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觸之城,修復中心,道具儲藏室
所有入院時陷入深度昏迷且狀態不穩定的病患,他們身上的道具都會被暫時儲存在這里。
無論是活物還是死物都有專門的保管區域。
一陣鴉叫聲響起,
正在值班的管理員一臉的不耐煩。
拿起手中以神經編織的馴化鞭,準備進行物理安撫時,卻發現之前還本分老實的烏鴉,當前居然將翅膀全部展開,所有羽毛都翹了起來。
每根羽毛下面均藏著一顆眼睛,象征著暗夜,象征著詛咒,正惡狠狠地盯著他。
似乎只要皮鞭敢落下來,某種可怖的詛咒就將傳達過去。
“鴉駒……而且是純血品種,真是麻煩。”
不過,這位管理員工也是非常專業。
收起神經皮鞭,
找來一塊可用于屏蔽影響的特殊布匹,準備將整個鳥籠都給蓋上。既能隔絕詛咒,又能消去叫聲。
就在他拿上布匹準備上前時,
哐當!
一陣物體從高處掉落的巨大聲響從不遠處的物品儲藏區傳來,不僅如此,還有陣陣警報用的紅光傳來。
管理員當即拋下鴉駒的問題,第一時間趕過去。
只見那用于封印某件詛咒道具的頭骨盒竟然摔在了地上,本應該堅不可摧的頭骨居然摔出了一道細微裂痕。
同時還有陣陣怪異的灰色煙霧從裂痕間溢出,似乎這件詛咒道具即將自行掙脫束縛。
不僅如此,收納在儲物箱間的修道士皮衣也在不斷撞擊著封蓋。
管理員也很快發現了這些問題的根源,
無論是鴉駒,還是這里的兩件道具全都屬于一位病患,一位入院時不屬于惡戲的外來病患,因祖先傷勢而收納在重癥監護室。
“羅狄!”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膠布將頭骨盒修復,壓制住這些躁動不安的道具后,立即將這里的情況反饋給醫院。
那邊也很快傳回信息,居然讓他帶著這些東西前往重癥監護室。
就在他還想要質疑時,催促的消息再次傳來。
沒辦法,管理員只能將這些躁動不安的道具全部搬上手推車,乘坐電梯前往上層。
越是靠近對應樓層,這些東西的躁動感就愈發劇烈。
“這到底什么情況?
靈魂綁定的道具就算了,這把刀柄以前可是我們惡戲的所有物,怎么現在落到這外人手里,反而還能有著這么強的共鳴?”
電梯到站,
剛一開門。
一股熱浪便涌了進來,嚇得管理員都拿出作戰姿態,以為是脊者打過來了。仔細一想,這里可是醫院內部,如果脊者真的打過來也是外面先出事,相關的入侵通報早就傳開了。
而且涌進電梯的不只是熱量,還夾雜著一種不屬于脊者的東西,一種能讓管理員戲腦感受到威脅的細小物質。
“祖先物質……不可能!這位病患的治療失敗了?他體內的祖先物質開始向外擴散,試圖感染環境了嗎?
不對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醫院早就應該啟動應對方案了。
而且我的身體似乎并不會受到影響,這些祖先物質很稀薄而且無害。”
管理員拉著手推車來到通道盡頭,重癥監護室的門已經敞開,里面不斷有著蒸汽溢出,暫時看不清內部的狀態。
就在他考慮是否進去時,
一只健碩有力的胳膊從蒸汽濃霧間伸出,抓住手推車而拉了進去。
管理員需要確定他的貨物交付對象,自然不能讓東西就這么被拿走。他想要將手推車拉回來卻發現根本拉不動,對方的力氣大得可怕。
甚至將他一并拉了進去,來到重癥監護室內部。
這里的蒸汽慢慢散去,
管理員也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那些掛在天花板上,用于維系生機,修復傷勢的「治療神經」目前正處于開放狀態,并沒有接入任何病患。
本應該吊掛在上面的殘缺病患,當前就站在他的面前。
而且,對方已經拆開了箱子,正在將滿是金屬針刺的修道士服裝插入身體。
當前服裝沒有完全穿好,
管理員看到了那根露出在病患背部的特殊脊骨,他曾經見過不少脊者,見過各種類型的脊骨,但從未見過這種。
雖然很快就被服裝遮蔽,但那灰色的古老質感卻死死陷在他的大腦間。
“祖先……脊骨?”
管理者隨后將目光看向此人的面部,
灰發垂落,
金屬下巴,
高挺鼻梁,
漆黑的惡魔眼瞳間似乎還搖曳著某種觸須,當前正斜視盯著他。
這等氣場以及目光的注視,迫使管理員倒退倒退兩步,松開了手推車。
當管理員穩住內心,再次將目光移過去時,對方已經將詛咒刀柄收入腰間,烏鴉也立在了肩膀上。
“羅狄先生,你已經恢復了?”
“嗯,感謝你替我保管這些東西。”
“沒……沒事,本職工作。”
兩人聊天期間,蒸汽也完全散去。管理員這才發現重癥監護室內除了羅狄還有別人,一位他根本無法企及的高位存在。
“劇長大人!您也在這里!”
“既然東西送到了,你就可以回去。”
“是的。”
管理員不敢滯留,連忙退步離開。但戲腦帶來的好奇心還是讓他不斷回頭,看向那位模樣奇怪的異世界青年。
他能明顯感覺到這位青年已經具備了戲腦,但又存在著細微差別。
明明對方屬于脊者,他卻無法生出任何的敵對情感。
“多謝老板。”
取回東西的羅狄心情極佳,而且這趟回歸人類世界還讓他有意外的收獲。
大衛的手臂上爬滿著羅狄帶回來的腦蟲,大部分都達到了復刻效果,只需要稍微花費一些時間與材料就能讓這些記錄在腦蟲間的人類裝置變成這里的東西。
“不必謝我,這只是我們倆的交易。
回去等我研究一段時間,確定了拍電影的可能性再通知你。這段時間你可以選擇住在大劇院,或者城市的其他區域。”
“就住大劇院里吧,反正我身上沒什么錢。”
“那我們走吧……嘶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大衛的注意力完全沒有放在羅狄身上,哪怕是那根散發著祖先氣息的「舊脊」。
他的眼眶再次長出兩只細長手臂,在面前不停搓動。
一門心思全都放在這些戲劇相關的異世界設備上,想要趕緊回去開啟有關于電影的欣賞。
“老板,稍等一下……我還帶了一樣東西回來。”
“所有的腦蟲不都給我了嗎?還有什么東西?”
“帶了一位朋友……一位你窺探我記憶時見過的那位朋友。”
“嗯?那位‘班長’,你不是說她在很深的地方嗎?而且她似乎不是我們地獄的生物,也不像你被真實地獄所選中,怎么能帶過來?”
大衛也是來了興趣,連忙分出一部分而重新放在羅狄身上,
那幕布眼眶間長出的細長手臂不再搓手,而是握出望遠鏡的模樣放在眼前,增幅視野獲得肉體透視的效果。
他看到了一份異常,一份存在于羅狄腹部深處的異常。
“這是!幼胎……居然也有地獄的屬性。”
羅狄作為雄性明明沒有產生子嗣的器官,卻在他的胃囊內部生成了一個特殊的幼胎。
當前正在快速成長,估計用不到一天就能初步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