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黃宇宙。
這片因太始偉力而短暫開辟、又因道祖神通而時光倒轉的奇異時空,隨著鴻鈞那句“有何不敢”的落下,終于如夢幻泡影般緩緩消散。
籠罩四位至尊的玄黃祖炁如潮水般退去,顯露出混沌本來的灰蒙面貌。
鴻鈞道人深深地看了玄卿一眼,那眼神復雜難明,有喜悅,有忌憚,有欣賞,亦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后怕?
玄卿臉上笑容不減,頷首道:“十萬載后,我太微將在不周山下恭候道祖大駕。只希望屆時,道友準備充分,手段盡出,莫要再……嗯,臨時需要‘回天返日’,調整狀態了。”
他語氣溫和,仿佛只是善意的提醒。
但那話語里暗藏的揶揄,讓鴻鈞眼角不易察覺地跳了一下。
“天帝手段層出不窮,神通匪夷所思,靈寶神鬼莫測,老道自當全力以赴,不敢有絲毫懈怠。”鴻鈞回敬了一句。
他這是由衷之言,玄卿的手段和腦回路實在超出了他對大羅強者的常規認知。
旁邊的楊眉道人,似乎剛從“我懷過但是又沒懷過”的哲學思考中回過神來。
聽到兩人的對話,他下意識地小聲嘀咕了一句:“只要……只要別再拿出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就好……”
話音未落,便被玄卿似笑非笑的目光掃過,楊眉立刻閉口不言,下意識退后了兩步。
可見剛才的場面對他的打擊真不小。
“既如此,我等別過吧!”鴻鈞不再多言,袍袖一揮,一道閃爍著清凈仙光、看起來極其正常的空間門戶打開。
他率先邁步而入,楊眉緊隨其后。
臨走前,楊眉還不忘心有余悸地回頭飛快瞥了一眼玄卿的袖子,生怕里面再飛出點什么“驚喜”。
他不再多言,只是對著楊眉道人微微頷首,兩人身形一晃,便已遁入虛空,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是楊眉道人臨走前那下意識摸了摸小腹、又飛快收回手的動作,還是被眼尖的羅睺捕捉到了。
此時,另一邊的戰斗也已停歇。
女媧、望舒等人回到了玄卿身后。
而三清、陰陽、瑤池等仙道大能見鴻鈞、楊眉已退,也各自收了神通,只是看向太微一方的眼神,都帶著幾分古怪。
道祖贏了還是沒贏?
玄黃宇宙中的一切他們看不見也聽不見。
按理說三族大戰已經結束,三位始祖都沒了,道祖應該是贏了。
但是他剛才怎么走得那么匆忙?
還是說這是我們的錯覺?
瑤池還特地看了三清一眼,眼神中充滿了“幾位道友打假賽居然不提前通個氣”的幽怨。
三清則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我剛才已經拼盡全力”的高深模樣。
“我們走吧!”
瑤池微微一嘆,與三清、陰陽道人一同化作流光離去。
“陛下!”女媧等人上前行禮。
玄卿擺了擺手,目光越過混沌,投向那已然徹底失控的洪荒戰場:“鴻鈞應下十萬年之約,也算暫時劃下了我們兩大道統之爭的休止符。”
“諸位道友,先隨我下去看看,然后再回太微垣吧。”
“此番波折,我們也需好生‘總結’一番。”
他特意在“總結”二字上加重了語氣,聽得羅睺心中又是一突。
他剛才可是拋下太微天帝,自己跑路了!
天帝該不會秋后算賬吧?
不會的不會的,天帝寬宏大量,絕對不會干這種事兒的。
再說了,時間已經回溯了,拋棄天帝這種事根本就沒有發生啊!羅睺定了定神,這樣安慰著自己。
混沌虛空,血與火的交響曲正進入最高潮。
元凰自爆的余波還在肆虐,祖龍與始麒麟的隕落,徹底點燃了這場席卷天地的混亂。
“快!快跑!后面那群瘋鳥追上來了!”
無極神君伏羲此刻形象全無,一頭飄逸長發被燒焦了幾縷,身上的法袍也破了幾個口子。
他肩上扛著小山般的始麒麟遺骸,腳下八卦符文閃爍,速度飆到了極致。
他不僅要躲避鳳凰族的無差別攻擊,還要留神那些試圖渾水摸魚、搶奪麒麟族氣運的其他洪荒神圣。
甚至還要分心計算腳下會不會踩到哪位“釣魚佬”挖的坑,免得一腳踩空。
“陛下!陛下您可要挺住啊!”
龍族陣營,龜丞相邁著與他體型完全不符的“矯健”步伐,抱著龐大的祖龍尸身,極速后撤。
他將自己的龜殼放大到極限,死死護住龍尸,殼上已經被南明離火燒出了好幾個焦黑的大坑,疼得他老淚縱橫。
但他卻依舊嘶吼著指揮一眾龍族大能結陣突圍。
“丞相你先走!”青龍與應龍帶著龍神們頂住另外兩族的反撲。
主神殿的各大殿主護著龍族年輕一輩,組成一道移動的“海鮮長城”,艱難地朝著東海方向撤退。
“殺!為元凰陛下報仇!!”
鳳凰族的攻勢越發狂暴了。
朱雀長老渾身浴火,雙目赤紅。
她所過之處,無論是龍族還是麒麟族,甚至是一些倒霉的旁觀神圣,都被卷入戰火。
“阿彌……呸!此物與我有緣!”
戰場的某個角落,太白上尊準提道人正手腳麻利地將一塊閃爍著五彩光華的鳳凰真羽收入袖中,臉上洋溢著豐收的喜悅。
他旁邊,鎮星上尊鎮元子見了,嘴角一抽:“這是元凰死后的遺物吧,咱們撿走恐怕不合適。”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怕什么!”
準提左右看了看,見沒人關注他們,他笑道:“到時候撤回太微,請天帝幫忙煉制成靈寶,就算是元凰復生,她又能拿我們怎么樣?”
鎮元子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總覺得哪里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
“哎,算了!”
鎮元子想了想,不打算糾結這些。
他搖晃身一變,變為一個道童。
這道童生是何模樣?
只見其骨清神爽容顏麗,頂結丫髻短發鬅(péng)。道服自然襟繞霧,羽衣偏是袖飄風。環絳緊束龍頭結,芒履輕纏蠶口絨。
“咳咳,現在我可不是鎮星上尊,只是一個采蘑菇的道童。”
道童清了清嗓子,游走在戰場各處。
不多時,虛空傳來一首童謠。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著一個大竹筐,清晨光著小腳丫,走遍森林和山岡,她采的蘑菇最多,多得像那星星數不清.”
道童走到哪,“蘑菇”采到哪。
準提看著鎮元子這個操作,簡直目瞪口呆,臉上大寫一個“服”字。
“鎮星道友深諳我太微垣不正經精神啊!”
“你是誰?”
這時,一小群驚慌失措、失去首領的麒麟族散兵游勇撞見了準提。
準提被炸飛之后,其實也換了形象。
剛才臉上還寫了一個“服”字,誰也認不出這是太微神靈。
“我?我是‘服服老祖’!”
準提指著自己的臉,笑呵呵地看向這些小麒麟們:“諸位道友,塵世苦海,爭斗不休,既然你們的始祖已經隕落,不如另謀出路……”
“你誰啊,給我滾開!”一聲怒吼傳來,受傷的墨玉麒麟抬蹄就踹。
準提道人身形一晃,輕易避開,繼續碎碎念:“這位道友嗔念太重,不利修行啊。”
“不如隨我‘服服老祖’回山,我們好好聊一下……”
他眼疾手快,趁著那墨玉麒麟分神之際,又從地上撿起了一對麒麟角。
墨玉麒麟眼睛都紅了:“你還回來!”
“道友莫急,這些‘無主之物’我只是代為保管。”
“我保你奶奶!”墨玉麒麟化作神軀,揮動兩根金鞭打來。
“你厲害,老祖服了!”準提轉身就跑。
在這混亂的戰場上,準提和鎮元子玩的不亦樂乎。
就在此時,數道強橫的氣息降臨戰場。
太微諸神到場。
“奉天帝敕令!三族即刻止戈!!”
女媧率先踏出一步,她聲音清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然而,殺紅了眼的三族神圣,此刻哪里還聽得進勸告?
“滾開!誰敢阻攔吾等為族長報仇!”
回應女媧的,是數道狂暴的神通。
女媧柳眉一豎,剛要發作,卻被旁邊的冥河攔住了。
“哎呀呀,上相息怒,息怒!”
虛曜上尊冥河臉上堆滿了笑容,他說道:“勸架是要講究技巧的,你看我的。”
說罷,他對著那些沖來的三族神圣朗聲道,“諸位道友!打打殺殺多傷和氣?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依我看,大家不如坐下來,喝杯茶,聊聊天,談談人生,談談理想,探討一下生命的大和諧……”
他口若懸河,舌燦蓮花,試圖通過“曉之以情”感化三族神圣。
結果,換來的是更加猛烈的攻擊。
“哎,沒辦法,那我只能給你們上點強度了。”
冥河一臉無奈。
他看著亂戰的場面,眼中血光一閃,那無形的缺德天道之力悄然散播開來。
于是乎,戰場上出現了更加詭異的一幕:
一個正要施展神通的麒麟神君,忽然腳下一滑,摔了個狗啃泥,法力瞬間中斷;
一只正在噴吐龍息的真龍,猛地打了個噴嚏,龍息歪了十萬八千里,轟在了自家盟友身上;
一頭發瘋的鳳凰大能,追殺一個龜族修士,結果突然掉進了旁邊的空間裂縫中……
各種“意外”頻發,雖然沒造成致命傷害,卻極大地干擾了戰場的節奏,讓原本狂暴的攻擊變得磕磕絆絆,時斷時續。
冥河看著自己的杰作,面帶笑容。
步入太素之境的他,已經可以熟練掌控自己的缺德天道了!
“孟章,你我兩族先罷戰,如何?”白虎神君看著伏羲把始麒麟搶走了,他松了口氣。
“好!”龍族這邊,龜丞相拼了老命,終于突破了重圍,帶著祖龍尸身離去。
青龍看了眼瘋狂的鳳凰族,隨后朝天拱手:“既然太微天帝調停,我們愿意給天帝一個面子。”
“但是鳳凰族的道友好像并不理智,希望太微能勸一勸他們。”
“我們就先走了。”
隨后,他帶著龍族諸神不斷后撤。
麒麟族那邊也乘機開溜。
渾水摸魚的洪荒神圣們見太微諸神來了,心中也打起退堂鼓。
“龍族、麒麟族,咱們沒完!”這些神圣化作鳳凰族,搞喊口號,朝著龍族和麒麟族退走的方向追去。
這是咱們的人?
鳳凰族這邊也是有些疑惑。
他們的族人怎么越打越多?
不管了,先追上去再給他們來一記狠的,不然咱們族長不是白死了嗎?
不可!
朱雀阻止了族人們進一步的瘋狂行動。
她頗為忌憚地看向九天之上的太微諸神,尤其是至高處的兩尊并肩而立的身影。
“我們也撤!”
朱雀很理智。
鳳凰族的族長沒了。
但是他們又不是只有一個族長。
“元鳳族長,該你挑起大梁了!”
朱雀眸光一閃,隨后帶著族人退去。
冥河看著退走的三族。
他頗為驚訝:“這么給我們面子嗎?”
“不是給我們面子,只是他們比較現實。”鎮元子和準提回歸,他們臉上的表情有些遺憾,似乎并未盡興。
天穹至高處。
玄卿與羅睺并肩。
他說道:“十萬年之約,看似給了我們喘息之機,實則暗藏兇險。鴻鈞此人,絕非易與之輩,他必然會利用這段時間,布局洪荒,積蓄力量。”
“不錯。”羅睺點頭,神色凝重,“斬三尸之法雖被你暫時破解,但他未必沒有后手。更何況,他若是進階混元……”
“混元?”
玄卿眼中精光一閃,笑道:“你不說我都忘了。”
“這十萬年,我亦有一些打算。”
玄卿話鋒一轉,沒有繼續深入這個話題,而是轉向了自己。
“太始之境,雖能逆反‘體’與‘質’,步入了‘形’的階段,但終究還在‘有’的范疇。我欲更進一步,窺探那‘無’之玄妙。”
他眼中閃爍著莫測的光芒:“另外,我還得準備幾樣東西。”
“哦?是何物?”羅睺來了興趣。
“其一,為‘混沌頑石之心’,此物乃混沌未開時,最本源、最堅固之‘質’,或可助我推演‘有’之極限。”
“有這種東西?”羅睺好奇,我怎么沒聽說過。
“當然有!”
玄卿笑道:“道友還見過呢。”
“我見過?”羅睺思來想去,沒想到什么是混沌頑石之心。
直到玄卿說了聲:“神逆!”
羅睺恍然大悟:“你是說他的棺槨?”
他眼神中帶著幾分古怪地看向玄卿,神逆都死了,還能被惦記上?
“洪荒的和平,少不了神逆道友的幫助啊!”玄卿笑道。
羅睺也笑了。
“希望他那副棺槨真的對你有用。”
神逆的混沌棺槨確實抗拆。
他都拆過不知道多少次,但是每次遇上神逆,對方的棺材都能完好無損地出現。
“我要準備的第二件東西,就是煉制一個時光沙漏一樣的靈寶,需要此物凝固乃至逆轉小范圍時空,或許能克制鴻鈞‘回天返日’之法。”
“這個倒是。”
羅睺點點頭。
鴻鈞的這一手神通不比熒惑上尊差多少。
只不過一個正經,一個更不正經。
“其三……”玄卿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我得再去一趟開天之初,希望能從中窺得一絲‘太無’的奧秘。”
羅睺聽得心神震動。
“你還想去開天之初?”
“探尋大道嘛,總得冒一點風險。”
玄卿笑道:“難道道友不想知道太始大羅遇上盤古大神,會發生什么奇妙的事情嗎?”
“.不想!”羅睺口是心非地回答。
如非必要,他真不想再見盤古。
畢竟第三境的大羅遇上盤古是什么樣,他又不是沒體驗過。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
羅睺看向玄卿,好奇地問:“你去開天之初,只是為了探尋太無之理?”
玄卿眨眨眼,真誠地說道:“當然!”
“要不然我去開天之初干嘛?找虐?”
“誰知道呢.”羅睺小聲嘀咕一句。
有些神表面上正經,誰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走吧,先回去開會,這些準備還得稍后呢。”
玄卿將大家召回。
他還貼心地給死去的熒惑上尊元凰、辰星上尊祖龍發去信息。
玉京山,云霧縹緲,仙氣盎然。
鴻鈞與楊眉相對而坐,氣氛卻有些壓抑。
楊眉道人閉目養神,周身空間法則不斷生滅,但他眉頭緊鎖,似乎元神深處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如同最頑固的污漬,怎么擦也擦不掉。
他甚至暗下決心,以后出門,道袍里面必須穿上一件先天靈寶級別的“防污內甲”,再加持九百九十九道清心咒和空間隔絕陣法!
防不勝防也得防!楊眉實在是怕了玄卿。
面對這種天賦型選手,他搞抽象肯定搞不過,只能加強自己的防御了。
希望有點用。
鴻鈞則反復推演著與玄卿交戰的每一個細節。
太始大羅……逆反本質……他眸光閃爍。
此道太過詭異,竟能直接作用于大道本質,無視尋常防御!斬三尸之法竟被如此輕易破解……還有他那些稀奇古怪的靈寶,看似荒誕,卻總能在關鍵時刻發揮奇效。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煩躁。
鴻鈞與楊眉身邊空空蕩蕩。
三清、瑤池、陰陽、乾坤、顛倒等等仙人都去忙道盟的事宜去了。
三族始祖集體下線,讓仙道這邊精神大振。
他們需要抓住這個空檔期,繼續宣揚道盟的精神,擴大此次的“勝利”!
沒打贏太微不要緊,反正也沒輸。
沒輸,就是勝利。
接下來,仙道要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然后專注對付太微。
“洪荒格局將變,正是我仙道順天應人,執掌教化之機!十萬年,足夠了!”鴻鈞想了想美好的未來,一掃心中的郁悶。
“你有何安排?”楊眉問。
鴻鈞道:“你我需潛心修行,彌補短板。我要將斬三尸之法與造化玉碟結合,推演出更完善、更難被逆反的法門,同時開始為‘合道’做準備!”
“合道?!”楊眉一驚。
“不錯!”
鴻鈞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唯有合身天道,方能調動洪荒本源之力,徹底壓制一切異數!”
“此乃堂皇正道,大勢所趨!”
“同樣,這也是我推演出證道混元的一條捷徑。”
楊眉詫異極了:“合道是成就混元的捷徑?”
“對!”
鴻鈞解釋道:“洪荒天道不出時,我反復推演,求證混元無極之理,每每不得其要。”
“直到洪荒天道出世,我心中那條通天之路才趨于成熟!”
“盤古化萬物而有洪荒,我們掌握了洪荒的天就可以代行盤古的意志。”
“我若是與天相合,便是與盤古的意志相合。”
鴻鈞一臉嚴肅的說道:“盤古,聯通著混沌與洪荒兩個時代,他是上一個時代的‘無’,也是這個時代的‘有’!”
“與盤古的意志相合,無論是成就至極之‘有’,還是逆轉至虛之‘無’,我都可以去求證,去實現!”
說著,鴻鈞在虛空中畫了一個圈。
“無上無下,無前無后,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兼顧于有無者,方可稱得上‘道成混元’”
楊眉盯著這個圈,沉思良久。
“‘無’與‘有’皆可求,這才是道成混元?”
“然也!”
鴻鈞道:“斬尸證道,‘斬三尸’的過程是向‘無’靠近,故此我之前的想法是求證至虛。”
“此前賭石仙人(接引)提及‘舍名去器’之法,以證混元,我覺得很好,能夠完美解釋我當時為何打算傳位三清。”
“等等!”楊眉忽然打斷鴻鈞。
他問道:“你之前不是這么想的?”
當初鴻鈞為了留住三清,可是下了不少本錢,一度想把道祖之位相讓。
那會兒大家都不明就里。
也就接引靈機一動,點出其中深意——可能與鴻鈞的證道之法有關。
大家深以為然。
現在鴻鈞這個意思,他們當時都是多想了?
“你們確實多想了。”
鴻鈞笑道:“我那時雖在求證盤古大道,但是還沒找到一個可靠的方向。”
“但是賭石仙人的思路倒是給了我一定的啟發。”
“‘舍名去器’,拋下一切,投身于無,這也算是我關于‘混元’的最初構想。”
解釋完之后,鴻鈞又道:“但是后來我發現,混元的最終目標,其實不應該落在‘至虛之無’。”
“一切皆虛,然后呢?其結果恐怕就是——我將無我,道將無道。”
鴻鈞笑道:“無我無道之盤古可不是我的仙道所追求的東西。”
“盤古盤古,盤弄古今之理;混元混元,混修有無之元。”
“如此,大道可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