度往往不大,依照以往的通關率來看最多能達到30。
花淵也是拿出她自己的小荷包,因前段時間的消費以及今天請客吃飯,里面的角落幣已經沒有多少。
一咬牙直接拿出一半壓在羅狄身上。
羅狄因為是種子階段的奴仆,等級最低,賠率也達到最高的5倍。
而且她很清楚羅狄的能耐,絕不至于在第一場就被淘汰。
花淵將這些角落幣給到一位戴有大象面具的服務員手中,同時看向身旁的姐妹,“玉璐姐姐不壓一點嗎?五倍賠率,大概率是不會虧的。”
玉璐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問題,被花淵這么一說才回過神來。
她在列車上見識過羅狄的能力,也對祖母的選擇非常認可,這種能賺錢的事情她可不會錯過。
以指甲劃開手背皮膚。
里面看不到多少血肉與經脈,反倒是一枚枚角落幣從傷口間滑落出來,不斷傾倒到服務員手中。
達到兩百枚都還沒有停下的意思,
看樣子玉璐好像要將全部身家都壓在第一場闖關似的,但她的目光突然瞥見到了什么,手掌抬起,暫停下注。
花淵也順著她的眼神看去,看到了那一塊屬于羅狄的監控畫面。
游戲才剛剛開始,羅狄便向著印有出口的方向靠近,一陣小跑后,雖然什么都沒看到卻猛然停步。
在他的臉上能明顯看到驚恐表情,
脊骨蠕動,
沒有絲毫遲疑,拿出全部的速度逆向逃跑,爆發出來的速度甚至能比得上現場的一些怪物。
不過,
花淵與玉璐在意的并非羅狄,她們似乎也看到了什么東西,雖然畫面沒有明確給到鏡頭,但燈光照射出來的影子卻暴露了一部分輪廓。
這樣的輪廓讓花淵意識到什么,眼瞳縮小。
“第一關就搞成這樣?難度居然搞這么高……狄先生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死亡游戲,他能意識到通關的「關鍵」嗎?”
玉璐這邊并沒有出言評價,而是一番考慮與判斷后,還準備繼續跟注。
可面前戴著大象面具的服務員卻突然抬手,“不好意思,臨時收到消息,針對羅狄參與者的下注暫時封閉。其余參與者均可正常下注,請問你們需要投注嗎?”
花淵眉頭一皺,“封閉?為什么?”
“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這是老板本人的操作。”
“問號先生親自封閉的嗎?”
就在這時,
上千個監控畫面間,有關于羅狄的畫面突然花屏。
地下停車場
羅狄的皮鞋底部整齊排布著觸須結構,哪怕是全速奔跑,也能做到幾乎無聲,灰色將雜音全部抹除。
接連穿過整整五個停車場區域,他才降低速度,轉而躲入一輛廢棄的面包車內,透過車窗觀察著他逃跑過來的路線。
羅狄雖然不知道那東西是什么,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被正面撞見,必死無疑。
“果然并不是‘找到出口’這么簡單……所謂的死亡大闖關,哪怕是第一關也必然存在著死亡因素。
我的舌頭幾乎在嘴里拍打斷裂,一旦被這東西碰上,現階段的我估計會直接死去,就連地獄修來的舊脊也撐不了多久。
不過,我可以做一個假設。
假設地下車庫的出口,就是離開的出口,不需要去尋找。
闖關的真正難點不在于尋找出口,而是在于‘那東西’就在‘出口’周圍徘徊,必須繞過它才能離開這里,完成闖關。
常規的繞行肯定行不通,需要找到一個特別的辦法。
將我代入外面那些正在觀看我們表演的‘怪物觀眾’,他們想要的是一種極致的感官刺激,那么想要逃離地下車庫的辦法或許只有一個。
既然如此,我的行動需要更變一下了。”
羅狄確認好了闖關思路,準備繼續展開對停車場的探索時。
余光突然瞥見了什么,
面包車的后視鏡內竟然映出了兩個人。
扭頭一看,
問號先生就坐在后排座位,羅狄居然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當前的真實死亡游戲已經開始,羅狄將其認定為剛才的追殺者,認定是問號先生的某種危險分身。
即便無法看透對方的任何信息,
即便接下來很大概率會死亡,
在未知與死亡的雙重壓力下,羅狄依舊沒有任何畏懼,瞬間爆發出他目前所能達到的最強實力,月光隨著刀刃一同落下。
高速轉動的鋸齒,
向下揮動的手臂,
甚至于灑落的月光都被完全擋住,
僅僅兩根手指便捏住鋸齒,讓羅狄的斬擊行為被迫中斷。不僅如此,問號先生還身體前傾,另一只手撬開他的嘴巴,用手指捏住里面的舌頭。
布袋頭內傳出聲音:
“你的身上居然牽扯到這么多奇怪的東西。
克拉夫特的色彩就罷了,這畢竟是你垂體的本質。但你的這根舌頭并不屬于垂體能力,而是一種‘禍患殘留’。
這根舌頭會嚴重影響真實死亡游戲的平衡性,十分抱歉,我手下的檢測人員沒有提前發現這一點,現在需要由我親自將其封印。
如果死亡大闖關結束后你還活著的話,可以過來找我,我自然會幫你解除。
只是,這根舌頭在你現在看來或許很有好處,隨時能夠幫你預警。但隨著你的垂體發展,它的問題便會慢慢顯露出來。畢竟這根舌頭的禍患源頭是一只非常危險,從不遵守秩序的家伙。
不要太過依賴這份不屬于你自己的感官。”
說罷,
一個問號便烙印在羅狄的舌頭上。
味覺雖然不受影響,但羅狄能感覺到舌頭里面有什么東西被壓制住了,無法對危險起到反應,變成了最普通,最原始的舌頭。
“謝謝。”
羅狄也快速認清了局勢,眼前之人還真是問號先生的本體。
問號先生倒也通情達理,或者說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游戲平衡而服務。
“作為耽誤你游戲時間的補償,我暫時為你清除掉身上的「標記」……接下來可要小心了,人類。”
話音結束,捏住鋸齒的手指移開,鏈鋸刀再次轉動起來,車廂內只剩下羅狄一人。
“好強,強得可怕。”
羅狄見過很多強者,但這些強者都會釋放出強大的氣場,或者從某方向展現出他們的實力與獨特之處。
唯有這位問號先生完全神秘,甚至讓羅狄都嘗到了未知的恐懼。
“我嘴里的舌頭還真有很大的問題,且不說我能否在這場游戲間收集到足夠多的尸體,光是與問號先生搭上線的這一點,就已經算是足夠大的收獲。我必須要活下來,事后向他問清楚有關于舌頭的問題。”
羅狄稍作整頓,再次透過車窗確定外面沒有危險。
滑開車門,
右腳越過車門,剛剛踩在水泥地面。
只見羅狄那標志性的四十五碼皮鞋以及套在鞋子內的腳掌竟然一同拋飛,飛在他的面前。
低頭一看,
腳踝以下已被完全斬去,
一只蒼白半透明的手臂于車底伸出,手中更是握著一把若隱若現的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