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貝加爾消沉了好一陣才想起了要調查貴族的事情:「對了,任務——」
「他們的事情已經敗露,被翡翠公主親自下令逮捕,后面都不需要我們參與了。」
「嗯————」多貝加爾沉默。
雪乃補充道:「聽說被逮捕的原因跟羅德大人和米拉珍大人有關。」
「!」多貝加爾瞪了瞪眼睛,但反應沒有以前那么激烈,「他們嗎——」
「剛剛馱看我的那只狠,是你的星靈嗎?」
「不,是羅德大人特意借給我的,擔心我們在路上遇到突發事件時魔力不足。」
多貝加爾又沉默了好一陣:「雪乃。妖精的尾巴———到底是什么樣的公會?」
「哎?」雪乃一愣,「多貝加爾大人?」
「我——只是有一點好奇。」
馬車已經出城了很久,羅德在車上把玩著納茲送的新婚禮物。
對啞鈴。
他送的甚至是情侶款,一只是藍色,一只是粉色,上面分別畫著一個很抽象的簡筆畫頭像。
羅德大膽猜測,應該一個是他,一個是米拉。
在米拉的對禮物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這頭像要么是納茲親手畫的,要么是請艾露莎代筆。
羅德不快不慢地玩著這對情侶啞鈴。
米拉卻還在想空乃的事:「雪乃的姐姐,還有機會出獄嗎?」
羅德說道:「有這種可能吧,只不過很難。」
「需要怎么做呢,我們能幫上忙嗎?」
「肯定沒辦法直接無罪釋放,不過只要本人表現好可以減刑,雪乃如果幫評議會做一些事,也可以得到給空乃減刑的機會一一我記得是有這樣的規定。」
米拉皺皺眉頭:「但那需要協助他們完成很危險的任務吧?
羅德說道:「因為不可能那么簡單就讓重犯出獄。除此之外,各國王室如果能給出足夠分量的理由,也是能影響評議會決定的。」
「足夠分量」
「估計至少要像伊多拉斯那件事那樣,避免了戰爭之類的功績。」
不管是哪一種都十分困難,但是雪乃大概無論如何都會去做的吧。
不知道她那個倒霉公會能不能理解她。
希望那個挨了揍的忍者能來點作用吧。
羅德放下啞鈴,跟米拉擠在一起,一驚一乍地將窗外普通不普通的事物都指給她看。
米拉慢慢被轉移了注意力,也開始一驚一乍地「騷擾」他。
馬車一晃一晃,載著兩人進了一座小鎮,休息一晚過后,在第二天黃昏才到達加絲米奈村附近。
車夫遠遠的就將馬車停下,詢問道:「你們真的要去那里嗎?」
羅德問道:「那里有什么不對嗎?」
「我聽人說,那里有過惡魔出沒的傳聞。」
羅德饒有興致的問道:「哦?是什么樣的惡魔呢?」
車夫說道:「不清楚,不過從十幾年前就有這樣的傳聞了,聽說村里的人都被惡魔吃光了,所以我從來都不敢靠近。」
羅德笑了笑,拎著行李箱下車,米拉也拉著他空著的手跳下來。
兩人結清了車馬費,一起朝那個小村子走去。
羅德知道那個惡魔傳聞是真的,而且惡魔還被他娶回了家或者說是惡魔把他騙回了家?
一這里是加絲米奈村,米拉小時候生活的村子。
車夫不理解兩個人在笑什么,急匆匆地趕著馬車離開了。
優秀車夫進階守則第一條,不該問的不要亂問;普通車夫保命守則第一條,奇怪的地方不要去。
羅德看看沐浴在夕陽下的米拉:「準備好了嗎?」
「哼,該準備的是你才對。」米拉抓著他的手往村子里走去。
羅德對這個養育了米拉的小村子十分好奇,只不過越是靠近,就越能感受到村子的荒涼。
明明已經到了黃昏,村子里居然連一縷炊煙都沒有,路上也沒見到半個人影。
村里的房子很亂,既有木頭房,也有夯土房,只是看起來都同樣破敗。
木房子已經朽爛,門窗半扇半扇的垂掛著,看起來像是一陣風就能吹掉。
街上有倒塌的土墻,土堆里長出雜草來。
羅德抽出被米拉抓著的手,搭在了米拉的肩上,將她往自己懷里攏了攏。
「畢竟已經十幾年沒有回來了,這里這么偏僻,大家大概都搬走了吧?」米拉順從地靠在羅德胸口,抬頭給他一個微笑,「我還說這次回來要欺負過我的人都揍一頓呢!」
羅德說道:「沒關系,我們現在就去打聽人都去了哪里,天涯海角也要把他們找出來給你揍。」
米拉用力抱了羅德一下,臉頰在他胸口蹭了蹭,然后掙脫出來,重新拉住羅德的手小跑起來:「走,帶你去看看我家!」
羅德被她拉著小跑起來,兩個人穿過寂靜的街道,越過擋路的土堆,掠過茂盛的雜草——
米拉的樣子不像是返鄉的好太太,倒更像是帶著喜歡的男生來家里玩的小朋友。
不多會兒,兩人站在了施特勞斯家老宅的門前。米拉苦笑道:「果然,這里也變成這樣了。」
不等羅德說什么,她馬上打起精神來,拉著羅德走進荒蕪的院子,指著已經倒塌了一半的房頂:「看,那里是艾爾夫曼的臥室。」
「艾爾夫曼真可憐,這下子沒地方睡了。」
「是呢——」米拉想了想,一捶手心,「沒關系,夏天的時候他喜歡支起蚊帳,睡在房頂,現在可以睡個夠了!」
「你真是個好姐姐。」
「嘻嘻~」米拉又指著完好的一邊,「那邊是我和麗莎娜的房間,看到那個窗子嗎?
他們就是從那里丟石頭進來,艾爾夫曼那個笨蛋,明明很膽小卻不躲在自己房間里,要跟我們在一起挨砸—
「這里原本是一口井的,現在被倒下來的墻蓋住了。那邊有一棵大柳樹的,摘下葉子來可以吹響,還有——.」
米拉為羅德介紹著這座倒塌的房子的每一個角落,講述著這里發生過的或溫暖、或難過的故事。
羅德認真聽著,努力去捕捉米拉語氣中每一點細微的情緒,兩個人的手拉得緊緊的,
始終也沒有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