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書,在翻開下一頁之前,永遠都不知道會看到什么,更不會知道會發生什么。
封面上寫的可能是書名,也可能是一個故事的名字。
伸出手,觸碰那本書,溫和的光芒立即綻放開來,使其緩緩翻頁。
少年便順著這陣光,走進了書中,進入了一個新世界……
“客人。”
迷迷糊糊中,艾澤似乎聽到有一個聲音在叫自己。
“客人,我們到了,請你醒醒。”
聲音的主人似乎有些無奈,也有些焦躁,以至于給人一種不耐煩的感覺,讓正進入打盹的狀態的艾澤不著痕跡的皺起眉頭。
于是,艾澤睜開眼睛,從睡夢中醒來。
“已經到了嗎?”
雖然還有些不太清醒,但艾澤卻沒有說出不清醒的話語,向著自己前方的出租車司機開口。
此時,他便坐在一輛出租車中。
出租車已經停了,讓先前艾澤略微能夠感受到的搖晃感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在駕駛座的位置上,出租車的司機正一臉歉意的透過后照鏡看他,說出了這樣的話。
“已經到穗織鎮了,客人,是不是要在這里下車了呢?”
司機雖然一臉歉意,可從他的話語中還是能夠聽得出來,他是期待艾澤在這里下車的。
作為一個出租車的司機,這般態度著實是讓人不太敢恭維。
艾澤瞥了對方一眼,倒也沒有說什么,只是伸了一個懶腰。
“行吧,下面的路我自己走,不用擔心我會讓你開進那片詛咒之地。”
聞言,司機頓時尷尬了起來。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司機似乎想辯解,但艾澤已經不想聽了。
他很干脆的打開車門,從出租車上下來,還讓司機打開后備箱,將自己的行李箱拿下來。
而在這個過程中,出租車的司機一直都沒有下車幫忙,反而在駕駛座上嘀咕了一句。
“大老遠的特地跑到這片犬靈憑依的土地上來看祭典,這年頭閑得沒事干的人還真是多啊……”
這句話,很不巧的被艾澤給聽到了。
他本不是很想理會這個司機,但既然對方都這么說了,不反擊兩句,那就不是他的風格了。
當下,艾澤也好似自言自語一般,嘀咕了一句。
“上次把我載過來的司機好像回去以后就大病了一場,隔天就死翹翹了,這次應該不會再那么倒霉了吧?”
此話一出,駕駛座上的司機頓時“唰”的一下,整張臉都白了。
“客、客人?你剛剛說了什么……?”
司機一臉驚恐的看著艾澤。
“什么?我有說什么嗎?”艾澤立即面色一變,旋即像是刻意保持冷靜一樣,說道:“你聽錯了吧?我什么都沒說啊!”
“不是……我剛剛明明聽到你說……”
“你聽錯了。”
“不……剛剛……”
“你聽錯了。”
“你聽錯了,對吧?”
艾澤忽然向著司機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眼中卻沒有任何的笑意。
那模樣,極其順利的讓司機害怕了。
“轟!”
沒有任何的猶豫,出租車的司機一個掉頭,油門踩到底,在引擎發出哀鳴般的聲音的同時,馬力全開的向著來時的方向疾馳而去。
艾澤早就退開了,所以沒有被出租車猛然啟動卷起的沙煙波及到,就這么施施然的站在那里,看著出租車倉惶而逃,臉上浮現出一抹嗤之以鼻的神情。
“小樣,還怕嚇不死你。”
顯然,剛剛那番話是騙人的。
畢竟,艾澤已經有好幾年沒有來穗織鎮了,上次來這里的時候還是個剛上初中不久的小屁孩,哪有可能自己一個人坐出租車來這里?
而且,穗織鎮位置偏僻,交通不便,連電車都沒有通,公交車更是一個鐘頭才會有一班來這里,且清晨或日落時分就沒有再通車了,導致開往這里的出租車同樣很少,加上這個國家的出租車坐起來很貴,如非必要的話,艾澤是不會坐出租車過來的。
這次之所以坐出租車,完全是因為他已經坐了兩個小時的電車,中途還換乘了不少次,又沒有趕上出發的公交車,若是不坐出租車的話,他就得在車站上等一個小時,還得再坐一個小時的公交車才能抵達穗織鎮,實在不想再浪費時間,艾澤才坐上了出租車,花了半個小時左右的車程,最終才抵達了目的地。
“這里還是跟以前一樣交通不便呢,明明這個時代都已經很少有這么偏僻的城鎮了。”
艾澤有些感嘆似的出聲,然后拖著行李箱,走進了穗織鎮的街道。
“嘩——”
剛一走進街道,一陣熱鬧的喧囂聲便傳入艾澤的耳中,讓艾澤感到眼前一亮。
在他的眼前,一條與這偏僻的城鎮完全呈反向對比的熱鬧街景皇而堂之的印了進來。
街上到處都是人,有的身穿有異于現代服裝,類似于民族服飾的特色衣服,有的則是明顯和艾澤一樣從外地來的游客,彼此來來往往,和周圍的攤位、店面等風景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副充滿人氣和生氣的景象。
“我收回剛剛的話,明明是個很偏僻的城鎮,但穗織鎮看起來可比以前熱鬧多了。”
艾澤有些驚訝的看著陸續和自己擦肩而過的外來游客,只覺得幾年沒有過來,這里產生的變化還是不小的。
至少,以前的話,穗織鎮是沒有這么多的游客的。
穗織鎮地處偏僻,與周邊來往甚少,連城鎮的現代化都慢了半拍,所以不管是城鎮也好,居民也罷,都漸漸發展出了獨具特色的地方文化,像是與世隔絕一般,和現代格格不入。
不過,穗織鎮在外面并不是完全沒有知名度。
因為,這里是以溫泉而聞名的小鎮,在外界一直以具備各種神奇功效的溫泉而聞名。
據說,在這里泡一次溫泉,便可包治百病,滋養肌膚,緩解疲勞,祛除身體毒素,讓人得到有如喝了萬靈藥一樣的療養效果,所以這座小鎮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經成為了溫泉療養勝地,現如今更是成了別具一格的溫泉旅游勝地,在全國范圍內都頗具盛名。
正是拜此所賜,穗織鎮才會有那么多的外來游客。
只是,在艾澤最后一次來穗織鎮時,這里的游客是沒有現在這么多。
這是不是說明穗織鎮的發展已經越來越好了呢?
“既然發展得那么好了,那就通一下電車,改善一下交通吧。”
艾澤忍不住吐槽。
“要是過來這邊沒那么不方便的話,我也不至于那么多年不過來了。”
此話一出,一個嗔怪似的聲音從艾澤的身后響了起來了。
“是阿澤你自己不想過來,別怪交通不方便啊。”
這是一個對于艾澤而言有些熟悉,有些懷念的聲音。
“這個聲音……”
艾澤立即轉過頭去,看向聲源處。
在他的身后,穗織鎮本地的居民與外來的游客依舊呈現一副人來人往的景象,非常的熱鬧。
可是,艾澤還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人。
那是個大他兩三歲左右,看上去有些成熟的大姐姐。
她的身高大概比艾澤矮上一個頭,有著一頭暗紅色的長發,臉蛋長得很端正,還有一顆淚痣,是個會讓人感到心動的美人。
她的身上穿著穗織鎮特色的服裝,那是帶著一點和式風格的衣服,色調為黃色,上面印有花朵的圖案,下身則穿著綠色的開叉長裙,腳上穿著一對棕色的靴子,令其成熟的氛圍多出了幾絲開朗和俏皮。
這樣一個即使混在人群中都會讓人忍不住一眼捕捉到,并多看上幾眼的美人姐姐,此時便笑吟吟的看著艾澤。
“你是……蘆花姐?”
艾澤看著對方那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模樣,不確定般的出聲了。
對方聽到艾澤那不確定的話語,頓時有些沒好氣的走了過來。
“怎么了?才幾年不見……居然就連可靠的姐姐都不認識了嗎?”
對方的語氣還是充滿著嗔怪,可仔細聽的話卻能夠聽出一些竊喜的味道。
那是見到許久不見的熟人,且是關系特別好的熟人時才會有的喜悅。
正是這份喜悅,讓艾澤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果然是蘆花姐呢。”艾澤吃驚般的打量起了眼前的美人姐姐,道:“不是我認不出來,而是你這變化未免太大了啊。”
艾澤的腦海中,對方數年前的模樣開始浮現。
馬庭蘆花,比艾澤年長三歲不到的女孩,是以前經常和來穗織鎮的艾澤一起玩,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年長的青梅竹馬。
艾澤依稀還記得對方最后一次和自己見面時的模樣。
那個時候的馬庭蘆花還是個國中生,個頭跟艾澤差不多,身材卻是平平無奇,長相的話倒是不賴,可絕對不像現在這樣是個標準的美人,讓艾澤都感覺眼前一亮。
如今,數年未見,曾經的青梅竹馬卻是出落得如此水靈了,不僅長成了一個大美人,連身材都蛻變般的變得充滿了女人味,即使身穿寬松的服裝都依稀能夠看出妖嬈的身體曲線,由不得艾澤不吃驚。
可惜,對方似乎有些遲鈍,完全聽不出艾澤話里的深意,只是有些不滿的開口。
“我可是一眼就看出你是阿澤哦,沒想到你居然認不出我來。”馬庭蘆花氣鼓鼓似的道:“果然,幾年沒見,感情淡了,或許阿澤早就忘了我這個可靠的姐姐了吧?”
看著鬧別扭的模樣,艾澤頓時笑了。
雖然外在的變化很大,但內在的部分果然還是沒有那么容易改變。
自己這個酷愛稱姐姐的青梅竹馬,還是和以前一樣,特別容易鬧別扭。
沒辦法,哄著點吧。
再怎么說,都是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以后,陪自己玩了好幾年的青梅竹馬啊。
想到這,艾澤眼中又是浮現出些許回憶之色。
艾澤至今為止都還記得,自己是怎么來到這個世界的。
他記得,自己夢到了一個圖書館,像個幽靈一樣的在這個圖書館里游蕩著,并見到了一本懸浮在半空中的書。
書很大,光是一張書頁都有一個成年人那么大,還散發著耀眼的光芒,異常奪目。
艾澤只是不自覺的伸出手,觸碰到了那本書,然后就被吸進其中,失去了意識。
等到艾澤再次醒來時,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還來到了一個和前世似是而非的世界。
他穿越了,或者說是重生了,也有可能是重新投胎以后覺醒了宿慧,憶起了前世的事,不僅有了新的身份,還有了新的家人。
這一世,他的父親是龍國人,母親則是霓虹人,父親就是因為來穗織鎮旅游才認識了母親,并一發不可收拾,很快就結了婚,還有了他。
也就是說,艾澤這一世的母親是穗織鎮的本地人,穗織鎮就是他母親的娘家。
所以,每年春假或暑假的時候,艾澤都會和母親一起回到穗織鎮,一年中大概有三四個月左右的時間會待在穗織鎮里,直到艾澤上了初中,學業開始變得繁忙了,這才減少了來穗織鎮的時間,乃至是近幾年里徹底不再來了。
如今,艾澤已經上了高二,長成了一個年輕氣盛的帥小伙,連身高都超過以前一直和自己平齊的馬庭蘆花。
這讓艾澤有些莞爾的伸出手,拍了拍馬庭蘆花的腦袋。
“你這也不行啊,蘆花姐,我記得你以前還口口聲聲說是一定要長得比我高的,結果這身高不僅沒有超過,還縮水了呢。”
這話,毫無疑問的讓馬庭蘆花惱羞成怒了。
“才沒有縮水呢!是你突然長得太高了啦!笨蛋阿澤!”
馬庭蘆花一巴掌拍開艾澤的手,轉而伸出手,揪住艾澤的臉頰猛扯。
“說出那么失禮的話的是這張嘴嗎?是這張嘴嗎?”
馬庭蘆花顯然很生氣,扯艾澤臉頰的手用出的力氣不小,讓艾澤都感覺疼了。
“別扯了,再扯臉皮就掉了。”
“你臉皮那么厚,怎么可能扯得掉?”
“你再扯的話我可要反擊了。”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敢對姐姐我做什么。”
“看我撓癢癢手!”
“啊哈哈哈!錯了錯了!我錯了!”
兩人就在大街上打鬧了起來,旁若無人的,讓路過的人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姨母笑。
此時的艾澤還不知道,他接下來的人生,將在這座小鎮里迎來巨大的變化。
在穗織鎮的一座神社里,一把插在巨大石頭上的刀便忽然發出微光,無人能夠察覺……