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脊在跟著羅狄返回休息室的途中,便因為看到一只蠟燭而迷失。
它作為征兵脊骨,本身所儲備的知識相當豐富,卻對這樣的白色蠟燭毫不知情。
它的所有記憶情報均無法與這份蠟燭取得聯系,唯一知道的是,這種蠟燭似乎只出現在上巢,甚至更高的區域,那是它這種征兵脊骨根本無權觸及的區域。
因蠟燭的出現導致它完全迷失,無論怎么飛都在通道間。
就在這近乎無盡的徘徊與等待過程中。
它突然嗅到了一股氣味,一股讓他光是嗅到就全身顫抖而想要鞠躬跪拜的氣味。
尋著氣味快速找過去,意外羅狄就站在通道內,對方的手里正拽著氣味源頭。
當它落在羅狄肩膀而看見羊皮紙上的符號時。
一項特殊任務也立即被植入思維,優先級排在第一位,比最基礎的生理需求都要高。
菲脊從被創造以來從未遇到過,從未聽過這種事情。
一位完成服役考核的新兵居然不需要加入軍隊,而是直接被特權授予「使者」的身份。
要知道使者在混沌巢都間的地位可是很高的,甚至連上巢都有資格去,遠非一個新兵能夠比擬。
“羅狄使者……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菲脊的言語與態度都下意識變得尊敬起來,感覺羅狄與它之間似乎突然多出了好幾個層級,變成了一種上下級的關系。
羅狄疊好了手中的羊皮紙并收進衣裝,將剛剛發生的事情簡單講述。
全過程聽得菲脊翅膀緊縮甚至微微顫抖,如果它也跟著前往更衣室,大概率會像那些脊者一樣被殺死。
“這……我以前領過三十多位士兵參與服役考核,從沒見過有士兵的考核居然會這樣進行,居然會安排惡戲來偷襲你,而且還提前插在正常脊者間。
羅狄使者,你實在是太強大了!我必會一直追隨于你。”
這番恭敬的稱呼聽得羅狄不太舒服,“還是像以前那樣和我說話吧,沒必要因為使者的身份就變成這樣,稱呼上也可以簡單一些。”
菲脊倒是很聽話,既然是羅狄的要求,它立馬就切換了這種上下級間的緊張狀態。
“直接叫你的名字總感覺不太好使者的身份還是很高的,遠遠高于士兵,也遠高于我。
那就簡單一點,叫你狄先生好了。”
羅狄點了點頭,他似乎挺喜歡這種稱呼,“嗯,還說接下來要做什么你已經知道了嗎?”
“知道了……羊皮紙已經對我下達了任務,在我們出城前需要為你增添使者的裝扮。
一共三項。
第一,也是最終重要的一項,對您的脊柱進行「染色」。這樣就能直接表明你的使者身份,畢竟大部分外部勢力都排斥,甚至憎恨著脊者。
如果沒有使者身份的保護,我們可能會被一些秘密組織,或是某個團體殺死甚至分食。
第二,去現場定制一件最適合您的使者衣裝,進一步凸顯你的使者身份,別等到被殺死的時候才發現你是使者。
第三,選擇一只足夠承載我們前往序團領地的長途坐騎。”
“走吧。”
一種莫名的興奮感在心中升起,
這條全新道路的選擇似乎比無盡的征戰與廝殺讓羅狄更感興趣。
他也大概能猜出那位神秘存在的意圖,也大概能推測出這條使者之路將要抵達的最終目的。
染色中樞
一處設立在軍事區的特殊機構,至少少許幾位散發著特殊氣息的脊者在這里進出。
菲脊也第一時間解釋起來:
“脊柱的染色,是對脊者的身份肯定。那些在戰爭間立下戰功,或者對混沌巢都的發展做出重要貢獻的脊者都會來到這里染色。
當一次立功只對應著一段脊柱的染色。
當染色到一定程度時便能獲得向上的機會,前往上巢區域。
不過我們不同,你是被特權授予的使者,到時候染色師會將你的整根脊骨全部染黑。”
“嗯。”
走進類似于政務大廳的區域,這里彌漫著一股很重的骨髓氣息。
當羅狄向前臺出示手中的羊皮紙時,直接驚動這里的最高主管,當即安排最好的染色師過來。
更是給羅狄單獨騰出一間手術室。
按照要求趴在手術臺上,背部向上微微隆起著將脊柱凸顯出來。
這位年邁的染色師經手過上千根脊骨的染色工作,但還是頭一回看到這樣的金屬脊骨,
接下來需要用手術刀將脊骨周圍的皮膚與血肉分離,讓整根脊骨單獨剝離出來。
這個過程對于脊者來說都比較難受,但眼下的青年卻連最基礎的氣息變化都沒有,而且還有一種很享受的感覺。
反倒是這位染色師在進行肉脊分離時,每當手術刀與金屬脊骨相互觸碰時,便會感覺到一陣刺痛感,而且很疼。
原本準備給染色者的止疼藥,他自己卻吃了起來。
待到完全分離了脊柱與血肉后,將一管剛剛從上巢審批下來的「使者顏料」沿著脊骨中線進行涂抹。
接下來便是最重要的深度染色。
染色師激活他自身的脊柱特性,其手指端頭長出一塊類似鐵蹄的高溫結構,溫度達到近1000℃。
高溫將會激活染料,滲透脊骨。
這個過程對于大部分脊者而言都非常痛苦,這樣的高溫已經超過基礎承受值,周圍的血肉都會被嚴重燒傷。
羅狄的情況也是一樣。
周圍被提前分開的血肉多少有些灼傷,但他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
染色師本想詢問他是否需要吃止疼藥時,卻意外聽見了鼾聲。
羅狄已經睡著,借此恢復在服役考核上所浪費掉的體能。
由于羅狄完全沒有因疼痛而移動,整個染色過程相當順利,漆黑染料已經滲透到脊骨內部,整個金屬脊柱已透出屬于使者的漆黑。
就在染色師準備收工時,
他的敏銳目光突然瞥見了一絲不應該出現的雜色,而且這份雜色并不只是一小塊而是流溢在整根脊柱表面。
一種不協調的灰。
可在他回過頭,拿出檢測裝置對脊柱進行重新檢查時,卻發現脊柱的染色率為100根本不存在雜色污染。
“尊敬的使者!您的染色要求已完成,請您在出城期間盡可能保證脊柱的展示,以免招來不必要的追殺。”
“好的。”
就在羅狄從手術臺坐起而重新穿衣時,
轉身收拾著器材的染色師再次以余光瞥見那一抹怪異的灰色,他猛然扭過頭,色彩再次消失不見。
如果是一次,他可以說是眼花了,
第二次出現絕非巧合,他有必要詢問清楚。
“尊敬的使者你體內似乎蘊藏著一種特殊的色彩,甚至能對脊柱進行覆蓋?”
“是的。”
“可是灰色?”
“是的。”
“在你外出期間切忌將脊柱染成灰色,那樣的顏色與使者身份截然相反。那是流放者,不潔者,被唾棄者的色彩。
是被脊者拋棄的色彩,若被他人看見肯定會將你當作地獄糧食。”
“好的,多謝。”
“使者慢走。”
走回到大街上的羅狄并沒有直接展現漆黑脊骨,
在安全的巢都間沒有必要引來不必要注視,他沒有任何停歇的打算,繼續著使者相關的準備工作。
從離開公寓到現在他都只套著這么一件厚質大衣,連一條褲頭都沒有,大衣下面便是兩條裸露的腿足,怎么看都像變態一樣。
“菲脊,帶我去定制服裝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