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幾天,艾澤的生活便又是變得規律且平靜了下來。
和朝武芳乃的晨間鍛煉一直都有在順利的進行,學校那邊的進展也如其預想的那般喜人,不僅上課時間不長,自由時間很寬裕,課業也是不點都不繁重,除了霓虹國本國的一些課程讓他學起來感到有些不適應以外,其他的都算是讓他感到滿意。
同班同學也挺熱情的,所謂的霸凌現象及排外是一點都沒有見到,或許是因為對外國及大城市的事感到好奇,又或許是對艾澤拔出御神刀的事感到新奇,班上的人還挺經常找艾澤攀談的,其中尤以女孩子居多,讓鞍馬廉太郎羨慕嫉妒到不行。
“這不可能!居然會輸給你這個孤僻癥患者……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經常搭訕失敗,還遭到班上女同學冷落的鞍馬廉太郎便不止一次的抱著腦袋,一副想不開的模樣。
其實,艾澤也感到挺疑惑的。
雖然對鞍馬廉太郎喜歡搭訕這件事感到不敢恭維,可這家伙的外形條件其實不差,就算在外面搭訕外國旅客的時候會頻頻失敗,沒理由在班上都遭到女同學們的冷落吧?
即便這家伙看起來有些輕浮,還喜歡搭訕,但就連騎鬼火的精神小伙都有精神小妹愛,沒理由鞍馬廉太郎會遭到女同學們一致性的冷落啊。
是的,就是所有的女同學都在一致性的冷落他。
除了朝武芳乃和常陸茉子以外,艾澤幾乎從每一個女同學的臉上都看到了對鞍馬廉太郎的嫌棄及厭惡,簡直就像是看到什么臟東西一樣,讓他匪夷所思。
為此,艾澤還專門咨詢了常陸茉子,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常陸茉子就告訴了艾澤真相。
“怎么說呢……廉太郎先生以前其實有交過女朋友,就在我們班上,但他們很快就分手了,然后……隔天廉太郎先生便和班上的另外一個女生宣布了交往關系……”
聽到這,艾澤就全都明白了。
感情是這家伙自己無節操的亂搞男女關系,這才遭到班上所有人的一致鄙視的嗎?
常陸茉子還告訴了艾澤,當時班上的氣氛可糟糕了,兩個女生各自在班上都有小圈子,彼此爭鋒相對,差點就引起整個學院的混亂了。
結果,沒過多久,鞍馬廉太郎又和那個女生分手了,緊接著又開始若無其事的去和別人搭訕……
于是,原先打得頭破血流的兩個女生忽然彼此共鳴了,不僅變成了好朋友,還同仇敵愾了起來,聯合了所有的女生一起孤立了鞍馬廉太郎,讓男生們都不太敢和鞍馬廉太郎走得太近了。
怎么說呢……
“他活該。”
當時恰巧在休息時間過來找艾澤玩的鞍馬小春便冷冰冰的如此評價了,讓艾澤嘴角微微抽了抽,決定不再理會這件事。
本來,他還以為鞍馬廉太郎是遭到了什么不公平的對待,都打算幫自己這個表兄弟出頭了。
可現在……嗯,小春說的沒錯,他自己活該,咱還是別管太多的好。
當然,艾澤也不至于因為這樣就和別人一樣,去孤立鞍馬廉太郎,平時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
對此,班上的同學竟是意外的通情達理。
“畢竟是表兄弟,總不能讓艾同學難做。”
“艾同學是大國來的人,估計不會在意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吧?”
“那家伙,最好別帶壞艾同學,艾同學可是拔出了御神刀的人,和巫女大人都是能夠一直一起上下學的人。”
“別管他,要是他做得太過火,讓巫女大人討厭了,那他就完了,以后在穗織都待不下去了。”
眾人就這樣討論了一陣,旋即便不以為然了。
眾人對艾澤那么熱情,那么寬容,和他一起跟朝武芳乃一起出雙入對也有很大的關系。
即使是在學校里,在班上,一眾穗織出身的學生也是對朝武芳乃特別恭敬,抱著很大的敬意的,據說對巫女大人無禮的家伙回家以后甚至會被父母混合雙打,一個個的都被長輩耳提面命過,說要對朝武芳乃保持禮貌。
因此,即使是在學校里,朝武芳乃也像個公主殿下一樣,被所有人擁戴,別人也不太敢隨便接近她。
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有人能夠和朝武芳乃整天出雙入對,且這個人還是異性,加上種種特殊的事跡,導致艾澤在班上的地位也變得特殊了起來。
一言蔽之,就是沒人會想和艾澤作對,更沒人想得罪他。
拜此所賜,艾澤才能在學校里過得那么輕松,不被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給找上。
不過,也是因為這樣,艾澤和朝武芳乃之間關系匪淺,很有可能是這一代的巫女大人選中的夫婿一事,已經漸漸開始有傳言出現了。
特別是不少人還看到艾澤和朝武芳乃一起回家,不像是住在鞍馬家及志那都莊,更像是住在朝武家里的樣子,這樣的傳言就變得更加可信了。
于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艾澤在鵜茅學院中不僅變得越來越特殊,矚目的程度也是不斷的攀升。
終于,一段時間過后,開始有人按捺不住了。
“你真的不是巫女大人的婚約者嗎?”
一個平時和艾澤及鞍馬廉太郎走得比較近的男同學便鬼鬼祟祟的來到他的座位旁邊,向他說著悄悄話,一副“放心,只要你跟我說,我就不告訴別人”的模樣。
而這已經不是第一個像這樣跑來找艾澤偷偷問話的人了。
“你們這些家伙,好奇心未免太重了吧?”鞍馬廉太郎同樣不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來偷偷問話了,于是在旁邊沒好氣的解圍,道:“哪有人一上來就問這種問題的?這是人家的隱私吧?”
“沒辦法,畢竟跟巫女大人有關嘛。”男同學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個巫女大人的婚約者,只要是個穗織人,都會感到好奇和關心的吧?”
“但也要注意別給人造成困擾啊。”鞍馬廉太郎虛著眼睛,趕鴨子一樣的揮了揮手,道:“也許事情還沒定下來,人家不愿意多說呢?你們這樣一味的詢問只會給我這個表兄弟造成困擾啦!”
“也是,不好意思啊。”那人又是撓起了頭,緊接著忍不住吐槽道:“不過,你這個天天搭訕外國旅客,還搞得班上烏煙瘴氣的家伙,沒資格說給人造成困擾這種話題吧?”
“哈哈哈……”
那人的話音一落,旁邊立即傳來一陣笑聲。
顯然,即便這邊壓低了聲音,搞得偷偷摸摸的,班上依舊有不少人在關注著這邊,還聽到了對話。
“啰嗦!趕緊回去!”鞍馬廉太郎惱羞成怒,把人趕走以后,方才向著艾澤抱怨道:“這些家伙真沒禮貌。”
聞言,艾澤翻了一個白眼。
“誰讓你那么沒節操的,用小春的話來說,你這叫自作自受。”
“切,連你都這么說嗎?”鞍馬廉太郎撇著嘴的道:“肯定是跟小春學壞了。”
……你這個最壞的榜樣有資格這么說嗎?
“話說,這都是今天第幾人了?”鞍馬廉太郎朝著旁邊那群正在向著剛剛離開的人打聽著什么的團體努了努嘴,道:“那個傳言都傳成這樣了,你們干脆公開算了吧。”
“這話別對我說。”艾澤拿起旁邊的水杯,事不關己般的一邊喝著,一邊道:“是女方表示要暫時瞞著的。”
仔細一看,在朝武芳乃及常陸茉子兩人所在的位置上,也有一群女生在小心翼翼的向她們搭話,貌似在詢問著什么。
雖然朝武芳乃的身份很特殊,但也不至于讓旁人連搭話都不敢,所以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依舊有一些比較大膽的女同學帶著眾人找上了朝武芳乃,正在問著話。
艾澤可以隱約看到,常陸茉子一直在苦笑,朝武芳乃則有些不知所措。
沒辦法,對于婚約的事情,艾澤看得很開,或者說是沒怎么將它當回事,所以即便被人詢問都可以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可朝武芳乃就不行了。
她現在估計很困擾吧?不知道到底是要干脆說出來,還是要堅持本來的做法,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主要是,如果說出來的話,那她又該抱著怎樣的態度去面對這個婚約呢?
之前她是一直抱著否定的態度來看待這個婚約的,一直覺得這個婚約的出現只是權宜之計,等她想到辦法解決艾澤拔出叢雨丸后不得不卷入自家的麻煩事中這個現狀時,這個婚約就可以解除了。
然而,現在的狀況卻是,自己別說是想到辦法讓艾澤從麻煩事中抽身而退了,反倒還得依靠人家,讓人家幫自己祓除祟神,凈化污穢,更得拜托人家鍛煉自己,這根本就是越陷越深的節奏。
照這個狀況繼續下去,婚約的解除根本就是遙遙無期。
而婚約一直不解除的話,自己再像這樣公布出去,那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朝武芳乃就感到心情非常的復雜。
“真麻煩啊。”鞍馬廉太郎便這么說道:“再這樣下去,騷亂應該會越變越大吧?”
“要我說,你們就是太閑了。”艾澤見整個班上都是鬧哄哄的,頓時說道:“干嘛那么關心一個剛來穗織不久的轉學生是不是有婚約啊?”
“拜托,我們還是高中生啊,一般高中生身邊有一兩對情侶都會引來不少的關注了,更別說出現了有婚約的人,這在這個時代里基本都見不到了好嗎?”鞍馬廉太郎嘆了一口氣,道:“而且,你是個剛來不久的轉學生沒錯,但也不看看你的婚約者是誰?”
“那可是巫女大人啊,穗織的公主殿下,這片土地過去的管理者家里的千金。”
“別說是我們了,就是那些大人們都一直在密切的關注巫女大人的婚事,一些老人們更是整天在操沒必要的心,就怕朝武家和建實神社沒有人繼承了。”
鞍馬廉太郎的話,讓艾澤默默的繼續喝水。
他不知道,那些所謂的老人是不是因為知道穗織的詛咒,才會擔心朝武家后繼無人,這片土地再也無人守護了。
但,以他現在對朝武家的了解,他覺得,就算那些人不知道穗織的詛咒,都會怕朝武家后繼無人吧?
即使是到了現代,朝武家依舊是這片土地的代表,是很多人心目中的支柱及主心骨。
像常陸茉子所在的代代都有人守護巫女的常陸家,以及駒川美津葉所在的代代都有人以醫生的身份侍奉朝武家的駒川家那樣的家族,在穗織里其實不算少,即便不像這兩家一樣和朝武家關系密切,那也依舊保持著過去的傳統,以朝武家為主。
這些家族甚至有很多穗織中的土地的所有權,這些土地的所有權還是朝武家分給他們的。
因而,這些家族一直都在遵照著朝武家的意志行動,從而影響著整個穗織的人,讓穗織的人們都或多或少的遵從著朝武家,關注著朝武家,讓朝武家的地位越變越超然。
這樣的一群家族里的老人,會擔心過去的主家就此沒落,后繼無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正所謂皇上不急太監急,作為朝武家當代唯一的傳人,朝武芳乃的婚約一日一落實,他們大概一日都不會安心。
如今,有關于朝武芳乃的婚約的傳言出現了,那會讓這些人激動關注成什么樣,完全是可想而知的。
至少,就艾澤自己所知,這些天里便有不少鎮上的老人跑到朝武家或建實神社來做客,一直拉著朝武安晴聊著一些什么,怕是也一樣在打聽確認著婚約的事情。
“……怎么感覺這婚約的事情真的在越鬧越大呢?”
不會鬧到最后,真的變成不得不結婚的狀況吧?
反正,艾澤是已經看出了些許收不了場的苗頭了。
想了想,艾澤最后還是決定不管。
“該煩惱的人不是我。”
真正應該煩惱的人,是現在確確實實的露出一副苦惱的模樣的朝武芳乃。
“……真是的,這下讓我怎么辦才好嘛,爸爸。”
朝武芳乃暗中抱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