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乃萬物之源,生命之始。
作為執掌水元大道的太易教主,祖龍這等至高存在孕育生命本是天經地義之事。
然而此刻,這位洪荒第一龍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境。
“生命確實源于水,但絕不該是這般孕育之法啊!“祖龍欲哭無淚,龍須都氣得微微顫抖。
若是讓諸天神靈知曉此事,他這開天辟地以來的無上威名豈不毀于一旦?
“不可!萬萬不可!“
“這幾個孩子斷不能由我來孕育!“
祖龍猛然驚醒,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他當機立斷,運轉無上法力,剎那間收束了所有與自己相關的時間長河。
只見洪荒真界所在的時空母河之上,一條橫亙萬古的五爪金龍法相驟然顯現。
那偉岸的身姿超脫一切因果束縛,騰空而起。
“哎呀,我的魚!“
撼動時空的龍吟驚動了無數時空游魚。
渡世之舟上,小松鼠正欣喜若狂地拽著釣竿,卻見剛上鉤的游魚突然化作一片璀璨金鱗,融入祖龍那通天徹地的法相之中。
他剛要發怒,抬頭就見到了祖龍的法相,短暫的愣神之后,小松鼠嘴角上揚。
“嗨,我還以為是什么呢?”
“原來我釣到的竟是一條真龍!“小松鼠望著虛空中的法相,笑得合不攏嘴。
他得意洋洋地轉向身旁擺渡人:“擺渡的,快看快看!”
“我剛才可是釣到了來一條龍,洪荒第一龍!”
擺渡人一襲素白長衫,立于舟頭,衣袂隨風輕揚,其氣息仿佛與整條時空母河融為一體。
他微微抬眸,目光如古井無波,映照著祖龍那橫貫萬古的偉岸法相。
末了,他嘴角微一勾。
“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小松鼠好奇。
“等你到了太易就知道了。”擺渡人如是說。
“不說就不說,真小氣。”
小松鼠撇了撇嘴,隨手取出一個松果,吧唧一口吭了起來。
看著隨地大小吃的五行魔神,擺渡人笑了笑。
他問:“你打算什么時候證道?”
“我還等著你接我的班呢。”
小松鼠頭也不抬,又取出一個松果,繼續吭哧吭哧。
“證道這種事情,講究的是一個緣法,急不得。”
“再說了,我是修五行大道的,不適合接你的班吧?要不你還是撈一撈時辰道友,我覺得祂來掌船最合適。”
“時間魔神?”
擺渡人略微思索,從大道屬性來看,時間魔神確實最適合鎮壓時空長河。
他看著一望無際的時空母河,最后輕輕搖頭:“別的魔神都好撈,唯獨祂最難撈。”
混沌時代,時間永恒不變,作為執掌時間之道的魔神,對方可以說是“被困淺灘”,屬于最難證道的一批魔神。
但是到了盤古紀元,時空長河出現,無限時空變化無窮,時間魔神若是正式跨入這個時代,絕對算得上是魚入大海,逍遙自在。
證道對祂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而時間魔神一旦站在了魔神一邊,來破壞新紀元,那對洪荒造成的傷害絕對比任何一位魔神都要大。
正是因為如此,盤古對其祂的防備是最深。
開天之戰的多數劇本中,盤古都是率先將時間魔神劈死。
然后將對方的一切,皆溶于整個紀元的時空之中。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祂算是被盤古大神以整個紀元之力鎮壓著。
想把祂撈起來,要么等到紀元終結,天地重開;要么等到祂自己超脫時空,獨立紀元之上。
而后者的難度怎么說呢
普通修士,只需要證道太極大羅,就可以超脫時空長河束縛。
而時間魔神想要超脫時空長河束縛,那起步就得是太易大羅這個層次。
這還不算完。
時間魔神想要獨立紀元之上,本紀元的頂尖神圣將化為對方的大道之劫。
時辰必須與諸天大羅過過招。
尤其是玄卿與女媧這兩個鎮壓時空長河的大BOSS。
玄卿就算是想放水,祂也得過女媧以及其他幾位太易教主那關。
最后,搞不好時間魔神還得直面拿著混沌鐘或者開天斧的盤古。
“時辰道友是真慘!”
聽完擺渡人的講述,小松鼠飽含同情地吃完最后一顆松果。
本來小松鼠還想讓擺渡人撈一下昔日的道友。
現在一看,就這地獄難度,還想打贏復活賽?
洗洗睡吧,別掙扎了。
躺平在時空長河中,存乎諸世,跟著紀元走向輝煌,也算是另類永恒了。
“那我還是努力一下吧!”小松鼠目光堅定看向擺渡人。
擺渡人欣慰地點頭:“這就對了嘛。”
“只要成了太易大羅,我就可以釣一個紀元的魚,然后到下一個紀元放生!”
這對嗎?
大九州世界。
有一個小奶娃天生神異。
他降生于大荒,三歲還沒斷奶,卻能與蠻獸搏殺。
在他降生前的一個雷雨夜,世界樹折斷一截枝椏,掉落在這個人族部落。
駐守此族的祭靈石龜,扛著祭臺連夜跑路。
小奶娃有個霸氣的名字——昊天!
群山萬壑間,猛獸咆哮,無垠大荒深處,有蠻妖橫行。夜幕降臨時,明月被烏云所防,黑暗籠罩之下,恐怖的叫聲此起彼伏。
一個小小的身影在山林中急掠,不多時便找到了一處蠻獸巢穴。
他盯著那幽漆漆的洞口,黑白分明的眼睛烏溜溜一轉,躡手躡腳靠近一株古樹,接著便十分熟練地爬了上去。
“嘿嘿,師父剛給的寶貝,不用白不用。”小家伙從懷中摸出一片綠瑩瑩的樹葉,嘿嘿一笑。
然后他便撅著屁股,趴在樹梢靜靜地等待著。
星移斗轉,遮蔽星宇的幕布逐漸撤下,天蒙蒙亮起。
“嘭!嘭!嘭!”
地動山搖,一尊龐大的身影自洞穴中緩緩而出。
它在洞口駐足,環視四周,警惕地觀察著。
小家伙躲在樹梢,捏緊樹葉,大氣不敢喘。
好在,蠻獸并沒有發現他。
龐大的身影步步移動,消失在叢林中。
小家伙依舊未露頭,他繼續撅著屁股,在樹梢等著。
果然,龐然大物去而復返,動作極其迅捷。
灰暗的天空中一道亮光劃過,猶如電蟒銀蛇,絢爛奪目。
巨獸回到原地,左顧右盼,發出陣陣嘶吼。
鳥雀被驚起,紛飛而去,林間樹葉簌簌,飄然落下。
見真的沒有窺伺者,巨獸這才放心離去。
又等了好一會兒,小家伙見巨獸沒回來,便抱住樹干往下滑。
“真是記吃不記打,都來了這么多回,還掉以輕心!”小家伙稚聲稚氣地感嘆兩聲。
“嘿嘿,我來嘍!”
小家伙從綠葉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陶罐,賊兮兮地朝著巨獸巢穴摸去。
不久之后,巨獸歸來。
“嗷吼!”
如轟雷般的巨吼傳蕩四方,令山石滾落,回音隆隆,山岳樹木劇烈搖晃,亂葉狂飛,腥風滾滾。
四野之獸被嚇得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而部份獸王卻幸災樂禍地遙望此處。
那賊娃子怕不是又來了!
大荒的獸王們,都知道人族出了個兇殘的幼崽,四歲了還沒斷奶,時常深入山林覓食,最愛干的就是偷獸奶。
打得過就敲蒙棍。
打不過就守著你偷。
巢穴搬了十次,都能被找上門。
極其夸張!
群獸深以為害,苦不堪言。
獸王們甚至圍獵過這只幼崽。
奈何對方實在兇殘,逃脫之后,逮住幾頭獸王狠狠教訓了一頓。
敲了它們滿頭包,個個頭角崢嶸。
而關鍵的是,賊娃子背后還有個更兇殘的存在!
一念及此,獸王們瑟瑟發抖。
偷獸奶的小家伙,早已逃走,他在山林中兜兜轉轉好幾圈,挑了幾家實力較弱的下手。
猛禽兇彪毒虬等等,通通一棍撂倒。
綠葉中的罐子都裝得滿滿當當。
大多是獸奶。
還有果子,獸血,奇珍等等。
“可惜那只大老虎的劍齒沒長好,不然還能讓師父煉兩把兇劍,配上之前的兩把,同根同源,一定可以組成一座驚人的殺陣!”
小家伙感到惋惜,他很關心那只兇彪,期盼著對方能快點長好牙。
為此,他還分了對方一罐獸奶,讓其好好補補身子。
“虎子,你可別辜負了我的獸奶!”遙望虎穴,小家伙說得很認真。
那些家伙都怕他,藏著掖著,頂級的獸奶越來越少了,他這次出來也只收集了十二罐。
若非與虎子感情深厚,他才不會給出去一罐呢。
眼看著東方越來越亮,小家伙也知道該回去了。
于是他加快速度,順著記憶,又去掏了幾處巢穴。
綠葉空間都堆滿了,小家伙就肩挑手扛,可謂滿載而歸。
灌了兩口獸奶補充體力,小家伙一路哼著小曲,美滋滋地往部落方向疾行。
“孩子,你又去禍害大荒了?”
在路上,他遇到了部落中的狩獵隊伍,個個高大威猛,肌肉結實,一身武道氣血磅礴無比,這樣一支隊伍是保證人族在蠻荒立足的根本。
“呀,天叔!”
小家伙停下腳步,眼眸發亮。
領隊天雄目光深邃而又銳利,他背著一張硬弓,符文遍布其上隱隱有殺機迸現。
天雄看著滿載而歸的昊天,頗為感慨。
“孩子,你不能出來的太頻繁,方圓萬里有實力的獸王都在后撤,它們一動,依其而存的猛獸也跟著遠離。雖然這是好事,但我們出來狩獵,也很難再打到什么像樣的獵物了!”
他的語氣中既有自豪又有無奈。
自從這個奶娃跟著祭靈大人修習武道開始,僅一年時間就在這大荒幾無敵手了。
那些開智的獸王看到他都得繞道走。
要知道他今年才四歲,實在是驚人。
“哈哈哈,領隊,你還不知道他,怕是消耗光了存貨,又嘴饞了,這才去掏獸巢。瞧瞧他的嘴角,奶漬還沒干呢!”身后的隊員樂不可支。
“哪有,鷹叔別瞎說!”
昊天被天鷹說得面色羞紅,他連忙擦了擦嘴角,結果發現什么都沒有。
“哈哈哈哈哈!”
一眾漢子被奶娃逗笑了。
“這孩子當真天資卓絕,讓這他再成長幾年,恐怕他能力戰大山深處的妖獸,到時候恐怕咱們都得提前去養老!”有狩獵隊員指著奶娃,半開玩笑地說道。
昊天時常出入大荒,他們的狩獵任務都減輕了許多,甚至沒有再出現傷亡。
旁邊的隊員笑罵:“一個大男人,還天天指望著孩子,真不知羞!”
“我人族立世,自當進取,先輩披荊斬棘,于莽荒中開拓前路,哪允許你提前養老?何況,大荒之外還有更廣闊的天地,昊天不可能永遠待在部族,這你們要清楚。”
天雄的聲音沉穩有力,富有威嚴。他可不允許自己的隊員生出怠惰的心思,人族武者哪能養老一說?
昊天看著大家,想了想,從綠葉空間摸出一枚鱗片,有巴掌大小,通體金黃,熾盛奪目。
“天叔,待會你們把這個帶上,會安全很多。”他將金色的鱗片交給天雄,很是鄭重地說道。
“這是……”天雄動容,這枚鱗片蘊含的能量很恐怖,遠超一般獸王,其主人怕是已經化妖,甚至可能是一位妖仙。
小家伙嘿嘿一笑:“我去長蟲家串門,見其不凡,便撿了回來。你們不用擔心,長蟲不敢去告狀,而且我已經將這鱗片煉化,法訣在里面,很容易參悟。”
天雄聞言嘴角一抽。
知道小家伙又去禍害毒虬了。
他與毒虬交過手,知道它血脈特殊,只論實力不算強,但一身劇毒最為可怕,大荒之中鮮有存在愿意去招惹它。
也是其倒霉,碰上了昊天。
“孩子,你也要小心些。往年的大荒也是有妖獸出沒的,部族以前的老祭靈與一些存在數次交手,才使我部能在此立足。
只是最近幾年不知怎么,那些強大的妖物都進入了深山,似乎蟄伏了起來,老祭靈也在一個雷雨夜消失,不知生死。”天雄與昊天說了些往事,讓其知曉危險。他擔心常出入大荒的小家伙遇到不可匹敵的存在,而導致過早隕落。
昊天認真地聽著,可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自己的老師,就是那個雷雨夜降臨的。
他與狩獵隊的漢子們閑聊一陣,又從綠葉空間掏出了許多東西,將之交給他們,只愿其平安歸來。
“小家伙,快回去吧,要是回去晚了,族長又該罰你了,到時候你辛苦收集的獸奶怕是要被沒收哦!”天鷹好心提醒。
“呀,遭了!”
昊天臉色一變,他望著已然大亮的天色,一拍腦袋,極速橫行。
凡其過出,虛空都發出轟鳴。
“為了獸奶!”
稚嫩的聲音在林間回蕩。
惹得一眾漢子放聲大笑。
當奶娃回到部落的那一刻,天宇發出震顫,整個世界仿佛晃了一下。
小家伙一臉警惕,他驚疑不定地四下張望,卻沒有發現一絲異常。
“難道是我的錯覺?”昊天望向部落中,神樹通天,生機勃勃,巨大的樹冠宛如華蓋,瑩瑩光暈彌漫,朦朦朧朧,籠罩著整個部落。
“呀,昊天回來了!”
“他去偷獸奶了!”
“好多東西,這是掏了多少巢穴呀!”
“這是什么,獸骨嗎?好大啊!”
昊天剛回來,蹲著部落門口的孩子們便簇擁上來,他們圍著昊天,見他掏出許多東西,發出一聲聲驚叫。
而這時,一個孩子眼睛尖,遠遠見到高大的身影在靠近,他立刻慌張起來,連忙說道:“昊天哥哥,快快快,趕緊躲起來,族長爺爺來了,再不跑,你的獸奶就沒了!”
“啥?”
昊天一看,族長拎著一根狼牙棒,氣勢洶洶地走來,他當即將綠葉揣入懷里,拔腿就跑。
“族長爺爺,你聽我解釋……”
一邊跑,小家伙一邊叫喊。
天宗族長根本不聽,手中狼牙棒舞得生風,“昊天,想解釋就站在原地別動,慢慢說!”
“不行,除非族長爺爺答應放過我的獸奶。”眼瞅著天宗族長快追上了,昊天玩了命地加速。
“行啊,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天宗族長被氣得吹胡子瞪眼,一雙大眼光束驚人,他以武道神意鎖定了小家伙。
“今天就讓老頭子我試把試把你!”
昊天被天宗的武道神意鎖定,頓時汗毛倒豎,他雙臂張開,身形似大鵬展翅,迅疾如雷霆,在空中劃過不可思議的痕跡,瞬間掙脫。
“好!”
天宗眼中光芒更甚,他指間亮起,符文閃爍,烙印在虛空,密密麻麻形成一張大網,朝小家伙兜去。
“哇!族長爺爺你作弊,這是仙法,不是武道!”小家伙心中一驚,哇哇大叫。
天宗族長卻并未停下手中動作,他說道:“武道乃我人族所創,這是你的基石,但你未來可能遇到的敵人,或有仙、神、妖、魔等諸類,他們會的手段,可比我這個老頭子多嘞!”
大網四面合圍,可小家伙滑溜得緊,總能逃脫。
天宗族長絲毫不意外,他年輕之時隨先輩開拓,所學駁雜,有的是法子對付這個奶娃。
收了點力,將狼牙棒祭出。
“嘿呀!”
小家伙雙臂一振,將之擋住,隨后從懷中摸出綠葉,對著狼牙棒一拍,便將其收了去。
那熟練的樣子,看得天宗族長瞠目結舌。
“族長爺爺,這個我沒收了,想要回去,至少要拿七……哦不,是十罐獸奶,用十罐獸奶來換!”他興奮極了,頭一次從族長手中搶東西。
天宗族長額頭冒黑線,牙疼,心疼,肝疼,肺疼!
剛才下手輕了!
“小兔崽子,真行啊,那接我這招!”
一式雷法轟去,恐怖至極。
小家伙也不傻,根本沒接,繼續跑路。
還沒跑多遠,一座大陣又扣了過來,天宗族長不知何時摸出一個龜殼,似乎能封禁空間。
“不好!”
昊天感受到了一絲危機。
“師父,救我!!”
昊天大呼救命。
然而,村口的柳樹一動不動。
楊眉大仙看著昊天挨打。
施展武道的天宗當然就是羅睺所變。
他找到昊天的轉世,專門來調教一下昔日的老對手。
而且,是超級加輩的那種。
那玄卿在干什么呢?
他在打造靈界。
“連接諸天的精神世界,讓各路天驕都來跟昊天過過招。”
“沒有戰敗諸天,鎮壓一世的經歷,怎么當天帝呢?”
玄卿面帶微笑。
他可是在認真培養天帝。
半點沒有私人情緒。
“哦對了,祖龍的幾個子嗣也算是新時代的天驕吧?”
玄卿的目光看向了被祖龍藏起來的時間線。
“等到他們成年了,可以拉過來一起調是培養培養!”
正在某個世界尋找弱水,準備將生命本源通過正常途徑降生的祖龍忽然背后發涼。
“誰在算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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