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給的這串瑪瑙佛珠,意義不同凡響,胤禑肯定不敢收。
“噗嗵。”胤禑跪了,小聲說,“汗阿瑪,臣兒沒管住自己的性子,又犯了男人都會犯的大錯……”
胤禑就把和琴書的奸情,原原本本的告訴給了康熙。
康熙苦笑不得的望著胤禑,這個混球,還真是貪花好色,完全管不住下半身,連封疆大吏的寡居兒媳也敢睡?
“你呀,你呀,朕說你什么好呢?”康熙多少有些生氣,便收回了瑪瑙佛珠。
胤禑本以為,功過相抵,賞賜的事兒,就此泡湯了。
誰曾想,康熙順手扔了塊腰牌給胤禑,淡淡的說:“小過大功,瑕不掩瑜。有功不賞,從來都不是朕的脾氣。拿著吧,憑此腰牌,以后可以直接來外書房見朕!”
“不過,朕有言在先,原本打算封你愉親王的,現在嘛,肯定是不成了。”康熙忽然提高聲調,“叫張廷玉。”
“上諭,皇十五子、郡王胤禑,護駕有功,著兼任御前大臣,管理崇文門,仍賞暢春園騎馬,欽此。”
“臣兒胤禑,領旨謝恩。”
賜暢春園騎馬的特殊待遇,因胤禑上次犯了錯誤,被康熙剝奪了。這次,胤禑再立護駕大功,又賞了回來。
崇文門監督衙門,是大清最重要的稅關,沒有之一。
在大清朝,不管是誰,只要帶著貨物或行李,都必須在崇文門前,繳納了足夠的稅銀之后,才許進入京城。
廣州海關監督衙門,負責和洋人的貿易,其一年的總稅收,也就大約20幾萬兩銀子。
崇文門監督衙門,卻可以一年收上四十萬兩稅銀。
別看內務府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實際上,崇文門監督衙門也不遑多讓。
因為,內務府養了三千多名官員,錢撈得多,花得更多,年年都是入不敷出。
崇文門監督衙門,上至監督,下至底層差役,總共也就不足五百人而已。
坊間早有傳言:生不愿封萬戶侯,但愿一管崇文門。
由此可見,崇文門監督衙門的油水,簡直是足透了!
胤禑不缺銀子花,并不在意這些增收的兼差。
但是,御前大臣就不同了,其地位比領侍衛內大臣,重要何止三倍以上?
因為,所有的御前帶刀侍衛及乾清門侍衛,都歸御前大臣管轄。
眾所周知,在大清,所有的重臣之中,負責皇帝貼身安全的御前大臣,才是真正的心腹重臣!
等胤禑告退的時候,康熙忽然叫住了他,異常嚴肅的說:“若敢勾搭你的嫂子們,仔細你的皮,你應該明白朕的意思吧?”
“嗻!”康熙的警告不是說著玩的,胤禑必須當真。
實話說,除了八福晉長得頗有幾分姿色之外,其余的嫂子們,一個比一個丑。
說句很齷齪的話,就算是把她們扒光了,白送到胤禑的床上,胤禑也很可能鷹不起來。
胤禑前腳剛進值廬,張廷玉后腳跟了進來。
張廷玉和胤禑是老相識了,誰還不了解誰啊?
胤禑很懂康熙的心思,他若是不客氣的收下了瑪瑙佛珠,康熙就不可能叫張廷玉進去了。
在皇帝沒有退路的大清,做臣子的,秉承小心能駛萬年船的基本原則,永遠都不過時!
離開清溪書屋的時候,胤禑驚訝的發覺,沿途的帶刀侍衛們,垂首哈腰,比往日恭敬了許多倍。
當值的一等帶刀侍衛納喇善,哈著腰,湊到胤禑的跟前,小聲說:“愉王爺,奴才們一起湊份子,聊備了幾桌水酒,想請您賞個臉面,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胤禑擺了擺手,說:“大家都不容易,你們也要養家糊口,何必亂花銀子呢?若是看得起爺,等下了值,若有點空閑時間,就一起去春吟小班,爺請客,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別人請客吃花酒,還怕步軍衙門的人,闖進來攪局。
胤禑管著步軍衙門,包括見錢眼開的隆科多在內,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納喇善心里肯定樂意,嘴上卻說:“愉王爺,您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哪能讓您老破費呢?”
胤禑擺了擺手,說:“就定在明兒個的下值后,你們先去占個位置,爺隨后就到,咱們不見不散。”
頂頭上司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納喇善自然不敢再說什么,只得扎千領命,“謝愉王爺厚賞。”
這年頭的大清,但凡有點實力的旗下男人,都特別喜歡喝花酒。
主要原因嘛,唉,正室夫人太丑了呀!
雖說妻丑,確實可以納妾。實際上,絕大部分侍衛,都不敢納妾。
滿臣家中的夫人,和逆來順受的漢家姑娘迥然不同,它們都是從小嬌養的母老虎。
尤其是,家中兄弟眾多的母老虎,更是不好惹!
不說旁人了,就說納喇善吧,他偷著在外頭養了個如夫人。
他的正室夫人知情后,二話不說,叫來了十幾個娘家的兄弟,一起沖上門抓奸。如果不是納喇善跑得快,鼻青臉腫,肯定少不了。
沒辦法,誰叫納喇善的夫人,姓佟佳氏呢?
下值后,胤禑的馬車剛駛入西直門,有人就在道旁,大聲請安。
“崇文門左翼監督,奴才松清,請愉王爺大安!”
崇文門監督衙門內部,分為左右兩翼,兩翼各有一位監督和副監督。
也就是說,衙門里共有四位監督,正副各二。
官員們之間,必須互相牽制著,不讓任何一人完全說了算,算是大清的體制特色了。
一般情況下,正副監督都不需要到衙管事,由左右翼各一的總辦委員,及由監督任命的兩位幫辦委員,具體承辦差事。
松清也是胤禑的老熟人了,此人是現任的五位內務府總管大臣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崇文門收的稅,都算是今上的私房錢,并不上交戶部的國庫。
套句大清的俗語,此乃天子私囊也!
松清的地位,自然和胤禑完全無法相提并論。
但是,所謂人熟是個寶,抬頭不見低頭見,胤禑也就叫停了馬車。
胤禑撩起馬車的窗簾,探頭一看,松清一直扎著千,顯得很老實。
呵呵,別人不知道松清的底細,胤禑卻是知道滴,這小子是老三的母族表兄。
松清的阿瑪,一等男爵羅托,是榮妃的堂兄。
從榮妃這邊算起,松清和老三的關系,也算是很近了!
胤禑自然很清楚松清的小心思,這小子急吼吼的趕來請安,不就是擔心丟了聚寶盆一般的美差么?
崇文門左右兩翼監督,即使啥都不干,也有每年510萬兩銀子的純收入!
即使松清明知道,胤禑和老三不和,也只得硬著頭皮趕來獻媚。
畢竟,誰又會和大把大把的銀子過不去呢?
不管是哪個時代,只有底層沒見識的人,才講情懷。
上層權貴們,無一例外,都只講利益!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松清沒有絲毫的猶豫,斷然向胤禑靠攏。
胤禑招手把松清叫到車窗邊,笑瞇瞇的問他:“你和我走得過近,難道不怕我三哥秋后算帳么?”
這話說得異常隱晦,但是,松清能長期擔任內務府總管,精明是基礎,他一聽就懂。
“回愉王爺,奴才是純臣,只忠于皇上!”松清果然沒讓胤禑失望,他就差明說了,老三當不了皇帝,何來秋后算帳之說?
“嗯,后日晚間,爺就聽你安排了!”胤禑的習慣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既然,松清主動靠攏了過來,胤禑何不順水推舟呢?
松清當即精神一振,哈下腰,異常恭順的說:“謝愉王爺的恩典!”
胤禑主動發話,讓松清去安排晚上的娛樂活動,已經算是高看了松清好幾眼。
回府后,胤禑正和琴書一起鴛鴦戲水,忽聽烏林來稟報,“爺,春姬三個月沒來月事,據太醫說,八成是懷了身子!”
如今的愉郡王府,正經的小主子,只有兩位小格格,沒有一個帶把的小阿哥。
說實話,烏林也替胤禑著急,偌大的家業,沒有兒子繼承,豈不是要便宜了旁人么?
所以,春姬懷孕,烏林比誰都高興。
春姬是老四送的揚州瘦馬,她若是生下了一男半女,潛在影響,不容小覷。
美中不足的是,惠香生了女兒之后,肚子一直沒動靜。
不過,年觀音若是此次能夠一舉得男,對于胤禑在雍正朝初年的布局,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
老四身邊的年側福晉,在雍親王府里,幾乎達到了一手遮天的程度。
就連四福晉,都要避其鋒芒的退避三舍。
由于年觀音是年側福晉嫡親二姐的關系,站在胤禑的根本利益上,他自然希望,年側福晉所出的三個兒子,個個身體健康。
弘歷的生母,只被老四碰過一次而已。
年側福晉就不同了,除了月事或懷孕期間,她幾乎是夜夜新娘的狀態。
寵冠整個雍親王府,毋庸置疑也!
據年觀音的私下透露,年側福晉的小字是:海棠。
這年頭,女人的小字,必須格外保密。
若不是,年觀音被胤禑收拾得太舒坦了,渾身抑制不住的發抖,她也不可能在無意中,泄露自家三妹的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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